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銜花靜_0079挨扇耳光

高嬤嬤不看霽蘭,目光從霽蘭的頭頂上越了過去。藐視的神情讓塔娜的心都一凜,適才對霽蘭的同情,壓到了心的最下麵。知道這個時候要是有什麽心軟,自己也得兜了進去。不為自己,為了外麵的阿瑪額捏也不可以。

霽蘭才從塔娜的臉上看到了些希望,瞬間就知道沒了希望,上下嘴唇抖著,艱難地問出:“高嬤嬤、塔娜姑姑,我到底做錯什麽了?”

“你不知道你做了什麽?”高嬤嬤的視線掉了回來,目光像刀子般要剜進霽蘭的身體內,挖出來霽蘭的五髒六肺細細檢查下,看是不是真的是個狼心狗肺的人。

霽蘭的那雙大眼睛給高嬤嬤這兩把利刃逼得無處躲,也不想躲了。心底在個聲音在對霽蘭說:“你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怕?你是阿布鼐的女兒,你怎麽可以讓人瞧不起你。你不能讓你的阿瑪和額捏丟人!昂起頭,別怕!”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霽蘭逼著自己又問出這句話。

高嬤嬤冷笑了下:“你倒是厲害呀。居然做出了這麽大的事來,還要問做錯什麽?你那根本不是做錯,是不應該做!”高嬤嬤血氣上湧,先前對霽蘭的喜愛現在全化成了氣憤,抬起手來,揮手就是給了霽蘭一耳光。

清脆響亮的“啪”一聲,把塔娜嚇了一跳,盯著霽蘭嘴角流出的一滴血,慢慢往下淌,最後連成了一條血印子印在霽蘭白玉般的小臉上,紅白分明,觸目驚心。

塔娜看了眼高嬤嬤,嘴張了張,終於什麽也沒有說,又閉上了。心裏卻開始發抖,進宮這麽多年,頭一回看到官女子給打了耳光。那是因為紫圍子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官女子的臉不能打。臉是女人的本錢,打臉就是最厲害的事了。

霽蘭沒有去擦唇邊的血,甚至沒有感覺到痛,心的刹那是空白。高嬤嬤那一耳光好像把心底的恐懼都給打掉了。眼睛不再是緊張恐懼地看著高嬤嬤和塔娜,而是平靜地看著麵前的人,就像要透過這倆個人看到外麵般:“高嬤嬤,霽蘭到底做錯了什麽?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高嬤嬤就算要打要罰,也應該讓霽挨打挨罰得清楚明白吧?”

那一巴掌出去,高嬤嬤自己都慌了神,沒想到會打霽蘭耳光。在紫圍子這麽多年,沒打過人耳光,怎麽著也是內管領家的出身,懂得規矩禮儀,見麵都要說話客氣。剛才真是給霽蘭問得急了,再加上對霽蘭的失望,這手才打了出去。如今手心裏火辣辣的疼,提醒著自己剛才那一巴掌有多狠。

高嬤嬤打出了這一巴掌,才發現她的勇氣沒什麽了,似乎全到了霽蘭那裏,麵對著霽蘭的問話,卻不能不回答:“你……你還好意思問。你為了謀害貴主子,在絲棉裏放了根繡花針。這可沒冤枉你吧?這事莫說打你,連殺你,殺你老子娘都可以。”

霽蘭的眼珠子轉著,回想著,搖著頭:“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在絲棉裏放針。我肯定沒有在絲棉裏放針。”

“你敢肯定?”高嬤嬤看了眼塔娜,又問了句霽蘭。

霽蘭把事情回想了遍,點了下頭:“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