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八章 無法釋懷
縱使如此，淩筱雨還是不放心。因為他們先前也討論過這個問題，那時候，她已經他已經接受了她隻願意做淩筱雨的意願，卻沒想到，他表麵上看來是接受了，實際上心底始終還是把她當做淩小悅看待。由於不想在這個問題上一再做澄清，她不得不表麵自己的態度，“你要知道，我不會再就這個問題第三次去表麵自己的立場。”
“我知道。”聞利華歎息，雖然筱雨總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然而認真起來，卻是冷靜果斷得很。她的豁達，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甚至是曾經的淩小悅，乃至現在的他。
他們，總牽掛著過去，活在回憶裏，對回憶牽腸掛肚，愛恨情仇無法釋懷。
而她說，過去了就是過去了，豁達的拋開過去的一切，大大方方的告訴他們，曾經的她不複存在，現在的她就隻是她而已。這樣的她，敢愛敢恨，昂首闊步著往前跨步，遠遠的將他們拋在身後。讓他們這些緬懷過去的人，就隻能站在原地遙望她逐漸遠去。
心，緊緊的揪痛著。
不！他不能忍受她與過去的淩小悅一樣，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所以如果正式麵對她，能夠留住她，他願意嚐試著的去改變對她的看法，再不透過她尋找淩小悅的身影。
此時此刻，淩筱雨仿佛從他眼中看到了他的認真，於是，她滿意的點頭。
“很好！既然如此，我們就算是達成共識了。”
看著她滿足的笑臉，聞利華忍不住輕笑，“不氣了嗎？”
麵對他的調侃，淩筱雨也不計較，隻道：“我也不是那麽愛生氣的人好吧？！”然後朝門外張望，嘀咕著，“百裏誌霖那家夥也不知道死哪裏去了，半天不回來。”
聞利華這才發現，來了半天，確實沒看到百裏誌霖的身影。
這可奇怪了。在他的影響之中，為了保護淩筱雨的安全，百裏誌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絕不輕易離開的。這會兒，她都鬧著要走了，他卻不在？
“百裏兄沒有告訴你，他要去做什麽嗎？”
淩筱雨搖頭，“那家夥狂妄又自大，大男人主義得很，才不會向我交代他去哪裏去幹什麽叻！”嘟著嘴，她不甚高興的抱怨。
看著她，聞利華猶豫著，“筱雨你，很在意百裏兄？”明明是已經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聽她親口告訴他。聞利華苦笑，也許這樣，他就能退回到朋友的位置，再不對她抱有任何的奢望。
徑自生著悶氣的淩筱雨，沒有看到聞利華眼中的認真，隻賭氣道：“鬼才在意他！”
她分明就是賭氣的話，讓聞利華隻得隱隱歎息，“你分明就很在意他！”仿佛自言自語的喃語，她嘴裏不曾明確表示，卻刻在臉上的心思，讓他一度覺得呼吸困難。然而卻不曾表現出來，隻是不想她為難。
而淩筱雨，隻隱隱聽到他似乎說了什麽，“你說什麽？”她湊近頷首，“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聞利華低垂下頷首微斂著的眉眼，突然抬起，兩張臉，幾乎貼在一起。他的呼吸，熾熱的吹拂在她的臉上；她的氣息，如蘭的輕觸他的臉頰；四目相對，一瞬間，讓氣氛變得曖昧。
“你們在幹什麽？”
如雷的咆哮響起，就是這麽巧。
淩筱雨額角滑落三條黑線，同樣的對白，才隔了幾天，怎麽又出現了？
下一瞬間，她一如上一次，被人拉著嚴嚴實實的護在渾厚的胸膛內。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
淩筱雨無聲的哀歎，糾結著，這一次要怎麽跟他解釋？
“喂，你別對，”聞利華出手。淩筱雨擔心，他又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百裏誌霖在她耳邊轟隆隆響起的咆哮聲給一陣搶白。
“你這女人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舉止嗎？”
咦？沒針對聞利華，反倒怪起她不知檢點來了？
雖然生氣被指責不知檢點，但這個問題他們可以容後再談論，現在最重要的是，“你沒誤會？”
“誤會什麽？”百裏誌霖挑眉，其實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他不否認，剛看到第一眼的時候，他確實懷疑過，卻在下一秒想起上一次的誤會。她雖然很生氣，卻是相信他的。那麽，他想，他也應該試著相信她。所以，他放棄心中的猜忌，隻單純，“你想轉移話題嗎？”微眯起眼睛，這女人，就不懂得檢討，會讓人誤會，多半是因為她那好聽些是過於直率，難聽些就是過於奔放的行為嗎？
