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卷 第十九章
終於,米嘉還是控製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的將白布掀起一個角,裏頭的東西赫然是白色的,那種白,是慘白一樣的顏色,手電筒的光慢慢的晃過,但是卻還是沒有高清是什麽東西。
米嘉決定往前走,去看看其他地方,不料,才剛剛踏出腳,走了幾步路,卻發現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但最關鍵的在於,那一聲響徹黑暗的碎裂聲。
米嘉的心砰砰的跳著,她不知道剛才自己踩到的東西有沒有進行這個個屋子的主人,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暴露。
從正常角度來說,米嘉此刻肯定暴露了,可是她又不願意相信。然而她這麽一個從來不曾害怕過的人,這個時候卻開始心慌了。最恐怖的地方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過程,尤其當這些人還是腦子異常清醒的情況下,那是非常恐怖的。
米嘉屏住呼吸,支楞起耳朵聽了一會。等了許久好像沒有被人發現,於是米嘉大著膽子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地上,看到的赫然是滿地的碎片,可是那些碎片的大小卻又跟之前發現的屍體碎片差不多大小。
米嘉的心沉了一下,莫非不是隻有一個受害者?難道這裏就是他的作案現場嗎?想著,米嘉蹲下身,將腳下的碎片撿了起來查看卻發現那是一塊木質的碎片。盡管是被切碎丟棄在地上的東西,但是,米嘉從它切割的斷麵上還是看出切割者的精細。這明顯不是隨意切割的,而是經過仔細雕琢,手法也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難道,這是凶手在練習?米嘉心中閃出這樣一個念頭。
但是很奇怪,這樣的碎片居然是木質的,很明顯是和她所想的不一樣。
米嘉看著自己麵前林立著的一尊尊蒙著白布的東西,心中猶豫要不要把季笑白也找來。但是一想到,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根本不合法,如果被季笑白知道,指不定又是一頓排頭。想想現在兩人剛剛緩和的氣氛,米嘉最後還是放棄了找他的想法。
最於,米嘉還是壯著膽子走到了那一片白布蒙著的東西麵前,在那些東西麵前米嘉躊躇了一會,才咬了咬牙,手猛地一掀!
然而當手電筒的燈光照到這些東西上頭的時候,米嘉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尊雕像,一尊真人大小的雕像,怪不得讓她覺得這個大小有點讓人不舒服。
米嘉從沒見過形態動作如此逼真的雕像,心中不禁暗暗讚歎作者的手藝精湛。她仔細觀察著這個雕像,從雕像的五官,身形上來看,這是一個女性。這尊雕像麵容溫柔,嘴角掛著微笑,這個女性應該是挺漂亮的女人,隻是很快米嘉的視線被那個雕像後麵同樣蒙著白布的一個東西吸引。
牆上不知道掛著什麽東西,大概一米多長。上麵也蒙著白布。從大小來看,應該是一幅畫的樣子。難道這鄭奕儒還是個藝術家?隻是滿屋子擺滿這樣的東西,他確定晚上不會害怕?或者不小心撞到。
米嘉想想既然已經掀了一個了,那麽在掀一塊白布也沒什麽了,索性手一伸,將牆上的那塊白布也扯了下來。借著手電筒的光線,米嘉清楚的看到,那白布蓋著的,赫然是一副油畫。
是個女人的半身畫像,畫像大約也是真人比例。畫中的女人很漂亮,穿著明黃色的連衣裙,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麵色溫柔,嘴角也是掛著甜甜的笑意。她隻是這麽坐著,卻是讓人有種安心的力量,身旁放著一個花瓶,裏頭是一束紫色的薰衣草,顏色搭配的也很合適。
好漂亮的女人啊!米嘉不禁暗暗感歎,這女人是誰?難道是鄭奕儒的母親?米嘉一邊用手電筒照著畫像看,一邊想。否則鄭奕儒怎麽會把這幅畫像掛在客廳的正中央。隻是……想到這裏米嘉心中也不禁疑惑,自己母親的照片,為什麽要用白色的布將它蒙起來?
米嘉仔細打量照片,突然發現那個女人的左邊眼角有著一顆小痣,配合她微微上挑的眼角,這一顆痣在不經意間給她添上了一抹原來沒有的風情。
這……米嘉突然想到之前趙萍萍所說的那個打了她,然後又將鄭奕歡帶走的神秘女人!怎麽會?米嘉覺得不可思議起來,難道這畫像上的就是那天酒吧的女人?為什麽她的畫像會出現在鄭奕儒的家裏?還有這女人到底是誰,與鄭奕歡和鄭奕儒兩兄弟究竟是什麽關係?
