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2章： 再見故人（二）
今天並不是鄭麗蓉來做保潔的日子，事實上她應該昨天來的，但不知為什麽卻沒有來，因為家裏實在是沒什麽可清掃的，所以季小沫也沒有太往心裏去，難道她是改在今天來了嗎？
還是說……
一想到外麵的人很有可能是父親，季小沫的心不由得向上一提，說不上是期待還是緊張。
忐忑地打開臥室的房門，卻看到一個年輕姑娘的背影正在拖著地板。
“你是……”季小沫疑惑道。
年輕姑娘直起腰回過頭，有些靦腆地自我介紹道：“哦，你好，我叫苗曉，我媽媽是鄭麗蓉，這幾天她病了，所以昨天沒能過來，本來她今天要來的，我怕她身體沒好利落，就替她來了。”說著，又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吵醒您了，我會注意再輕一點兒的。”
季小沫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張年輕清秀的臉，心裏除了震驚以外，還有些激動。
這個女孩她認識，確切的說，是她上一世認識。
在她出事入院的第二個年頭，這個叫苗曉的女孩兒開始來照顧她。每天為她擦臉、擦身、還幫她做全身的肌肉按摩，沒有一點兒的不耐與嫌棄，有時候看她醒著，還經常給她讀讀報紙或聊聊八卦和外麵發生的一些新鮮事。
沒有一個護工照顧她能堅持到半年的，隻有這個叫苗曉的女孩兒，一直精心照顧了她五年。
怪不得在見到鄭麗蓉的時候覺得眼熟，原來苗曉是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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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謝謝你！”這聲謝謝，是季小沫上一世一直想說卻不能說出口的，今天，她終於說了出來。
苗曉愣了，熟悉她的人確實都叫她苗苗，可是這個女人跟她才第一次見麵，而且用這種像是久逢親人的激動眼神看著自己……是怎麽回事？
苗曉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別這麽客氣，您給了我媽媽那麽高的工資，她病了不能來，我來幫她做是應該的。”
季小沫笑了，記得上一世她躺在病床上，每當她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苗曉時，她總是笑著對自己說：“別這麽看著我，我知道你是想謝謝我啦，不過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們家給我的工資很高很高哦，如果不好好照顧你，我會對不起這份工錢的。”
這是一個有良心的女孩。
“你母親病得厲害嗎？有沒有去醫院檢查一下？”季小沫語氣熟稔地問道。
她知道苗曉的媽媽後來得了尿毒症，需要經常做透析，所以家裏的經濟負擔很重，而她的父親下崗在家，每天隻知道喝酒撒酒瘋，所以苗曉才不得不大學肄業出來打工，獨自負擔起母親巨額的醫療支出。
苗曉點點頭，“嗯，她說去了，大夫跟她說沒什麽事，就是有點兒貧血，讓她在家裏休養幾天，多吃點兒補血的東西就行。”
不知道為什麽，苗曉覺得這個第一次才見麵的女人給她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熟悉自己的大姐姐，在跟自己嘮著家常。
苗曉再次撓撓頭，奇怪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季小沫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她猜苗曉的母親根本就沒有去什麽醫院，她後來的病純粹就是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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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裏惦記著楚堯的事情，季小沫也不再跟苗曉多聊，從包裏翻出手機，剛一開機，短信的提示音聲就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
幾乎都是李大偉發來的，季小沫連看都懶得看，讓他急去吧。
無視了幾乎上百條的短信，季小沫撥通了楚堯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這次隻響了兩聲就傳來了楚堯的聲音。“小沫，你終於肯開機了，你知不知道，這幾天你家大偉找你都要找瘋了。”
“不用管他，你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季小沫心裏鬆了口氣，太好了，至少楚堯現在還沒有出事，
“我？我快到萊利酒店了啊，今天這邊有個化妝酒會，本來想讓你一起來的，可是你這些天都不開機！”
季小沫握著手機的手一緊，夢裏喬慧珊的哭聲猶在耳畔：“小沫，你知道嗎，堯堯她……她也死了……元旦那天晚上其實……我不是……我跟文林他……”
可惜，因為喬慧珊哭著說這些的時候，是她剛出事沒多久，大部分時間她都處於昏迷狀態，所以喬慧珊具體說了什麽，她根本沒有聽完整。
難不成是喬慧珊和楚堯的未婚夫周文林之間有什麽嗎？
不敢再想下去，不管怎樣，隻要能勸楚堯馬上回家哪裏都不要去，說不定就能躲過這一劫。
“堯堯，你聽我說，不要去萊利酒店，馬上回家！”
“啊？為什麽不讓我去啊？”
“因為……”季小沫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她該怎麽說，難道要告訴她今晚她會出交通意外，並且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嗎？
“小沫，你今天怎麽回事，怎麽說話吞吞吐吐的，為什麽不讓我去萊利酒店？”電話另一邊的楚堯疑惑地追問道。
“因為……因為我心情不好，想讓你過來陪陪我。”季小沫隻得硬著頭皮給了楚堯一個理由。
楚堯笑著打趣道：“都過了這麽多天了，你還沒調整過來呢，這太不象你的風格了，那天晚上我就說要去陪你你都不讓！”
“……別提了，總之是一言難盡，你現在馬上來找我，我在‘零點咖啡’等你，到時候跟你細說。”
“嗯~行，不過我現在都快到萊利酒店了，等我先去跟文林打個照麵給他一個驚喜，然後就去找你。”
“給他驚喜？”
“對啊，他不知道我今天會過去，因為今天我本來要加班的，還好我們頭兒總算還有幾分人性，記得今天是元旦，所以中午就把我們放了。”
季小沫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今天一定不能讓楚堯去那個酒會，而且楚堯後來遭遇的事故一定和喬慧珊及周文林有關。“堯堯，聽我說，你別去那個酒會，馬上就過來找我。”
“……小沫，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為什麽一定攔著我不讓我去參加那個酒會？”楚堯是個細心且敏感的女人，她很快從季小沫少見的強硬語氣中聽出了問題。
“……”季小沫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麽回答。“這樣吧，告訴我你現在的具體位置，就在那裏等著我，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我現在已經到萊利酒店的門口了，你過來吧，記得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點兒，今天可能會來很多明星哦，正好也能借今天的機會，終於能把你介紹給文林認識了。”楚堯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