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六章 投標前的交流
景初在鏡子裏看到了背後的江璐瑤,江璐瑤也在看著她,一臉沉思淡漠,完全不是千嬌百媚的那個小女生了,景初沒有繼續和她視線交鋒,等待化妝師化完。
化妝師給景初化的是赫本妝,十分高端大氣,將她的臉部的優點全部突出。以前卡特琳娜給景初化妝的時候化過這個,她說景初很適合,整個人都顯得很英氣!
鏡子裏的景初化著高挑的長眉,用黑色煙熏眼影做小倒勾,夾側扇形腮紅,以粉紅色為主,唇深紅色。景初本來有點小蜜色的皮膚被化妝師用粉底塗成了白皙透紅的倒三角臉型,整個人確實看起來有赫本當年的青春朝氣蓬勃。
景初化完妝後江璐瑤很淡定的說了一句走吧。
當然作為沈煥之晚會的女伴之一,今晚江璐瑤也一身優雅複古旗袍,將她的身形完好的凸顯出來,一種高貴而古典的韻味在她的矜持下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如果說景初是一種驚豔,那她就是耐人尋味的古典美,她們倆各有千秋。
景初沉靜的走在她後麵,自然地露出標準微笑。景初想:現在我已經找回當年的自信,這樣的我才是最真實的我。
沈煥之見她們倆個整肅完畢,不動聲色的掃了我一眼後,微微低頭溫柔地向江璐瑤笑著:“璐瑤,你今晚很美。”然後傾身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印了一個吻。景初一瞬間仿佛被電流擊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
這曾經是景初的專屬,額頭代表親密無間,愛的是你這個人,以前景初還很任性的要求他一直親我到老。
江璐瑤害羞的往沈煥之懷裏一鑽,嬌嗲的捶著沈煥之的肩,沈煥之一把把她攬入懷裏,眼裏滿是寵愛。令在席眾人心生豔羨。景初感覺此刻,再完美的她,也像個蹩腳的第三者,不能動彈。景初的胸口就像被車輪碾壓一般,看著他們挽著手,一起坐車,一起走向大廳。如果不是牽連的太多,可能景初會認為他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景初定了定神,跟在他們身後,從酒保托盤中拿起一瓶血腥瑪麗,炙熱的紅色,如同她深紅的唇瓣。景初舉著杯,望著前方的人潮和紙醉金迷,突然覺得很安心,內心不在慌亂。
景初鎮定的向前走去,定著步子一步步走上人群。內心對沈煥之說:就算你再怎麽踐踏我,我景初,也會越挫越勇奪回主權。她微抿一口血色瑪麗,麵對人群,笑的端莊大氣。
果然,景初剛一上前,很多男士耐人尋味的看著她,眼裏透露著危險。他們試圖湊上身來,或是等待她的回應。
“這位小姐?一個人嗎?”一個穿著深藍色西裝的年輕男子文質彬彬舉著香檳朝景初說到。
景初並沒有說話,隻是禮貌性的回敬了一下。他笑的更深了,喝了一口酒,伸手攀上她的肩。她咋舌,這世道,真是,心不可貌相,衣冠禽獸!景初伸手順了順裙角,然後推開他,後退幾步。
紅色瑪麗還剩一半,她:“對不起,我是這次公司的投資方沈氏集團的代表,恐怕沒有時間,先生。”
果然不出景初所料,那個男人麵露難色,見罷,才悻悻收手。這次參加晚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不管在是時尚界,政治界,行政界都有一定地位。深藏不露的都多是,每個人都希望能合作愉快,當然不想惹麻煩。
這次宴會雖說設在餐廳,但大致是按照展會形式設計。包納風格取自羅馬的巴洛克和日本浮世繪元素,這次主題以“美和真理”,抨擊人性的欲望和罪罰。景初在法國見到過類似的展會,以前也拍攝過巴洛克習氣的建築。大廳擺放著當季各奢侈品推出的新品,都是曆年來與時空合作夥伴。這次備受矚目的就是業界領頭羊“the true”係列。
景初的目標是Berthe,在大廳轉悠了半天也不見人影。倒是沈煥之和江璐瑤一直有說有笑侃侃而談,成為眾人恭維的對象。不少的男士邀請景初,景初都一一婉約拒絕,Berthe不出現,她的工作就完不成。景初感覺站的有些累,走到護欄內的小型花園透透氣。路燈微微泛黃,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道真是累的慌。景初用拇指揉搓著小腿的位置,心想,這Berthe怎麽還不出現!她好想回家躺在舒舒服服軟綿綿的床上做夢。
當景初眯起眼睛準備偷個懶打個盹時,沈煥之冷嗖嗖的突兀道:“我就說今天怎麽這麽忙沒時間休息,原來有些人在這替我偷懶。”
可惡!好好一個沒有煩惱大好時光,都被沈煥之這個魔王給攪了!景初的眉頭一皺,緊閉雙眼,她辛辛苦苦以為能找個時間避開他了,還是逃不過。
“怎麽?啞了?滾起來。你做的是公關業務,不配擁有自由。”
景初眯著眼睛,慢悠悠的開口:“沈總啊,公關不是項服務業務嗎,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呢,我也要享受服務先,才能給客戶更好的服務。不是嗎?”她有力的反擊,衝著沈煥之今晚讓她白臉的後果,她不想管那麽多。
