正文_第1章 出生

北宋真宗年間,時至夏日,烈日炎炎。

北宋皇宮,沈德妃的宮裏亂成一團。德妃有喜,如今正值夏日,本就混熱,突然德妃要生產,這預產的時期可還未到。一時間上下忙成一片,真宗聽聞,也急的亂轉。不知如何是好。

這沈德妃是真宗較為疼愛的妃子,沈倫之孫女,父親沈繼宗為光祿少卿。大中祥符年間沈氏入宮為才人。後晉美人、婕妤、充媛,至德妃。沈妃個性賢淑不喜奢華,頗得真宗敬重。

沈德妃突然腹痛不已,產婆和宮人亂成一團。都對沈德妃說:“娘娘,您可得使勁兒啊。”

沈德妃不停的深呼吸,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肚子,說道:“蒼天呐,這一胎一定得是兒子啊,這可是我所有的希望了。”

突然腹痛難忍,沈德妃嚎啕大叫,一個用勁,孩子算是把頭給露出來了。宮人看了大喜,隻是讓沈德妃更加的用勁。在一使勁,這孩子總算是呱呱落地了。

德妃因為疼痛難忍而昏厥,宮人報說真宗:“恭喜皇上,又是添了一位小公主。”

真宗點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他本就子嗣不多,上頭就一個皇子,這麽多年來,生的不是早殤的皇子,就是公主。如今又生有一公主,雖不愁,卻也不喜。

突然天出異象,還是烈日當空,怎的一下風雲突變,半邊的天空黑壓壓的一片。沒的一會子功夫,天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真宗大為震驚,認為天出異象,必然於這孩子有關,立刻讓人去請來欽天監。

欽天監看了天象,在為小公主算了命格後,行李緩緩說道:“聖上容稟,小公主命格迥異,若是男子,必然是真龍天子的命格。怎奈生的女兒身,隻怕日後禍國殃民。留在這宮中,會長了公主身上的戾氣,還是應當寄予道觀撫養,讓公主消了這一身的戾氣。”

真宗雙拳緊握,兩眼緊閉,無奈的探口氣說道:“哎,罷了,就讓她去五台山的文殊菩薩道場修行吧。”

欽天監領命道是,真宗看了一眼女兒,女娃娃突然對著他微微一笑,眉眼間透露著聰敏之色。一看將來必然是個美麗的可人兒,真宗略有不忍。

轉身對著欽天監說道:“讓人好好照顧著,一切都按著公主的規格,切不可怠慢。待得公主及第之年,在接回宮中。”

欽天監道是,又問道:“那皇上給公主賜名吧。”

真宗覺得有些虧欠這個孩子,眉頭微蹙,轉身提筆寫下一個敏字。又道:“趙敏,這孩子天資聰敏,用的這個敏字。賜號徐國公主。”

欽天監看著真宗,本欲想說本朝從未有公主不到及第之年便賜封號的傳統。在轉念一想,這些皇帝必然是都知道的,如此做,不過是想要彌補對這位公主的虧欠。欽天監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著手去辦。

沈德妃醒來後不見孩子,便問身邊的女婢。女婢皆不敢言,沈德妃察覺出其中有異。這時候真宗來探望德妃,將事情的始末告知,德妃心疼不已。但是因為是個女兒,且又是個命格迥異的女兒,德妃在不舍,此時也不敢在真宗麵前表露出來。

真宗為了安撫德妃,特來陪伴她,給了她些許賞賜,加之這些恩寵,德妃在不舍,卻也無話可說。隻怪自己和那個孩子沒有緣分,如今隻好在做打算。德妃此舉,卻讓真宗對她更為疼愛,從此榮寵不斷。

五年後,五台山道觀上。

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孩,和一個青衣男孩在林間追逐。臘月的梅花開的正盛,大雪紛飛,兩個孩子似乎感覺不到一絲的涼意。

女孩散落著三千青絲,模樣出落,眼神清澈,眉宇間透露著一股英豪之氣。這正是真宗遺落在外的小公主趙敏。因為在道觀隨玉清長老修行,為了方便,賜她道號荷碩。玉清長老希望她能夠如荷花一般的純淨,出淤泥而不染,又能開出碩果累累。

另一個男孩,麵若秋色,眉如墨畫,一頭濃密墨色的頭發,眼如明鏡。他是狄青,玉清長老座下大弟子。因家境貧寒,機緣巧合之下被玉清長老收為關門弟子。

梅花隨風飛舞在林間,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坐在樹下靜靜的撫琴。一旁的香爐冒著嫋嫋的青煙,琴聲悠揚婉轉。伴隨著孩提的吟吟笑聲,煞是一副美麗的風景。

突然琴聲畢,老人對著兩個孩子招招手。二人不約而同的朝老者處跑去,老者點點頭,看著兩個娃娃,說道:“如今啊碩已經長大了,該學些東西了,可不能在這麽胡鬧下去。”

女孩微微一笑,露出淺淺的梨渦,聲音糯糯的問道:“師父今日是要教啊碩撫琴嗎?”

