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七章 報應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
“蕭貴妃！”
靈兒一怔，“她怎麽會是蕭貴妃！”
“是先皇的蕭貴妃！”雲千歌笑，“皇上，偷走臣毒藥的人就是這個女人。”
軒轅騫站在一邊，有些遲疑，“她是！”
“她是先皇的蕭貴妃！，陛下！崇寧二年秋，長安侯蕭氏謀反，派秦大人勸降，蕭承安自盡，蕭貴妃也被打入冷宮。”
秦雪兒想起，她看見起居注上的那段話，確實是崇寧二年秋，上接報，長安侯蕭氏族反，派正德勸降，禍首承安自盡，蕭氏入冷宮，終身不得出。
沒有想到她下毒殺人，毒不死自己還不肯罷手，還一定要她灰飛煙滅。不管蕭老頭有沒有謀反，反正她是受到牽連。結果就報應再她身上。
“是！”蕭貴妃笑起來，“不過，不知道你們怎麽會知道是我？”
“蘇黎花。”雲千歌平靜的道。
“蘇黎花？”她嗬嗬大笑，“怪不得，那個死丫頭竟然會跑到冷宮去。”
“原本以為你不會出現，可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連死人也不放過！”
“要不是秦德海，我豈會家破人亡，我又怎麽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冷宮？”軒轅騫一驚，“秦雪兒去過冷宮？什麽時候的事情？”
“奴婢不太清楚！”靈兒道，“娘娘出門並未告訴過我，不過，娘娘並未提起過蘇黎花。”
“蘇黎花是治哮喘的藥，蕭貴妃有哮喘，所以，她隻要去藥房查一圈很容易查到。”
“藥房不會給我這樣的人藥的！”蕭貴妃看著地上的秦雪兒嗬嗬的笑起來，不瘋也不癲，有些惋惜起來，“真是個不錯的丫頭，可惜，什麽都不是了。”她說完，突然一掌朝秦雪兒打去。
“即使如此，我也讓人她死無全屍！”
蕭貴妃的掌力還未到，一把劍已從背後穿透她的身體，她踉蹌一步，低頭看嘴裏的血，軒轅騫將劍抽出來丟在地上。
“皇上？”雲千歌吃驚，抬起頭，軒轅騫的臉色麻木的很，“秦氏以貴妃禮厚葬。”他說完，轉身就走。
雲千歌上前，攔著去路。
“皇上這算什麽？”
“你還想如何？”軒轅騫抬起頭，“莫非你要給她爭中宮之位？……她配嗎？”
雲千歌一巴掌就朝軒轅騫的胸口打去，軒轅騫被鎮的吐出一口血，眾人大驚，刷刷的出劍，架在雲千歌的脖子上，“不準放肆？”
軒轅騫隻是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跡，“放開他。”
“皇上！”
軒轅騫笑了一下，“皇宮就是這樣的地方，就是這樣。”
就是如此？秦雪兒窩在靈兒的懷裏，覺得溫暖，是啊，皇宮就是這樣的地方。既然是如此，她還抱什麽希望呢？還是靈兒的懷抱溫暖，暖的她的的心都是熱乎乎的。
“你會後悔的。”雲千歌叫，秦雪兒卻笑起來，軒轅騫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她難道不清楚。
後悔對他來說是毫無意義的事情，竟然毫無意義，怎麽可能在乎。
咿，他在乎不在乎對她有什麽關係呢？既然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還在這裏糾結什麽呢？秦雪兒想，她這一走，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轉世為人，說不定真的可以見到懷遠，如果真的有來生，再過奈何橋的時候，她一定要偷偷的將孟婆湯給倒掉。她想記住這個世界的一些人。
人真的是有靈魂的，隻是為什麽她看不見呢？
“雲公子，謝謝您。”靈兒道，“我們娘娘有您這樣一位有情有義的朋友，一輩子足以。”
雲千歌低頭看靈兒，見她雙眼紅腫，免不得有些心疼？
“起來吧，地上涼。”
靈兒放開秦雪兒，跪在地上，“雲公子，我們小姐隻有一個心願，就是出宮，求您，找個機會帶小姐走吧，也算是幫小姐完成最後一個心願。”
“你到了解她？”雲千歌笑了笑。
“有你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頭，秦雪兒這輩子也足了。”雲千歌拉起靈兒。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
“雲大人”
“對了，秦芸兒來幹什麽的？”雲千歌問。
雲千歌一直跟秦芸兒不對盤，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秦芸兒有時候是比較過分，她真的很愛自己，大家小姐麽。
雲千歌生來俊雅，人人膜拜，然而他的心裏卻駐紮著一股陰柔，雖然外表剛毅，然而心卻入蒲絲。兩人的缺點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無限放大，所以看不慣也是有的。
