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章 過去的記憶
顧承宣握著全球限量打造的鑲鑽鋼筆，筆尖重重地刻在紙張上，顯示出他此刻隱忍的憤怒。
“羽嘉言……我們走著瞧！”
還有，樸小菱，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爸爸還在我手上，不怕你不回來跪著求我！
與此同時，羽家在郊區的別墅豪宅中，氣氛同樣緊張。
餘俊明低著頭小聲道：“我也沒想到呀……”
“你身為男人的擔當和責任呢！”
羽嘉言備受傷痛折磨，剛剛昏睡過去又被吵醒，此刻麵無血色，臉色鐵青。說話是虛弱些，但他身上的王者之氣在小弱雞餘俊明麵前，足以構成絕對碾壓。
餘俊明的頭埋得更低，聲音更小：“我錯了……”
羽嘉言歎道：“罷了，也不能怪你。”
餘俊明鬆了口氣，好奇地問：“可是小菱她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昏倒。我也沒有說什麽啊……”
羽嘉言的臉色更蒼白：“你認為無所謂的話語，對別人來說，就是極大的傷害。”
餘俊明不懂。
“小菱的爸爸是在車禍中受的傷，她有心理陰影。”
餘俊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敲門進來，皺著眉一臉不解：“三少，據我們的測驗數據顯示，小姐的思維……不太合理。”
“她的思維防禦壁很薄弱，不像是單純地受過刺激留下陰影。根據我的經驗判斷，她應該被人催過眠，有篡改記憶的經曆。”
催眠？篡改記憶！？
小菱隻是一個剛成年的小丫頭，誰會對她做這樣的事情？目的何在？
羽嘉言清秀的眉目陷入深思：“能確定？”
“百分之八十三。”
羽嘉言搖頭：“我要百分百——進行反向催眠，把她腦海深處的過往挖出來。”
白大褂為難了：“這……對她施加催眠的人所建立起的禁錮很強大，並且是永久性的，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因此她自身的防禦壁才會受損，變得薄弱。反向催眠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了，以我們目前的水平來講，恐怕無法逆向開展。”
“試一下。我要知道她真正的過去。”
“可是一旦失敗，小姐的思維會全盤崩潰，到時……”
連現在的小姐都將失去。
羽嘉言閉上眼，眉目間全是倦怠。
羽笙國際文化以經紀娛樂公司發家，後續進軍房地產行業和電子設備產業。至於醫療生物科技、化學領域，隻能說是剛起步，剛剛才有了初步的規模。
羽嘉言睜開眼，問道：“業內沒有人能做到？”
“有。”
羽嘉言的眼睛微微眯起來，露出危險的光：“無法錄用？”
“是的。這個行業最尖端的人才，都在STLLA集團，為顧承宣所用。”
果然！
白大褂道：“十三年前，STLLA集團突發變故，家主顧天成病逝，獨子顧承宣繼位。相傳同年顧承宣受了巨大刺激，思維有相當長時間的混亂。因此在顧家管家福伯的主持下，遍尋世界尖端人才，成立了STLLA集團心理治療組，專為顧承宣服務。”
“思維混亂……刺激……心理治療……”
羽嘉言重複著這三個詞，抬頭笑問：“這跟小菱的症狀，不是一樣的嗎？”
顧承宣啊顧承宣，我還當你看中了小菱的皮囊，沒想到，你是對她的過往感興趣。
也好，小菱和VST係統的關鍵匙都在我手中，集團和你本人，也將會成為我的囊中物！
樸小菱這一覺睡的時間可真夠長的。
她夢到自己乘坐的車子被劇烈撞擊，車廂翻倒時，是小天用單薄瘦小的身體護住了自己。從此小天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她還看到爸爸被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對方的擋風玻璃上，然後掛在了那輛車上。
遍地都是血跡。
她看到對方的車子了，那是一輛悍馬，沒有減速，帶著爸爸飛馳。
突然那輛車也翻到了，從車內滾出來一個人，渾身是血。
哦，那是羽老師。
悍馬之下同樣流出大片血跡，兩灘血在路麵上匯聚，變成吃人的怪物。
樸小菱陷入赤紅色的泥沼之中，不停下墜。沒有光，處處是腥臭腐朽的味道。出不去。
有人在叫自己，樸小菱努力掙紮，卻睜不開眼。
好辛苦。
爸爸用蜷縮在一起的手指抽打我，好痛。他不停地打我，罵我。無論我做什麽，無論我有沒有錯。
可是他說我是有錯的。他說我是原罪。
我害了小天，我還害了我的媽媽。
對，我害了小天。小天是為了保護我才會受傷。
可是我的媽媽？我都不知道我的媽媽是誰，我為什麽要害了她？
爸爸用無力的手掌拍打我，質問我。
“為什麽是你活了下來！？你活著幹什麽！？”
我……我不清楚。
他在嘶吼：“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的出生！你是原罪！你是奪走我幸福是生活的罪魁禍首！”
原罪……我有罪嗎？
他還在吼：“你這個雜種！”
雜種？
泥沼深淵中有無數雙手向我伸來，將要將我拖向地獄。
好辛苦，每天都好辛苦。雜種的生活都這麽難過嗎？
那就這樣墮落下去吧！反正我是雜種！是每人在乎的雜種！
“停下來！快停下來啊！”
誰在喊話？明朗的少年口音。
“小菱！不要聽，快起來！起來反抗！”
反抗……是了。就這麽墮落下去，多不甘心。
我可是樸小菱啊，九死一生的樸小菱，無敵美少女樸小菱。沒有什麽事情能將我打敗！
我會這樣跟著你下墜墮落？
做夢！
猩紅的泥沼突然停止流動，繼而向四麵八方爆裂開。樸小菱所在的中心一片幹淨清潔，清清爽爽。
“小菱，小菱，睜開眼看看我。”
輕柔和煦的聲音，有隻大手撫摸在自己臉上，幹燥溫柔，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樸小菱睜開眼，視線中的模糊漸漸退去，露出那雙瀲灩的桃花眼。
是羽老師，他將我從噩夢中喚醒，給我最堅定地拂煦。
羽嘉言露出關切的神情，在樸小菱頭上揉了揉：“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累了嗎？睡一覺，別怕，我會陪著你。”
手被包裹在那隻修長的大手中間，滿滿的都是安全感。
樸小菱的眼睛重新合上，進入香甜安穩的睡眠，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