米嘉的腦中百轉千回,想著無數個問題。這事情有點複雜了,雖然不一定就是她想的那樣,但是有必要去查一下。想到這裏,米嘉掏出手機,對著畫像拍了幾張照片,想回警局裏去調查一下這女人的真實身份。
拍著拍著,米嘉突然發現,剛剛看到那尊雕像,神態與這畫像幾乎相差無幾!難道——
米嘉停止拍照,快速的跑到其他還蒙著白布的雕像前,一個個的將白布全都扯了下來。
接著手電筒的微弱光亮,米嘉這次看清楚了,整個屋子裏的雕像都是一個人!神態相似,隻是動作有所不同,有站著的,有坐著的,還有跑步姿勢的。米嘉頓時驚呆,這鄭奕儒究竟是想做什麽?
“啊——”本來還在驚訝中的米嘉忽然聽到臥室裏傳來一陣歇斯底裏的吼叫聲,她愣了一下,馬上開始四處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但是這屋子格局被改建過,四周圍空曠的一目了然,根本無處藏身。最後米嘉決定現在這種狀況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否則一會鄭奕儒從裏麵出來她可就無處躲藏,被抓個正著了。
還沒跑到大門口,臥室的門突然開了。米嘉屏住呼吸大腦飛快的旋轉,想要找個合適的理由來說服鄭奕儒。
還沒等米嘉想到合適的理由,身後的聲音就令她察覺到了異常。
那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聲,那個聲音米嘉聽過,就是白天鄭奕儒的聲音,笑的那麽張狂,那麽囂張,而隨後的,則是一陣讓人聽著就開始汗毛倒立的電鋸聲,由遠及近飛快的接近。
“不好!”米嘉心中警鈴大作,猛地一個轉身就看到手中拿著電鋸的鄭奕儒,此刻狀似癲狂一般用非常開的速度向她衝過來,白天的時候看鄭奕儒還好,到了夜間,尤其是此刻,饒是米嘉這樣的人都看的一陣心驚。
鄭奕儒原本就是瘦骨嶙峋一般,再加上臉色陰沉眼睛充血,現在手上拿著一個電鋸,活脫脫的一個電鋸狂人的樣子出現在米嘉麵前,而且從他陰沉的眼神裏米嘉能很清楚的看到,他是瘋狂的!
電鋸“嗡嗡”的聲音在屋子旋轉著,米嘉看到瘋狂的鄭奕儒,下意識的想要跑,而鄭奕儒已經看到了米嘉,兩人瞬間成了一種非常膠著的狀態,就在米嘉想跑又沒有辦法跑快的時候,一個聲音砸在耳邊“嘭”——
原來是門被砸開了,米嘉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往後跑,眼前的鄭奕儒實在太嚇人,米嘉才跑了沒幾步,就和門外破門而入的人差點撞在一起,米嘉一抬頭,看到了一張俊朗的臉,是季笑白。
在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電鋸“嗡嗡”的聲音已經在米嘉耳邊了,仔細一看,赫然是鄭奕儒已經奔到了米嘉麵前,電鋸朝著米嘉的方向狠狠的砸了過來,而且那個電鋸是開著的,這樣嚇人的認知,讓平時一貫冷靜的米嘉瞬間有些驚愕和呆愣。
米嘉來不及反應,電鋸已經砸了過來,幸好季笑白的反應夠快,帶著米嘉往旁邊一躲,但是到底是帶著米嘉,季笑白的手臂上免不了挨了一下,立刻血如泉湧。
“隊長!”米嘉感覺到有溫熱的**噴灑到了自己的臉上,她知道季笑白一定是受傷了。
季笑白雖然手臂上挨了一下,但是身手畢竟還是在的,狠狠的一腳踹出去,不知道巧合還是不巧合,直接讓鄭奕儒一下子撞在了一個椅子上頭,昏了過去。
米嘉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摸索著打開了燈。明亮的白熾燈下,鄭奕儒歪斜的倒在地上,閉著眼,顯然是已經昏迷了。
“隊長!”米嘉撲過去,看到季笑白的胳膊上血流如注,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
季笑白看了一眼米嘉,雖然沒說什麽的,但是抿成一條直線的嘴角告訴米嘉,他非常不高興。“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幫我把血止住?在學校學過的東西都還給老師了嗎?”