“雲公子。”靈兒看著雲千歌，“你怎麽帶娘娘離開？”
雲千歌走到棺木邊，低頭朝著棺木看過去，“靈兒，過來？”
“是，我該怎麽做呢？”
“我帶你家娘娘走，我們走了之後，你就燒了這裏。”雲千歌看看屋子，“反正她的存在與否，也沒有人關心。”
靈兒一怔，皺起眉頭。
“燒了這裏？”她看著倒在地上的蕭貴妃，她的臉上充滿皺紋，撲在一灘血泊中，整個人睜大眼睛，仿佛很多未盡的遺憾。
雲千歌笑了笑，“不敢嗎？”
靈兒抬起頭看雲千歌，“為了娘娘，即使是死，我也甘願。”
“放心，全世界的人都死了，她也死不了。”雲千歌將秦雪兒從地上抱起來。
“你燒掉這裏之後現在就去蕭貴妃宮裏，告訴蕭貴妃，秦雪兒被人帶走了？”
“蕭貴妃？”靈兒一怔，“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去就是，到時候你把我給供出來就可以。”雲千歌抱著秦雪兒看著她，“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雲公子，你要帶娘娘去哪兒？”
“所有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雲千歌看著她，“秦雪兒跟著我走了，也就是跟人私奔，皇室是不允許的，你明白嗎？”
靈兒搖頭，又點點頭。
“我這就去辦。”
靈兒出來，正要揚起火把點火。卻見著林姑姑站在一邊。她趕緊行禮，“姑姑。”
林姑姑抬起頭，有些難過。
“這麽好的地方真的要燒掉？”
靈兒握緊火把，有些不安。
“突然很喜歡這個地方？”林姑姑抬起頭看著門。門口的朱漆已經掉了，但是還是覺得很好。
靈兒猶豫不決，但是想起雲千歌的吩咐，狠狠的點頭。
“是的。”
林姑姑站在一邊，欲言又止，靈兒拿起火把就要點，可是卻突然伸出一股悲憤來，五年來她們在這個院子，進進出出，早已經有了感情，如今要將它付之一炬，她突然覺得很舍不得。
“姑姑，我能怎麽辦？”靈兒回頭問。
“我想求皇上讓我來這個院子。”林姑姑看著靈兒，“要不你與我一起。”
靈兒哽咽一聲，抬起頭看院子，牆角的千丈紅已經結了籽。收集起來，明天開春辟一塊地撒下去，等到花開的時候，又是一整片的紅。
“可以嗎？”靈兒問。她也不想燒掉這裏。秦雪兒十七歲起就住在這裏，五年來，裏邊放了許多她喜歡的書籍，還有她親手做的小飾品，這裏的一切，這裏就是她跟她的家啊。
“試試吧。”林姑姑道，“突然覺得有點累。”
靈兒放下火，狠狠的抽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破壞掉雲公子的計劃會是什麽，但是，她也舍不得這裏，如果真的可以守護這個地方，她願意一輩子在這裏……
軒轅騫坐在桌子後，心口一直很疼，不知道為什麽，仿佛心裏空了一塊，他微微的轉頭，看著窗台，秦雪兒從窗外摔進來的情景浮現在眼前。她的花言巧語，她的靈活機變，她天生就是一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家夥。
太後從外進來，一進門就質問起來。
“皇上，秦氏如何？”
軒轅騫趕緊起身，從桌子後繞出來，“母後。”他叫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切都是先皇的廢妃蕭氏所為。”軒轅騫趕緊回話，可是話出口，卻突然覺得自己並沒有因為親手殺死罪魁禍首而得到解脫，他整個人卻仿佛陷入一股難以自拔的自責中。
她的死，他要負責。第一次為一個人的死而覺得難過，他都不知道這難過時因為人是秦雪兒，還是因為這個人是自己間接害死的。
“蕭氏？”太後一怔，“是她？”
軒轅騫不想解釋，隻是站在一邊。
太後看著他，趕緊問，“那雪兒她怎麽樣？傷的嚴重嗎？”
“她，母後，秦雪兒已經不能再伺候您了？”
“皇上的意思是？”太後看著皇帝微微一怔，“秦雪兒她怎麽了？”
軒轅騫有點害怕，秦雪兒的死給了他不一樣的觸動，沒有一個人的死亡能讓人覺得如此戲劇，到此時此刻，他依然有種錯覺，她隻是再跟他開一個玩笑。
可是這個玩笑確實有點大。
“劉公公？”
“回稟太後娘娘。”劉公公看了看軒轅騫的臉色，跪下，“太後娘娘，秦娘娘因為在小屋子裏邊吸入了太多的毒氣，所以，秦娘娘她已經去世了。”
太後一聽，往後退了幾步，整個身子搖搖晃晃，多虧身邊的人扶著，她才沒有摔倒。
“母後！”軒轅騫扶著，十分擔憂起來，“母後，您沒事吧。”
軒轅騫扶著太後坐下，太後有些茫然，“真的是去了？”
“是。”
“皇上就那麽容不下她？”
軒轅騫一聽，嚇了一大跳，他慌忙跪在地上，“母後何出此言？兒臣惶恐。”
太後微微一笑，“隻是因為她是哀家喜歡的人，皇上就厭惡她，如果真的是如此，哀家果真是罪過。”太後起身來，微微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