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寵妃_第三十三章 假孕風波

到底管理後宮的大權眼下是在昭妃的手上,雲岫假孕被拆穿,昭妃得意的看了一眼狼狽癱坐在地上的雲岫,甚是得意,暗道,風光如何?皇貴妃禮遇如何?沒了孩子,雲岫便就什麽都沒有了。

昭妃開口道:“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瑾妃假孕欺瞞後宮,該如何處置?”

太後閉著眼睛,可見是難以接受雲岫假孕之事,微微擺了手道:“皇上與你和雲妃管理後宮大權,昭妃你與雲妃看著處置吧。”

昭妃應下,雲妃亦是一臉的得意,道:“瑾妃假孕爭寵,弊行惡劣,此風不可長,理應褫奪封號,貶為庶人,打入冷宮,以儆效尤!”

昭妃附和道:“臣妾也是如此以為。”

太後點頭,朝她身邊的月姑姑道:“你去替哀家擬道懿旨吧!”

“是。”月姑姑福身應下,轉身便要去擬旨。

臨親王來慈寧宮給太後請安的時候,一進入殿內便覺氣氛詭異,看到雲岫衣服被撕破癱坐在地上,原本隆起的肚子隻暴露出一團的棉絮,心下已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玧祥給太後請安,太後萬壽安康!”臨親王朝太後鞠躬行禮,偷偷的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雲岫。

經雲岫假孕一時,太後突然顯得老了些,說話也顯出疲憊來,揮手道:“玧祥來了,你京中的王府可修繕好了?”

臨親王恭敬的道:“回太後的話,還有半月多才能完成,恐是還需在宮中叨擾小住些時日。”

月姑姑已經擬好旨走上前來,太後看了,滿意的點了點頭,便讓月姑姑去拿印璽蓋上。

臨親王同情的看了眼雲岫,向太後問道:“太後要廢了瑾妃娘娘?”

一聽提起雲岫,太後不由盛怒,道:“瑾妃假孕爭寵,愚弄欺瞞後宮,此等大膽惡行,如若不處置,難以平後宮憤怒,正祖宗禮法!”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李玧祥會替雲岫求情,李玧祥道:“太後娘娘,玧祥聽聞是施太醫診出瑾妃娘娘的喜脈,當時皇兄也在場,太後娘娘您也知道,施太醫是皇兄最信任的太醫,想必施太醫的話是可信的。”

一聽臨親王說起施太醫,太後的心中也不由生了疑慮,見太後遲疑,臨親王又加緊說道:“瑾妃娘娘還是雲嬪時,玧祥曾在禦花園裏見到她在烈日毒陽下被罰跪,若算著日子來,雲嬪那時怕是已有了身孕,恐怕施太醫診出瑾妃的喜脈並非是喜脈,怕是小產之兆!”

眾人皆知之前雲岫被罰跪禦花園是雲妃所為,臨親王這話,便讓眾人皆把懷疑的目光瞟向雲妃。雲妃也是急了,怒道:“王爺猜測的真是大膽!若當時瑾妃是小產,施太醫何以說是有孕,難不成皇上也聯合瑾妃愚弄欺瞞後宮不成?”

臨親王賣了個關子:“這些,便要去問皇兄了。”

臨親王又向太後說道:“太後娘娘,廢瑾妃之事,事關重大,還是先讓皇兄知道的好。”

否則,雲岫若真有什麽苦衷,太後這裏廢妃的懿旨以下,皇上也總不能再下道聖旨說一切都是誤會。

太後思慮著點了點頭,命月姑姑去乾清宮請皇上過來。婉琪和林素菀這才送了口氣,均感激的看了眼臨親王,雲岫亦是抬頭看著臨親王,幾次三番,得他相救,雲岫心中動容,許是宿命中注定她與他將會有所羈絆。

不多會, 月姑姑便回來了,皇上並沒有隨同著一同來,她隻小聲的對太後道:“皇上出宮去了孫太傅的府上,恐是要等晚上才會回宮。”

經臨親王這話,太後已不似先前憤怒,懨懨的朝眾人道:“你們都先散了去罷,瑾妃一事,待皇上定奪。瑾妃就先留在慈寧宮替哀家抄寫佛經。”

眾人行禮退出,雲岫也鬆了口氣,道:“謝太後娘娘。”

傍晚時分,李顯瞻回了宮,月姑姑又去乾清宮裏請李顯瞻過來慈寧宮,可惜李顯瞻在內殿同大臣徹夜商議朝政大事,不允幹擾。第二日一早,李顯瞻竟悄悄的下江南微服私訪了。

月姑姑回慈寧宮向太後稟報此事的時候,雲岫正在一旁靜心的抄寫佛經。

月姑姑說:“皇上已經下江南了,身邊帶了榮公公,孫太傅府裏的孫小姐也一同去了,暗中有大內高手保護,想必不會有什麽危險,娘娘不必太過擔心。”

