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八章 有心無力
“上一次哀家本有意撮合皇上與她，沒有想到，皇上與她相處竟是這樣艱難，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不如答應她一輩子讓她就在那兒，自生自滅也好，開花結果也罷。”
“母後。”軒轅騫伸手牽住太後的衣襟。
“兒臣絕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哀家已明了。”太後抬起頭看著門外，“既皇上如此喜歡蕭貴妃，哀家也不再阻攔你立她為後之事。”說完太後就要扯開衣服要走。
軒轅騫大驚，趕緊的起身追過去，跪在太後跟前。
“母後，兒臣絕對沒有如此的心思，對秦氏之死，朕也十分痛惜。”他是真的有點痛了，越是提這個名字，就越覺得難過，提一次就覺得自己的心被針紮了一把。
“哀家都已答應你的要求不再過問皇上立後之事，皇上還要什麽？”太後微怒。
“哀家想去看看這個丫頭一眼，皇上拉著哀家做什麽？”
“母後？”軒轅騫一聽，心裏不是滋味，對皇太後的誤會，他是有心無力，他即使對秦雪兒諸多不滿，倒也不會設計害死她，皇太後言語中全是透著失望，讓他十分不安。
“母後！”他匍匐在地，“母後不相信兒臣。”
皇太後微微的吐出一口氣，低頭看向軒轅騫，猶豫了一陣才微微彎腰扶著軒轅騫的手臂，“皇上，你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
軒轅騫起身，“此事隻是一個意外，兒臣絕不敢違背母後囑托，私自冊立中宮。”他低頭站在一邊，“母後教訓的是，佳瑤雖然入宮已久，還身懷有孕，但是終歸地位低微，實乃不是中宮之主的人選。”
他的一句話，已斷了蕭佳瑤的路。縱他有心維護，但在太後有生之年，蕭氏絕無再進之功。
“皇上！”太後看著她，“哀家絕對不是幹涉你立後。但是一個好的皇後，能樹立威信，整頓後宮，讓皇上無後顧之憂。”
軒轅騫點頭,“兒臣明白母後用心良苦，以前確實是兒臣考慮不周。”
“算了。”太後道，“人死不能複生，以前縱使千般厭惡，但人死為大，皇上就厚葬她吧。總不讓人說，我們皇家忘恩負義，對了，對秦家你也要有個交代。”
軒轅騫點頭，“兒臣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雪兒那個孩子，哀家確實喜歡。”太後微微動容，“皇上就陪哀家去看看吧。”
軒轅騫一怔，趕緊到，“母後，她剛走，熱氣還未過，等收拾好了，再讓母後召見，她如此的樣子，確實難入您的臉？”
“還有什麽哀家不能兼得？”
“母後，您相信兒臣吧，兒臣一定會弄得風風光光的。”軒轅騫真誠的說道。
太後點點頭，“我這把年紀還有什麽怕的。”
“是她怕見太後。太後，您不能讓她如此狼狽見您？”
太後點點頭，“那哀家就先回去，等她收拾好，哀家再去看她。”
“是！”
送走太後，軒轅騫坐下來，心裏卻是五味雜糧。
“劉公公？”
“奴才在！皇上，秦娘娘的事情您就不用擔憂，奴才一定將這個葬禮辦的風風光光。”
軒轅騫看著她，“她曾經跟朕要過貴妃的封號，您覺得該送她一個什麽名號好？慧字如何？”
軒轅騫自言自語。
劉公公站在跟前，有些茫然。
“很好，皇上。”
軒轅騫諷刺一笑，“好什麽號？她哪一點配這個字？”
“是！”
“先下去吧。”
劉公公退出去，林姑姑帶著靈兒站在殿外，劉公公一怔，“你怎麽來了，這個不是秦娘娘身邊的丫頭，怎麽到這裏來了？皇上正生氣，你還不回去守著你們娘娘做什麽？”
“我們娘娘走了？”
“走了？？”劉公公一時間沒回味過來，“怎麽？”
林姑姑站在一邊，“奴才想要求見皇上，還望公公通傳一聲。”
“通傳什麽，趕緊回去，皇上有旨意，要給秦娘娘風光大葬。”
“風光大葬？”靈兒歎口氣，“可惜，我們娘娘無福消受？”
“什麽？”
“我們娘娘現在已經出宮？”
“什麽？”
軒轅騫看在站在麵前的兩個人，一個人是他宮裏最得力的姑姑，在後宮數十年。一個是秦雪兒身邊的丫頭，這個兩個人曾經應該是對手，可是如今卻為了秦雪兒一同站在他的跟前。
軒轅騫轉動著杯子，瞟了靈兒一眼，“你就是秦雪兒的智囊？”
靈兒一怔，站在一邊是手足無措。
“多大了？”
“快，快二十一了？”靈兒結巴起來，軒轅騫眼睛一瞥，似笑非笑，根本弄不清楚他是高興還是憤怒。
“這些年在秦雪兒身邊得了多少好處？”