麵對他的質問，淩筱雨有了自我的見解，看來，他是沒有誤會。這樣的話，她就放心了。
拉開紅唇，她皮笑肉不笑的麵對著他，可以放心的跟他算賬。
“轉移話題？我為什麽要轉移話題？我轉移什麽話題了我？”她咄咄逼人的伸出一根手指，朝著他的胸口狠狠的給他截下去。
她的撒潑，讓他擰起的濃眉直接打成了死結，“難道你就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
“哦哦，”淩筱雨恍然大悟，“原來你說的，我想轉移的話題，就是你那莫須有的指控，所謂的不知檢點。”雙手環凶，她瞪著他，“很好！你倒是說說看，我哪裏不知檢點了？”兩方對峙，他要是沒有個明確的證明的話，他就死、定、了！
而百裏誌霖也自認，自己證據確鑿，沒有冤枉她。所以既然她要證據，他就一一指證給她看。
“第一，男女有別，女子本就不應該單獨在房中麵見男子，尤其你還是堂堂的淩妃娘娘；第二，在房中單獨麵見丈夫以外的男人也就罷了，身為有夫之婦就應該懂得於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第三，在言談舉止上，要時刻切記著分寸，就你們剛剛的行為，難道你就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嗎？”他義正言辭的舉證曆曆，然而……
淩筱雨此刻的臉色，卻是比墨鬥還要黑。
前一刻，她才在跟聞利華追究，她不是淩小悅的問題。好不容易談妥了，卻換他百裏誌霖，再一次提起這個讓她想要抓狂的問題，是想怎樣？沒完沒了了嗎？
了然於心的聞利華擔心的看著她，轉向百裏誌霖，好言相勸著，“百裏兄你就暫時少說一句吧！”
可是來不及了，額角青筋暴跳的淩筱雨，忍無可忍再下一秒怒聲咆哮。
“我不是那見鬼的淩妃娘娘，鬼才嫁為人婦了，你這混蛋！”
氣得渾身發抖，她再不想看到百裏誌霖這個混蛋，於是幹脆轉身拂袖打算走人，省得留下來被他氣死。
然而，百裏誌霖卻也有著他的堅持。
他伸手抓著她，逼迫她回首看著他，而後他緊繃著俊臉，嚴肅的對她一再重申，“你是！”他不容她否認她身為淩妃，已經嫁給他的身份，哪怕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他也不允許她否認。
而淩筱雨，性格也固執。
麵對他的強硬，她直接冷笑甩開他的手，“你不是我，憑什麽幫我決定我是不是？”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道：“告訴你，我說了，我不是！我就不是！”高高的揚起下顎，她睨視著他，“腦袋是我的，思想是我的，你能把我怎麽樣？撬開我的腦袋，挖空我的思想嗎？強迫我接受你的觀念嗎？”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幾乎是譏笑的。
她生氣！很生氣！隻因為她認清楚了，這個男人，隻要一天認定她是淩小悅，他就是在透著她看著別的女人，而不是她淩筱雨；他就是對她再好，那份好意也是為了別的女人，而不是她淩筱雨；他就算再在乎她，他在乎的也是別的女人，而不是她淩筱雨……而她淩筱雨，在他心中，能算什麽？
她看著他，神情淒然。赤紅的雙眼中沒有淚，卻更讓人不忍，更將百裏誌霖的心揪緊，窒息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為什麽？她為什麽要這樣看著他？仿佛他傷她多深，他讓她多痛……仿佛放棄他了？！
不！她不能這樣對他！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
他沒有誤會她；他選擇相信她；他隻是不願她否認身為他妻子的身份；他隻是認定她就是他的妻，他的唯一。
“不要這樣看著我！”如同喃喃自語，他緊握著雙拳，突然失控吼叫，“不要這麽看著我！”
淩筱雨緊咬著紅唇，用力的咬破了唇瓣，鮮血暈染開彌漫在唇齒之中，那點點的痛不如心中的千萬分之一。
從什麽時候她愛他愛得那麽深？那麽痛了？
仿佛拒絕相信這個事實，她幽幽的閉上眼眸，不願麵對。
相信了，麵對了，她害怕她就妥協了。這一妥協，往後她就隻是一個替代品，再沒有自我。而這，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要！不要這樣！
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聞利華不知道。
他想安慰她，卻不知怎麽開口。這兩人之間的愛恨糾葛，他悲哀的根本無從插手。於是隻能痛苦的在她身邊看著，看著她傷心難過的掙紮著是否放棄自我，是否對愛妥協，而他卻無能為力。因為，讓她如此掙紮的，不是他！因為，讓她如此深愛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