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二章 商議

月蘭心中不禁生出許多疑惑來,但也規規矩矩的下去了。夕貴妃這時臉上才顯出了冷厲之色,似乎剛才月蘭說的話她根本一點都不在意一般,繼續捧著經書,開始念經。月蘭進來的時候,聽到細細的念經聲,以為貴妃娘娘是為四皇子祈禱呢,立即小心翼翼的將茶盞放下,這才又退了出去。

南宮賢一回住處便將自己關在書房中,任由太監宮女叫喊,都不回應。而且自打早朝下朝後,一直都沒吃飯。急的他的貼身太監宮女都快哭出來了。好在,傍晚的時候,夕貴妃來了,眾人這才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哎呀,奴才參見貴妃娘娘,娘娘萬安。”打頭的太監立馬跪地,眾人也都跪了下來。

夕貴妃臉上略微不耐煩,白了這些奴才一眼,這才漫不經心卻帶著幾分嚴肅的語氣道:“行了,也沒說要怪你們,用得著這麽哭喪著臉嗎?”

這……

太監宮女連忙變臉,殷勤的伺候著夕貴妃,打頭的太監小聲說著:“貴妃娘娘,四皇子自打進來書房便沒出來過,老奴實在是擔憂啊,隻是四皇子一直不讓人進去,這可怎麽辦才好呀?”

夕貴妃顯然很是惱怒這些話,撓了撓腦袋,,又漫不經心的比劃著護甲:“賢兒在書房這麽久,莫不是為了用功?”

打頭的老太監頓時皺巴巴著一張臉,苦澀的都說不出話來了:難道不是因為在朝堂之上被打擊了,才會如此的嗎?貴妃娘娘,您怎麽一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呢?

這些話,老太監卻不敢說出口,隻是微微喏喏:“四皇子此前倒是有這麽廢寢忘食的用功過。”

“這不就得了?”夕貴妃站起身來,妖嬈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宮外走去,老太監急了,他一見四皇子如此便知四皇子心中有事,也許是鬱悶,但總免不了擔心四皇子在書房中出了什麽事情,這才火急火燎的派人去了夕月居,可這大半天的等待,卻等到了夕貴妃這不同不癢的幾句話,而且一點作用都沒有。

“四皇子的身子要緊,就去跟他說一聲,好好抄寫佛經吧。”夕貴妃臨走前還說了這麽一句,老太監完全轉不過彎來,愣在當場。還好月蘭將夕貴妃一直看著的佛經遞給老太監,看了看夕貴妃遠去的身影,這才對老太監吩咐道:“你們好好照顧四皇子,貴妃娘娘其實嘴硬心軟。”

月蘭匆匆跟上夕貴妃的腳步,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便聽到夕貴妃問:“說了?”

“已經說了,娘娘。”月蘭連忙點頭。

“哎……”夕貴妃此刻才歎了一口氣,“這次是賢兒魯莽了,越是緊要的關頭越要步步小心,哼,也不知那三皇子到底使了什麽辦法,竟然讓賢兒栽了個大跟鬥。”

月蘭車沉默,良久疑惑出聲:“娘娘若是有疑惑,要不月蘭去問問?”

“住嘴。”夕貴妃連忙厲聲喝道。

月蘭連忙跪下。

夕貴妃這時才又深深呼吸了一口:“自古後宮不能議論前朝之事,難道你不知道?月蘭,你太讓本宮失望了。”

“月蘭知錯。”月蘭立即磕頭。

夕貴妃不耐煩的擺擺手:“好了好了,也不是怪你,你畢竟是本宮的貼身丫鬟,做事需謹慎些。賢兒如今都中計了,我們夕月居如今便是那靶子,行事還得更謹慎些才好。”

“是。”月蘭站起身來,在夕貴妃身邊久了,她有時也看不透夕貴妃的心思,不過好在夕貴妃一向很為她們著想。月蘭連忙上前,小心的扶住夕貴妃,卻見夕貴妃猛地身子一震。

月蘭看去,一道金光閃閃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一頭鳳凰飛天冠,一身正紅鑲金宮裝,加上那一臉得意的神情,不是那蘭皇後又是誰?

“妹妹給姐姐請安。”夕貴妃毫不遲疑,低聲道了一聲。

月蘭也不敢耽擱,行了個禮:“給皇後娘娘請安。”

蘭皇後此刻心情大好,一大早的好消息似乎把之前三皇子妃去世的陰鬱散開,見今日陽光明媚,也不顧烈日炎熱,依然來了禦花園,卻沒想著,居然遇見了夕貴妃。以她的性子,自然是不會巴著炫耀的,但是機會送上來,自然不能錯過不是?

