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四章 冤家
倒是不笨！
這是顏凝霜對紫衣此刻的評價，不過她隻是淡淡笑著看了紫衣一眼，並未解釋什麽，隻是多了幾分威嚴道：“怎麽辦，現在你知道了本宮的秘密，你說本宮要如何對你呢？”
“啊，皇後娘娘，奴婢今天什麽也沒有聽到，什麽也不知道，而且皇後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一定會忠誠皇後娘娘的！”
紫衣邊說著不停磕頭，那地板似乎都要被她磕破。
不過，紫衣連續磕頭幾下，顏凝霜手卻是很快攔住了她再磕頭的動作，甚至噗嗤一笑，聲音中似乎還有幾分調皮：“本宮可說了要對你如何，趕緊起來，本宮自然知道你的忠心，本宮最恨背叛的人，你隻要好好聽本宮的話，本宮會讓你好好的！”
“奴婢謝皇後娘娘！”
“起來吧！”原本顏凝霜還有些擔心紫衣跟在自己的身邊如果太過愚笨而招了算計。
如果看來，自己這個宮女倒是個識時務又知道進退的，說不定那微微的呆萌也是很好的偽裝。
隻要對自己沒有威脅，偽裝又有何不可，顏凝霜微微舒展了筋骨道：“讓人給本宮打水，本宮要沐浴！”
“奴婢這就去！”
夜靜了下來，雖然碧落院看起來破舊，但是該用的水，膳食，倒是自那日回門後不再被苛刻。
顏凝霜愜意地靠在木桶邊，戲耍著水裏的花瓣。
“皇……”
“……”就在顏凝霜無比愜意地躺在水裏時，一個明黃的身影走了進來，站在不遠處服侍顏凝霜的紫衣臉上一驚，趕緊躬身就要跪拜，卻是被端木永裕擺手製止了行動。
顏凝霜那麽警覺，臉色自然微變，卻是在剛剛準備起身的時候頓住，如果自己這樣起來，恐怕會被端木永裕看光了。
她好看的一剪眉微微擰了擰，仿若並沒有察覺到端木永裕來似的。
“清水出芙蓉，恐怕就是來形容皇後的吧！”
端木永裕也沒有料到這麽晚了顏凝霜會在沐浴，隻是那如同仙境一般散開的水的霧氣，將她女子光潔著胳膊，披散著長發的背影虛虛實實般落入了自己的眼眸，他聲音低啞中似乎多了幾分不同的意味。
果然，男人說起情話來倒是真真的是好聽。
不過，顏凝霜可不是那些幼稚的女人，況且這也得端木永裕認真才行。
“噗嗤……哈哈，真是好笑！”
突然的笑聲，如同山間叮鈴的水聲，就這樣在寂靜地夜晚縹緲著，隻是此刻的端木永裕卻是臉色陰沉得跟那黑夜一般，這個女人，自己誇讚她，她竟然還敢笑，虧自己剛剛竟然會覺得那背影美。
果真是眼睛被什麽蒙住了，也是，這個女人從來都是不識好歹的。
“朕說的話有如此好笑？”
雖然是問句，可是話裏的那種威嚴和怒意卻是一點都不掩飾。
他一點一點靠近顏凝霜，仿佛要將這個人正麵的神色看個清楚。
顏凝霜感覺到端木永裕的靠近，臉色也有些難看，不過她聲音中卻是聽不出半點的緊張，反而帶著幾分如同狐狸一樣的狡猾：“皇上，你是不是喝酒了？”
“愛妃為何如此說？”端木永裕又靠近了幾分，聲音淡淡開口。
可是那句愛妃卻是讓顏凝霜雞皮疙瘩忍不住抖了抖：“如果不是皇上喝醉了，皇上嘴裏的芙蓉不該是寧貴妃，寧芙蓉嗎？”
“愛妃這是吃醋了？”
原來是在逞能，吃醋嗎？
端木永裕莫名覺得心情大好，自己的魅力果然未減，他卻是不再向前。
原本以為顏凝霜不在意自己，對於帝王的端木永裕來說，頗有幾分不爽，如今看來不過是顏凝霜換了一個方式吸引自己罷了。
他還往後退了幾步，變得冷淡了幾分說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顏凝霜，朕給你個皇後的位置，隻要你安分一點，朕倒是可以讓你安慰多呆在這個位置上一段時間，休要耍其他的手段，在朕眼裏，還不夠看呢！”
說完這話，端木永裕轉身就要離開。
顏凝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難道男人都是天生如此——自戀！
不過知道端木永裕離開，她唇角笑意加深，隨即故意用清甜的聲音無比嗲的說道：“皇上，既然來了，你就不要走啊，要是走了，明天宮裏如何傳臣妾！”
“想要朕留下，你做夢吧！”
端木永裕一腳踏出了碧落院，突然門前地一塊木板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一下往下墜，然後……
哐當一聲，端木永裕雖然身形一閃，用手臂一擋，但是還是傷了一下。
頓時，端木永裕臉都黑了，甚至青筋暴露。
“皇上，你怎樣了，奴婢立刻給您叫太醫來！”
那跟在端木永裕身邊的賈公公那老臉一變，趕緊扶住了端木永裕，膽怯得問道。
端木永裕冷眼掃了這碧落院的破舊，想到是自己命令不準理會這裏，如今卻是將自己給砸到了，他生氣卻無從對著這碧落院的人發怒，隻是冷冷吩咐了一聲：“宣內務府總管到禦書房見朕，走！”
