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4章 正兒八經跟你談婚論嫁
裴翩皇知道懷裏這妞兒平日裏看起來隨波逐流的很,任他搓揉一聲也不吭,抗壓能力極強。可一旦踩著這隻小狐狸的尾巴了,她真能幹出來玉石俱焚的事兒。這丫頭,骨子裏是有一股烈性在。隻是她太安逸,太理智,很少有人能踩到她的尾巴。
偶爾把她逼急了,她也就是嗷嗷兩聲,權當是發泄。他真沒想到她這次會如此激動。
“差不多得了,不是說了那不是貓肉麽,你還氣?”
“我他媽能不氣?裴翩皇,你丫太欺負人了!我是睡你老婆了,還是搶你女人了?你為什麽就是揪著我不放?”
罵到後邊,竟然隱隱成了委屈的哭訴。還帶著那麽點撒嬌的味道?
“行行行,爺往後對你好行不行?”
“好個屁!你沒欺負死我!”說著說著又委屈了,眼眶噌一下就紅了。
望著眼前渾身豎起刺的小刺蝟,表情凶狠又可憐、憤怒又委屈,裴皇爺歎著氣揉她的腦袋,“這麽大氣性,跟誰學的?”
“裴翩皇,我就是要跟你離婚!你不弄死我,這婚我離定了!”
“沒完了是吧!”裴翩皇幾十年的好耐心全拿來給她了,結果丫頭她死活非要挑戰他的極限,“告訴你,這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她咬了咬嘴唇。劈頭蓋臉怒罵裴皇爺的事兒,她都幹了。還有什麽事她不敢?橫豎不過一死,她怕個屁!
這一次,裴皇爺是實實在在把擅長龜縮在自己盔甲裏的小狐狸惹毛了。
小嘴一張,咧著森然的一口白牙,她直直衝著他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不是情人間帶著調情的咬,是實實在在的咬,往死了咬的那種。她咬的極為用力,瞬間,口腔裏就彌漫鮮血的腥味。
裴翩皇冷著臉,抿著唇,一動不動任由她咬。眉眼,卻舒展開了。小狐狸發泄了,這口氣也就算是過去了。
可等了好半天,她非但沒有鬆口,反而咬的更凶了。
痛,微微刺痛痛罷了。對裴翩皇來說可謂不痛不癢,但男人的耐心卻真的告罄。
“海心心,你——”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她就主動鬆開了嘴,後退一步,從他懷裏退了出去。
嘴巴一咧,森然的白牙猩紅一片,嘴唇更是血腥可怕。她咧嘴一笑,衝馬桶吐出一口血水,挑釁的望著他,“生氣了?生氣了就弄死我,不然就離婚。”
垂眼,盯著她漂亮精致的臉蛋上沾滿了鮮血,竟有一種綺麗詭譎的極致魅惑美感。她充血的眼睛滿滿當當都是凶狠,怒氣卻全然不見。這一雙眼,血腥、凶狠,卻讓他愛不釋手。
他慢條斯理的摸了摸自個兒的脖子,豁了一塊的部位,殷殷的直冒鮮血,他搓了搓拇指與食指中指,望著自己的鮮血,瞳孔瞬間放大,又慢慢趨於正常,“媳婦兒,你可真狠。真咬爺一塊肉下來,不過——”拖長的尾音,含著笑意,裴皇爺表情暢快的很,“爺就是喜歡你這股子陰狠的勁兒!隨爺!”
海心心後退一步,警惕的望著哈哈大笑的男人,心裏是怕的。
有人咬他,還咬他一塊肉下來,他非但不生氣,反而還笑的特暢快?
丫腦子絕對有病!要不然,就是徹底被她激怒了,怒極反笑。
而且後一種可能性比較大。可一想到自己這麽瘋狂的事兒都做了,這時候慫了,這輩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於是狠下心,冷著音兒,一字一句說的用力:“裴翩皇,你是不是傻了?不過沒關係,你傻了不要緊,知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就成。”
危險的眯起那雙妖眸,裴翩皇斜睨著她,眼尾挑開,那一抹邪氣夾裹著陰鷲戾氣,一路暈染到他整張臉龐。性感的薄唇再賬期的時候,聲音又恢複了令人不寒而栗的陰冷。
“海心心,你他媽真沒完了?”
“不是我沒完了,是你糾纏不休,裴皇爺,女人都這樣拒絕你了,你還恬不知恥的——”
“草——!”
她的音兒,悉數被他吞進了口中。
這個吻,不,這甚至不能算是一個吻。這隻是啃咬,是撕扯,是發泄心頭的憤怒,是宣泄心中的燥鬱,是警告,是懲罰。
與情愛毫不沾邊。
海心心用力的推搡著他的肩膀,但根本撼動不了男人分毫。他竟然還能騰出一隻手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亂戰中,她舌尖一痛,鑽心的痛!
平時她不小心咬著自己舌頭都要疼的滿地打滾,這一次,男人不打折扣的懲罰,疼的她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兒去。
放開她,男人沾著鮮血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邪氣妖魅的眼尾兩個大寫的——
痛快!
脊背抵在冰涼的瓷板磚牆壁上好一陣子,海心心才緩過勁兒來。
“我猜得沒錯,你果然是個人渣,連女人都打!”