玉清長老嗬嗬一笑,捋了捋發白的髭須,點點頭說道:“啊碩性子聰敏,當真是不負其名。”

荷碩朝著玉清長老微微一笑,學著他剛才的模樣,盤腿坐在樹下,手指輕輕的撥動著琴弦。雖說聲音不好聽,卻也學得十分相似的模樣。

玉清長老滿意的點點頭,將她圈在懷裏,一下一下的撥動著琴弦,並讓她記著五音十二律。聰敏如她,玉清長老稍作提點,她便已經熟悉。似乎所有的一切於她而言,沒有任何的難度。玉清長老聽她彈奏的旋律,不由的點點頭,表示對她的讚賞。

狄青在一旁雖未聽懂,卻見她認真的模樣,也跟著在一旁哼著。玉清長老看了微微一笑,拿出一根竹笛吹奏起來,附和著她的琴音。

狄青看著玉清長老,玉清長老拍拍狄青的小腦袋說道:“你天資聰穎,不亞於啊碩分毫。”

一句話狄青便也知曉,師父這是有意要教他吹奏竹笛。狄青不敢貪懶,認真的看著玉清長老十指的動作,以及嘴型。在細細的回味著玉清長老說過的五音十二律,用心去感受琴瑟結合的美妙。

又是幾年過去,兩個孩子早已經長大成人,她出落的亭亭玉立,狄青也長得高大威猛。而玉清長老卻也慢慢的老去,卻也還是老態龍鍾。

這些年的光景,她早已經習得一身的武藝,琴棋書畫,吹拉彈唱無所不能。玉清長老更是讓她熟讀兵書兵法,五行之術。然而她也不負所望,在玉清長老的教導下,她和狄青各有所長。

一日,山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她和狄青在林間舞劍,一個男子闖了進來,她手裏的劍沒有拿穩,因著這個突然闖入的男子,反倒是將劍直直的飛了出去。她被這一幕嚇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玉清長老取來一片飛葉,快速的將劍打成兩段。她這才緩過神來,退到玉清長老的身側。

她低著頭,如同做錯了大事一般。那個男子卻很淡定,微微一笑,走到他們的跟前。狄青和他對視著,差不多的年紀,兩個少年的氣場卻相當的強勢。

那個男人一身墨綠色的衣裳,低垂著眼臉,鬢若刀裁,麵如桃瓣,緊抿著雙唇。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被羽冠束起,胸脯橫闊,有萬夫不當之勇。雙眼散發著精光,和狄青對視著。

狄青自然也毫不示弱,已經長大的他依舊是一身青衣披身。墨色的長發隨意被發冠束起,麵若秋色,眉如墨畫,眼如明鏡。九尺之身頂天立地,浩然不失英氣。心雄膽大,一身剛毅,身上的氣場直逼來人,好不怯色。

兩股強大的力量在對視著,誰也不落下風。玉清長老仔細的端的來人,不由的點點頭,此人非富則貴,並不是池中之物。

玉清長老清咳一聲,眾人這才緩過神來,看著玉清長老。

玉清長老微微一笑,問道來人:“你是何人?打哪來?欲往何處?”

那人看著玉清長老,行了一個禮,說道:“師父自是出家人,哪來那麽多的因由?遇見便是緣分了,何談去處?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玉清長老點點頭,讚許的看著他,微微一笑,說道:“施主倒是悟的透徹。隻是心淨才是明鏡,如此施主便好走了。”

說著就要離去,那人看著玉清長老,嗬嗬一笑說道:“吾乃遊士,還望師父收下則個。”說著便要跪地,玉清長老甩袖一拂,那人退後好幾步。卻也隻能怔怔的看著三人離去,不敢再有動作。

此人心裏卻道:“好功夫,如此的功夫若是能學,他日必可匡扶我黨項一族。”想來心裏已經有了好計策。

對著身後一聲低沉:“黑鷹。”

突然角落裏出現一個渾身黑衣的男子,看樣子就知道是個死士,但是低位絕對不低。那人躬身侯在身後,也是一副眉清目秀的模樣。生的是明眸皓齒,風流韻致,活脫脫的一個俊俏小夥子。卻也因為一臉的冷漠,讓人有些生寒。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寒冷的沒有一絲的感情。倒也是符合了他的名號了— —黑鷹。

那人看著黑鷹說道:“想辦法讓我進五台山,這個老頭絕非凡人。”

黑鷹聽後點點頭,轉眼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