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三章 奇跡再次降臨

接下來兩天,歐陽柔每時都坐在寧博雅身邊說著他們上學時那些好玩的事……,然後就是吳媽給她喂藥,喂高湯。

這兩天,雷迦烈一共來了六次,但是每次都沒有過多停留,隻是站到病床前深深地看寧博雅,也不說話,然後又去醫生那了解一下情況就沒人了。

“他也經常過來看望阿雅嗎?”歐陽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覺得雷迦烈並非如寧博雅說的那般萬惡不堪。甚至覺得他在看她時的眼神是那麽深情,溫柔,就像一個丈夫一樣。而且,還有——這個男人比電視報紙上帥多了好吧!

“經常來是這幾天的事。姑娘,你不知道,你沒之前,先生都是寸步不離陪在寧小姐身邊的,你是沒看到先生那副憔悴樣,我們這些下人都快看不下去,可是怎麽求他,他都不舍得離開半步。”吳媽給寧博雅擦著嘴角,給她喂著湯,繼續道:“少爺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少爺對一個女人這麽上心。”

歐陽柔半信半疑,“真的?”這個雷迦烈真有她說的對阿雅那麽好?可她上次見阿雅,明明注意到她手背上臉上都是傷痕。不是在他這裏受的又是在哪?

再說,阿雅是去殺他,他怎麽還可能對她那麽好?難不成是愛上阿雅了?也不會吧,像他那種事業有成的大叔整天花邊新聞不斷,什麽大波妹沒見過,怎麽會發覺阿雅的美?

……

歐陽柔過來的第四天,奇跡再次發生。

是早晨,歐陽柔端來一盆溫水,正用毛巾給寧博雅擦著手,忽然察覺到她的手指動了一下,盡管是輕微的一下,但歐陽柔看得仔細,她覺得不會有錯。她立即屏住呼吸,又把寧博雅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想在確認一次,果然,她的手指又輕微跳動了一下。

“吳媽……吳媽,她的手動了,她的手動了……”歐陽柔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興奮地喊道。

正在一旁洗飯盒的吳媽聽見後,連忙扔下手中的東西,跑了過來。

“你在這守著,我去叫醫生。”盡管已經摁了牆壁上的按鈕,但歐陽柔還是不放心,拔腿跑了出去。

很快,幾個醫生就趕到了病房。再給寧博雅做完一係列檢查後,終於一掃臉上多日來的陰霾,“病人身體的各項指標都有了好轉,而且就連她肚子裏的胎心都隨著母體的恢複得到了好轉,這真是一個奇跡呀,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病人就會醒過來。”

接到手下展風打來的電話時,雷迦烈正在公司偌大的會議室裏開會。

見是醫院那邊來的電話,雷迦烈打了手勢,示意會議先暫停。

接著他就聽見話筒裏傳來榆木頭百年難得一見的欣喜聲音,“先生,寧小姐醒來了。”

雷迦烈先是一愣,隨即在嘴角扯起一抹欣喜的笑意,“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說著吩咐道:“楊副總,接下來麻煩你主持一下。”然後拿著外套腳步匆忙地走了出去。

醫院這邊,歐陽柔看著終於舍得睜開眼睛看他們一眼的寧博雅,喜極至哭,握著她的手,故作埋怨地喃喃:“你睡那麽久,想嚇死我啊!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阿雅,以後可不許你再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剛剛醒過來的寧博雅還虛弱的很,沒有力氣地扯著嘴角笑了笑,氣如遊絲地看著她說:“別哭,我隻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媽媽,還有簡迪,他們跟她說了許多話,不過很多她都記不太清了,但記著他們說一定要讓她好好活著。

是呀,她死了有什麽用?她隻有好好活著才能讓那個男人不得善終——

“你快休息一會兒,別說話。”歐陽柔見她說話費力,擔心地說道。

寧博雅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睡了這麽久,實在不敢再閉眼……”說著,她的視線掃過自己的肚子,“孩子還在嗎?”

歐陽柔吸了吸鼻尖,“醫生說胎兒沒事。”

寧博雅苦笑:“果然是孬種,這樣都不死。”

歐陽柔明白她什麽意思,猶豫了一下說:“雷迦烈每天都會來看你好幾次,我覺得他挺在乎你的。”

寧博雅不屑,“他是過來看我死了沒有。”

寧博雅話音剛落,就聽旁邊的歐陽柔驚呼道:“你什麽時候過來的?”知道他是自己好友的殺母仇人,所以歐陽柔也沒用好言好語招呼過雷迦烈。

自是聽見了兩人的談話,雷迦烈看著病床上故意把頭扭到一旁,閉上眼睛裝睡的寧博雅,眉宇間盡是晦澀。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想不通,覺得好笑。這個女人可是來殺他的,他難道不應該把他送進警察局活著直接活埋了嗎?怎麽反而在這看她臉色?

