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銜花靜_0021濕了衣裳
內爾吉含笑答道:“回姑姑的話,我這是先帶熟悉下承乾宮裏,別回頭姑姑吩咐個什麽,也不知道去哪。這水自然是後院的井裏打的,又沒貴主子的吩咐,宮外哪能去。”
塔娜點了下頭:“這樣才對。霽蘭,你得記著這宮裏的官女子不可隨便離開承乾宮宮門一步。若是沒有貴主子的吩咐,離開宮門,左腿發,右腿殺,打死不論。邁進別的宮門一步,不是砍頭就是發邊疆。”
霽蘭嚇了一個機靈,不知道剛才這離開宮門是不是貴主子許可的。論次數怎麽說也有五、六次了。左右兩腿全可以砍下來,發邊疆怕是不行了,隻能砍頭了。
內爾吉笑盈盈地道:“姑姑說的極是,自然不敢的。”
霽蘭的嘴張了下,想說前麵不是才出的宮門。內爾吉悄悄捅了下霽蘭,把霽蘭沒出口的話給捅了回去。
塔娜瞪了眼內爾吉:“你在這宮裏也四年光景了,自然明白。我是說給霽蘭聽的,別回頭怎麽死的也不知道。”
霽蘭的小腿肚有點抽筋般的酸疼,若說了實話說不知道是不是貴主子許可的,怕是要連累了內爾吉,說假話霽蘭又心虛不敢。偷眼看內爾吉一番無事的樣,可能真是貴主子許可的,雖說吃不準,打了半天鼓最後也隻能聲道:“嗻。”
塔娜又把霽蘭掃了眼:“可記住了?”
霽蘭“嗻”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記住了,姑姑。”
“去打水吧,打完水還有事給你做呢。”塔娜說完就上殿裏去應差事了。
好不容易幾十桶水打全了,霽蘭隻覺得胳膊像給螞蟻咬過似的抽抽痛,腰背也酸痛的不得了,一身都濕透了。上半截子衣裳是給滲出來的汗濕透的,下半截子衣裳是給桶裏晃出來的水澆濕的。一雙青布鞋裏全是水,濕噠噠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冷風這一吹,透著徹骨的寒了。
把頭上的汗擦擦,看身上的濕衣裳怎麽著也是殿前失儀,抿著小嘴站那發起呆來,不知道是先換了衣裳好,還是先去當差好。哆嗦著在偏殿的角落陰影裏站著,給夜風一吹,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幸好聲音輕得像小貓一般的輕。
霽蘭咬了咬嘴唇,額頭上的汗滾了下來,滑到了眼睛裏,澀得疼,忍著不能從眼眶裏滾出來,怕人家說自己吃不得苦,頭天入宮就哭了。
內爾吉躲在牆角看著霽蘭,琢磨若是這一身濕衣在宮裏四處亂走,可不就是個不守宮規殿前失儀,若是給高嬤嬤、塔娜看到,怕是躲不過一頓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