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四章 惴惴不安
他搖頭，嚴重的拒絕。
然後把手裏的文件袋給送過去：“杜少，我這回過來是有正事的，咱們就別亂侃了，成嗎？”
“什麽事？”
他的視線又飄回到訓練表上。
“上麵有體檢命令下來了，阻止你們手下的新兵體檢。”
杜落塵伸手。
施寒將文件袋給遞過去。
杜落塵一圈一圈的把文件袋上的棉線給鬆開，修長的手指從裏麵拿出那文件來。
翻閱之後，大體了解了體檢的時間地點跟重點。
“怎麽今年這條件比較苛刻？不是定期檢查？”
施寒聽他這樣問，邊湊過去，附在杜落塵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兩句話。
杜落塵聽了之後臉色果真是嚴肅了不少。
施寒繼續說：“你也知道，這些女兵被運過來的時候有兩天的假期，這兩天的假期裏她們幹了什麽我們可不知道，上麵說了，要重點檢查。”
“要是檢查出來多了個人怎麽辦？”
施寒回答的非常輕鬆：“開除咯。”
“可這兩天假是上麵放的。”
“但是部隊裏的規定她們應該都知道。”
“我相信我的手下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施寒點點頭，也非常相信他：“不過我還是提前給你打個招呼，你現在就去警告她們下，萬一有人真的不幸中彩了，現在還是來得及想各種辦法的。”
杜落塵轉頭看施寒。
施寒覺得杜落塵的眼神裏包含了很多種意思。
“話我就撂這兒了，我也不過就是個軍醫而已，怎麽自查就看你的指揮了。”
杜落塵沒再跟施寒多說話。
不過心裏多少已經有數了。
於是，在下午給女隊隊長瀝青送新製定的訓練表的時候，順便給瀝青說了一下。
瀝青辦事很認真，回去之後就先通知大家。
“杜教官告訴我過不了幾天就要體檢了，你們是從各個地區過來，中間有過兩天的假期，至於你們做了什麽，我們不關心。
但是，今天告訴你們這個消息，是希望你們能夠自查一下。
上麵一旦發現體檢的時候多出來一個人，那麽，就準備卷鋪蓋遣回原籍吧。”
這一番警告讓很多人心裏都清楚隊長這是在暗示什麽。
紀純跟周冰影都是孤身一人，體檢對她們完全無壓力。
反而是柳絮兒覺得惴惴不安。
紀純跟周冰影看她表情有古怪，便紛紛過去關切的詢問她，順便再挖上一點邊角料。
“你臉色不好啊，絮兒。”
紀純開頭。
周冰影接著補上一句：“你跟杜教官出去的那幾天保證安全嗎？要是不能保證安全，我們可以想方設法的去給你搞驗孕棒來。”
“……”柳絮兒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絮兒啊，你不會是這個月都不正常吧？”
周冰影震驚的望著她。
柳絮兒很嫌棄，一把把她從自己麵前推開：“你少胡扯，我這月還不到時間。”
“那你是幾號啊？”紀純問。
她答：“十八號。”
周冰影奇怪：“可是這個月已經二十五號了啊！”
柳絮兒愣了一下。
緊接著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馬上跑去就近的宿舍翻日曆。
周冰影跟紀純緊接著跟過去。
酒精宿舍的人似乎不大喜歡這種軍營生活，所以每天的訓練結束之後都會在上麵用紅筆畫一個大大的叉號。
這個月，已經畫到了二十五號。
柳絮兒表情自然非常的震驚。
周冰影看她在日曆前麵石化，便搖晃他：“喂，你沒事吧？”
紀純在那邊很悲劇的告訴周冰影：“我看她八成是中彩了。”
周冰影悲歎一口氣：“那我們現在來想想解決的辦法吧，我以前看過一個電影，女子監獄裏的孕婦為了把孩子給弄掉，就用床單把肚子給裹起來。”
“你覺得那樣體檢就檢查不出來了？”
紀純問她。
周冰影高深莫測的搖搖頭：“不，那樣就可以把孩子給弄流產了。”
“……”
大家都被她給震驚住了。
包括柳絮兒在內。
晚上柳絮兒本來是想要在宿舍裏睡得。
結果周冰影跟紀純紛紛警告她：“難道說你想讓被人知道你肚子裏多了一個人嗎？”
“絮兒啊，你現在回去跟杜教官商量一下怎麽除掉他還是很實際的，要是等到被查出來，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柳絮兒隱約能明白他們的擔憂之心。
為了保守住這個秘密，果然隻能妥協的繼續回到杜落塵的屋簷之下。
杜落塵比她回去的早。
等她回去之後人家都已經洗完澡在看筆記本了。
她一進門，杜落塵就覺得她的表情很有問題。
“你還在想你前任的事情？”
“不。”
她現在哪裏還有閑工夫管他。
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理肚子裏多出來的那塊肉。
是做個合格的母親把這個孩子生出來呢？
還是為了自己的仕途果斷的將這個臭小子給流掉。
她左思右想，十分的糾結，難以做下任何一個決定。
杜落塵看她若有所思的將思緒遊離到世外，提醒她：“你前任很貼心，結婚的那天你正好體檢，有時間中午去吃個飯，看看他們的婚禮進展如何。”
柳絮兒在心裏回答他說唐千淩一直都是一個貼心的人，不管是分手的時機還是結婚的時機都選的非常的好。