“跟你爸一個樣,喂不家的白眼狼。”沈煥之麵部表情不改,依舊憎恨的看著景初。
“沈總,您這話就不對了,我可是很認真的完成工作,莫名其妙的是你,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也是你。都說女子難養也,和你比也不過如此。”景初揉著眉心,一本正經的說。
想也知道沈煥之臉上現在肯定一片寒霜。景初眼睛還是閉著,呼吸著新鮮空氣,心情立馬好了。
“不想死就快點,Berthe來了!”沈煥之走之前悠悠地來了一句。
等沈煥之走了後,景初慢慢回到宴會大廳。這時候晚宴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yulima的《kiss the rain》安靜的響著,眾人都顧著攀談。
Berthe作為全場主力骨自然是焦點人物,她一席黑色禮服,性感卻不張揚。
沈煥之站在顯眼的位置,江璐瑤落落大方。
沈煥之見景初出來,對她微微使了個眼色,江璐瑤也對景初擠眉弄眼起來。
景初一頭霧水。嚇,這神經病還能傳染的?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他們不是害了神經病。景初差點忘了,berthe是法國人,雖然作為東道主,但berthe肯定是不會說中文的。沈煥之雖然法語說的十分順溜,但畢竟不是法國人,對於如今時興的法國文化以及流行元素的了解自然不可能比她知道的多。江璐瑤就更不用說了,雖然英語厲害得緊,但是論起法語來,她隻能送給她兩個嗬嗬。
這樣想想,景初心裏突然就有了點小驕傲。她在法國學的金融專業,現在她感覺瞬間找回了自己的老本行。於是無視旁人羨慕嫉妒的眼光,景初繞到berthe身後,裝作隨和地打了個招呼。
天知道,其實她心裏也緊張的要死,畢竟這是一單大生意,做成了的話,沈氏的前程可謂真的要飛黃騰達。
“Bonjour,Mademoiselle berthe.”
Berthe轉過頭來看到了景初,露出疑惑的表情。
景初微笑著繼續:“我十分喜歡讀你設計的《FZSHION FRANCE》。”
《FZSHION FRANCE》是berthe親手打造出的雜誌品牌,任何人聽到別人誇耀自己的心血都不會不高興。果然景初看到berthe立刻放下了戒心,露出由衷的自豪感。
“能得到你的賞識是我的榮幸,美麗的小姐。”
法國人從來都直來直往,跟中國人不太一樣,他們很少對自己驕傲的事情做出謙遜的姿態來。
於是景初由《FZSHION FRANCE》入手,跟她侃侃而談起來。
景初在巴黎呆了快八年,而時空文化傳播公司的總部恰好設在巴黎。berthe每天穿過巴黎的大小街道去上班,而景初每天經過巴黎的各種紅燈去學習;景初喜歡讀她一手打造的雜誌,而她也在景初畢業的院校進修過。於是連校園裏每一處有白鴿的廣場,街道上某一家販賣甜點的商店都成了景初和berthe共同的談資。
現在離宴會正式開始還早,江璐瑤聽著她們的談話,卻有些焦急,直拿眼睛示意景初。景初猜江璐瑤是想讓她快點進入主題。
Berthe稱讚景初道:“美麗的小姐,你的口語很棒。”
景初自然是有中國人的美德的,於是她低眉順眼地回答她:“謝謝。大概是因為我在法國呆了很長時間的緣故吧。”
“很多人在法國呆了一輩子也沒有這樣的發音。你的語感很好。你現在在哪裏工作?”
景初在心裏開心的呼喊,謝天謝地,berthe終於自己引到這個話題了。
景初伸出手掌平攤開來指著沈煥之的方向:“這是我的老板,沈先生。他是沈氏的董事長兼總裁。”
“wow。”berthe小聲的驚歎了一下,有點欣賞地看著眼前的青年,“我第一次聽說有人可以兼任公司的董事長和總裁。”
她以為沈煥之不懂法語,也把景初當成了翻譯,轉過頭來對她道:“是不是沈氏很小,所以他才有精力做兩個人的工作?”
景初但笑不語,搖搖頭,沈煥之卻已經自己開口了:“跟時空比起來,沈氏的確還算是個小公司。不過,我們在進步。”
沈煥之的法語字正腔圓,都有賴於沈伯伯給他請的語言導師。他很自信,眼裏總是散發著光芒。幾年前他用這種光芒征服了景初,現在也將要用這種光芒去征服商場上所有的對手以及盟友。
Berthe的眼睛亮了一下,很直白地告訴他:“有意思的年輕人。待會的投標過程中,我會注意你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沈煥之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Berthe向他敬了一杯酒,又轉而去招呼別的客人,景初暗自感到抱歉,因為她們占用的時間著實太多了一點。
沈煥之對景初露出一個“算你還有點用”的表情,江璐瑤雖然麵不改色但看景初的眼神變得有點欣賞。
一瞬間,景初有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如果你的敵人會對你產生一種名為“敬佩”的感覺,那個敵人不是太過單純,就是城府太深。
而江璐瑤,明顯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