太後不怒而威,道:“哀家如何不擔心,皇上是天子,竟如此草率任意為之,萬一有個好歹,牽連江山社稷,哀家還有何顏麵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看雲岫一直安靜的抄寫佛經,不喜不悲,不歡不笑,太後的心中倒生出幾分憐憫來,歎了聲,向月姑姑問道:“一同去的還有孫府小姐?瞻兒還是太子時,就與言心要好,哀家以為他登基後定會將言心接入後宮為妃為嬪,卻竟沒有。隻是倒經常往孫太傅府裏去,這個兒子,哀家可真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啊……”

雲岫將抄寫好的一卷佛經呈上去給太後,太後看著那娟秀的字跡,筆順工整,可見是用了心抄寫的,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次追問雲岫假孕一事。

“對於那個孩子的事,你有什麽話想要對哀家說的,可是被人害得小產的?你說出來,哀家定會為你做主。”太後也是經曆過後宮爭鬥的,自是知道要在後宮中生下孩子實屬不易,她自然是信了臨親王的話,以為雲岫是被人害得流產了。

雲岫倒是平靜,徐徐的道:“臣妾謝太後娘娘關愛,孩子的事情,臣妾說了不算,得由皇上說了才算。”

雲岫這話說得巧妙,太後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許是雲岫想拖著皇上回宮再處理這事,又許是,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

雲岫在慈寧宮抄寫佛經的期間,施太醫如往常一般來替雲岫請過脈,隻說雲岫的身子漸漸複原,好了不少,太後聽著,隻當是雲岫小產過,身子還在調養中,便讓月姑姑好生照料著雲岫的飲食。

臨親王因住在皇宮裏,無事便來慈寧宮向太後請安,每次來慈寧宮,他都會偷偷的看一眼安靜抄寫著佛經的雲岫,不言不語,宛若不曾在這塵世裏一般,平和靜好,他甚至看不懂這樣的女子,生死榮辱於她,似乎沒有半點的影響。他也看過她望著窗外常青樹時那種恬靜自然的笑容,純粹、幹淨。

臨親王看得有些失神了,他身邊的小廝偷偷的扯了他的衣角,將他的神思拉回,繼續同太後說道:“聽說皇兄已經在回京的途中了,想必這兩日就到了。”

長春宮因為雲岫假孕一時,已經沒了風光,別宮的宮女太監見著長春宮的人都會欺負恥笑一番,主子開罪,奴才哪裏還有出頭之日,翡翠受不了這樣的怨氣,偷偷的去求了昭妃將她派到董婕妤身邊伺候,昭妃自是允了。

昭妃來慈寧宮向太後請安,恰好太後和月姑姑去了西佛堂,昭妃隻見到雲岫一人獨坐在案桌前安靜的抄寫佛經。被幽在慈寧宮裏抄寫佛經,昭妃倒見雲岫的臉色越發紅潤光澤了,可見太後對雲岫不但沒有苛待,而且待她還極好。

不過,皇上就要回宮了,盛寵一時的雲岫恐怕氣數將近。因此,昭妃在雲岫麵前沒有再擺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她惋惜著彈道:“可惜瑾妃妹妹一副好容貌,人也是絕頂的聰明,到最後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毀了自己的一生!”

雲岫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看了昭妃一眼,道:“我聽說皇上這幾日就要回宮了?”

昭妃得意的答道:“估摸著明日就到京城了。”

雲岫犀利的看了昭妃一眼,將她的心思看透,道:“不過就一日的功夫,昭妃姐姐就等不及要來貓哭耗子假慈悲一番,眼下都到了這境地,昭妃姐姐怎麽就沉不住氣了?”

“你!”昭妃一怒,徹底丟了偽善的麵容,得意的一笑,道:“不管本宮沉不沉得住氣,你卻偏偏弄出假孕一事來,不然,本宮還是能與你一直做好姐妹的。也不至鬧成今日這般田地!”說罷,嘖嘖的歎了聲可惜。

雲岫不怒不嗔,收了臉上的笑意:“事已至此,不妨告訴昭妃娘娘一聲,自從我中暑,你第一次請太醫來水雲香榭替我診治,我從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你一次,也從未將你當成好姐妹。我深知,無事送殷勤,非奸即盜。再得知你故意將我安置在水雲香榭裏,得知水雲香榭乃是太祖儷妃所居,更加明白你的心思縝密,怕是一早便知我故意以黑麵示人。”

昭妃上前去,拉著雲岫那白皙的手,道:“能有一雙如此白皙光滑的手,又怎會生一張黝黑粗糙的臉,倒不是本宮心細,是旁人粗心罷了!”隨即又道:“你假顏假孕欺瞞皇上,即便賜死都不為過。”

雲岫並未恐懼,反而笑著道:“昭妃娘娘忘性真大,皇上親口所說我是因病中毒素集中於麵部,才導致麵容黝黑,膚色暗沉。還有,我有孕之事,也並非施太醫所說,而是皇上所說。”

說罷,雲岫果真瞧見昭妃眼中動搖的眼神,她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明明是你欺瞞皇上,欺瞞後宮……”

雲岫繼續步步緊逼,道:“倒是昭妃娘娘你,質疑皇上,不知皇上回宮後會如何處置你?會如何對待大皇子?”

此話嚇得昭妃麵色一變,慌亂的退後幾步,險些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