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寵妃_第六十三章 留守後宮

玉寧和緲緲不眠不休的在床前照顧了雲岫兩日,雲岫總算大難不死,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看著臉色憔悴,雙眼紅腫的二人,艱難嘶啞的開口責道:“你們怎麽弄得這番模樣!”

玉寧和緲緲歡喜得驚呼,緲緲紅著眼睛道:“主子,你可算是醒了,奴婢就知道主子沒那麽容易死!”說罷,欣喜得竟哭了起來。

玉寧也笑著落淚,說了緲緲一句:“主子昏迷你哭,主子醒了,你也哭。快些去太醫院請施太醫過來。”

“嗯。”緲緲點頭應下,趕緊擦了眼淚,快步的往太醫院跑去。

玉寧又讓秋菱端了一碗早已準備好的米粥上來,扶著雲岫坐起來,吃了些,又問:“主子還想吃些什麽,奴婢這就去讓秋菱給主子做了來。”

雲岫搖了搖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靠在床沿上,說渴了,讓玉寧倒杯茶過來。玉寧起身去倒茶,雲岫閉著眼睛,一行淚悄然從眼角滑出。聽到玉寧端著茶過來,雲岫趕緊伸手將眼角的淚跡擦掉。

秋端了幾樣清淡的小菜過來,笑著道:“主子昏迷了這幾日,都未吃東西,每天隻是喝藥,怕是舌苔都給喝苦了,奴婢特意在菜裏添了些糖,主子多少吃些,看合不合口味。”

雲岫這才覺得滿嘴的苦澀,連著心都是苦的。玉寧撿了些小菜慢慢的喂著雲岫吃了下去,緲緲已經帶著施太醫匆匆的趕回長春宮。

施太醫見雲岫已然能吃下東西,再看她臉色也漸漸恢複了紅潤,放下心來,替雲岫診過脈後,也無大礙,才道:“瑾妃娘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見施太醫都舒展開這些天都緊鎖著的眉頭,長春宮上下這才都放了心,歡喜的跳起來。李顯瞻聽著雲岫醒來的消息,也趕了過來,見雲岫果真是醒了,這些天沉著的臉也漸漸舒展出笑容來。

坐在床榻前關心的囑咐:“日後行事不可衝動,不要再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李顯瞻似乎覺得這話說得太在意雲岫了,頓了頓,又改口道:“你好好養著身子,想想朕允諾過你的事。”

雲岫一直盯著李顯瞻那張臉看著,仿佛是透過那張臉再看另外一個人,深沉而又幽怨,李顯瞻被雲岫看得不自在,準備起身離去,雲岫開口道:“皇上待我真好。”

李顯瞻頓了下,卻還是起身走了。

皇後昭妃都來長春宮裏看了雲岫,昭妃拉著雲岫的手,一口一個瑾妃妹妹的喊著,感激她救了大皇子。皇後囑咐了雲岫幾句便走了。

太後也派了月姑姑過來看雲岫,撿了好些補學的藥材補品送來,月姑姑將雲岫並無大礙便回慈寧宮稟了太後。

婉琪和瑞嬪留在長春宮裏陪雲岫說了好一會的話,正準備離開,雲妃帶著宮人抱了一大堆的補品送過來,瞧著雲岫麵色紅潤,與婉琪、瑞嬪有說有笑,便道:“害得妹妹好生擔心,姐姐倒是好得快啊!”

婉琪和瑞嬪起身向雲妃行禮,雲妃連看都沒看她們二人一眼,隻與雲岫道:“妹妹還以為姐姐要死了,在壽安宮裏哭了好幾天,生怕哭得不夠淒慘,旁人說妹妹盼著姐姐死。”

雲岫起身道:“幸好本宮沒死,隻是可惜了妹妹哭得這一遭,瞧雲妃妹妹這一雙多妖嬈嫵媚的眼睛都給哭腫了,怕是皇上見了也要心疼。妹妹這番情意,姐姐記下了,日後,等妹妹死了,姐姐定會哭上幾天幾夜替妹妹送行!”

“你!”雲妃自是聽出雲岫話中的意思,不由發怒。

雲岫的臉上卻是得意的笑:“妹妹可是覺得姐姐這番情意太過深重了,你我是血親的姐妹,自然比旁人的情誼要深厚些。”

雲妃自知眼下說不過雲岫,讓宮人放下東西,就咬牙切齒的道:“妹妹告退了,姐姐多保重!”說罷,揮袖領著人氣憤的出了長春宮。

婉琪看著雲妃被氣走,高興的拍手道:“好不痛快!”

瑞嬪也笑著道了一句:“娘娘倒是越發的牙尖嘴利了。”

雲岫打趣了一句:“你這可是取笑我?”