米嘉這才如夢初醒,她慌慌張張的撕了衣服的下擺,將季笑白的胳膊勒住止血,“隊長,真的對不起,我……”
“有什麽話回去再說!”季笑白沒好氣的打斷她,“隻是一點皮外傷,別弄得跟我快要掛了似的。”
“隊長……”聽季笑白這樣說米嘉的心更慌了。她不怕危險,不怕受傷。但是她真的很害怕別人因為自己受傷,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拿刀子戳了她的心髒一般讓她喘不過氣來。看到現在的這個場景,米嘉真的希望剛剛受傷的是自己。
米嘉顫抖著雙手給季笑白包紮,弄了好半天才包好。季笑白看著包得跟粽子一般的胳膊有些無語。看米嘉的反應,應該真的是被嚇壞了。隻是季笑白不禁疑惑,之前米嘉以身犯險去套武丹的話的時候。最後武丹用槍指著她,也沒見她怕成這個樣子啊。
“你暈血?”季笑白臉色有些蒼白,抬眼看了看米嘉問。
米嘉仍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她咬著嘴唇搖搖頭。
“那你這是怎麽了?”季笑白真是有點搞不明白了。上次她一個人麵對槍口不是比這還危險嗎?這次究竟是怎麽了。
看著季笑白蒼白的臉,米嘉心裏很不舒服。不由自主的,她把手伸到季笑白的臉上,開始揉搓。
季笑白愣住,剛剛見她把手伸向自己,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臉上濺到血漬,她想要幫忙擦幹淨呢,結果她竟然揉自己的臉。
“那你在幹什麽?”季笑白咬牙切齒的問。她是把他的臉當玩具了嗎?難道是因為看現在他受傷了,所以可以任由她搓圓捏扁?
“你臉色太蒼白了,我不喜歡看到。”米嘉的語調裏帶了哭腔。
她是因為自己受傷了,所以在害怕?有了這種想法後,季笑白之前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季笑白拉下米嘉的手,安慰,“沒事,是我的臉本來就比較白。”
聽了季笑白如此幼稚的安慰後,米嘉突然噗嗤一聲笑了,“隊長,你可真不會安慰人啊。”
季笑白臉色微紅,正好給蒼白的臉色添了一絲紅潤,看起來氣色也沒有剛才那麽差了。他埋怨的瞪了米嘉一眼,那還不是拜你所賜!
他轉頭看看鄭奕儒,發現對方還在昏迷不醒。
想著既然鄭奕儒昏了過去,他們也不好在這個地方多留,於是季笑白帶著米嘉離開了鄭奕儒的房子,好在季笑白雖然是用腳踹,但是下手也是知道輕重的,不然要是不小心鬧出人命,那就好玩了。
季笑白的手臂傷了,兩人一起去了醫院,等到包紮好,回到家的時候,米嘉老老實實的向季笑白道歉,“對不起隊長,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會......”
米嘉的話在季笑白的注視下愣是沒辦法說完,她知道,季笑白明顯的表現出了生氣,可是她也沒辦法,這不是沒線索嘛
“我知道我錯了,可是這也是沒辦法啊,線索都沒有了,實在沒有辦法了。”
季笑白雖然沉著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米嘉這認罪態度,也是心中無力,“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什麽時候能改掉這個以身犯險的毛病?我們是警察不是烈士,警察辦案誠然要講法,但是我並不願意看到你以身犯險,這不是辦法。同樣的,你這個毛病也不能一直保留下去,必須改掉。”
米嘉呐呐的道:“我也不想的,可是小時候有個叔叔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從此我就立誌,想做一個像那個叔叔一樣的人,來幫助別人。”
“你那是幫助?你那是莽撞,連見義勇為都算不上!” 季笑白原本有些緩和的臉色瞬間又難看了,這個小丫頭,看不出來還是個正義感泛濫的,可是這樣的情況下,可不是正義感泛濫的時候。
幹警察的,如果正義感泛濫而不考慮後果的話,是會送命的。這個問題,他以前沒說過,是以為他們都知道,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你的出發點是好的,雖然幹我們這行的,的確是需要正義感,可是你這樣子,完全是屬於不計後果的莽撞行為。”
“我不覺得。既然我們是做警察的,就要好好做,那麽為了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難道我們不應該這樣拚命嗎?”
“應該,可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們用命換命。我們要守護人民群眾,但是我希望你們也能保重自己,懂麽?”
米嘉並不是很笨的人,話說到這個份上再不懂,那就是裝傻了,可是這種情況下,裝傻就太過了。
米嘉抬頭,一句話,卻讓季笑白噎住了,“隊長說的對,那麽我想問問看不知道隊長半夜去鄭奕儒家做什麽呢?”
季笑白不說話了,就這麽定定的看著她,心中卻有些惱怒,這個丫頭,想要做什麽,說什麽?他就訓了她幾句,就給她用這種方式就頂了回來,也真的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