不死她倒黴的時候他不會辦喜慶的事兒。
“你那天可以第一個體檢，檢查完了我跟你去赴宴。”
她沒心思回應他。
他卻還沒有說完：“對了，唐千淩還邀請了你的兩位好朋友，紀純跟周冰影，諾，這個是請柬。”
說完，指了指桌麵的兩張請柬，還拿過來給她看：“你今晚去轉交給她們，還是明天早上？”
柳絮兒其實就想說：“我現在根本沒有功夫把請柬轉交給她們。”
因為還有比轉交請柬要重要一萬倍的事情。
她忽然腦子抽筋的轉頭對他說：“我有了。”
杜落塵也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誰的？”
柳絮兒忽然很想殺了他。
但是杜落塵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神情很嚴肅。
柳絮兒估摸著也許杜落塵這樣嚴肅的望著自己是想要勸說自己打掉。
也或許，杜落塵會像是跟她深情告白一樣告訴她說——你生下來吧，我養。
也許-……
其實也許的情況太多。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杜落塵眼睛直直看著她的眼睛，卻非常嚴肅的又問了一次：“是誰的？”
柳絮兒都要被他問懵了，下意識的回答他：“當然是你的。”
他也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不可能。”
嗯？
柳絮兒一愣，忽然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手指頭指著他的鼻子，失望的厲聲問他：“你還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當？”
杜落塵對柳絮兒的指責感到很奇怪。
他抬頭看著他，眼神暗沉。
“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柳絮兒當然不肯承認不是他的，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還扳著手指頭跟她數日子：“我這個月的大姨媽本來應該在十八號就來的，可是這都已經二十五號了，不是懷孕是什麽？”
杜落塵很懂行：“女性經期延長一個星期純屬正常。”
“我一直都非常準時來姨媽的！”
柳絮兒不甘示弱。
杜落塵對她這種莫名的倔強也真是無可奈何，隻好跟她一起算日子：“你上次跟男人一起睡是在什麽時候？”
“幾天前跟你。”
她很難為情，甚至提起來之後還想跟杜落塵好好談談人生。
她一個好好的黃花大姑娘，怎麽能朝夕之間就變成了少婦呢？
這簡直就是以此耍流氓的行為。
雖然事情發生之後杜落塵表示一定會對她負責任，可她還是覺得非常不爽。
杜落塵知道她已經自己無法計算，便起身去書房。
柳絮兒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不要說不過我就想跑啊！”
“不是說不過你，我去拿點東西。”
杜落塵去書房大概也就是待了幾分鍾便就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個日曆本子。
柳絮兒在組合沙發上坐著，知道杜落塵肯定是有點道道，便等著看他是想耍什麽花樣。
“你看這是今年的日曆本。”
“我有眼睛能看見。”
杜落塵否認她肚子裏的孩子讓她十分的不高興，鑰匙想讓她對他有點好臉，那還真是有些難度的。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直說了。”杜落塵的手指修長，而且非常的靈活好看，他將日曆本放在桌麵上，將順便從書放來帶來的那支筆握在手裏。
柳絮兒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隻見杜落塵將圓珠筆在上個月的十八號上畫了一個紅色的圈圈：“你說你是上個月十八號來姨媽的，那麽這個月如果正常按照你的姨媽周期來算的話應該是在十八號到二十五號之間。”
“沒錯。”
“可是你這個月到今天為止，姨媽還沒有來，也就是說超出了你的正常周期，所以你懷疑你自己懷孕了。”
“沒錯。”
他繼續問她，她就老實的回答。
到後來，杜落塵在二十五號這個時間上也畫了一個圈圈。
然後抬頭，看著她：“沒有女人會懷孕三天就知道自己懷孕的，常識你有嗎？”
“……”
柳絮兒沒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算錯了。
“我上次跟你一起是在二十二號。”
“可你後來在我用錯藥的時候……”
這樣基本算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
杜落塵的臉色也一下子就變了。
好像已經被自己嚇到了一般，他手裏的筆忽然一下就被鬆開了。
圓珠筆圓滾滾的身子在桌子上滾動了兩下，接著就從桌子上滾下去落到了地麵上。
柳絮兒要彎腰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