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浩劫_第十五章 曖昧的類型劃分

呂芒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介意曖昧的,那種保持在肢體接觸之前、語言靠近之後的中間點,分明就是最典型的曖昧。

但是,呂芒非常明確一點,自己是從不怕曖昧的時候開始,學會了享受曖昧。

隻有在愛情裏失敗的人,才會怒發衝冠地痛斥曖昧的可恥,那感覺就好像是敗軍的口頭討伐,字裏行間都充滿了潰敗的氣息。

至於勝者,絕非是不能得手,或許是因為尚不滿意,或許是因為另有所想,但是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那麽一切隻取決於願不願意,勝者是從不惱火的。

當經曆達到一定程度後,呂芒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情,在愛情裏唯一的規則,就是保持底線,忘記經驗。

經驗這種東西,昨天如此,明天又變,唯有原則是愛情裏的*,拽緊了腰帶,方為常勝將軍。

咖啡讓人越來越清醒,楊立德的試探也到此為止,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就連兩人短暫的眼神交換中,都能看出對博弈的心有靈犀,一盤這麽好玩的遊戲,他們都不想太快分出勝負。

在呂芒和楊立德你來我往高低過招的時候,蘇小茶正在甜品店裏做關店前的最後準備。

學英文出身的蘇小茶畢業後本應在某個外企做個文員,或者是翻譯之類的工作,之所以開了這麽一家小甜品店,其契機不得不提起蘇小茶的前男友唐星承。

蘇小茶和唐星承是大學校友,也是彼此的初戀情人,這麽多年分分合合聚聚散散,蘇小茶早就習慣了唐星承莫名其妙的分手,也習慣了唐星承毫無征兆的出現,他們的上一次分手是去年夏天,直到現在,店裏還留著唐星承的一些私人物品。

這家店是蘇小茶和唐星承的愛情結晶,然而此時卻活像一塊墓碑插在蘇小茶心頭,她不知道這個人什麽時候才會徹底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但是反反複複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好像一塊眼看結痂的傷口被不斷撕開,周而複始,以至於雖然總是無法愈合,但是也早就不會察覺到疼了。

幼年時的生活環境,往往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唐星承曾經告訴過蘇小茶,自己小時候生活在一個父母每日爭吵不休的家庭環境,在蘇小茶年幼無知時,聽到這話,便會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暗暗發誓要對他溫柔相待。

然而當蘇小茶成熟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過單純,一個人的性格早在幼年時便被養成,倒不是說後天完全無法改變,隻是改變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唐星承從小便認為父母對自己關愛不足,以至於他在愛情中也貪婪得好像個總也吃不飽的孩子,不停地索取,以傷害來證明愛情的存在,對蘇小茶好的時候,堪比父愛如山母愛似海,對她不好的時候,簡直六親不認人畜不如。

愛和被愛這種東西,向來沒有精確的標準,各自的標準自在人心,反觀過來,那些自稱不幸福的人,未必真的是不幸的,隻是永遠不懂得知足,不管別人付出了多少,始終覺得尚未達到自己對愛情的標準,越是匱乏越是索取,越是索取,越是無法滿足。

白可人也曾經就這件事情和蘇小茶討論過,傻乎乎的白可人問蘇小茶為什麽不換個男朋友。

怎麽說呢,蘇小茶也曾經想過,或許這就是自己和唐星承之間的相處模式,她也曾經試過和別人相處,隻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反倒隻有和唐星承在一起的時候,才真的能進入一種戀愛狀態。

正當蘇小茶已經說不上第多少次因為一塊香皂或是一隻水杯想起唐星承的時候,她甩了甩頭發,強迫自己從過去的記憶中掙紮出來。

時間已經不早了,估計阿珂已經送白可人回家,蘇小茶突然回想起唐星承剛開始追求自己的時候,每次送自己到宿舍樓下,卻仍會戀戀不舍,站在樓下還要再聊一會兒,不過估計不管阿珂有多健談,白可人應該也已經回家了。

蘇小茶想到這裏正準備收拾東西關店,誰知道從烘焙間裏走出來,就看到大廳的沙發裏坐著個人,不,從那姿勢來看,已經不能說是坐著,完全就是半躺在沙發上,一條腿還搭在沙發椅背上,簡直就是個四腳朝天的造型。

不過,造型雖然不堪,但是蘇小茶還是能一眼看出男人的穿著打扮低調而精致,對男人再了解不過的蘇小茶早就掌握了通過造型來辨別出男人三六九等的功夫。

蘇小茶清了清嗓子,站在距離男人不到一米遠的地方,輕聲道:“這位客人,我們……”

男人眼睛沒睜,大手一揮甩出了一隻錢夾,“買酒。”

錢夾掉在蘇小茶腳邊不遠處,她有點兒尷尬地撿起錢夾放在了男人麵前的茶幾上,聲音雖然溫柔得仿佛能擠出蜜來,但是還是能聽出她的不悅,“不好意思,我們這裏不賣酒。”

“不賣啊……”男人的舌頭都硬了,雖然保持著這麽遠的距離,可蘇小茶還是能聞到男人身上濃重的酒味兒,就聽到男人含混不清道:“那就不喝了……”

說完這話之後,店裏除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蘇小茶站在男人對麵,活脫脫快站成了一尊雕塑,雙手攥著拳頭,望著對麵這男人,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連蘇小茶自己都覺得好笑,自己居然也有拿男人沒辦法的時候。

蘇小茶歪著腦袋望著男人,雖然隻是露出了半個側臉,另外半張側臉已經沉進了沙發裏麵,但是那長長的睫毛,高聳的鼻梁,甚至連嘴角的弧度都透著精致。

“真是個好男人……”蘇小茶忍不住呢喃了這麽一句,可是話剛說完,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莫名其妙地輕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