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二章:他們,居然,接吻,了?!
路九久當即瞪大了眼,想要開口罵上幾句,奈何整個人都不受自己的控製,隻能在心裏用盡平生所知道的所有罵人的詞匯通通砸到了眼前的老頭子上。
無量老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差點害他們命喪懸崖、一直想收路九久為徒的糟老頭!
無量老人眼中帶怯,但麵上仍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此刻終於能自在的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一本正經的說道:“九久啊,本來我老頭子是沒想用這麽下作的手段的,奈何你就是不聽話。”
之前已經用過一次了好嗎!路九久滿腔怒意在心中狂吼。
“你這個小丫頭,怎麽就看不到我的好呢?”無量老人皺著眉繞著她走了好幾個圈,“本來我是打算放棄了的,可誰讓你居然贏了我一次,我這個人平生沒什麽其他的愛好,棋是唯一的樂趣,我要是不留你在無量山陪我度過這不知還有多長時間的漫長歲月,我都覺得對不起自個兒啊。”
於是路九久又僵直的立著聽著無量老人在這裏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全然沒有了之前博弈相處時那股子仙風道骨、沉默寡言的感覺。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陪她一起忍受無量老人口舌攻擊的還多了一個符生。
不過符生與路九久不同,他一直沉浸在解掉身上法力的研究當中,所以當他醒過神來琢磨成了七八分時,才發現路九久不知何時已經被無量老人給搬走了。
他一時顧不得那麽多,急情之下硬生生衝破了身上那層阻力,一抹血跡從嘴角流下,他伸出手一把抹掉,忙往大殿而去。
空曠的大殿裏靜得有些異常。
符生直至在這大殿中來回轉了兩三次也並沒走到其他的地方時,才發現了不對之處。
此刻被擄到無量老人住處的路九久已經被解開了身上的禁錮,她再也控製不住身上的怒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無量老人毫無防備間猛地撲上去,扯住他的白胡子狠狠往下一拉,就在無量老人的慘叫響起來那一刻,路九久看著手上的一把胡子,得意一笑。
“你這小丫頭!”無量老人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叉了腰想要罵些什麽,哼哧了半天,還是硬生生的把那口氣憋了回去。
“我要走!”路九久目標明確的說道。
“不可能!”無量老人狀似有些得瑟的一笑,“在我的監視下你根本離不開無量山頂,至於那個不要命的小子,就看在是你情兒的份上,我給他留了出去的路,他若是老老實實的離開倒還好,若是想要闖……哼,雖然死不了,但受重傷還是沒問題的。”
路九久不知道為什麽,異常相信符生絕不會離開,但一想到無量老人所說的可能性,她心下一跳,忙伸手捂了捂胸口。
如此說話間不免帶上了些嘲諷:“您一個半仙半人的,要找什麽樣的徒弟找不到,何苦要為難一個弱女子?”
“我就是看上你了。”
如果不是眼前說這話的人是一個高齡得可以當她祖宗的糟老頭子,路九久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的魅力已經達到了“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的境界。
而這個糟老頭子還異常的不按常理出牌、幼稚、固執。
“這樣吧,我答應以後每半年來找你玩一次?”路九久試探著跟他提條件。
“拒絕,”他搖搖頭,“每半年離開一次,和每半年來一次,你覺得我會選擇哪一個?”
“那……每個月來一次?”路九久覺得自己快要在這裏被這個什麽所謂的無量老人給逼瘋了。
“我覺得,你還是老老實實帶著比較好喲,小九久。”無量老人眯眼一笑,眼下的褶子此刻在路九久的眼裏隻能用能夾死一隻蒼蠅來形容。
路九久翻了個白眼,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她索性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打算采取沉默的政策,不再搭理無量老人一個字。
但是無量老人聒噪的功力之前路九久見識到的不過一半一半罷了,就在無量老人連續不間斷的說了約莫兩個時辰之後,她的腦袋已經像要炸開一樣裝滿了無量老人曾經的人生回憶。
她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想要說些什麽阻止他繼續聒噪下去,突然看到一直嬉皮笑臉的無量老人臉色一變,神色竟一瞬變得嚴肅起來,口中還喃喃有詞:“這是……這小子究竟什麽來頭?”