見她醒過來,雷迦烈一顆懸了多日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往後的日子還長,他有的是時間慢慢調教她……

所以最後,見她不想理會自己,雷迦烈也不想刺激她,隻是跟歐陽柔客氣地說了句:“真是太感謝你了。”之後,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喂,走了。”歐陽柔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對寧博雅說。誰都看得出來她在裝睡。

寧博雅這才睜開眼,努努嘴,“老天一定不會讓他這個劊子手好過的。”

“可是……”歐陽柔撓了撓後腦勺說:“可是我怎麽覺得他看起來挺可憐的。”尤其是他剛才看著她是失落的神色……,讓人看著都覺得心疼。

“他可憐?”寧博雅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笑話似的,“你什麽時候近視了?”不然怎麽覺得那個惡魔頭可憐。

“阿雅,說真的,你昏迷不醒這幾天,我可親眼看著呢,他對你真的有那麽一點……”歐陽柔想了個措辭,“不一樣。”

“你知道變態為什麽稱之為變態嗎?”寧博雅看著她,忽然問。

“?”歐陽柔頭頂著個問號。這跟她剛才說的話有關聯嗎?

“因為他們的舉止異於常人。他就是這樣,我越是想殺他,他越是享受……”寧博雅說著頓了頓,視線望向窗外,“所以著急救活我,也隻不過想滿足自己變態的欲望,等著我再去殺他,在想著法子折磨我。”

歐陽柔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真的有這麽可怕?”可是她怎麽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柔柔,我想吃東西。”寧博雅突然說。

難得她主動想吃點什麽,歐陽柔欣喜地問道:“想吃什麽?我馬上去準備。”

“有營養的,能補充體力的都吃。”寧博雅說。

她想快點好起來,這樣才有力氣對付那個變態。雷迦烈,將來某一天,你一定會後悔沒有殺了今天的我。

本身就沒有實質性的病變,所以能吃了,康複的也就快了。沒有兩天,寧博雅就能下床走路了。

中間時間裏,盡管每次雷迦烈來時,寧博雅都裝睡不見他,但他還是每天堅持過來三次,早中晚各一次。今天早晨來的時候,還破天荒地抱著一束鮮花,不過寧博雅照舊沒有理會他,雷迦烈把鮮花給了歐陽柔,歐陽柔出去找瓶子放。

雷迦烈看著床上雙眸緊閉,臉色紅潤了許多的寧博雅。探身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瓣。不過寧博雅硬是忍著沒想,直到聽見雷迦烈離開的腳步後,才用手狠狠地擦拭了一下留在唇上他的味道。

真惡心!

“阿雅,我真心覺得雷迦烈……”歐陽柔捧著瓶子一瓶子花進來。

沒等她說完,寧博雅直接打斷道:“他是不是給你什麽好處了?你怎麽胳膊肘開始往外拐了。”

歐陽柔把花瓶放在床邊的櫃子上,看著寧博雅嘟嘴不滿的神情,攤著雙手笑了笑,“sorry,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寧博雅斜了一眼那花瓶,“他送的?”

“是呀。”歐陽柔點頭。嘴上不敢再提那人,但心裏忍不住想到,他為什麽表現的對阿雅這麽好呢?真的因為是阿雅所說的變態?還是因為阿雅肚子裏的孩子?可是這些觀點好像又都不成立,算了,算了,不想了,靜觀其變吧。

隻見寧博雅突然坐起來,抓起花瓶裏那束花,推開身後的窗戶,一把扔了下去——

樓下,一雙黑色皮鞋停在那堆散落的花朵前,仰頭看了看樓上某個方向,漆黑的眸地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酸澀……

雷迦烈離開後,寧博雅借著讓歐陽柔陪她四處走走的理由,避開展風的耳目,來到了辦事處主任的辦公室。

醫院失火事件,據說警方根據勘察現場,發表聲明說這次事故屬於醫療機械事故。雖然主要責任在於醫院,但是這件醫療器械的提供商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最終經法院判定醫院將承擔68%的賠償費給死者家屬,剩餘的由供應商支付。

寧博雅伸手敲了兩下門後,裏麵傳來一聲,“請進。”

歐陽柔看著她說:“你進去吧,我在門外給你把風。”

寧博雅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的沙發上,王主任正在與一個模樣斯文儒雅的男人交談著什麽。見進來的人是寧博雅,連忙給對麵的男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稍微等一下。

王主任看著寧博雅立即站起身,一臉笑意地客氣道:“寧小姐,您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這個女人他可不敢怠慢,昏迷那幾天,沒少折騰他們加班加點的開會。而且還差點跟著她性命不保。

能避開展風的時間是有限的,寧博雅抓緊時間,開門見山地說:“王主任,我來是想領走簡迪的骨灰。”

早在她昏迷不醒時,醫院每個醫生就知道了她是在聽聞簡迪的消息後當場昏迷的,但是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