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章 要給基友鬆鬆土

酒菜端上桌來,林與歡先起身客套了一句:“今日兩位公子駕臨小店,妾身感激不盡,雖不勝酒力,這一杯薄酒,還是要敬過二位。”

李仲楊笑著將酒一飲而下,順口誇了句:“林夫人這酒,真是香醇綿甜,不愧為十年佳釀。”說話間,還特意將“十年”二字加了重音。

林與歡心中一凜,疑惑方才自己和張機說的話全被他聽見,若真如是,此人未免太奸詐!

不過轉而一想,林與歡又笑了。

李仲楊既已當著人麵誇這酒是“十年佳釀”,總不能到後頭又改口自已打自已臉,既然如此,那她林與歡也不好意思不按“十年”的價來收錢了!

“李公子果然識貨,那今日妾身便舍命陪君子,一定要讓兩位盡興!張機,快快再上幾缸十年佳釀!”

林與歡順竿往上爬,接著下一招就該上美人計了,“妾身不勝酒力,不如讓我們櫻兒陪兩位一醉方休?”

韓寶庭笑道:“櫻兒姑娘一杯便醉,還是不要為難她吧!在下見識過林夫人酒量,不如咱們就來幾個回合,夫人放心,在下自來憐香惜玉,定不會讓林夫人不盡興!”

這邊櫻兒聽了此話,心中感念韓公子體貼,這會子羞得粉臉通紅,直接就啞火了。

“林夫人,方才李某唐突,真是多有得罪。李某敬上一杯,請夫人多多見諒。”李仲楊衝著林與歡舉起酒杯。

此話頗有深意,韓寶庭跟聞到腥的貓一樣,表情賤賤地問,“沒想到仲楊兄隻出去這麽一會兒,竟和咱們林夫人打起了官司,不如說與小弟聽聽。”

林與歡接過話來,“李公子真是玩笑,是妾身不慎撞到了公子,哪談得上什麽得罪!”說完便拿起麵前酒杯一飲而盡。

大概此時心中有些不爽,林與歡這酒喝得急了,竟被嗆了一下子,控製不住大咳起來。

櫻兒忙過來幫她揉背,林與歡折騰了好久,直到花容失色,臉漲得通紅了,才算消停下來。

這時,一雙筷子挾著些酸筍送到林與歡麵前,李仲楊道:“不如用些菜壓一壓,或許能好些。”

屋時的兩個男人,韓寶庭完全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而李仲楊好像喜歡上替林與歡挾菜這個行當,根本不管旁人的神色各異。

不一會功夫,林與歡的小碟裏已堆成小山。

這李仲楊腦子突然搭錯線的作派實在讓人消受不起,林與歡這回笑也不好,哭也不好,隻能瞧著麵前的小山仍在不斷茁壯成長。

正當眾人等著她做出反應時,“騰”得一下,林與歡站了起來,頗為歉意地笑道:“妾身這回可算露怯了,不如兩位先且用著,容妾身回去整理一番?”說完,也不管那二人,拉著櫻兒出了雅間。

韓寶庭瞧著主仆二人出了門,笑著對李仲楊道:“這位林夫人可是個八麵玲瓏的,怕早看出您在刻意示好,下一招想必要玩欲擒故縱,她可比不得我妹子乖巧聽話,您可得小心些,別讓她給您撂坑裏嘍!”

李仲楊笑了笑,自斟了一杯道:“你以為,爺我是吃素的?”

櫻兒陪著林與歡回了屋,一個勁地問:“小姐,您現在怎麽樣了,要是還覺得難受,咱們便去請個大夫過來瞧瞧。”

此時林與歡早已恢複常態,恨恨地自語道:“這兩個家夥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居然明裏暗裏算計我,尤其是那李仲楊,不知想搞什麽鬼玩意!”