“真想不到,妹妹如今還有心思來這禦花園賞花呢。不過也是,心情鬱悶時看看這些花花草草的,總能愉悅些,是也不是?”蘭皇後抿嘴偷笑,眼神蔑視夕貴妃。就是這個女人,長期霸占著皇上,偏偏皇上對其關愛有加,她屢次想要除去卻沒機會。

夕貴妃麵色淡淡,嘴角隻微微勾起:“皇後娘娘所言極是,隻不過,這花無百日紅,總有凋零的一天,看這天色,已然近黃昏,天邊卻無晚霞,怕是今晚這些花兒就要在風雨中凋落了。”

“你……”蘭皇後一聽,頓時氣急。

“母妃,稍安勿躁。”身後,有人拉住了她的袖口,蘭皇後不耐煩的往後一瞥,隨後才慢悠悠的重新看向夕貴妃。

有些泄氣:“也罷,夕貴妃也是愛子之人,如今四皇子被罰麵壁思過,夕貴妃應該不想聽這些好話才是。姐姐也不好意思說了,你說是不是?”

夕貴妃微微低頭,掩飾住臉上淡淡的厭惡:“皇後娘娘多慮了,便如皇上所言,前朝之事我等女流之輩不宜參與,皇上罰四皇子便是四皇子做錯了,該罰,如月雖然心疼,卻也認同皇上。”

這什麽意思?

蘭皇後氣憤的看著夕貴妃,難道說她就不認同皇上的決定嗎?

“母妃,你看著夜色也近了,我們何必浪費時間站在這裏呢?荷花亭風景很好,而且母妃不是與三皇子約好了嗎?”王雨妍此刻出聲,臉上略微有些焦急。

蘭皇後一聽,這才想起事情來,臉上的不虞漸漸消去,恨恨的瞪了一眼夕貴妃,這才囂張的帶著一群人撞了夕貴妃一下,匆匆走了。

“娘娘。”月蘭連忙扶住夕貴妃,憤恨的看了一眼那遠去的身影,“娘娘,您這又是何必呢?”有著皇上的隆寵,娘娘便是與蘭皇後分庭抗禮也是可以的,可此時卻偏偏忍氣吞聲,這讓月蘭心中難受。

“走吧,去承德宮。”夕貴妃穩住身形,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那遠去的身影,這才轉過身來,對月蘭吩咐著。

承德宮?月蘭一聽,臉上頓時有了笑意。皇上這麽心疼娘娘,看在娘娘的份上,肯定會麵了四皇子的麵壁之罰。

南宮雲此刻正依靠在美人榻上,手捧一本雜記,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陳金忠便進來報,夕貴妃來了,他慵懶起身,還未來得及站起,便見嫋娜的身姿輕盈的飄了進來。如眼的便是一身縹緲的淡綠,夕貴妃一如既往,打扮的素淨。

“你怎麽來了?”南宮雲起身,將夕貴妃迎到塌邊,一齊坐了上去,“是因為賢兒的事?”

夕貴妃瞧了瞧正低頭的陳金忠,後者很是識趣的退了出去。

“賢兒的事情自然有皇上擔心,臣妾可管不著。但是皇上您也得注意身子,這才剛痊愈,難道還得勞累案牘不成?”

南宮雲轉頭看了一眼已經批閱過的奏折:“那便是擔心朕身體又不適了?”

夕貴妃抬眼,深深的看向南宮雲:“皇上,賢兒此次便是做事魯莽,那也不能一直麵壁思過,這段日子一直不平靜,賢兒若一直麵壁,該不會……”

南宮雲卻信心滿滿:“不會。”

夕貴妃臉上的擔心卻仍未消去:“之前三皇子妃也不知是被誰殺了,難道皇上懷疑的是賢兒?”

南宮雲不禁好笑:“難道朕兒子的性子,朕會不清楚?”旋即麵色一深,“哼,那盧傑說是一個書生殺死了姚家女兒,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難道能飛天不成?居然把三皇子妃劫持到府外?”

夕貴妃靜靜的聽著,眉頭微微鎖著:“這三皇子妃平日裏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不然也不可能在朕這邊伺候許久,當了這麽久的女官,行事肯定是極謹慎的,他們當真以為朕一點都不懷疑?”

夕貴妃此刻緩緩開口:“賢兒不是這等狠心之人,三皇子畢竟新婚,便是不滿也不敢殺害三皇子妃,那到底是誰?居然還將屍身拋到雨花巷中肆意侮辱三皇子妃?”

南宮雲聽到這裏,緩緩歎了一口氣,抬頭:“哎,多好的一個孩子,之前雖然偶爾嘰嘰喳喳,但行事沉穩,隻可惜了,便是去了,一個家人都沒去送。”

“那皇上是懷疑姚家之人下的手?怎麽會?虎毒尚且不食子,姚家人如何能下得了這個狠手?”夕貴妃震驚的臉都蒼白了起來,這可是前所未聞的事情,她驚恐的目光看著南宮雲,似乎想從那張平靜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卻未能如願。

“姚家之人避而遠之也罷了,隻是我那八弟,卻是明擺著此地無銀三百兩啊。”南宮雲隻要一想起之前吊唁南宮儀和姚淑兒都在,最後送殯兩人卻未出現,便猜疑幾分。

夕貴妃沉默,此事涉及八王爺,可不是她能考慮的,這才緊緊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