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一章 自由就好

不過她終究不是警察也不是專業偵探,除了增加曝光引起更多的警察關注,對於十年前鍾茵茵被騙出學校非法拘禁的案子,也再幫不上什麽大忙了。

所以在深心裏,她應該算是比較同情鍾茵茵的,想畢她惹上的定然是要麽有權要麽有財的大人物,所以哪怕她媽媽當初以自殺那麽過激的方式向學校和警方施壓,這件事最後的結果還是無疾而終。

媒體的威力雖然很大,但大眾的“毛病”之一就是太過善忘,無論曾經對一件新聞多麽同仇敵愾,他們終究還有各自的生活要去奔波忙碌,所以往往幾個月後,便會對曾經的新聞漸漸淡忘了,這也就是有關部門最擅長的拖字訣。

“自由就好。我住在這裏,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

依鍾茵茵的寡淡性子能說這麽多話已然不容易了,自然不可能過多去追問別人的隱私,但若是自己的突然出現打擾到人家,那就真的不太好了。

“怎麽會?你現在就是我的‘工作重點’,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柳飄飄在冰箱裏翻找了好半天,也隻找到兩罐咖啡和三、四個幹巴巴的沙糖桔,也不怕她笑話,通通捧了出來待客。

“那個什麽慧的曝料都太不靠譜了,別說那些個娛記忌憚著顧越彬再加上上官集團與歐華的壓力不敢亂寫亂報,就算是我都說不準她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的。其實我早就想聯係你,可你原來的手機號碼打過去竟然是上官副董事長接的,我從她那裏自然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鍾茵茵當初被上官少寒搶到故裏去時,渾身上下就隻有那身婚紗了,不僅分文沒有,手機什麽的自然也都不可能帶著。

她現在用的手機,還是後來撒旦男給她的呢,所以柳飄飄雖然在聽到風聲後,第一時間就想找她問情況,卻始終沒辦法聯係到人。

“現在我不是主動跑來向你匯報情況了麽?”

不知是這方小天地太過溫馨,還是飄飄給她的感覺太過舒服,總之鍾茵茵的語氣中竟帶了絲前所未有的輕鬆。

但真要從頭講起時,鍾茵茵又覺得有些不知要從何說起了。

要想徹底說明白她跟上官少寒之間的糾葛,顯然要自十年前那件事說起,可是這樣未免牽扯過大。雖然她已經把飄飄當成朋友,可以她們現在的交情又不足以完全信賴,更何況飄飄的另一重身份還是個記者。

所以躊躇半晌,她方才避重就輕地把上官少寒回國後,兩人發生的種種糾葛娓娓道來,終究還是對於十年前那一樁事,選擇閉口不談。

“哇,你們倆這故事可真夠狗血的,也不知什麽樣的腦殘寫手才能編出這樣的故事來!”

邊喝著提神醒腦的冰咖啡,柳飄飄邊促狹地說起自己的“聽後感”,要不是知道這妞兒是個靠譜的主兒,她鐵定會以為這是鍾茵茵胡亂編排出來逗她玩兒的故事!

就算是顧家那位另類的慧小姐,隻怕都想不到這背後竟然如此曲折離奇。

“說起來這也沒幾天功夫啊,你這又是被前任的老娘痛罵,又是悲催地遇到職業殺手追殺,今天這又被上官少爺老媽給花錢打發出來了。我說隱妞兒,你這到底玩的是什麽套路?我聽著怎麽你口中那位撒旦男,更像是對你情有獨鍾了的言情男主啊?”

仰頭將最後幾滴咖啡倒進嘴裏,柳飄飄咂巴咂巴嘴,也不知是對剛剛喝完的咖啡有些意猶未盡,還是在品味著鍾茵茵與上官少爺的離奇故事。

除了十年前的事,鍾茵茵斟酌再三,也沒有把昨晚上官少寒親手槍殺了那兩名殺手的事情說出來。

不過她也分不清是怕麻煩,還是下意識地在為撒旦男隱瞞,隻是憑直覺沒有講出這件若被曝光,後果將無法估量的事情。

好吧,她終究還是個隱忍慣了的孩子,要不是跑來打擾了柳飄飄的“自由”生活,心裏著實有些過不去,她連跟上官少寒的那點兒糟爛事兒都不會說出來的。

“飄飄,你就別逗我了,你知道的,我跟他根本不可能。我累了,睡哪裏?”