此刻他的臉色可以用墨汁來形容了。
腳步更是快速閃電一般，仿佛背後有猛虎野獸在追趕。
那賈公公知道皇上生氣，也知道端木永裕矛盾心理，趕緊跑著跟上端木永裕的腳步。
在端木永裕轉身離開的片刻，顏凝霜幾乎是迅速起身，伸手迅速將那衣服套在了身上，萬一端木永裕哪根筋又搭錯了再回來，自己可不要吃虧了。
隻是她怎麽也想不到端木永裕會被那木頭牌匾砸到。
她差點笑炸了。
老天果真是開眼了的，這種男人沒被砸死，已經算是他的幸運了。
敢跟姑奶奶如此說話……哈哈！
倒是紫衣有些膽戰心驚看了顏凝霜一眼：“皇後娘娘，皇上會不會怪罪碧落院，到時你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顏凝霜笑著眉眼彎彎看了紫衣一眼：“紫衣，放心吧，你沒看見皇上找了內務府嗎？恐怕遭殃的不是本宮，是另有其人！”
她可記得，那內務府的總管跟寧芙蓉有點什麽關係！
不過，她隨即想到端木永裕突然到訪，顏凝霜的眸光中閃過一道暗光，端木永裕到底要納自己進宮是為什麽。
不喜歡到如此地步，一旦有事首先就聯係到自己，今晚恐怕他也懷疑是自己吧。
不過，她既然做這件事情，自然不會讓人抓住把柄，她還沒有玩夠，那麽就繼續吧。
倒是端木永裕，此刻一回到禦書房，麵色雖然陰沉，淡然顯然他並非是一個衝動的人，隻是整個人的那種陰冷氣息，讓人想到了危險和死亡。
賈公公站在旁邊也是小心翼翼服侍。
“皇上，你感覺怎麽樣了？”
眼看著那禦醫給端木永裕小心包紮好，賈公公趕緊上前關心問道。
“讓你宣的內務府的總管呢！”
他劍眉一凝，眼裏多了幾分複雜，自己的手臂被那木板砸到，卻沒有想到那木板上還有別的東西，此刻直接刮傷了自己的胳膊，好在受傷的是自己，如果是那個女人被砸到……
端木永裕目光一沉，恐怕那個女人未必有機會躲開，說不定破相了。
該死，他竟然會想顏凝霜那個女人，他應該厭惡才對。
對，自己不過是害怕她留疤被顏丞相知道罷了。
“回皇上，內務府總管已經在門口候著！”
賈公公見端木永裕麵露冷意，便知道這次皇上是真的動怒了，卻並沒有怪罪碧落院，皇上恐怕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對皇後娘娘的態度轉變。
“讓他給朕滾進來！”
“奴婢遵旨！”
賈公公打開門，目光幽深中帶著幾分惋惜看了那內務府總管寧總管，幽幽開口道：“寧總管，好自為之！”
寧總管本來還在戰戰兢兢，不知道為何半夜皇上急昭自己，他幾乎是聽到皇上傳召的時候，從床上滾下來慌忙腳亂地來到了禦書房外候著。
這會皇上身邊最為說得上話的賈公公這般說，他臉色一變，額頭立刻滲出了汗水，腦袋裏不停回想著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惹怒了皇上。
“奴才見過皇上，請皇上恕罪！”
不管是什麽事情，先勇於承認錯誤才是，寧總管跪在地上，立刻磕了幾個響頭，然後小心抬頭偷看皇上臉色。
卻是立刻對上端木永裕幾乎帶著殺意的眼神，他渾身一顫趕緊低頭。
“哦，寧總管告罪，那麽你告訴朕，你到底犯了什麽錯誤？”
端木永裕陰晴不定的臉上多了幾分威嚴，霸道問道。
寧總管額頭一跳，皇上這話問得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回想著自己到底可能犯的錯誤。
“奴才不該克扣夏妃宮中用度！”
“是嗎？繼續……”
端木永裕眼神冷了幾分，卻是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冷冷吩咐道。
難道不是？
寧總管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心中卻是大駭，看來不是這件事情，如果自己再說錯。
“求皇上言明！”
端木永裕冷笑，直接命令道：“賈公公，傳旨意，寧總管既然想不明白，慎刑司去一趟，讓他將想到的一一寫清楚！”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奴才知錯了，奴才知錯了，求皇上開恩……”
寧總管一聽慎刑司，哪裏還有什麽膽量，頓時嚇得渾身癱軟，不停求饒道。
隻是端木永裕卻是臉色一沉，賈公公知道皇上不耐煩，趕緊叫人將寧總管帶走。
這事情發生很晚，加上是端木永裕親自過問，一大早便傳了出去，自然也傳進了芙蓉宮。
當然，顏凝霜自然也聽到了，她早就知道結果，倒是並沒有什麽奇怪，反而非常怡然自得跑到端木永裕眼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