迷魂陣嗎?符生冷冷勾起唇角,合上雙眼,眉間閃過一絲暗灰色的光芒。
就在他還沒來得及施咒的那一刻,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急切中帶了一絲懼意:“住手!”
“你到底是什麽人?”無量老人略有遲疑的聲音傳過來。
符生壓低了聲音,口氣中帶上了些威脅的意味:“我不管你是人是仙,亦或是半人半仙,半人半妖,路九久,是我的。”
他微微眯起雙眼,眼裏閃過一絲占有欲極強的光芒,說出口的話卻莫名讓人覺得纏綿與曖昧:“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帶走她。”
若路九久在這裏,他是打死都絕無可能說出這樣的話的。
所以說完之後,符生心裏竟然有一種詭異的羞恥感,開始懷疑剛剛說話的究竟是不是自己?
無量老人那邊沉默了半晌。
符生本以為他將要知難而退,誰知道頗有些猶豫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究竟是誰?”
“符生。”他冷漠的拋下兩個字。
“我當然知道你是這個名字啊!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那個誰的徒弟或者什麽的!”無量老人已經有些抓狂了,他猶豫了半晌還是壓低了聲音,用極快的語速說完那個人的名字。
然後便是無休止的沉默。
無量老人都要以為符生可能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就在他準備放棄之時,符生突然用鼻音哼了個“嗯”出來。
就在那個“嗯”出來的瞬間,符生的麵前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
呆在房間裏麵的路九久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知道有一個力氣頗大的手一把將自己從長椅上抱起來,然後狠狠的拋開。
符生的眼剛剛適應了這道刺眼的白光,就看到一個龐大的身軀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自己飛了過來,他忙伸出手去接,奈何路九久的體積實在太大,將符生狠狠一砸,兩個人一起摔倒了地上。
然而符生被砸得感覺肋骨要斷了,這沒什麽。
路九久被撞得感覺牙齒快要掉了,這也沒什麽。
最重要的是,當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接觸的那一刹那,迅速垂眼看向鼻子下麵的位置。
他們,居然,接吻,了?!
直到下了山,到了薷葉的家,路九久都一直在回味剛剛在無量山頂那一個猝不及防的吻。
當時她的腦海裏一片空白,此刻再一想,心裏的想法全都是——自己的初吻居然沒有給自己最親愛的師傅?
當然,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內心深處是有一點小小的羞澀的。
一到薷葉的家,路九久立馬就窩進了自己的房間裏,兩人這一路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寧子玉倒是頗為好奇,按理說這大半個月過去了,好不容易取得了還魂草,按照路九久的性格該是與眾人好一番講解才對,可她竟然隻字不語,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都沒有出來。
與路九久相比,符生就表現得要冷靜得許多,雖然他的腦海裏一直在回蕩著剛剛與路九久嘴唇對著嘴唇時,對方軟軟的觸感,以及身上獨有的少女體香。
還想再嚐試一番,這感覺就像是一不小心品了一口百年陳釀,可隻給了一口,那餘韻便一直在口齒間留著,還想再嚐試更多的酒味,嗅聞更多的酒香。
“在想什麽?”
薷葉柔媚的嗓音落入符生的耳中,他才驚醒過來。
耳尖有些發燙,符生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入口中,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不是,我說你們這一個二個怎麽都怪怪的啊?”小萌一邊往嘴裏塞著東西一邊說話,“這半個月你們倆都幹了什麽?老實交待!”
符生的耳朵刷的一下紅了個透,臉色有些尷尬,定了定心神,狀似神態自若的說道:“我一個人在無量山守了半個月罷了。”
“好了好了,”寧子玉一雙眼含著笑意看了符生一眼,看模樣像是心知肚明般,“有些事他們自個兒曉得便好。”
薷葉卻不知為何,有些不樂意般,斜睨著眼嘲諷道:“嘖嘖嘖,大道長,是,您什麽都懂,什麽都曉得。”
那一眼盡是風情萬種。
寧子玉迅速調開了眼神,心裏有些不自在,聲音淡淡道:“我不過是隨意一說,薷葉姑娘想怎麽以為便怎麽以為吧。”
薷葉卻好像更生氣了般,朱唇微啟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突然不知是想到了很麽,冷冷一個“哼”用鼻音表達了出來,略一皺眉,索性一擱筷子,朝符生身邊一坐,直接撩符生去,再也沒與寧子玉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