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三章 祭奠
氣氛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南宮雲等了許久，卻並未能等到夕貴妃說話，這才道：“放心吧，賢兒是朕細心教養的，若是這點小風小浪都過不去，豈不是沒能力坐上這皇位？”
“皇上……”夕貴妃連忙小聲叫了一聲。
南宮雲起身，連帶微笑：“如月，這些年也多虧你陪伴在朕身邊，朕曾經答應你的，君無戲言。”
夕貴妃聽到這話，嘴角微微勾起。這才輕聲道：“如月替賢兒先謝過皇上了。若皇上無事，請允許如月告退。”
看著夕貴妃的背影，南宮雲臉上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還是一樣，便是這十幾年下來他極力彌補，有些傷害還是橫亙在兩人之間。
“皇上？”捧著茶盞的陳金忠走了進來，擔憂的看著此刻出神的南宮雲。
“好了，老夥計，走吧，陪朕下盤棋吧。”南宮雲將陳金忠手上的托盤取下，端起上麵的茶杯，就往屏風後鑽去。
“老奴棋藝不精，可不敢與皇上對弈。”陳金忠練練拒絕，但看皇上一點表示也沒有，隻得認命的走了進去，開始前還期待著有人解救：“皇上，您一向是找八王爺對弈的，要不奴才替皇上請八王爺進宮？”
“何時你這廢話也這麽多了？”南宮雲不滿的出聲，陳金忠立刻閉嘴，乖乖執棋子。
楚府，因三皇子妃去世之事，楚雨柔的婚事也將無限期推遲，楚雨柔此刻正在自己的院子裏大摔特摔，楚雨馨和楚英雄兩人卻微笑的出門。
上回他們去祁嶺祭拜母親之事被人阻擋了，這次身邊有武林高手保護著，楚雨馨覺得應該是沒問題了。
臨走前，笑笑顛顛兒的跑過來，楚英雄一把抱起她：“爹爹，笑笑也要去看母親。”
楚英雄很是欣慰的點點頭：“自然，母親會感受到笑笑的心意的。”
依舊是兩輛馬車，楚英雄在前，楚雨馨在後。
楚英雄體恤老管家車馬勞頓，請老管家一同上了馬車。此刻馬車中，老管家欲言又止，楚英雄見了不禁笑道：“管家，有話便說，您在楚府多年了，哪裏還需要這般藏著掖著？”
老管家福星這才歎了一口氣：“老爺，您這陣子是一直沉浸在書房中，卻是忘了，小姐如今已是可以婚配的年紀了，之前遭受了那番打擊，也不知小姐如今是否有屬意的對象了，夫人不在，也沒人張羅著。”
楚英雄一愣，旋即苦笑。
“管家，馨兒如今的身份尷尬，若是以如今的身份嫁人，估計是嫁不到好人家的，不若還是如此。”連楚雨柔的婚事他都開始張羅，哪裏能不顧著楚雨馨呢，隻是現在她已經不是楚雨馨了，不再是他楚英雄的女兒，他多少知道，如今的馨兒時常住在流雲閣中。試想，從那裏麵出來的女子能有啥好歸宿？
“哎……”老管家福星又歎了一口氣。
“希望夫人不會怪罪我吧。”楚英雄心情很是沉重，兩人相視無言。卻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不止是笑笑，還有馨兒。
楚英雄朝後麵看去，旋即轉身朝老管家福星比劃：“你看這姐妹，哎，其實現在這樣挺好，總好過如今的三皇子妃那般。”
老管家一聽，身子頓時一顫，不禁從心底佩服起大小姐當初的睿智來了：“大家如今都說是那文弱書生做下的，我卻不信。”
楚英雄微笑：“不信就對了，皇家之事你我之輩是永遠參不透的，還不如敬而遠之。”想起那位還在深宮中的妹妹楚英雄便一陣搖頭。自從上回見到她的行事作風之後，便再也不敢苟同。
“看起來皇後娘娘也是極為不易的。”畢竟是從小到大看著成長的，老管家福星對蘭皇後也有溺愛之心，隻是他深知當初大小姐去世蘭皇後棄而不顧這事情已經在老爺心底生根，隔閡是有的，以後估摸著兩人應是很少來往了。
“那也是她該。”楚英雄說完，頓時覺得氣悶想，旋即拉起車簾，卻意外看到路邊的風景卻便是自己熟悉的，頓時一驚，“停車。”
老管家福星一愣，似乎反應過來，隨著楚英雄下車。
楚雨馨此刻聽到聲音也掀起簾子，看到楚英雄憤怒的對著馬夫說著什麽，立即下了馬車走上前：“父親，怎麽了？”
“馨兒，你怎麽下來了？”楚英雄一見楚雨馨，便問著，隨即又憤怒的看著摸不著頭腦的馬夫，“這祁嶺每年都會去，你當馬夫這麽多年，難道不知道這祁嶺怎麽走？你看看，這裏是哪裏？你走錯了知不知道？”
