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舞榭歌台重設
什麽？猶如一抹閃電刷過，芷珊有些難以平複心中的情緒。醉仙樓被人買下了，而且將它轉送給了自己。天上掉餡餅了？有這麽好的事？
見芷珊一臉的不可置信，宓姨笑道，“芷珊，別想多了，就有這麽好的事，算你運氣好。”
“不知買下醉仙樓的是——？”收拾好情緒的言芷珊冷靜的問道。
“嗬嗬，這個恕宓姨我不能奉告。”施飛宓你隻要專心打理這樓就行了”
宓姨的話讓芷珊充滿了疑惑，到底是誰？雖說來這異世這麽多年了，也結識了不少的人，可是似乎沒有和這樣有財力的打過交道。
花心思找到宓姨失蹤多年的兒子，以情動人，重金買下醉仙樓送給自己的，以金誘人，好手段。可是，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麽呢？如果隻是為了接近或討好自己，也該留下身份好讓她有機會回報他。而對方卻故意隱埋身份，實在不可思議，芷珊完全猜不透。
眼見言芷珊一副低眉蹙顰的樣子，施飛宓莞爾道，“芷珊啊，你的好是你很聰明，很冷靜，很懂分寸。然而——”
見宓姨突然又說到自己，芷珊收回心思，認真聽宓姨訓道。
“然而，顧慮太多，表麵的冷清卻無法掩飾你骨子裏的感情用事。到底你還是太嫩了，以後，你明白的。人心險惡，不是避而遠之就可以置身事外的——”施飛宓含而不露的話重重的壓向了芷珊心中某個被。仿佛被看穿一般，一時間不知怎樣應對。
“宓姨，那壞消息是什麽？”芷珊突然轉移話題道。
“嗬嗬——”施飛宓頓了頓，若有所思道，“壞消息不就是宓姨我以後就不會再在這醉仙樓待下去了。我要去找我的兒子。”一雙明豔的丹鳳眼裏透著無悔的眷戀，“這醉仙樓以後就交給你了，這可是我多年的心血你可要好好給我打整！”
在親情與紙醉金迷的奢華之間，施飛宓選擇了親情，這對於她來說應該是好事吧。雖說這些年在醉仙樓宓姨過分的讓她忙得死去話來，可是這份栽培和信任之心到底讓她感動，這一下宓姨就要離開，多少還是很不舍得。
“宓姨，不能留下嗎？到時候可以將小弟接到卞京城，同樣可以一家團聚啊。”言芷珊輕聲建議道。
“不，我不想讓他擔心，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曾經是做……”“芷珊，你會明白的——”施飛宓笑得很苦澀。
聽懂宓姨的話，芷珊的心深深地觸動了，她一直都想改變這男尊女卑的現狀，改變作為一個有才情的女子在這個社會上的地位。這裏不比前世，藝人倍受寵愛，在這裏藝人太低賤太無奈，隻能是男人們的玩物。讓芷珊感到憤慨萬分，卻無可奈何。
“宓姨，既然這醉仙樓從此歸芷珊所管，那麽，芷珊想將醉仙樓改頭換麵宓姨額都不會過問了吧。”芷珊雙眸清冷，帶若有若無的笑容笑道，似是在問話卻沒有一絲需要對方來回複的意思。
“你是想——？”顯然地，施飛宓猜到了她的想法。沒錯，她言芷珊要重設舞榭歌台。
施飛宓與言芷珊相視一笑，其實，她何嚐不想，隻是歲月讓她早沒芷珊那份無畏的勇氣。
次日，醉仙樓後院突然失火，火勢來的很詭異，很快就蔓延至廂房和前廳。醉仙樓的老鴇施飛宓連同幾個丫鬟不幸葬身火海，但慶幸的是，雖然醉仙樓火勢惡劣但因發現及時沒有造成過大的損失。隻是因為要重新維修而掩門閉不接客。
此時，一間淡藍色的清雅閨房內，漫紗聯袂，清香嫋嫋。
“姐姐，宓姨真的走了？”隻見一粉衣的嬌小玲瓏的女子一臉不解的問道。
“嗯。這是宓姨的選擇——”今日，芷珊換了一件天藍色的袖珍的優雅留仙裙。
宓姨用假死的方式擺脫了那些與她糾纏不清的達官貴族，也給了芷珊一個重整醉仙樓的理由。從今以後，她不再是一個人，她要肩負的是整個醉仙樓。突然，一股激情湧上心頭，她突然覺得這生活越來越有意思了，拋開那個莫名送她醉仙樓的人是否有陰謀，她隻要把握現在就好！
言芷珊狡黠一笑，倏爾道，“冰冰，把那具代替宓姨的女屍好好安葬。”
“好，冰冰這就去！”冰冰轉身而去。
