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五章 守口如瓶
卻還沒等伸出手去,就被杜落塵給一下子拉住了手腕:“先別撿了,我們去施寒那裏一趟。”
施寒是軍區裏的醫生,要是柳絮兒真的懷孕了,谘詢施寒是沒有錯的。
而且,若是想要讓看病的人保守秘密,施寒也絕對能辦到守口如瓶。
柳絮兒被杜落塵給硬拉出去,在出門的時候家門都沒鎖。
她幾次想要提醒杜落塵,可是每次說話的時候杜落塵都不予回應。
他的臉色很冷硬嚴肅,讓柳絮兒隱隱覺得這次的事情真是麻煩了。
到了施寒的門診辦公室之後,施寒已經下班了。
上次見過麵的那個老醫生顫顫巍巍的走過來:“要不要給施寒打電話?”
杜落塵點點頭,走到座機邊:“我自己來。”
老醫生卻好心的告訴杜落塵:“施醫生最近換了新的手機號,您知道嗎?”
杜落塵還真是不知道施寒換了新的手機號,便下意識的搖搖頭。
老醫生伸出細瘦的手指,哆哆嗦嗦的在座機鍵盤上按下施寒的電話號碼,然後跟杜落塵說:“好了,杜少,這回您應該能打得通了。”
柳絮兒實在不知道施寒沒事換什麽手機號碼。
她的一個手機號碼可是用了幾年的時間。
老醫生覺得也許大家都非常奇怪施寒為什麽換電話號碼,於是便熱心而八卦的向柳絮兒透露了一個不能隨便說的秘密。
“施醫生的前女友這幾天要結婚了,他為了逃脫前任的電話邀請,所以換了手機號。”
柳絮兒覺得自己好像能對施寒感同身受了,畢竟這幾天為了參加前任婚禮而糾結苦惱的不是隻有施寒醫生一個人。
“不過,施醫生好像算的中開頭算不到結局。”
那邊杜落塵給施寒打電話。
這邊跟施寒朝夕相處的老醫生就在拚命的爆施寒的猛料。
再結合上一次老醫生出賣消息給杜落塵導致施寒挨了一頓好打,柳絮兒真是懷疑施寒是不是跟這個老醫生有仇。
聽老醫生這樣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當下最流行的話,柳絮兒瞬間就來了興致:“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老醫生說話之前先是表示同情跟傷心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才轉到正題上說:“施醫生的前任找到了軍區。”
嗯?
果然是一個挺厲害的姑娘,能隨便進入這個軍區,身份也相當引人深思啊。
她兀自深思。
老醫生看杜落塵已經打完電話往回走,便不跟柳絮兒繼續八卦轉身走了。
柳絮兒還在回味老醫生說的話,瞬間有點忘記自己現在自身難保的事情。
杜落塵走過來,看她一副深思的模樣,叫了叫她:“去施寒的辦公室裏等著。”
“這個不是施寒的辦公室嗎?”
杜落塵看她一眼,徑自再往前走:“他換了辦公室。”
柳絮兒覺得這八成是施寒害怕自己的前女友殺到這裏來才換的辦公室。
她趕緊跟著杜落塵往施寒的辦公室裏走。
不過十五分鍾左右的時間,施寒便迅速的來到了他們等待的這間辦公室。
隻不過他的著裝實在是非常的引人深思。
“施醫生,你沒事戴著口罩墨鏡是害怕有人找你嗎?”
這是顯而易見的,可是柳絮兒還是專門要刺激他一下。
施寒果然被戳中下懷,顯得很煩躁。
杜落塵當然不會讓他的個人情緒影響到工作,便把柳絮兒給他一指:“你給她號脈看看。”
施寒是學過中醫的,所以普通的號脈脈象他能說說。
這回施寒一看柳絮兒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過來看病,還讓他給號脈,覺得事情可能有點嚴重。
便跟杜落塵說:“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肚子。”
柳絮兒本來想說自己全身都好得很,哪裏都很舒服的,結果被杜落塵給幹淨利落的搶了先。
施寒若有所思的看她的肚子,看了大約有兩秒鍾,然後把杜落塵給拉到一邊:“你是不是被表嫂給戴了綠帽?”
也多虧了施寒這麽能猜,杜落塵隻能狠撇他一眼,重重的警告他:“別胡說,就是你戴了帽子我也戴不了。”
施寒覺得自己的表哥對表嫂子有很強的掌控能力,便就放下心來了。
然後回去給號脈:“要是我能號脈號出幾個月來,你到時候可自己算好了日子。”
施寒說完就回去給柳絮兒號脈了。
杜落塵看見施寒的手指往柳絮兒的腕子上一搭,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安跟忐忑。
要是柳絮兒真的懷孕了,那麽是讓她生下來,還是秘密的幫她給打掉呢?
