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求你,幫幫我
“你不要再跟上來了,我要回家!”
陳藝萱說完,便是麵無表情的朝門口走去。
可是,走到門口,心髒一陣陣絞痛,她渾身發虛,四肢綿軟,走到店門口,外麵強烈的太陽光線照射而來,她隻覺一陣陣頭暈,整個人就向後倒去。
“萱萱!”昏倒前,看見母親大驚失色,陳藝萱苦笑,心想,她多少還是有一些人性的,擔心自己生病。
不對,她是擔心自己病死了,就沒人替她還債吧,陷入混沌前陳藝萱想。
樓上的趙立陶見狀,三步並作兩步噔噔噔的下樓,可還沒等他跑到店門口,隻見一道冷冽修長的黑色身影走了過來,一把打橫抱起了陳藝萱。
此人身上,有一股凶狠暴戾的氣息,他惡狠狠的瞪著他,沉聲道,“趙先生,奉勸你,以後不要再接近我家夫人。隻怕我家主人饒不了你,那後果,絕不是你願意承擔的!”
鄧城說完,抱著陳藝萱轉身就走,白曉沄立即焦慮的跟了上去。
趙立陶黑眸一沉,如此冷冽出色的人物,竟然隻是某人的保鏢,也隻有汪澤城,才能用得起這樣的保鏢吧?
趙立陶的拳頭攢得死死,顏色鐵青,一向溫潤的眼神也變得逐漸冷酷起來,眯縫成一條線,其中透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汪澤城接到了鄧城的電話,立即回電給淩少康,同時加緊安排了自己的行程。
掛了電話,想起鄧城的報告,說陳藝萱極度決絕的拒絕了趙立陶,唇角就不易察覺的溢出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趙立陶,就憑你,也想跟我爭女人,別作夢了。
淩少康給陳藝萱做完了檢查,發現她隻不過是最近太疲勞了,加上精神上的極度緊張造成的,倒是沒什麽大礙,但她之前有過昏倒的記錄,而且身體這麽虛,畢竟對孩子不好,便一直緊張著。
他一直等到她醒來,才鬆了一口,吩咐營養師嚴格按照比例,調配營養餐,給她列出了一份定時定量的運動清單,耐心地告訴她,一定要每天堅持運動,千萬不要以為懷孕了,就把自己當個老佛爺。
其實,很多女人懷孕了,就整天躺著,什麽事也不做,這樣非但對身體不好,還對將來產子不利。
陳藝萱躺在床上,那烏黑烏黑的長發,襯得巴掌大的小臉蛋越加蒼白,她淚眼朦朧的望著淩少康,我見憂憐的乞求道:“淩醫生,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古人常說,梨花帶雨的女人最容易惹男人的憐惜,她現在憔悴又虛弱的樣子,就像一朵慘遭暴風雨摧殘的嬌嫩花兒即將凋零。
淩少康心中一軟,情不自禁的點點頭,“你說吧,隻要我能幫得上你,我會盡量的幫忙。”
“可不可以給我開點什麽藥?讓這孩子悄悄的流掉?”
陳藝萱不抱希望的祈求著,別看汪澤城人在國外,但是她每天的飲食,都由廚房的阿姨烹飪,就連出個門兒也都有保鏢隨同,根本就別想悄悄的買點打胎藥什麽的。
否則,一旦被汪澤城發現,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但是,她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生下一個私生子,即便隻有1%的希望,她也要抓住這一點點可憐希望,就像是垂死的病人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
望著她眼底充滿渴求的光芒,淩少康狠了狠心,說,“為什麽?據我所知,大少很希望你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陳藝萱冷笑:“可我不想生!你忍心讓我生下一個私生子,讓他將來在陰影、被唾棄中長大嗎?你可以借機說我身體虛弱,把打胎藥放到什麽維生素的藥裏,開給我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求求你了,好嗎?”
淩少康沉默半餉,才凝視她問:“為什麽相信我?”難道她就不怕,他把這個事情告訴汪澤城嗎?
陳藝萱苦澀的笑了,“就算我不相信你,可我又還能相信誰呢?如果你不願意幫我,我也無可奈何,你要告訴他,我也不能阻止你,不是嗎?”
