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八章 京城那地方,好男人都死絕了
韓寶庭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你呀,就是個能作的!告訴你,李仲楊這回可給玩壞了,皇後娘娘當著韓家人的麵罵他沒用,連個妾都管不住;我娘更是哭紅了眼,求皇後娘娘作主,等寶穎嫁到晉王府後,一定多護著她些。”
林與歡笑了,“活該!”
韓寶庭仔細打量林與歡的神色,問:“你就這麽不待見李仲楊?”
“我為什麽要待見他?我在沅水城過自己的好日子,李仲楊非要鬧出這些亂七八糟的,若沒有他,你那傻妹妹能知道我是誰?怎麽會找人將我綁到京城?玩借刀殺人是吧,好招!”
“我妹妹綁你這事,李仲楊和我的確都不知情,還有,他喜歡你是真心的。”
林與歡覺得好笑,“我到底哪裏值得他那麽喜歡,‘喜歡’到千方百計地算計我?”
韓寶庭終於無語了。
在睡夢中被推醒是人最混沌之時,況且此時天色還沒有大亮,仍在迷糊中的林與歡甚至瞧不清床前來了哪路神仙,隻影影綽綽發現麵前站著個男人。
“誰!”林與歡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一根燭火被人點燃,屋裏頓時亮了些。
“是我,快起來,放你滾蛋了!”李仲楊的聲音帶著幾分怨懟。
林與歡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自由了!
也不管屋裏還有個男人,林與歡二話不說,穿著中衣便跑下床,胡亂地找了件外衣套上,連個包袱都不收拾,便道:“這就行了,我可以走嗎?”
李仲楊抱著雙臂在一旁瞧了她好一會,見林與歡就這麽光溜溜地要走,奇怪地問:“你就沒什麽想要帶走的?”
“這屋裏,除了我這個人,什麽都不屬於我。”林與歡笑得開懷。
李仲楊擋到林與歡麵前,直勾勾望著她,問:“這裏,就沒有一樣討你喜歡的?”
林與歡想了半天,誠實地點了點頭,然後笑道:“王爺,妾身的眼光有些高,真對不住,你怕是白費功夫了。”
李仲楊已然失去了同她兜圈子的耐心,“為什麽不願意嫁給我,除了正妻的名分,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到那時每個女人都會羨慕你,你還想怎樣?”
林與歡低頭道:“王爺真會說笑,誰會羨慕一個做妾的呢?況且您能給妾身的,妾身靠自己也能掙得到,何必麻煩別人。”
李仲楊語帶機鋒道:“沒想到林夫人這麽有骨氣,看來竟是小王自作多情了。”
“王爺不必自謙。”林與歡笑答。
“你這女人,難道就不長心肝嗎?”李仲楊冷哼一聲。
林與歡嗬嗬一樂,“妾身不僅有心肝,還長了心眼呢!要不您就說說,為何憑白無故要對妾身那麽好,連皇後娘娘和你那名門千金未婚妻都肯屈尊接納妾身這個來路不明的寡婦,不要說什麽一見鍾情,聽起來很可笑。”
“你在懷疑什麽?”李仲楊咬著牙問。
“王爺,有時候女人的直覺準得嚇人,誰是真心哪個為假意,可一瞧一個準,妾身說這話,不知道有沒有嚇著您呢?”林與歡歪著腦袋問。
“爺還真就是給嚇大的,你說啊,我有什麽陰謀,本王洗耳恭聽。”
“既然王爺金口玉言答應放人了,管你什麽陰謀、陽謀的,都與妾身無關,今日多謝您開恩放了妾身一把,其實願意被您哄著玩的女人,比比皆是呢!”
李仲楊突然拍了兩下手,道:“夫人真是自作聰明到絕頂,本王佩服得五體投地。”
林與歡知道人家這是在罵她,不過如今就要逃出生天,你再說什麽她也覺得無關痛癢。
“那你回去後想做什麽?”李仲楊暗自歎了口氣,放緩了語調問。
林與歡樂嗬嗬地道:“將福海酒樓發揚光大,最好開到全國連鎖;還有趁著自己徐娘半老,睜大眼睛選個可心意的好夫婿;另外中原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哼,除了我這‘心懷鬼胎’的,誰還會看上你一個小寡婦?”
這話顯然提醒了林與歡,“有道理,等回了沅水城,妾身便讓人放出風聲去,說福海的女東家才貌雙全,連京城的王爺都拜倒在妾身石榴裙下,保不齊就會有人慕名而來。”
李仲楊被氣著了,衝著她大吼道:“林與歡,你給我聽著,本王隻是暫時放你自由,給我乖乖地在沅水城呆著,待解決好手上的事,本王自然會接你回京。別做什麽找野男人的夢了,你前腳敢上花轎,我後腳便殺了那個長了狗膽敢娶你的混蛋!”
林與歡表示嗤之以鼻,“王爺,您快忙自個兒的事兒吧,妾身這可不勞您費心!”然後向著李仲楊揮揮手,準備繞過他的阻擋出門而去。
她的腳還沒來得及踏過門檻,一條鐵硬的臂膀突然將她攔腰抱起,未待林與歡反應過來,人已栽倒回了床上。
李仲楊用一雙大掌將林與歡死死地鎖在床上,道:“你膽子大是不是,我服你!不過,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要不這樣成不成,咱們現在就睡一覺,我這給你肚裏留個種,看你回沅水城怎麽有臉嫁人?”