望了望冰冰離去的背影，芷珊突然想到，冰冰也是個無父無母的孩子，記得當初冰冰那塊玉佩上好像寫的是什麽字，那時不認識這個時代的字，不清楚，後來才知道那是個“靳”字。想來冰冰是姓“靳”。不然，她都想讓她直接跟自己姓了。
“砰咚——”隻見一身紫衣的茯黛，焦急的推門而入，“芷珊，林妙靈不信宓姨死前將醉仙樓轉交於你，要來找你理論！”
“哦？”芷珊一聽不怒反笑，道“那就讓她來啊。放心，阿黛。”芷珊示意一個放心的眼神給茯黛。
“哎喲，某些人呀，得了便宜的樂得屁顛屁顛的，不像我們這些人因為宓姨的死傷心得眼睛都腫了……這人的心可真夠冷的，恐怕忘了宓姨曾對咱們的栽培了？可憐的宓姨啊——就這樣去了——”隻見一身穿彩色羅裙的明豔女子，嬌媚的扭著纖細腰，寫著幾個陪同的姑娘和丫鬟，也不招呼一聲就踏進了芷珊的閨房中，清翠嗓音中蘊含著不服與尖酸刻薄，哪有半分傷心之意。
言芷珊隻是默默的喝著手中的清茶，但笑不語。
“你笑什麽？”見言芷珊一臉的笑意，林妙靈更覺不爽，“宓姨死了，你可是幸災樂禍了，不知所謂的口諭是不是真的，宓姨怎麽會將醉仙樓交給你這樣冷血的人！說不定就是你將宓姨謀害的！”
“你——你怎麽能這樣說話！要知道芷珊一直宓姨最看重的人！宓姨不將醉仙樓交給芷珊難道給某些心術不正的人？”茯黛見林妙靈說得過分了，不由氣紅了臉頰，憤憤不平道。
平日裏，林妙靈就仗著自己的伶牙俐齒總欺負阿黛，但阿黛一般也就忍忍就過了，可這次卻為了芷珊與她爭執。
“阿黛。”芷珊輕喚道，轉而半眯雙眸狡黠道，“看來是有人不服氣呢。”
“你——”“就是不服又怎樣？”林妙靈邪睥著言芷珊，“你有證據證明是宓姨將醉仙樓交接給你嗎？”
話一落，隻見言芷珊從懷中取出一疊紙，上麵還附著一把鑰匙，“這個可以證明嗎？”言芷珊笑著把東西遞給了林妙靈。
林妙靈頓時如雷擊般，在說不出話來，“這——”林妙靈看到的是宓姨就算洗浴也覺不曾離身的庫房鑰匙，和醉仙樓的地契。
芷珊很滿意的看了看林妙靈的表情，隨手一收把東西拿回了手中。挑釁般的瞥了一眼林妙靈。
“阿黛，通知醉仙樓所有人到舞台大廳集合，我有事要宣布！”
“哦，我這就去。”
林妙靈狐疑的看著言芷珊，不知道芷珊又要搞些什麽名堂。隻是隨著言芷珊前往大廳。
很快地，所有的人都集聚在了台下。言芷珊從容地走上台，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從今天起，醉仙樓由我接手，大家若有不服可以隨時離開，我言芷珊絕不阻攔！”
話畢，頓時下麵一片轟然。
“而且，從今兒個起，醉仙樓不再是青樓！”芷珊說得很慢很慷慨，引的下麵頓時安靜下來，被這不冷不熱卻霸氣的氣勢給壓了下來。
偌大的樓閣，隻回蕩著芷珊的話語，似一縷豔陽奪目卻讓人深深折服。“自打我們出身，我們就被定卑賤，一直成為客人們的玩物，沒有尊嚴，這太不公平了！同樣是人，為什麽我們卻備受歧視與侮辱，為什麽那些達官貴族卻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隻會使喚我我們。我們有自己的才能，自己的骨氣，他們有什麽？他們有的奢侈而虛偽，憑著幾個小錢，和所謂的出身貴族顯赫就可以一生享不盡榮華富貴。姑娘們，難道，你們甘心嗎？甘心就這樣一輩子受辱人前，抬不起頭做人？”
“不——，不甘心——”言芷珊慷慨陳詞，激起了台下姑娘們的潛伏在內心深處的不甘，一張張秀若芙蓉的臉上寫滿了悲憤，陸陸續續不斷地有人讚同的高聲呐喊，頓時人聲鼎沸。
很滿意地望向台下的反應，芷珊繼而道，“既然不甘，那我們就改變，做回自己！從此醉仙樓，隻有賣藝不會再賣身。我們要憑自己的才藝謀生，我們是有自己尊嚴的！不能再任由男人羞辱，踐踏！”
語畢，場麵變得更振奮，如一顆石頭丟盡了大海，掀起了層層波浪。隻是誰有能想到這小小的石子掀起的波浪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