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3章 頭發軟,心腸就軟

海心心受到了驚嚇。姓裴的無緣無故跟她道歉?不對,有緣有故也不成!哪怕殺了她權家,裴皇爺不是個會跟她道歉的主兒!

“陶文勳就養了一隻貓,你想再吃,爺可給你變不出來。”男人一字一句,說的慢條斯理,特意讓她聽的清清楚楚,“不過寶貝兒你喜歡的話,爺回頭就讓陶文勳多養兩隻貓兒。想想看,他的寶貝疙瘩成了媳婦兒你的盤中餐,慰藉他心,也會再養——”

“嘔!”

猛地推開他,海心心掐著了喉嚨跌跌撞撞的就衝進了洗手間。

用手指將剛才吃進去的貓肉全部吐了個幹幹淨淨,可那惡心的感覺還是縈繞在她胸口,久久不能揮散!

她並不是個素食主義者,可是貓狗這兩樣人類的寵物,有些人或許愛吃,可她是絕對不會吃的!

虛脫的靠在馬桶上,她惡狠狠的等著斜靠在門框上抽煙的男人。

“姓裴的!你他媽又抽什麽瘋!有話說話行不行!你非要逼我爆粗口!”狠狠的一擦嘴角,她感覺自己理智了二十多年的情緒都被眼前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折磨崩潰了,“我又做錯了什麽事,你要這樣折磨我?嗯?你說啊!”

相比於她的暴跳如雷,男人的態度就太冷漠了,他彈了彈煙蒂,“海小妞兒,此類的事情不要再發生第二次。”

“靠!”

是人三分氣。

泥人,都該給他逼出怒火了,更何況她海心心原本也不是個菩薩心腸!

“姓裴的你說清楚!昨晚上那事兒怪我了不成?我他媽莫名其妙給個神經病騷擾了一晚上就夠窩火了,你現在還給我找氣受?你是不爽陶公子追求你裴皇爺的女人?那成啊!您手握重權又權傾朝野,您不爽直接千刀萬剮了陶公子就是了,我想誰也不敢把您怎麽樣!可您拿隻寵物貓撒的是哪門子氣?”擲地有聲的丟下一句質問:“裴皇爺您不是總說自己隻做大氣的事兒麽?您這次,可真不夠大氣!”

卑鄙!無恥!禽獸不如!

原本她以為他隻是心狠手辣了一點,殺人不眨眼了一點,竟沒想到姓裴的如此禽獸不如!她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沒那麽天真聖母。想想看他是做什麽工作的,他殺人、他陰怖、他陰狠、他暴虐、他鐵血手腕、他高壓政策、他黨同伐異,這些她都可以理解!真的可以理解!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生活在那樣黑暗中的人,他不殺人,就得被人殺。

可是她錯了,姓裴的不是不得已而為之,他是以殘暴血腥為樂趣!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魔鬼!

對一隻溫順的寵物貓下毒手,他也真幹的出來!還讓她吃、吃——

“嘔!”

一想到自己剛才狼吞虎咽的是什麽,她的胃又開始泛酸水了。

趴在馬桶蓋上,她將手指深深的摳進喉嚨裏,把胃裏吐的一幹二淨,卻還是覺得委屈。

委屈,委屈極了。

“姓裴的,我他媽上輩子到底做了多少孽?這輩子憑什麽要這樣給你欺負?你他媽太不是個玩意兒了!”

男人陰冷的聲音,好似從幽冥鬼域募地伸出一隻森然白骨,掐在她的咽喉——

令人不寒而栗!

“海小妞兒,罵夠了?”

堅強了二十多年的心髒,不爭氣的抽搐了一下。七八年沒掉過眼淚的眼睛猛地一算,金豆子不受控製的就滴了下來。

粗魯的用袖子一抹眼睛,“夠個屁!對你這種人,我罵多久都不嫌夠!”

“別蹬鼻子上臉!”男人將煙蒂準確無誤的彈入馬桶裏,長臂一撈,強勢的將她拉入懷中。

“滾——!少碰我!”

她的奮力掙紮,顯得蒼白無力極了。

力量的懸殊讓她連躲不起都做不到!

力不如人,隻能受著。

一麵氣自己為什麽要招惹到這樣的魔鬼,早知道要這樣給他欺負羞辱,她當初還不如讓那三個小流氓強暴得了!也好過現在常伴他的身畔!另一麵,海心心又委屈的不得了。

“皇爺!裴皇爺!您能行行好放過我嗎?我真的,配不起您。”

男人不輕不重的婆娑著她的脊背,似笑非樂:“爺看你配合的挺好。”

狂吐一通讓她疲憊極了,有氣無力的伸手推了推他,沒想到他男人真的鬆開她了。

望著他刀刻般的俊臉,這張臉美到了極致,但在她眼中,這張臉不是賞心悅目,而是讓她夜夜受驚,日日揪心。

美到極致,或許就物極必反了吧。

擁有這樣一張臉龐的男人,性格也是極致。扭曲的極致。

海心心忽然很累,她不想在陪他玩下去了,她玩不起。

“爺,放過我,行麽?您擁有這等錢財權勢,什麽樣的姑娘找不到?您,就放我一條生路,嗯?”