“父親，稍安勿躁。”楚雨馨這才發現，原來這路邊的風景與之前的並不相同，這才轉頭問著馬夫，“之前四皇子派人來這祁嶺，難道是將這山路也封了不成？”那她們以後上山祭拜，豈不是很不方便？
那馬夫此刻看楚雨馨頓時像看救星一般：“小姐，您可算是小的救星啊，可不是，這祁嶺如今很多山路都被封了，這條如今是上去的捷徑了。”
楚雨馨緊緊盯著馬夫的眼神，見他坦蕩蕩，這才笑著轉身：“父親，您可別一驚一乍了，若是這位馬夫大叔心神一恍惚，我們可不得好。”
楚英雄聽這麽解釋，埋怨的留下一句：“那四皇子幹嘛還非得封路啊，這好好的祁嶺，難道就是他一人的不成？”
楚雨馨笑笑，剛想轉身，卻聽見馬車很是鬱悶的嘟囔：“聽說四皇子最在意的人便安葬在此，誰知道呢？”
“小姐，你怎麽了？”青鳶見楚雨馨上車之後一直沉思著，也不再和笑笑玩了，這才擔憂的問著。
楚雨馨微笑以對，掀起簾子看了一會兒，這才無聊的放下：“青鳶，之前我的墓是不是也建在上頭？”
青鳶一愣，旋即苦笑：“呸呸呸，小姐，您如今不是好端端的在這兒嗎？您可別亂說。”
見青鳶如此，楚雨馨這才微微搖頭：“好，好，好，你家小姐不亂說了，笑笑，我們繼續玩手帕好不好？”
“姐姐，你要教我刺繡。”笑笑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這個……”楚雨馨為難的看著青鳶，“不然讓青鳶姐姐教好不好？”她實在做不來這費心的刺繡，青鳶捂嘴偷笑，笑笑不明所以。
楚雨馨還是第一次掃墓，看著牽頭一臉嚴肅，很是沉默一言不發的拔著墳頭的草的楚英雄，不知為何，總覺得眼睛辣辣的，有眼淚想要流出來。
其實，這楚府的墓都是有專人打理的，便是長久不來掃墓，也是保存的很好。但此刻看著楚英雄努力在墳頭查看是否有小草，再拔除，楚雨馨卻看到了辛酸。
“姐姐，笑笑也會。”笑笑撅著小屁股在地上扒拉著，很快舉起一根草根對楚雨馨炫耀，楚雨馨笑笑，指著墓碑對笑笑道，“笑笑，這裏麵可是你的母親，你要記得，知道嗎？”
笑笑很是聽話的點點頭：“姐姐，笑笑聽話，笑笑知道這是母親。”三歲的笑笑比之前楚雨馨看到的長高了許多，也許是因為在楚府被悉心照料的緣故，那久遠對於吃不飽穿不暖的記憶似乎已經清零，但心卻依舊良善，“爹爹幫母親拔草，笑笑也要。”
楚雨馨伸出手，緩緩摸著笑笑的頭，欣慰的看著她。
“青鳶，你看著笑笑，我去周圍轉一轉。”不知為何，楚雨馨總覺得再待下去眼淚肯定會肆無忌憚的流下，她卻不想眾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麵，這才找了個借口。可剛一轉身，便看到旁邊有個沒墓碑的小山包。
青鳶見楚雨馨愣住，看著那小山包對楚雨馨解釋：“小姐，那個本來是老爺為小姐建的墓，但是之後被人挖了出來還暴屍，所以後來索性直接將墓碑也省了，怕小姐的屍身再被挖出來。”
楚雨馨是知道，當初是閻朗將自己從墳墓中挖出來的，卻不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
她緩緩上前，對著那墳包緩緩鞠躬。卻不知道裏麵到底是閻朗找的誰家女子的屍身，但畢竟是替她掩藏了身份，此刻楚雨馨隻得道一聲：謝謝。
“哎，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的屍身，竟那樣遭踐踏，好在最後老爺還是讓人歸並了，一起入了墳。”老管家福星一陣歎息，楚雨馨微笑轉身，“倒是我當時疏忽了。老管家，以後我們掃墓，這墳墓也一起吧。”
“老爺早就說過了，說小姐能保住一命，多虧了這裏麵的人。楚家受恩，是絕不會虧待恩人的。”老管家福星又是一陣歎息，隨後上前，跟著一起拔草。
不知為何，看著這兩座墳，楚雨馨覺得分外壓抑，見無人盯著自己，楚雨馨轉過身，朝一邊的小樹林走去。
陽光普照，此刻的小樹林卻意外讓楚雨馨覺得陰森。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前世是當特警的，什麽屍體，什麽墳墓沒見過，卻讓兩座墳搞得心煩意亂。不，是三座墳。
楚雨馨意外的發現，這小樹林之中居然還隱藏著一座墳，看樣子應該是新起的，她疑惑上前，待看清墓碑上的字時，當即愣在那裏：楚雨馨之墓。
楚雨馨疑惑的揉揉眼睛，暗道難道是大白天還真見鬼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