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九章 傷害
餘俊明揉著耳朵來拉樸小菱：“你快起來啦！你壓到羽老師的傷口，很痛的！他的左手——”
“俊明！別亂講。”羽嘉言打斷了餘俊明的話。
樸小菱沒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對話，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看到白色的被單被自己的淚弄髒了，還皺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羽嘉言卻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關切地問：“你有沒有受傷？”
樸小菱立馬把頭搖成撥浪鼓。
“那我這次受傷，就值得。”
樸小菱抬頭，正撞進他那雙含著笑意瀲灩的桃花眼中。這麽柔情的目光，如水般蕩漾，直流淌進了心田。
誒！？怎麽回事，怎麽覺得心跳有點快！？臉也有點燙燙的？我是不是哪裏被摔壞了？還是在發燒？
這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太奇怪了！
“怎麽了？”
羽嘉言輕輕晃她的手，樸小菱才發現被他握住的那塊兒皮膚也好燙啊！男人掌心的幹燥溫度傳來，讓人腦子有點飄飄然……
樸小菱抬起胳膊，把相握在一起的手放到唇邊，然後……
在羽嘉言手背上的雪白紗布親了親。
羽嘉言錯愕，愣在原地。
樸小菱臉紅撲撲的，大眼睛因為害羞多了水汽，霧蒙蒙的一片。黑眼珠滴溜溜地轉，就是不敢看羽嘉言，姿態間全是小女孩的忸怩。明明那麽膽大地主動示愛，過後卻又羞噠噠的，真是個勇敢又嬌羞可愛的好孩子。
餘俊明在一旁大喊：“小菱！你羞不羞！”
樸小菱仰起小下巴，強辯解：“親一親就不疼了！我幫羽老師止痛！”
餘俊明撇嘴：“切，你是幼稚園的小朋友嗎？怎麽可能親一下就不疼了！？”
樸小菱窘迫地在原地跺腳，急狠了回頭問羽嘉言：“羽老師你說！”
餘俊明一臉“這不可能啦，她就是在狡辯”的神情。
羽嘉言略微沉吟，笑道：“唔，真的不痛了呢！”
樸小菱：“你看你看！”
餘俊明：“……羽老師你偏心QAQ”
樸小菱也知道羽老師在替自己解圍，有些不好意思地偷偷去看他。羽嘉言嘴角噙了一絲揶揄的笑，比平時活潑生動，看得樸小菱心底又是一陣加速跳動。
真是見怪了，這會兒是怎麽回事。
羽嘉言帶著重傷，坐不了多久就顯出虛乏，臉色也不好看。貼身伺候他的秋葉和春陽扶他躺下，私人醫生又來檢查身體。
樸小菱就乖乖地趴在床邊看。
各項指數都正常，還是要靜養，多休息，不能太過操勞。
樸小菱乖順地說：“羽老師，你好好睡覺，有什麽事情跟我說，我幫你做。”
羽嘉言困頓地拍拍她的頭：“羽家這麽多下人，怎麽舍得讓你做活。”
樸小菱忙道：“我照顧爸爸很習慣的，不會辛苦。羽老師，就讓我照顧你嘛，不然我心裏好難過。”
羽嘉言右手手指揉亂她的頭發，又幫她理順：“好好好，我們小菱最能幹了。能讓小菱親自照顧，真是我的榮幸。”
“拿我取樂！”
羽嘉言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很久才低低地問：“小菱，你怪我隱瞞身份嗎？”
小菱搖搖頭。
“那你，能接受我現在的身份嗎”
誒！？接受？？？
樸小菱琢磨著他的意思，理所當然地回答：“不管怎麽樣，你永遠都是我的羽老師啊！”
羽嘉言的虛弱越來越明顯，已經沒有力氣說太多話了：“那你還會跟我站在一條線上嗎？作為羽笙文化家主的我。”
樸小菱沉默了。
羽笙文化的家主誒，那是位多高，權多重的人。我隻是一介貧民，每天掙紮在溫飽線上，這麽天地殊別的兩個人，能站在一起？
羽嘉言歎口氣，收回自己是手。
我又讓羽老師失望了……
樸小菱難過起來，卻聽羽嘉言強撐著精神，仍舊是和煦地笑，安慰自己：“老師困了，等休息好了再陪你聊天，好嗎？”
羽嘉言又補充一句：“看你這張小臉，精神多差。你也乖乖地去睡覺。”
樸小菱出去，輕輕帶上房間門。
餘俊明撓撓腦袋，有點為難地開口：“小菱啊，羽老師沒有講，但其實……他傷得很嚴重……”
樸小菱心底漏了半拍。
餘俊明補充：“那種，不可逆的傷害。”
不可逆……
又是不可逆！
樸小菱眼前一暗，就失去意識了。
“經報告分析，他是受到連續的外力撞擊，導致頸椎多次受損。初次損傷時還有救治的可能，但緊跟著二次損傷，造成不可逆的損害，沒有康複的可能性。”
STLLA集團大廈頂層，豪華大氣的總裁辦公室，顧承宣麵色陰沉地聽集團醫療研發科科長做報告。
“這就是你認為‘有價值’的情報？”
顧少心情不好。
VST係統被迫關閉，STLLA集團損失上百億，顧家老宅被人從外強行攻破，看中的女人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最重要的是，啟動VST係統的關鍵匙不翼而飛，八成是在混亂中被人順走了。
而這一切，都有他的死對頭羽笙國際文化的羽三少參一腳。
顧少的心情相當不好。
科長打了個寒顫，顫顫巍巍地繼續說：“經驗證，撞擊來自於車禍。至於二次傷害，從他身上大塊兒的疤痕來看，是被車撞擊後，拖行所至。受傷時間是三十二至四十個月之間。”
“我要精確時間。”
手下咽了口唾沫：“三十三個月至三十七個月之間，也就是，三年前的夏天。”
三年前，夏天，車禍，肇事逃逸，拖行傷者……
原來如此！
顧承宣嘴角勾起，冷笑一聲：“你下去吧。”
科長愣住了，顧少這是……對結果滿意？
自VST係統關閉之後，走進顧少辦公室匯報信息的人絡繹不絕，但被恩準自己走出去的，還是第一個。
顧承宣鳳眸冷刀，瞥他一眼：“等我送你？”
“不不不，我馬上去收集更有效的信息！”
科長慌張地跑了出去，中間還撞了次門框，也顧不上疼，拉開門就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