“好處？”靈兒力圖讓自己鎮定，她吞咽一下，“皇上，不管有沒有好處，奴婢永遠是我們娘娘的奴婢。”
“難得你如此忠心？”軒轅騫回頭看靈兒，打量起她整個人來，靈兒紅了臉，想要找個地方鑽下去，可是想起秦雪兒的平日教導，深吸一口氣，吐出來。然後抬起頭看著軒轅騫，“我們娘娘說過，你若真心待人，自有人真心待我。我們娘娘把我當姐妹一樣，如果這是皇上說的好處的話，奴才隻能這麽說？”
軒轅騫笑了一下，側頭看林姑姑，“你呢？”
林姑姑不緊不慢的行禮，“回陛下的話，奴才隻是老了，不想動了，覺得秦娘娘原來院子裏邊的花很好，也難得有地方的花需要奴才照應，所以，求陛下將這塊地賜給奴才，讓奴才繼續照顧裏邊的花。”
“好啊？很好！”軒轅騫突然起身，連聲說好。
“好得很，朕的人都給她拐了去了！”
“皇上！”
“朕不怪你！”軒轅騫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
“謝皇上！”
林姑姑跟靈兒走出來，輸出一口氣，“沒有想到皇上真的答應？”
靈兒跟在身後，眼淚一下子就下來，“她倒是這樣走了，留下我如何？”
林姑姑牽著她的手，“往後，我會照顧你。”
“嗯！”
兩人都顯得十分落寞，靈兒突然想起，“姑姑，我們娘娘被帶走了，是不是該說點什麽？”
“既無人追問，什麽都不要說了！走吧，我們先回去……”
“皇上！”秦雪兒站在床邊，低頭對著床上的軒轅騫道，“太陽都曬屁股了！”
“秦雪兒！”軒轅騫嚇了一跳，一下子爬起來，“你，你怎麽進來的。”
“當然是從門進來的！”
軒轅騫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臉，氣憤的大聲叫，“劉公公！”叫了幾聲，卻沒有回應，他看著她，她的整個臉洋溢著怪異的笑，“嗬嗬嗬……”
“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皇上不知道我想要幹什麽？”秦雪兒突然從背後摸出一把剪刀，拿起來巴紮巴紮的搖晃起來。
軒轅騫拉緊的被子，裹住自己，驚恐無比，“秦雪兒，你不要胡來！”
“皇上，三千煩惱，我幫你全部解決了吧！”秦雪兒猙獰的笑起來，手中的剪刀閃爍害人的光芒，軒轅騫大聲的叫起來，“不要！”
“要！皇上，我一定讓你滿心滿意，相信我！”她不容他拒絕，飛身朝著他撲過來，他叫了一聲，秦雪兒已經先一步揪住他的頭發。
“秦雪兒，你找死！”
“我就是嫌活的太久……”她拿起剪刀，刀起發落……
“啊……”軒轅騫一把頭發全部被剃掉。
他頓時大驚，一下子坐起來，看看四周，屋子裏邊黑漆漆的，自己還在寢宮的大床上。
窗外微微徐徐，吹動帳子，屋子裏邊的夜明珠閃爍著溫和的光，他趕緊伸手撫摸自己的頭發，完好無損，他才鬆了一口氣。
嚇死他了，幸好，剛才隻是一個噩夢。軒轅騫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然後回躺回床上，一下子就看著帳子頂部。
菱花帳子被風一吹，微微的浮動，起了許多漣漪，他看著，心裏也跟著起了漣漪。
秦雪兒真的是死了？直到這一刻，他還是無法相信，總覺得她會不知道什麽時候跳出來。這個可惡的女人，死了還要嚇他？真是可惡的很。
軒轅騫躺下去可是怎麽都睡不著，翻來覆去，腦子裏邊全部都是她的身影，一閉上眼睛，就覺得她再跟前嘰嘰喳喳。
軒轅騫起身，使勁的想要甩頭，想要甩掉她的影子，可是一躺下，她有出來，或笑或哭，或義憤填膺或卑躬屈膝。軒轅騫拒絕她的出現，他是帝王，怎麽可能讓一個女人如此的牽動他的心思。
他不會是喜歡上這個女人了吧。
剛一想到這裏，他立刻自嘲的笑，女人後宮無數，他也絕不會是貪念美色之人，怎麽可能被她的這麽一點點的特別之處就吸引……
“來人！”
“陛下。”外邊的小太監推門進來，“您有什麽吩咐！”
“算了，下去吧！”
“是！”
“回家了？”雲千歌背著秦雪兒走入小樓，暑氣已經退下去，一點亮門口的燈，明亮的燈光將一切都照亮，四周頓時燈火通明。他將她背進臨河的小屋，放在床上。笑了笑，伸手抽掉秦雪兒身上的細小的針。
他起身，轉到一邊，抱出一壇子酒，放在桌上，然後拿出兩個碗，一一倒上。端起酒喝了一口，“就這樣出來了，是不是不可置信！”
秦雪兒一下子坐起來，整個人還在雲裏霧裏。回頭一看，雲千歌一個人悠然的喝著酒。
她抬起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