她眼底那一抹燦爛的光輝逐漸暗淡,閉上眼睛,顯然是已經對他不抱希望了。
淩少康沉默了許久,才起身道,譚小姐,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大少很希望你能生下這個孩子,我相信他也一定會善待你,和你的孩子的,好好保重身體吧,我先走了,明天再過來看你。
陳藝萱沒有睜眼,也沒有道別。
她就那麽躺在床上,平靜地流著眼淚,就好像是,絕望的人看到了世界末日。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仿佛已經準備接受命運所有不公平的安排,就像一艘飄零的孤舟,在狂風大浪的大海上,令人擔憂。
淩少康走到門口,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她眼底的淚光,刺痛了他的心,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一周後,汪澤城終於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準備返程,可突然傳來一個噩耗:
在當地正在修建的一座油田,因為工人的不當操作引起了爆炸,還炸死了幾名當地百姓,炸傷十幾人,酋長大怒,準備反悔。
汪澤城隻得又留下處理這樁急事兒,可一顆心早就飛回國內了,每天都擔憂著陳藝萱的狀況,他簡直恨不得分身乏術插翅能飛。
而這半個月內,每天,陳藝萱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窩在家裏看書。
直到有一天,忽然接到了錢小歡的電話。
錢小歡在電話裏哭得很傷心,約陳藝萱見麵,陳藝萱卻不想出門,每次出門都有幾個保鏢跟隨,一點都沒有自由,索性讓錢小歡打了車直接到了汪家大宅。
當錢小歡站在汪家這棟古色古香的古堡麵前時,她驚呆了,所有的傷心都暫時被驚愕所取代。
她甚至摘下了寬大的太陽鏡,不過見到陳藝萱出來,又立即戴上了。
陳藝萱歡快地迎了出去,錢小歡喃喃讚歎:“你家可真漂亮!”
陳藝萱笑著說,喜歡這裏嗎?那你可以在這裏住下,陪我幾天。
錢小歡不敢置信,“真的嗎?我可以嗎?從來沒有住過這麽豪華的房子呢!”
陳藝萱笑了笑,拉著她,二人到了室內遊泳池,傭人送上來新鮮的進口水果,錢小歡羨慕不已的說,怪不得你氣質這麽好,原來你是富二代呀!
陳藝萱笑笑,並不解釋,見錢小歡帶著超大太陽鏡,但依舊遮不住額頭的青紫色拳印,唇角還是有淡淡的青色傷痕,神情淒惶,笑容勉強。不由慢慢地問道,你怎麽戴著眼鏡,要不要下去遊泳啊?我讓傭人去給你準備新的泳裝和潛水鏡。
錢小歡臉色尷尬的笑笑,說,不用了吧,我現在還不想遊泳呢!
陳藝萱盯著她,神色忽然認真起來:“你總該不會打算住在我這裏一直戴著太陽鏡吧!再說,我猜你不是找我閑聊的,出了什麽事情?”
錢小歡的笑容慢慢的僵住,她摘下了太陽鏡,忽然嗚嗚的哭了出來,抽泣著,斷斷續續地說,“萱萱姐,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
陳藝萱早就有所預料,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她不動聲色地問,怎麽了?是你提出來的分手嗎?
錢小歡搖搖頭,說她沒有進入這次的決賽,繼續回去當車模。劉少強最近剛畢業了,進入了一家外企,他嫌她工作沒有長進,又說自己的父母絕對不可能接受一個靠出賣色相來賺錢的模特當老婆,所以提出了分手。
錢小歡不甘心,找到了他的公司去說理,可卻發現他已經和公司裏的一名女職員打得火熱,兩人甚至在公共餐廳裏旁若無人的親吻。
錢小歡這才知道,劉少強早就背叛了自己,可她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要求劉少強和那個女的分手。
沒料到,劉少強不但不同意,還從兩人合租的地方,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把她銀行卡裏所有的錢也給取走了。
錢小歡要求他歸還那些錢,他反而指著錢小歡的鼻子大罵,說,我一個堂堂的大學生,陪著你這幾年,你總要給我一點青春損失費,你還敢來找我要錢。
錢小歡氣不過,衝上去一拳頭砸在他胸口,可劉少強不依不饒的反手擰住她的頭發,兩人就打了起來。
陳藝萱聽了不勝唏噓,“所以,你就被他打成了這樣?有沒有報警?”
錢小歡抽泣著說,她報警了,可警察根本不理會,說這隻是小情侶分手鬧矛盾,隻要沒有造成嚴重傷害,他們也無權管轄,至於她的錢財,那就更是要不回來了。
“你有多少錢在他那裏?”陳藝萱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錢小歡愣了一愣,算了算說,我出來做模特兒有五年多了,所有的錢都存在那張卡裏,前後約摸有20萬左右吧,我的卡一直在他那兒,具體數目我也不知道!
陳藝萱倒吸一口涼氣,她知道這筆錢,對於一個平民百姓來說,對靠著辛辛苦苦的走穴的小歡來說,是一筆巨大的數額,更是她的全部心血。
若是不拿回這筆錢,不但幾年的青春都白費了,胸口的這口惡氣更是散不掉。
看著錢小歡哭的不知所措的樣子,陳藝萱義憤填膺地站起身,拉著她的手說,“走!我們去找那個混蛋,幫你把錢要回來!”
“不,”錢小歡淒惶地鬆開了她的手,搖搖頭說,“萱萱姐,他不會還給我的。”
“有我在,你怕什麽?”陳藝萱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她。
錢小歡望著那一池蕩漾著的清水,眼神恍惚地說,他說的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跑到他公司大吵大鬧,害他丟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