盡管也差不多喝下了一整罐咖啡,但眼見已是午夜,鍾茵茵的上下眼皮都開始打架了。

“臥室裏的單人床、地鋪,或者客廳裏的沙發,任妞兒選擇。”

見她是真的困了,柳飄飄也沒再為難這個已經說了太多話的小丫頭,算起來自認識她起,過去她與自己說過的所有話加起來,都比不上今晚的多。

所以柳大記者很是大方地任她選擇住處,反正隻有這麽大點地方,又隻有張小小單人床,兩個人想都擠床上是不可能的了。

很有寄人籬下自覺性的鍾茵茵選擇了睡沙發,而與奢華到空曠的故裏相比,她竟然在這小公寓的小沙發上,感覺睡得更加踏實,竟然一夜無夢直睡到天亮自然醒。

別說是在過去幾天裏,就是過去十年,鍾茵茵也從未這樣安穩地睡過一覺了,以至於很久之後她還會懷念這一晚的安眠,懷念飄飄小公寓裏的這張沙發。

隻是,後來的後來,他們終究都再也回不去那個時候了……

鍾茵茵昨晚半夢半醒時聽到飄飄還在臥室裏敲字,所以見起來後也沒有去吵她,自己簡單泡了包她儲備了整一箱的方便麵後,便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

柳大記者不僅穿衣打扮和性格都“豪爽”得像男人,習性也極為女漢子,家裏最大的風格就是一個字——亂。

昨晚許是鍾茵茵太過滿足於有個地方落腳,讓她不至於露宿街頭便好,再加上幽暗的光線和專注於訴說,所以竟沒注意到這讓她感到溫馨的空間竟然亂成這樣。

於是乎,她整整一上午都用來幫飄飄收拾房間了,中午正猶豫著是再吃一頓方便麵,還是叫飄飄起來一起出去吃時,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門鈴聲。

理,還是不理?

開,還是不開?

鍾茵茵站在廳中糾結著要不要去應門時,便聽臥室暴出聲低吼,隨即便見半裸的飄飄同學,邊胡亂套上睡裙邊跑出臥室去應門。

喔唔,原來柳大記者喜歡一級睡眠哪……

“誰啊?門鈴按得跟奪魂奪命似的,要沒正經事,小心老娘滅了丫的!”

氣勢洶洶湧地報怨著,還頂著頭雞窩亂發的柳飄飄看都沒看門鏡一眼便霍地打開門,見到外麵站著個文質彬彬西裝革履,看著就知道是個精明強幹十分難搞型的男人,她眉心不禁擰得更緊。

“你丫誰啊?我不認識你。”

雖然眼前這西裝男還長得比較養眼,但起床氣正濃的柳飄飄,翻了個白眼便要重新關上家門。

“等等!鍾小姐,我是奉命來接你回去的。”

眼疾手快地按住好不容易才敲開的門,周薦言不太自然地移開視線,向站在一眼望遍的小廳中的鍾茵茵擺了擺手,但白皙俊顏上還是浮起抹掩不住的異樣紅暈。

忽然意識到什麽的柳飄飄猛地低頭一看,自己雖然匆忙套上了棉質睡群,但被扯得過低的領口卻風光大露。

“靠,丫的,衣冠禽獸!小茵,你哪兒認識的這流氓?”

柳飄飄本想趁機明貶鍾茵茵,暗罵敢用眼睛吃她豆腐的西裝男,哪曾想回頭卻瞧見隱妞兒一臉蒼白得好像見了鬼似的。

要不是已經在各大娛樂或經濟新聞,以及現實中都見過上官少爺其人的話,她真要懷疑外麵那家夥,就是隱妞兒口中那位極品的撒旦男了!

但現在……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怔了足有一分多鍾,鍾茵茵方才直指著上官總裁的特助質問出聲,到飄飄這裏暫避,連她都是臨時想起的,根本不可能還有別人知道。

看樣子也不像是飄飄出場了她,那麽周薦言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呃……那個,還是請鍾小姐等會直接問老板吧,我隻是隻命行事而已。”

周薦言笑得有些為難,有些尷尬,為難的自然是鍾茵茵的問題,而尷尬的則是被柳飄飄罵了流氓不說,還用雙圓溜溜地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視著他。

“隱妞兒,這丫到底是誰?你要是不想見他,姐立馬幫你把這貨給扔出去!”

本就怒火中燒的柳飄飄,見這西裝賤男竟然直接忽視自己,立時氣得頭頂直冒青煙。

“他,他是周薦言,上官集團的總裁特助。飄飄姐,我不想見到他。”

怔愕須臾方才反應過來的鍾茵茵,其實最不想見到的是周薦言背後那位上官老板,但當下顯然要先“見不到”這位總裁特助才行。

“周賤男?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柳飄飄故意“聽錯”了周薦言的名字,早已被氣得完全清醒的她,不待他開口便一腳向他小腹踹去。

“老娘的小廟不歡迎賤男,立馬給老娘有多遠滾多遠!”

穿慣了帥氣褲裝的柳飄飄顯然忘記當下穿的是睡裙,而且還是“真空”的穿法,因此一腳踹出先是被裙擺繃住踹偏了方位不說,整個人也因此失了重心,徑直向前跌去。

而慣常紳士風度的周薦言下意識地便伸手去扶她,倉促間自然也顧不上扶了哪裏,隻是盡力將她穩在懷裏,免得她摔個難看的狗吃屎。

於是乎,隨著兩人擁個滿懷的動作僵滯石化,空氣也瞬間凝結。

一邊的鍾茵茵看著兩個人誇張的動作,看的也是醉了。

“鍾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