在這個就要體檢的節骨眼兒上出現這種事情,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出事的對象是自己的老婆。
施寒給柳絮兒號脈,臉上的表情有點凝重。
柳絮兒看施寒年紀輕輕的,實在是不大信任施寒的號脈之術。
之前她見過的老中醫哪一個不是老得七老八十的。
就算是有幾個年輕的,那也得五六十歲了。
像是施寒這種二十幾歲的,柳絮兒覺得他也就是在這裏裝裝樣子罷了。
“落塵,我覺得要想確定病症的具體情況,還是去做個彩超比較好。”
杜落塵聽見柳絮兒這樣跟他說,也明白柳絮兒是擺明了的不相信施寒的醫術。
但是這個時候怎麽能讓她去醫院裏做彩超呢?
要是她們兩個往醫院裏一站,八成就要被附近醫院的人認個差不多。
到時候萬一有人打個小報告,柳絮兒絕對要被踢出局的。
他跟柳絮兒解釋:“你現在這個情況不能去醫院裏檢查。”
“為什麽?”
“醫院裏是不會給軍人家屬隨便打胎的,就算是打胎,也要經過上級的批準,而且,上級一旦知道你懷孕了,是絕對不會讓你繼續留在女隊裏進行訓練的。”
其實規章製度非常的完善,甚至也非常的人性化。
萬一你有了孩子,那好,回家去養孩子吧。
免得繼續在女隊裏訓練,傷到了身孕。
柳絮兒聽杜落塵這樣解釋,果然是慌了一下。
有些無助的伸手抓住杜落塵的上衣下擺:“那我到什麽地方打胎?”
她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在場的兩個男人都愣了一下。
施寒甚至有點於心不忍的跟杜落塵說:“原來她根本不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啊?”
杜落塵沒有話說。
被柳絮兒的手指這樣抓著,看她臉上不安的神情,隻能安慰她:“施寒還沒跟你說結果,你或許沒有懷孕也不一定。”
施寒跟杜落塵對視了一眼,多年相識讓她們兩個有了一種不用開口就能明白對方要說什麽的默契。
施寒便用一種權威醫生的口吻道:“沒你想的這麽嚴重,現在才幾十天,就算是西醫也沒法兒確定,你不用太緊張,過幾天再來檢查。”
柳絮兒當然不放心:“可是再過一天就新兵體檢了。”
萬一要是在新兵體檢的時候被檢查出多了一個人,那可就麻煩了。
軍規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說讓你卷鋪蓋滾蛋,那就絕對沒有緩空。
柳絮兒擔心的很。
施寒安慰她:“這事兒你看我都確定不了,新兵體檢的醫生肯定也確定不了,你真的不用太擔心,古人不是常說嘛,吉人自有天相。”
畢竟施寒是醫生,柳絮兒被他一說稍稍安心了一點。
杜落塵帶她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柳絮兒一直都很沉默,也非常的懊惱。
要是事情真的發自按倒不能挽救的程度,那可就完蛋了。
她捂著額頭,開始想象自己的慘狀。
當然,卷鋪蓋滾蛋之後的麻煩事會接踵而來。
被遣回原籍不開除也就算了,還能勉強敷衍自己的老媽說自己在威爾斯州犯了錯誤,所以被遣回原籍。
可要是被遣回原籍之後開除了,那可就夠她受得了。
親媽肯定會連珠炮一樣的問她是因為什麽,要是問不出個事情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她要是跟親媽說自己是因為懷孕而被開除的,保證以後的生活是雞飛狗走難以安寧。
她憂心忡忡。
杜落塵心裏也不輕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一個字。
回家之後柳絮兒洗澡睡覺,乖乖的躺在床上想解決辦法。
而杜落塵則是在書房裏給施寒打電話。
他知道,施寒鐵定沒有跟他說實話,從兩人對視的那個眼神來看就知道了。
施寒那邊很快把電話接起來。
跟他老實的說實話,還勸他:“我看你在新兵體檢的那一天給小水蔥找個替代的算了。”
“這麽說……”
“真的懷上了。”說完,施寒還忍不住感歎了一句,“女人可真是脆弱的生物,怎麽說懷上就這麽容易懷上啊。”
杜落塵回想當初跟柳絮兒的第一次,覺得柳絮兒要是真的懷上了也不稀奇。
有一部分女人就正好是這種讓人覺得巧合的體質,隻要一次,那就珠胎暗結了。
雖然他倆已經光明正大的變成了合法夫妻。
但柳絮兒劃傷孩子也是一個叫人憂心的事情。
要不然讓她乖乖申請退伍回家做個相夫教子的好主婦。
要不然就得心狠手辣的去把孩子給打掉了繼續留在女隊裏接受訓練。
從柳絮兒的回應跟表現來看,柳絮兒果斷的選擇打掉孩子。
杜落塵覺得自己娶得這個貨還真是個沒有良心的東西。
他的私心裏是想讓柳絮兒把孩子給生下來的,畢竟那個孩子的身上留著老杜家的血,是他的親生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