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寵妃_第九十四章 隻是棋子
大皇子中毒一事雖水落石出,麗婕妤死了,孫言心也洗脫罪名解了禁足,可其中仍是疑點重重,隻是李顯瞻不願追查下去,才賜死了麗婕妤,故而,雲岫也不提及心中的疑慮了。
孫言心格外客氣的來長春宮裏向雲岫道了謝,正好碰上昭妃等人來長春宮裏向雲岫請安,便暫且在長春宮裏小留了一會兒。
昭妃一見到孫言心首先愧疚的道:“之前誤會冤枉了孫妃妹妹,還望孫妃妹妹莫要記恨於本宮。”
孫言心冷哼了一聲:“本宮豈敢記恨昭妃姐姐,萬一大皇子再有個不殆,本宮可又是罪名難逃了。”
昭妃低下臉來:“本宮也是為母親的擔心孩子,一時急壞了。孫妃妹妹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應該能夠體會本宮的心情。”
孫言心不再與昭妃爭執此事,董貴嬪也開口替昭妃說了句話:“想當初昭妃娘娘對麗婕妤是何等的照顧,竟沒想到她會下了歹心毒害大皇子,還真是越親近的人越讓人害怕啊!”
董貴嬪這話,立即引得在座的嬪妃人人自危,警惕的看了眼平日裏交好的妃嬪,雲岫適時的開口道:“麗婕妤是個例外,可千萬別因此而壞了平日裏姐妹之間的交情。”
董貴嬪仍是不知收斂,越發大膽的道:“萬事還得多留心些才是,琪婕妤與瑞嬪平日裏就與貴妃娘娘交好,說不準哪日,琪婕妤或是瑞嬪就暗地裏給貴妃娘娘使絆子了。”
婉琪怒視了一眼董貴嬪,雲岫也生出一絲的不悅來。有個成語叫‘一語成讖’,董貴嬪這話,倒也應了後來的所發生的事。
瑞嬪微笑著道:“也不知日後董貴嬪會不會做出些害雲妃娘娘的事。”
董貴嬪狠瞪了眼瑞嬪,這才賠笑著與一旁坐著的雲妃道:“雲妃娘娘放心,臣妾決然不會做出害雲妃娘娘的事。”
雲妃倒是並未生氣,隻深意的道:“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不過,本宮倒是信了你這話。”
孫言心因懷著身孕,受不得這屋子裏一群女人的唇槍舌戰,便告辭先離去,儀嬪更是不喜與後宮嬪妃交流,也告辭著與孫言心一同出了長春宮。
玲瓏看了眼拘謹的坐在一旁的宋嬪,關心的問候的了一句:“當初宋嬪姐姐疑心貴妃娘娘,便請了旨搬到了萬安宮中住下,眼下琪婕妤當了萬安宮的主位,可是為難送嬪姐姐了?”
宋嬪連忙老實的道:“李貴人切莫亂說,琪婕妤娘娘並未為難過臣妾。”
襄昭儀看了玲瓏一眼,道:“李貴人還真是說話沒個忌諱,眼下瑾貴妃娘娘管理著後宮,李貴人可是覺著貴妃娘娘會以公謀私?那李貴人可要小心著,千萬別得罪了貴妃娘娘。”
李玲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悄悄的看了眼上座的雲岫,見雲岫並無怒意,才稍稍放下心來。
雲岫笑了一聲,打趣道:“襄昭儀倒是開起本宮的玩笑來了。對了,再過一個多月便是襄儀公主的四歲生辰,本宮想著宮裏有些日子沒熱鬧了,想讓六尚給襄儀公主的生辰好好的辦上一辦。”
襄昭儀起身福身謝道:“臣妾謝過貴妃娘娘。”
雲岫溫和的笑道:“也是皇上寵愛襄儀公主。”
隨即又向宋嬪說道:“本宮倒是聽說你屋子裏打發走了兩個宮女,明兒本宮讓六尚的人挑兩個機靈的宮女去承禧堂裏伺候。”
宋嬪福身道:“臣妾謝貴妃娘娘。”
雲岫又看向一直麵色不佳的玉嬪,說道:“皇上跟本宮提了一句,五公主還是送回到玉嬪身邊照顧著,畢竟孩子離不得娘親。”
玉嬪一聽,臉上一喜,高興的跪下道:“臣妾謝貴妃娘娘。”
再瞧雲妃,卻是一臉的不悅,狠狠的瞪了玉嬪一眼,玉嬪畏縮著低下頭去,不敢再讓雲妃瞧見她臉上的歡喜。
雲岫勸慰了雲妃一句:“雲妃尚且還年輕,皇上眼下也去你宮中,日後也會有孕生下孩子,五公主還是抱回玉嬪身邊照顧著,到底玉嬪才是她的親娘,長壽宮裏,又有襄昭儀看管著,五公主還能跟三公主做個伴,也是好的。”
雲妃冷哼了一聲,當下便吩咐身邊的宮人回壽安宮裏說一句,讓伺候五公主的人都搬回到幽蘭軒去。
玉嬪將歡喜掩下,還是感激涕零的向雲妃道:“臣妾謝過雲妃娘娘這些時日對五公主的悉心照料。”
雲妃反倒是歎了聲,勸了玉嬪一句:“貴妃娘娘說的是,你可是五公主的生母,日後可千萬別在做出傷害五公主的事來,否則,皇上與貴妃娘娘這番好意,可真是要害了五公主了!”