瑞嬪笑著說不敢。三人又說了會子的話,婉琪和瑞嬪便告退離開了。

過了兩日,雲岫的哥哥趙雲燁被李顯瞻派去江南調查江南水災一事。

外頭天氣好,雲岫讓宮人將藤椅搬到院子裏,雲岫躺在藤椅上曬著太陽,宮人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暖暖的陽光照射在雲岫的身上,她卻覺得身子有些冷,將蓋在身上的毯子攏了攏,望著這方院子裏的天空,閉上眼,腦子裏卻是卻是李顯瞻的那張臉,現代喜歡穿著白色的襯衫,白色的休閑套裝,這重重宮闕裏,威嚴廟堂之上,他是九五之尊的天子,一身明黃的龍袍,一絲不苟的束發,皇冠之下,還是同一張臉。

她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接受過來她從二十一世紀的林絮變成了這宮闈裏的趙雲岫,而李顯瞻竟然頂著那張她喜歡的男人一模一樣的臉,就連說話的語氣,神情都一模一樣。

看了看手上戴著的那個玉鐲子,在現代的時候,她也戴著一個一模一樣的鐲子,還有現在的這張臉也是跟現代的時候一模一樣,可她知道,這並不是她的身體。

深宮裏的一年,從現代到這不知名的大周朝,隻能說是命運弄人吧。

宮裏的日子平靜的了半月,趙雲燁在江南辦了好幾個貪官,又妥善的解決了江南的受災百姓,李顯瞻龍心大悅,對趙宏、趙雲燁大加讚賞,來長春宮的日子也越來越多了。

這日,李顯瞻一進長春宮,便見雲岫在院子裏作畫,畫中滿院子的扶桑花開得紅紅火火,一朵並著一朵。

雲岫見李顯瞻過來,便放下筆微微向李顯瞻行了個禮:“皇上何時來的,也不叫人通報一聲。”

李顯瞻讚賞的道:“朕竟不知你還會作畫?你倒真是讓朕意外。”

雲岫溫婉的笑著道:“不過是打發時間隨意畫畫罷了,入不得眼。”說著,讓緲緲收起桌子上的畫。

李顯瞻是個喜詩詞畫意的人,個人在琴棋書畫方麵造詣也極高,忙道:“不急,朕再給這幅畫題幾句詩。”

說罷,拿起毛筆,略想了一會,就下筆寫道:可憐萬木凋零盡,獨見繁枝爛漫新。

雲岫看著,想起那日榮公公送扶桑花來長春宮說的話,道:“去年榮公公送扶桑花過來時說了句吉祥話,我倒覺得挺好‘花紅百日,錦繡長春’貼切,實在。”

李顯瞻放下筆,瞧了瞧越發熱起來的天,向雲岫道:“去年朝中事物繁多,暑夏帶後宮嬪妃去避暑山莊便擱下了,今年朝政穩定,百姓安居樂業,看著這天氣慢慢熱了起來,朕打算收拾著帶後宮的嬪妃一同去避暑山莊裏住些時日。”

雲岫看著李顯瞻,問:“那皇上打算何時啟程,又帶哪些嬪妃過去?”

李顯瞻想了會子,道:“避暑山莊那邊朕已經打發人去收拾了,再等上半個多月,就可以過去了。雲妃昭妃是必然去的,許昭儀、襄昭儀、蘭貴嬪、董婕妤、琪嬪、麗嬪、李貴人、寧貴人、宋常在都帶過去,瑞嬪、玉嬪和惠貴人都有身孕在身,不宜奔波,原想著也將你一同帶過去,隻是瑞嬪她們在宮中,朕不放心。你便留在宮中,皇後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後宮之事,又你與皇後管著,朕也放心。”

雲岫應下,目光卻一直落在李顯瞻的臉上,不曾移開半分。李顯瞻見她這樣,不由問道:“可是朕臉上有髒東西?”

雲岫趕緊搖了搖頭,笑說沒有,李顯瞻卻是不相信,叫了榮公公進來,問榮公公他臉上可有髒東西,榮公公說沒有,他才作罷。

“後宮的事,還勞你多費心了。”李顯瞻再一次囑咐道。

雲岫笑著應下:“皇上放心。”又想到還在禁足的張常在,便道:“林貴人頂撞皇上的事,張常在著實冤枉的很。”

李顯瞻想了想,道:“待朕和嬪妃去了避暑山莊再解了張常在的禁足吧,也恢複她貴人的位分。”

雲岫又應下,李顯瞻沉默了好一會兒,又道:“朕是最想帶著你去的,你身子不好,到外頭多走走,許會健康些,等下回朕去江南巡遊,定會帶上你一塊去。”

雲岫笑著,平淡的道:“日後雲岫想去哪裏都有可能,相較於後宮的嬪妃,她們能出一次宮實在不易,皇上不必掛心我。”

半個月後,李顯瞻帶著後宮嬪妃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去了距離京中不遠的避暑山莊,太後自然也是帶著孫言心和張茴一同去了,太後要撮合張茴和臨親王的心思仍舊沒變,說臨親王一人在京中不如一同前去避暑山莊。

李顯瞻走後,被禁足的張常在解了禁足,恢複了貴人的位分,宮裏沒有那些嬪妃在,倒是安生了不少。雲岫每日去看看瑞嬪、玉嬪、惠貴人三人,後宮安靜,雲岫也樂得每日都在禦花園裏走走。

隻是,此刻的心境,早已不複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