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七章 心底隱忍的痛
寧博雅不怒反笑,用同樣的姿勢貼上他的耳際,“放心,我是不會跑的。再說我也很欣賞你的技術,隨時歡迎你來找我。”
雷迦烈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手放開她,看著她挑釁的目光,深不可測地笑了笑,妥協,“那好,我同意你在外麵住,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寧博雅看著他,嘲諷地說:“我當然必須答應呀。不然你拿我朋友威脅我,到時即便是十個條件,我還是得答應。”
看來這個女人今天是跟他扛上了。
雷迦烈暫時不想跟她計較,開出條件,“你必須保證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機。”
寧博雅看著他,爽快答應,“好。”隨即又說,“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雷迦烈好奇地想知道她有什麽條件,“你說。”
寧博雅看著他,一臉認真地說:“你來找我一次,必須按照市場價付一次錢。”
雷迦烈覺得可笑,譏諷,“你的意思是我找的是小、姐?”他把小姐兩個字的發音咬的格外重。
寧博雅針鋒相對,“我不建議你這樣認為,同時也不建議別人這樣認為。我隻是覺得第二天各大新聞媒體的標題會很吸引人。”雲霆集團老總深夜嫖-娼——,到時候她可以直接舉報自己。
雷迦烈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好,我答應你的條件。”說罷轉身離去。
雷迦烈走後,剛才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歐陽柔來到寧博雅跟前,看著她,呆呆地發表感慨說:“我怎麽聽著感覺你倆就像是小兩口在賭氣?”
寧博雅奪過她手中的手提袋,走了出去,“我看是你耳朵有問題。”
歐陽柔連忙追上,“喂,袋子給我拎。”
數十分鍾後,歐陽柔開著她的小甲殼蟲駛進一個中檔小區。
寧博雅透過車窗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後,吃驚地問道:“柔柔,你怎麽把房子租在這裏?”這個小區她以前來過,房租很貴的。
歐陽柔開著車,不解地問:“怎麽了?你不喜歡這裏?”
寧博雅咬了咬嘴唇,“喜歡是喜歡,隻是房租是不是有點太貴了?”這裏一年的房租都趕得上她半年的工資了。
歐陽柔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沒事,不用我們花錢。我讓我爸給我們出錢租的。”
寧博雅扶額,你爸隻是你爸,不是我爸好吧!
但也知道這會再多說什麽就顯得太見外了,於是在心底暗暗想,等掙錢了一定要還給伯父。
歐陽柔拿著鑰匙打開門,兩人一進屋。歐陽柔就推著寧博雅走到其中的一間臥室內,笑著說:“這間以後就是你的臥室。”
整個臥室以淡藍色為基調,布置的相當舒適。
“這裏的用品全是新的,你就放心用吧。一會兒你先躺著好好休息,我來收拾。”歐陽柔說著把寧博雅推到床邊走下。
寧博雅站起來,“我才沒有那麽嬌貴,在醫院都躺了那麽多天,我實在是躺不下去了。我要幫你一起收拾屋子。”
歐陽柔看著她,態度堅決地說:“不行。醫生說你這一個月不能做體力活,而且必須臥床休息。”她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但也知道小產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就等於坐月子,必須好好臥床休息,不然到時會留下後遺症的。
寧博雅看著她還想說句什麽,歐陽柔直接打斷她,“什麽也別說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躺下來好好休息。難得我能伺候你一次,你就讓我好好表現一次行嗎?”她從小體質弱,以前在學校,她感冒發燒時,寧博雅可沒少伺候過她。
歐陽柔說著把床上的被子掀開一角,推著寧博雅躺下,替她掩好被子,又囑咐了幾句,才出去收拾。
寧博雅真是拿她沒辦法,隻好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看天花板。因為歐陽柔特意查了電腦,說像她這種情況,手機、電視、書都不能看,意思是這一個月最好一直閉著眼睛睡覺。
聽著歐陽柔在外麵忙活,寧博雅看著天花板,腦海裏盡是這兩個月以來的種種畫麵……
這兩個月以來在她身上接二連三發生了那麽多事情,讓她覺得是如此的不真實,就像是一場夢……
殺人、懷孕、打架、流產,這些平時她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在短短兩個月時間內全部在她身上上演了一邊。
有時候她覺得好累,想放棄,想找個地方,安靜地生活。
可是一想到慘死的母親,正值年華的簡迪,她內心的仇恨就像病毒般在體內瘋狂蔓延,讓她不能自抑……
雷迦烈,天知道我有多恨你!