櫻兒吃驚地望著林與歡。

思忖片刻,林與歡換了身鮮亮的襦裙,又到鏡台前坐下,讓櫻兒重新幫她盤過發髻,還在臉上勻些了脂份,沒一會功夫,她已然全副武裝。

細細打量了一下鏡中的自己,林與歡心道:“今日讓你們瞧瞧我的厲害,十年佳釀不過癮是吧,我給你們上十年陳醋,便是拆不開你們這對基友,也好好給二位鬆鬆土。”

“走!櫻兒,咱們再下去會會他們。”

雅間的兩個男人顯然被重裝上陣的林與歡驚到了,李仲楊更是一眼不眨地盯著她,耳根還偷偷泛起了紅。

林與歡笑道:“妾身早說了不勝酒力,韓公子還不信!這會子真在貴客麵前鬧了笑話!”

韓寶庭忙擺手,“哪敢說笑話,我等今日得見美人醉酒,真是驚豔之至,三生有幸啊!”

一旁的李仲楊似乎也想跟著吹捧兩句,不過嘴張了張,又閉上了。

林與歡心中冷笑,麵上卻是受了讚美後的嬌羞不已,“難怪聽好些人說,韓公子是婦女之友,果然會說些甜話兒逗人開心,妾身都不好意思了!”說完居然還衝著韓寶庭拋了個媚眼。

就連櫻兒也沒見過林與歡這作派,更別說隻見過她寥寥數麵的韓寶庭,於是這麽個見慣風月的花花公子一時竟沒接住話。

林與歡繼續道:“難怪長臨林府的甜姑娘為韓公子茶飯不思,這樣的相貌、人品,真是世上少有的奇葩,可惜妾身是個寡婦,若還是那二八佳人,可不死活也要嫁給公子。”

韓寶庭大樂,道:“其實,在下倒不介意,若得夫人垂青,必然鞠躬盡瘁!”

聽了這話,林與歡笑個不止,還順手上前嬌嗔地推了韓寶庭一把。

這回韓寶庭的風*頭完全被勾了起來,衝著林與歡抓耳撓腮,還沒忘了朝著一旁臉色明顯陰沉下來的李仲楊擠了擠眼。

“韓寶庭家中一妻三妾,還有兩個通房。”李仲楊終於忍不住披掛上陣了。

聽見這麽一說,林與歡顯然有些猶豫,瞧著韓寶庭道:“這麽多姐姐妹妹,可不鬧得慌?”

韓寶庭忙解釋:“都是遵家中父母之命娶的,那幫妻妾當中,並無一人與在下心意相通,若林夫人肯俯就,在下願以夫人為大。”

李仲刀指林與歡:“聽寶庭說,當初林夫人被逼改嫁,為了替夫守節才從家中逃出,怎麽如今倒守不住了?”

“唉!”林與歡眉心稍皺,“先夫這幾日天天托夢,讓妾身若遇到合適的,千萬要往長遠裏想,他的意思……”林與歡邊說邊用帕子擦了擦淚,“這一世緣淺,下輩子一定再和我做夫妻,嗚嗚!”

櫻兒差點忍不住笑噴出來,這種天馬行空的胡說八道,竟被林與歡講得跟真事兒似的。

李仲楊決定再插了一刀:“你那先夫真倒想得挺開,就是不知林夫人死後,準備埋在哪位旁邊?”

韓寶庭看出來,林與歡這是跟李仲楊玩上了,而李仲楊顯然現了敗相,正在垂死掙紮呢!

林與歡突然走到韓寶庭麵前,癡癡地問:“你說,埋在哪?”

那邊李仲楊再也看不下去,一仰脖灌了杯酒,然後隨手扔了杯子,招呼都不打便揚長而去。

韓寶庭連忙起身要跟上,林與歡一把將人抓住,“韓公子,玩笑歸玩笑,酒錢你可別忘了付!”

“夫人,咱們就要成一家了,你怎麽還在乎這些?”

林與歡冷冷一笑,“老娘今日不但賣酒,還難得賣了回笑,公子不給錢可說不過去。”

韓寶庭急著去追李仲楊,撂下句話拔腿就走,“錢自然要給,以後從夫人的嫁妝裏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