“打?”裴皇爺掀唇一樂,“寶貝兒,這算打麽?這叫愛的趣味。”
“趣你妹!”舌頭的鈍痛,讓她說話都大舌頭起來了,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戳在他胸口,“裴翩皇,我今兒告訴你,這婚我跟你離定——”
這一次,啞了的音兒與男人無關。她目光複雜的望著自己右手的無名指。
這啥時候冒出來的?!
她無名指上一枚散發著璀璨奪目光芒的鴿子蛋,刺眼的光芒與碩大的體積讓她無法視而不見。
吞了吞唾沫,海心心感覺舌頭更痛了,說話也越發的不利索起來,“裴、裴翩皇,這、這……這是啥?”
“婚戒。”男人說的雲淡風輕。
可聽在她耳朵裏,就是振聾發聵!
婚戒?!
“裴翩皇,你來真的?”
男人揚了揚削尖的下巴,唇邊一抹弧度戲謔又詭譎:“寶貝兒,爺什麽時候跟你來假的了?”
“爺是正兒八經跟你談婚論嫁。”
這一句話,像是魔音入了耳一樣,一遍遍的在她耳邊回響,回響……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嘴巴裏已經叼著一支小白棍,開始吞雲吐霧起來了。
在淡淡的煙草味籠罩下,她覺得自個兒腦袋有點暈,理智有點崩潰。
“哎喲喂!我滴媽呀!爺,嫂子,這是咋地了!”說他是大喇叭一點不委屈他,高大勇一進來就咋咋呼呼,再看見他倆嘴巴上都是血跡,當時就給跪了,“咋還弄得血呼啦擦的呢?”
就沒見過他倆這樣的夫妻!見麵就要吵,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回回都整的跟個世界大戰一樣,簡直了!
裴翩皇叼著小白棍,聲音極冷:“說!”
身為裴皇爺的大管家兼保姆,高大勇靈敏極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飛快的突突突:“爺,蝙蝠那邊兒有動靜了!方二手搞不定,喊您回家拿主意呢!”
“知道了。”
“好的,那我就不打擾爺跟嫂子了!”說完,高大勇躥的賊快。
給勇哥這麽一打斷,海心心理智總算是找回了那麽一點。輕輕的提了口氣,又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本想給他一個輕蔑的笑容,結果因為舌頭太疼,肌肉都不受控製了,冷著臉嘲諷,“爺,這次又是淘寶同款,兩件包郵?”
“傻樣兒!”男人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斜睨她,“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瞧瞧。”
將手背湊在眼睛跟前兒,仔仔細細的端詳著,“切麵平滑,是最好的鑽石切割工藝,分量足夠沉,少說也有二十多克拉,造型是上世紀歐洲最經典的款式,通透、晶瑩、從哪方麵來說都沒有一絲瑕疵。是枚價值連城的鑽戒,爺,花了不少錢吧?”
“傻逼!”男人吼了她一句,“爺讓你評價戒指了?爺讓你看指環裏刻的字兒!”
“切,你不早說。”
正常人,正常的女人,看見鑽戒都忙著看鑽石了,哪兒顧得上看指環裏邊有沒有刻字?
用了點力氣才艱難的把鑽戒從無名指上給取了下來,她手指頭都給擼紅了。也不知道在剛才的混戰中,這男人是怎麽把鑽戒給她戴上的。
高高舉著鑽戒,眯著眼睛看清了指環內圈裏刻的字兒。
愛妻海心心。
簡簡單單五個字,還歪七扭八的,看著特別醜,但卻讓她心髒在一瞬間擰巴成了一團。
心裏,是說不出的複雜,五味雜陳的,酸甜苦辣都湧了上來。
半響她才無奈的一聲歎氣:“爺,你字兒太醜了,真是毀了這麽名貴的鑽戒……”
裴皇爺黑著臉,又吼她:“爺使槍的,不是使刻刀的!”
喲喲喲,殘虐暴戾的裴皇爺這是害羞了麽?顯然不是,他隻是不允許別人對他的手藝評價一個‘不’字兒。
典型的獨裁者兼暴君。
認識他這麽久以來心裏所有的火兒,一大半隨著咬掉的那塊肉給馬桶衝掉了,另一小半在這枚鑽戒以及他那句正兒八經談婚論嫁裏,也消散的幹幹淨淨。
心裏的火兒一熄滅,她感覺腿肚子都在打顫。
這輩子都沒怎麽跟人吵過架,今天太刺激了。不但把裴皇爺罵了,還把他給咬了。她的人生,也算是多姿多彩了啊!
輕歎一口氣,她累的說不出話,靠在牆壁上喘著粗氣兒。
男人冷笑著斜睨她,“剛才咬人的時候不是挺神氣,現在蔫了?”
得,丫要跟她算賬了?
“爺不是也把我咬了麽,咱倆扯平。”
男人嗤笑一聲,不屑又嘲諷,懶得跟她計較,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冷著音兒,“你留著這婚戒就足夠。回去就把那羊脂玉的首飾砸了,知道沒?”
海心心笑的比他更冷,“早砸了!我說過了,爺給別人的如果跟給我的一樣,那我不要。”
四目相對,誰也不退讓。他的眼神冷,她就更冷。
兩個人像是鼓了氣兒的公牛,天生愛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