玉嬪連聲道:“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定然會好好的待五公主。”
善祥堂裏的宮女來長春宮裏找妍貴人,說是皇上去了善祥堂裏,妍貴人自是歡喜著向雲岫告退著離去,其餘嬪妃見時辰不早了,便也都陸續告退離去,唯有婉琪和瑞嬪在長春宮裏稍多留了一會兒。
見著人都走了,雲岫才詢問婉琪:“宋嬪是與你一同住在萬安宮裏,你可知她為何打發走那兩個宮女?”
婉琪歎了聲:“自從出了如汐那一事後,宋嬪便就變得疑神疑鬼的,總覺著身邊的人要害她,那兩個宮女以前是坤寧宮裏伺候著的,胡氏被廢之後,六尚才將她們調派到承禧堂裏伺候宋嬪,宋嬪怕是對她們生了疑心吧。”
雲岫想了一會兒,對婉琪道:“你性子直爽,想必宋嬪不會疑心著你,你既是萬安宮的主位,凡事多幫襯著些她,不求得她對你真心相待,但願不會算計於你。”
婉琪甚是為難:“我倒是想對宋嬪好,隻是她對我防備的很,許是因著我與雲姐姐交情好的緣故。”
瑞嬪插了一句嘴:“臣妾覺得琪婕妤不必太刻意對宋嬪好,宋嬪既然存了怨恨貴妃娘娘的心思,琪婕妤對她好還是不好,都會讓她覺得琪婕妤是有所圖的,不如且留著她在承禧堂裏,隻要她不生出算計琪婕妤的心思,她想如何便讓她如何。”
瑞嬪雖說的不錯,但到底還是擔心婉琪,雖婉琪是萬安宮的主位,想要拿捏宋嬪也是容易,可婉琪是個沒城府的人,宋嬪雖表麵看著老實本分,城府絕對比婉琪要升得多,宋嬪若是生出算計婉琪的心思來,婉琪恐怕難以逃脫。
雲岫顯得煩躁的道:“那便依著瑞嬪的意思來吧。隻是,婉琪你也得防備著些宋嬪。”
婉琪點了點頭:“我曉得。”
瑞嬪身邊的宮女欣悅提醒了瑞嬪一聲:“主子,您還得去西佛堂裏給太後娘娘請安呢。”
瑞嬪這才想起這事來,賠笑著道:“昨兒太後娘娘見臣妾寫的字不錯,便叫臣妾今兒去西佛堂裏替她老人家抄寫些經書。”
雲岫道:“原先都是我替太後抄寫佛經的,隻是近來忙於後宮之事,便將這事給擱下了,你攬了這事去也好,日後在後宮中也多了太後可以依傍。”
瑞嬪回道:“還有貴妃娘娘您呢。”
說罷,便帶著欣悅匆匆的離了長春宮往西佛堂而去,婉琪也不久留,與瑞嬪一同出了長春宮。
喧嘩散去,長春宮中,又顯得一片清冷,雲岫翻看著一本記事小傳,玉寧端了杯熱茶遞過來,關心的說了一句:“主子今兒顯得有些傷懷。”
雲岫略想了想,不怎麽肯定的語氣道:“不曾吧。”
玉寧笑著回道:“主子用五公主離間了雲妃與玉嬪,之後又囑咐琪婕妤與同住的宋嬪處好關係,又讓瑞嬪找太後依傍,害怕自己離宮後琪婕妤和瑞嬪沒了依傍受人欺負,這不就是傷懷了。”
雲岫淺笑著,顯出一絲的無奈來:“我離宮前,總得將她們二人安置好,昭妃、雲妃、孫妃都對我心存著恨意,我若不在了,她們怎會輕易放過婉琪和瑞嬪。”
玉寧道:“主子有情有義,奴婢敬佩不已。隻是,主子當真決定要與臨親王離開,不考慮皇上了嗎?”
雲岫搖了搖頭:“玉寧,你也跟了我有一年多了,我什麽樣的性子你也是知曉的,我不喜後宮裏的爭鬥,皇上的心中也沒有我的位置,宮裏的女人活得太悲哀,我不想在後宮裏將韶華熬成了白發,空等苦守一個心中沒有我的男人。”
玉寧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道:“皇上的心中,是有主子的。每次主子生病,皇上都會親自來看主子。”
雲岫道:“不,你錯了。他的心中有我,隻因我是枚好用的棋子,我病了,受難了,他隻是擔心失去了這枚好用的棋子,畢竟,他在後宮之中再也找不到一個如我一般不求帝恩又聰慧機警的人。”
玉寧不再勸,出了屋子吩咐宮人將六尚最新送過來的水果擺上來,又回屋子裏,將香爐裏的香灰倒掉了大半,將沉水香點上。回身便見雲岫看書看得有些昏昏欲睡了,上前去將毯子給雲岫蓋上。
雲岫放下書,便躺在軟榻上閉著眼睛誰了,玉寧勸了句:“主子昨兒夜裏睡得不安穩,這會兒還是往床上去躺會兒吧,這裏躺著,怕是要著涼。”
雲岫笑著說,隻小睡一會兒,屋子裏還留著炭盆,倒是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