帶著祈求的語氣,卑微極了,也疲倦極了。

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在配合他,努力迎合他,讓他滿意。如果說這段婚姻是一筆交易,等價交換的話,那麽一直在付出的人是她,這根本就不是等價交換。

男人眼神晦暗晦明,美豔的妖眸瀲灩光芒。他的眼睛,她從未看透過,一次都沒有。

“寶貝兒,怕了?”

“不是怕了。是累了。”她的情緒忽然就平靜下來了,“我也從沒想過從爺身上圖個什麽東西,我隻求爺放我安靜我的小日子。是好也罷,是壞也無所謂,那是我的日子。我想怎麽過,我就怎麽過。”

可是在他身邊,她的日子就不能由她自個兒說了算。

男人邪獰的勾唇,挑起一縷她的黑發放在鼻尖下輕輕的嗅著,指尖自她柔順如還早班的黑發中劃過,觸感柔軟,帶著淡淡的香氣。

老人們常說,頭發軟的人,心腸也軟。氣不過三分鍾。

她頭發軟成這樣,到底是個心軟的丫頭。

裴皇爺頭一次心軟了,將她的咒罵拋在耳後,不計較了。重新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裏,不輕不重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但那音兒還是強硬的不得了。

“寶貝兒,當你敲開爺車門的時候,你就跑不掉了。懂?”

跑不掉?心裏冷笑一聲,海心心下蹲,從他懷裏溜走,“裴翩皇,你到底想搞什麽?”

“不就是你?”

這種時候,她沒力氣跟他鬥嘴,更沒心情。她隻想遠遠兒的從他身邊逃開,哪怕是遍體鱗傷她也願意。

深吸一口氣,她不閃不躲的迎上他暴戾的妖眸,“裴翩皇你聽好了,我要跟你離婚,你的錢是你的,我一分都不要。如果你覺得自己委屈了,沒關係,我雖然什麽都沒有,但我還有這身子,你想要?現在就拿去。一夜露水,換咱倆兩不相欠。”

“寶貝兒,那不是貓肉。”

吐出一口濁氣,撥了撥腮邊的黑發,她表現的十分平靜,不吵不鬧,揚了揚弧度柔和的尖巧下巴,“哪怕你現在就一槍崩了我,我也要跟你離婚。你太喜怒無常,暴虐陰狠,我無德無能,沒辦法配合您狼狽為——”等等?是不是哪兒不對?

她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質問:“裴翩皇,你剛才說什麽?”

“你吃的,不是貓肉。”男人勾唇一笑,邪氣四溢,“寶貝兒你不愧是製酒師,舌頭真尖。日本和牛都讓你嚐出來了。爺也想嚐嚐你的舌頭。”

調戲她的話,無視。日本和牛,現在顧不上。

她吞了吞唾沫,反問:“我剛才吃的不是陶公子的寵物貓?”

“不是。”男人肯定的頷首。

她低下頭,將臉蛋埋進雙手,肩膀顫動著。嗓子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男人眉頭一挑,摸小白棍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哭了?寶貝兒,你不至於吧!”

剛才激動成那樣,她也就掉了一滴金豆子。情緒控製的挺好不是?

雙手一撩頭發,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給他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所謂美人如玉,笑靨如花,大抵不過如此了。

“爺,您嚇我玩呢?”

笑裏著藏刀,綿裏含針。

裴翩皇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掀唇一笑,這才是他選出來與他狼狽為奸的小狐狸。

“錯了,爺是警告警告你。”

“警告我恪守婦道?不要勾三搭四?”

“又錯。爺是警告你,不許心慈手軟,要趕盡殺絕。”

“啥意思?”

“以後再遇見陶文勳這樣的人,直接一棍子打死。”頓了頓,男人慢條斯理的補充,“你殺人,爺善後!”

合著他還是小肚雞腸的狹隘本性在作祟?所以就給她演了這麽一出?

小手捏成拳頭,放鬆,又捏拳,再放鬆。如此反複了許多次,海心心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有句話怎麽說的,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她要是不奮起反抗一次,讓姓裴的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那她的人生豈不是真成了他的掌中玩具?

“草——!”狂吼一聲,她伸手就撲了過去,“裴翩皇,我草你大爺!”

啃、咬、撕、扯、抓……

咬人、扯頭發、撕嘴唇、攻下身、戳眼睛……

海心心將女人打架時的無賴招數發揮的爐火純青,任憑裴皇爺一身功夫,竟無處使!

一方麵真怕傷著她,另一方麵也的確是對女人的撒潑沒有脾氣。

裴翩皇隻能擰著她的雙手高舉過她的頭頂,另一隻手將她死死的禁錮在懷中,可這妞兒的兩條腿兒卻極為猖狂。

哪兒都不踹,專往他的*頂。

“海心心,你他媽瘋了?找死麽!”

“是啊!找死!我就是不想活了,你不是能耐麽,有本事一槍崩了我啊!”

“爺今兒告訴你,你生是爺的人,死了還是爺的鬼!橫豎你這輩子都得是爺的!死?便宜你了!”

“我也就告訴你,我還真不怕死!這麽多年我在海家,跟死了也沒區別!你要真能弄死我,我每天三炷香的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