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最是凝眸無限意,似曾相逢在前生_第二十章 瘋魔

年馨瑤醒來時已是晌午,她發現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擁著被子坐在床上發呆,細想著昨晚做的一個夢。

夢裏,二哥溫柔地注視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眉眼,然後便輕柔地吻了下來。

那個吻纏綿悱惻,讓她們兩個都欲罷不能,差點把持不住,做了不該做的事。

她竟然會做這樣的夢,臉色羞得瞬間紅到了耳根。

屋外傳來說話聲,年馨瑤馬上躺下蓋好被子,將身子翻轉朝裏,閉上了眼睛。現在的她不想麵對任何人。

門被推開了,一陣衣衫摩挲的嗦嗦聲,一個人在她床邊坐了下來。

“妹妹,你醒了嗎?”

年馨瑤閉著眼睛沒有動,但是心裏卻大驚。

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姐姐的聲音沙啞成這樣,幾乎快發不出聲來。

昨晚父親的話很重,對姐姐來說應該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想必回房後哭了整夜,將嗓子都哭壞了。

年馨瑤猜得完全沒錯,年玉瑩回到房間後便捂在被子裏無聲痛哭,整整哭了一夜,然後便呆坐在房內,也不進食,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在她的腦海中一直回放著與胤禛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美滿幸福的畫麵竟然都是她幻想中的景象。

胤禛是個很冷的人,與她獨處時,話也沒有多起來。年玉瑩雖然常常外出與胤禛相會,但大部分時間都是:胤禛寫字,她磨墨;胤禛讀書,她繡花;胤禛賞景,她烹茶。

這樣平淡而靜默的相處,在每一次回家後的夜晚就會被她幻想成極其浪漫的兩人世界。她靠著這些幻想慢慢加深了對胤禛的愛慕,直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父親的那番話,讓她的幻想瞬時破碎了,剩下的隻是一片蒼白。

胤禛從未說過要娶她,是她自己自以為是的認為他想要和她在一起。

“妹妹,你說一個男人常常接一個女人外出獨處,難道不是因為喜歡她,想要娶了她嗎?”她喃喃自語,完全沒有等待年馨瑤回答的打算。

“我一直以為貝勒爺是愛我的,可是現在我不確定了,他從來沒有說過愛這個字,他也從來沒說要娶我,他大概隻是習慣了我在身邊,像個丫頭一樣的服侍他。”

是的,就像個丫頭一樣。

“我要去問問他,到底心裏有沒有我,我要去問問他,到底愛不愛我,我要去問他,會不會娶我。我已經把所有的自尊都拋下了,我那麽愛他,他怎麽可以連一個承諾都不給我?”年玉瑩又哭了起來,可是眼中已經沒有淚了。

她幽魂一般的站起來,慢慢飄出了妹妹的屋子,又慢慢飄到年府大門口。

守門的家丁看著他們家的大小姐癡癡呆呆的往外走,一時不敢上前阻止,隻好一邊派人先去通知夫人,一邊緊緊的跟在大小姐身後。

忽然,迎麵走來一個牽著馬的行人,家丁隻看見大小姐步伐一滯,然後突然快速跑向了那匹馬。

她是不會騎馬的,但是現在她什麽都不顧了,從行人手中奪過韁繩,學著妹妹的樣子翻身上馬,拽進韁繩,一揮鞭,馬兒長嘶一聲,狂奔而去。

整條街喧鬧起來,多數人因為慌忙躲閃而摔倒,小販的貨品被閃避的人群掀得到處都是,驚呼聲,咒罵聲不絕於耳,留下一片狼藉。

年家家丁已經驚呆了。他看著絕塵而去的大小姐,心裏充滿了恐懼。

完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馬上的年玉瑩才不管她已經造成了多大的紛擾,她的目標隻有一個,那便是四貝勒府。

四貝勒府她路過一次,卻沒有進去。那時胤禛有要事匆忙回家,下了馬車就吩咐車夫將她送了回去。

如果照規矩,她是不能這樣去四貝勒府找人的,但是現在的她已經處於一個瘋魔狀態,得不到答案就如同得不到解藥,直到撞得頭破血流為止。

“開門,開開門。”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懂得勒住韁繩讓馬停下來,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的馬,她撲在四貝勒府的大門上,拚盡所有力氣拍著,直到門打開為止。

開門的小廝顯然是見過她的,也知道這位小姐是主子的紅顏知己,不敢拒之門外,但這樣不正常的模樣也不敢隨便放她進去。他將她領進大門,告訴她:“主子現在不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年玉瑩不說話,也不離開,隻是站在那裏,癡癡的望著通往府內的小徑。

小廝想著這也不是辦法,隻好差人去請示了福晉。

不一會,福晉身邊的蘭芝嬤嬤來了,上下打量了年玉瑩一番,還是領著她去了內廳。

內廳裏,胤禛的妻妾們齊聚一堂,一同審視著這個找上門來的女人。

“這位小姐是哪家的姑娘,來找我們貝勒爺有何事啊?”

說話的是胤禛的側福晉李氏,嫡福晉坐在首座閉目養神,一隻手飛快的撥動著佛珠。

“奴才年氏玉瑩,來找貝勒爺......貝勒爺......”

這是他的妻妾們,她說不出口。

李氏像是知道什麽,眼刀銳利的一閃,射向年玉瑩。“喲,這不就是貝勒爺新近的紅顏知己嗎?怎麽,這是來討個名分?”

李氏猜對了,但年玉瑩不敢回答。

李氏之下是幾個格格,她倒是認識其中一人,她們自幼一塊長大,此時卻沒有幫她說過一句話。

“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貝勒爺的紅顏知己多得很,難道都娶回來供著?不信你問問諸位姐妹,看哪個聽貝勒爺說過要迎娶新人進門了?”

沒有,這會眾人回複很快,口徑也十分統一。

在這眾目睽睽的嘲笑中,年玉瑩終於清醒了。她知道她根本不應該來,來這裏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父親罵得她很對,她什麽事都沒搞清楚就陷入了愛河,最後卻弄得自己傷痕累累。

現在,她要做的唯有賭和等,賭胤禛心裏是有她的,等胤禛上門提親迎娶她過門。

“既然貝勒爺不在,那奴才先行告退了。”她端莊地向福晉行了個禮,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