“你敢!”林與歡這下被嚇住了,雙眼死盯住李仲楊,身子也微微地顫抖起來。
李仲楊見林與歡總算露了怯,心下覺得舒坦了不少,道:“你這死女人,摸準我脾氣好,盡要跟我擰著來,不教訓一下還真不行。”說完俯身吻住林與歡雙唇,竟這般“教訓”起人來。
林與歡可不是任人擺弄的,立馬左右搖擺掙紮個不停,李仲楊一個不查,差點讓她給跑開了。
不過男人的力氣可不是用來看的,李仲楊一伸手將人又抓回床上,索性用身子壓住林與歡,“再不聽話我可就來真的了!”然後又啃起了她的脖子。
男人堅硬的胸膛如大山般壓在林與歡身上,差點讓她沒喘過氣來,更可怕的是,林與歡感覺出,一個硬硬的東西正抵住她的大腿根,嚇得她身子一激靈。
這時李仲楊終於停了下來,臉伏在林與歡的肩窩處,跟個吸血鬼似的嗅了很久,過了好一會,他才戀戀不舍地坐起身,用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道:“今兒個本王沒空,這回暫且饒過你,下次你再敢跟本王鬧脾氣,別怪為夫殺無赦!”
林與歡獨自走出晉王府的時候,已有輛馬車在大門外等著了,一個人從車上下來,上前對她道:“走吧,我送你回沅水城。”
林與歡瞧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掉頭就走。
那人急了,道:“莫非你還想一個人回去?”
“韓寶庭,有人會送我,你回去吧!”林與歡不冷不熱地回道。
韓寶庭問:“你是要去五福茶館?現在還早,人家還沒開張。”
林與歡沒理他,繼續往前走,韓寶庭尾隨之後,道:“你這是在生氣?開始的時候不是你死活要走,如今李仲楊高抬了貴手,怎麽你又不高興?”
“不用你管!”
“是不是李仲楊對你說了什麽?我說,你就當他放了個屁!這家夥向來狡詐多端,口蜜腹劍,心腸狠毒!”
林與歡一下子站住,“敢這麽在背後說你家主子,就不怕我去告黑狀?”
韓寶庭立馬作勢閉住了嘴。
等兩人一同站到了五福茶館門前,林與歡又催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在這等。”
韓寶庭想了想,終於說了句正經話,“李仲楊和我都不是壞人,也從沒想過要害你。”
林與歡笑了笑,“你們也不是好人,說真的,我越來越討厭你們了,你快走吧!”
韓寶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果然轉身離開了。
還沒走多遠,韓寶庭忽然聽到林與歡問了一句:“喂,李仲楊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叫林與歡?”
韓寶庭驀地停步,背對著林與歡站了很久,最終也沒有給出她答案,而是繼續往前走了。
沅水城福海酒樓的上房,櫻兒捧著爐瓶三事從外麵進來,將它置放到屋裏的方桌上,然後坐到旁邊,投了塊檀香麵進了香爐,不一會,便有氤氳的味道在屋裏散了出來。
“櫻兒這是要為我紅袖添香?”斜靠在貴妃榻上的林與歡調笑道。
櫻兒拿著香箸小心地拔著香爐,道:“這香麵是昨兒個庫日大叔臨走前給咱們的,說是可以安神寧心,小姐回來這麽多天,一直就睡不好,今日不如試試這個。”
“嗯,聞起來味兒還不錯,西域商隊這回要去哪兒?”
“往京城去,那邊是富貴鄉,聽說他們從西域帶過去的皮毛、玉石還有香料在京城供不應求,有多少就能賣多少。”
林與歡愣了半晌,歎口氣道:“京城可真是個做大買賣的地兒,可惜與我相衝,要不咱們也去那開間酒樓,一定能賺個盆滿缽滿。”
“小姐,”櫻兒遲疑地問道:“到底在京城發生了什麽,讓您自回來後老這麽神不守舍?”
“沒什麽,不過是被個瘋瘋顛顛的臭丫頭擺了一道,然後遇上了兩個該殺千刀的混蛋,幸虧小姐我機智勇敢,這才毫發無傷,虎口脫險。”林與歡咬牙切齒道。
“您不見的時候可把我們都急死了,張大哥天天去衙門打聽,縣老爺老說在派人找,卻沒有一點信,要不是三娘給我遞了話,張大哥和我都準備關了店自己去尋你了!”
“唉!你們便是去尋也沒用,那些人可不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能鬥得過的。”
櫻兒覺得這話蹊蹺,瞧了瞧她問:“三娘上回帶話,說是您在京城尋了個好男人,我怎麽就覺得不對勁呢!”
“那不過是怕你們擔心編的瞎話,京城那地方,好男人都死絕了!”
“您這回真沒吃虧?”櫻兒擔心地問。
“誰說我吃虧了!”林與歡差點跳起來,“我好著呢,別提多好了!”好吧,有些事情她不想和人說,就連對櫻兒都羞於啟齒。
回來之後,林與歡便天天晚上做噩夢,在夢裏,那個死不要臉的李仲楊死纏著跟在自己後麵追,有時候她還能涉險逃脫,但大多數情況下是給那個混蛋捉住,然後就被逼著做些羞死人的事。
一想到這裏,林與歡便心跳加速,心慌意亂,心思忐忑,忍不住偷眼瞟瞟櫻兒,疑惑是不是自己心虛得太乍眼,連櫻兒都察覺出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