一個多小時後——
歐陽柔看著收拾妥當的一切,滿意地拍了拍手,走到廚房熱了杯牛奶,端著來到了寧博雅的臥室。
寧博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一隻手攥著拳頭像個嬰兒般放在嘴邊。歐陽柔把牛奶放在旁邊的矮櫃上,坐在床邊想叫醒她時,才注意到她眼角有淚水淌過的痕跡,細看,她放在嘴邊的拳頭上,盡是清晰的牙齒印……
歐陽柔看著她,鼻翼一酸,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
寧博雅醒來時,正是飯點。
她聞著外麵飄來的菜香,起身下床,來到了廚房。
歐陽柔正在忙著燉排骨,看見她進來,欣喜地說:“你醒了。快點去洗手,馬上開飯。”
寧博雅還是頭一次見她下廚,看著她一邊瞅著旁邊的平板畫麵,一邊用水抄好的排骨放進湯鍋,心裏頓時一陣暖意襲來。
“啊……”鍋裏翻滾的湯汁不小心濺到了歐陽柔的手上。
寧博雅趕緊上前,拿著她的手放到水龍頭下衝洗。歐陽柔嘟了嘟嘴,“我真笨。”
像她這種富家的出身的大小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寧博雅心疼地說,“讓我來吧。”
“不行,我說了要好好照顧你的。”歐陽柔堅定地說。
寧博雅知道扭不過她,“那我幫你。”
歐陽柔想了想說:“那你就在旁邊看著當指揮,手絕對不許碰涼水。”
寧博雅心裏暖極了,無奈地笑了笑,“好。”
沒一會兒,飯菜就全部準備好了。寧博雅坐在餐桌旁一看,竟是她愛吃的飯菜。
這個歐陽柔,到底要讓她感動到什麽地步才算滿意?
吃完飯,歐陽柔又催促著寧博雅快點進屋休息。
寧博雅無奈地反駁,“在這樣下午我非得胖成豬。”
歐陽柔收拾著碗筷,“那你就去沙發上坐會,我一會兒忙完陪你聊天。”
寧博雅真是感動的無以回報了。
整個下午,歐陽柔先是陪著她聊天,然後就是催促著她睡覺養神,再然後就是逼迫著她吃加餐。
直至吃過晚飯,寧博雅躺到床上,歐陽柔才停止對她發號施令。
原來人活著並非幹活才累,而是天天躺著也累。寧博雅感覺自己躺的屁股上都快起繭子了。
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寧博雅繼續數著天花板上的花紋時,注意到旁邊書架上擺放著些書刊。猜想歐陽柔忙了一天,應該是睡了,不會再進來監督她,於是悄悄下床,來到了書架前。
她惦著腳尖,剛伸起身,指尖還未碰到書籍時,隻聽身後的門被推開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進來了。寧博雅慢騰騰轉過身,看著歐陽柔,訕訕一笑,“我隻是在數數上麵有多少本書。”
歐陽柔配合地點點頭,“哦。”然後走到她麵前,把中午沒收她的手機遞到她麵前,用嘴型對她說,“雷-迦-烈。”
說完,歐陽柔離開了她的臥室。
寧博雅拿著手機,抿了抿嘴唇,對著話筒直截了當地問:“找我有事嗎?”
聽著她欠揍的語氣,雷迦烈忍了忍,“一會兒我過去找你。”
寧博雅直接拒絕,“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現在身體不適,不合適接客。”
什麽?接客?
這個弱智的女人是又瘋了嗎?
雷迦烈氣得直接切斷了電話。
“變態,人渣。”寧博雅聽著傳來嘟嘟忙音的手機,對著話筒狠狠地說。
電話這端——
雲霆大廈十六樓總裁辦公室。
雷迦烈麵色鐵青地握緊手機,他想去找她,就去找她,難道還需要征得她的同意嗎?
旁邊秘書安蒂見老板臉色異樣,小心地試探著問:“老板,你沒事吧?”
雷迦烈偏頭看她,答非所問地說:“怎樣才能讓一個人相信你?”
估計他口中的一個人指的就是寧博雅,但是安蒂不敢確認,“女人?”
雷迦烈像是不願被人察覺到自己心思似的,淡淡說:“嗯,就當是好了。”什麽就當是?明明就是好吧。
安蒂被老板這副欲蓋彌彰的模樣逗得忍不住一笑。肯定是那位寧博雅。她還記得上次老板問她,去醫院看望病人送什麽東西好,她當時回答,如果是去看望一個經常去看望的病人,就給她送花好了。那個時候寧博雅在住院,他們老板整天往醫院跑,整個公司上下都知道。
隻是當時公司的女員工爭論的結果是——他們的大Boss絕對不會看上那個相貌平平,胸-部平平的寧博雅。
可如今看來,他們老板對那位寧博雅好像跟他前麵的女人有些不一樣。
雷迦烈見她偷笑,臉色當即拉了下來,安蒂注趕緊想了想,支招說:“把說改成做——就是把自己想對她說的話,全部做給她看。”
做給她看,有用嗎?雷迦烈惱恨地想。
難道他還不夠容忍她嗎?
她把他誤會成她的殺母仇人,整天喊著要殺死他,他都忍了下來,難道做的還不夠嗎?
“那個女人簡直笨的無可救藥!”雷迦烈心頭泛著涼意,說出了心聲。
安蒂盯著一臉挫敗感的老板,小聲問:“那個女人……指的是寧小姐?”
雷迦烈瞥了她一眼,把手機收回口袋,拿起外套,“你可以下班回家了。”然後信步離開了辦公室。
這邊,寧博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來是因為白天已經補足了睡眠。二來是因為從隔壁傳來的嘈雜音響聲。
沒辦法,寧博雅隻好再盯著天花板數花紋,因為歐陽柔剛才過來,不僅沒收了書架上的所有書籍,還把她的手機一並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