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顏態_第六十章 另有意圖
走到門口，小環正想著要不要回去拿傘，卻看見外麵寒星已經在等著了，不由道：“小姐，霍二少爺來接您了？”
莫傾城抬眸看了過去，正看見那輛熟悉的馬車停在了門口，來得倒真快。
正在門口等待的寒星見了兩人，立馬迎了上來，請莫傾城上車。
隨即，馬車緩緩行動了起來，寒星和小環跟在車外，不知何時，寒星手裏多了把紙傘，遞給了小環。
小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客氣地接了過來撐開，有意想幫他遮點陽光，卻被寒星一把拒絕：“我是個男人，曬點太陽有什麽關係！”
“哼！你就等著變成黑鬼吧！”小環嗔了一句，不再理他。
而就在兩人離開之後，一抹倩影靜靜走來，看見栽著莫傾城離去的馬車，精致的麵容上疑惑一閃而過，在門口等到府裏得馬車出來了之後，上了車，去的是和莫傾城一個方向。
盡管昨日榮王沒有出現，她依舊會在揚子湖畔等他，她會讓他看見她的真心誠意的。
馬車上，莫桑露出堅定的神色，拳頭不知不覺地握緊，又暴露出她的緊張，如果他今天還不出現，她也不知道她是否還能堅持下去，母親又會否讓她堅持下去？
距她及笄已過去有一月餘了，母親告訴她說，有好幾家都遞了求親的帖子，如果她無法得到榮王的回應，她隻能從中挑選一家，把她嫁過去了。
霍珃的馬車上，莫傾城一上車頓時感覺清涼不少，四處掃了一眼，卻並未發現有任何東西。
“這裏麵放了冰塊！”霍珃察覺到她的眼神，示意了眼前的四麵封閉的矮桌解釋道。
難怪覺得腳底更涼，他到是會享受！
睨了他一眼，又合上眼眸沉思，腦子裏不斷地捋著最近的消息，不由地產生了一個念頭，睜開眼看著不知何時拿了書本翻看的霍珃。
察覺到她的目光，霍珃抬頭看她，問道：“怎麽了？”
“沒事！”再次闔上了眼，倒是沒注意到他在看書。
她和他見得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了解還不多，她怎麽會起了那個念頭呢？
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霍珃的目光回到書本上，也不知道他一個瞎子到底在看什麽，馬車裏頓時安靜地隻剩下他翻動書頁的聲音。
還未行駛到揚子湖，馬車裏的冰塊就化完了，悶熱的感覺令莫傾城一陣難受，這個時候霍珃又不知從哪弄出來一小壺酸梅湯，倒了一杯遞給她。
飲下一杯酸梅湯，感覺舒服不少，外麵卻轟地一聲大響，不一會兒，劈裏啪啦地下起了雨。
沒多久就要到揚子湖了，霍珃就沒讓寒星和小環進來，而且他知道寒星還帶了把紙傘，應該是淋不到雨的。
莫傾城抬眼看他，似是在問，這天氣你要怎麽遊玩？
霍珃神秘地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
外麵嘩啦啦的雨聲遮了其他聲音，倒透出一絲寧靜，雨中的揚子湖，雨水滴滴點點落下，打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碧綠的荷葉壓得扭了個身，蓄積的雨水飛濺出漂亮的水花，眨眼間融入了湖水中。
湖中，不少船兒栽著男男女女們觀賞遊玩，或大或小的畫舫裏青年才俊聚在一起，倒也有幾分意味，這大雨更是為他們增添了不少吟詩作對的材料。
挑開車簾，一股清涼的濕氣撲麵而來，莫傾城禁不住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麵前一艘精致的畫舫呈現在眼前。
車下，寒星和小環各自打了傘。
“小姐！”小環上前一步，攙扶著莫傾城下了車。
後麵，車夫和寒星一起將霍珃抬了下來，隨即四人一起上了畫舫。
這艘畫舫足足有有莫傾城的閨房一般大小，還分了上下兩層，下麵是茶廳，上麵有臥房可以休息。
一上畫舫，裏麵就已經備好了茶水糕點。嘩啦一聲，畫舫開動，掀起一片水波，巨大的漣漪漾開，最後消失在了湖岸邊。
莫傾城剛要入座，一身白色錦服的莫懷從裏麵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莫傾城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向霍珃。
眨了眨眼，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你失望了？”
莫傾城眉頭一蹙，她可不會以為自己被他看上了，隻是莫懷參與到其中是什麽意思？她已經答應過幫他治好他的病了。
莫懷過去推著霍珃到桌邊，自己在旁邊坐下，並對著莫傾城道：“二妹坐吧！”
掃了兩人一眼，莫傾城坐了下來，眼底微微湧出一絲冷意。
莫懷到沒那麽直接，畢竟是自己的妹妹，而且還治好了他的病：“二妹，喝杯茶吧！二哥親手泡的！”似是怕莫傾城不接，加了後麵一句。
莫傾城看著他，接過來，放在鼻尖聞了聞，抿了一口，給了個評論：“沒碧春泡的好喝！”
笑了笑，莫懷並不介意，自己也喝了一口，剛放下茶杯，耳邊又傳來了一句。
“是沒碧春泡的好喝！”還帶著點了點頭。
莫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看向莫傾城，正色道：“不瞞二妹，今天請二妹出來是想請二妹幫忙的！”
莫傾城淡淡的眸光看著外麵的揚子湖，沒出聲，靜靜地欣賞著船外的雨色，偶爾有一兩艘小畫舫遊過，像他們這樣大的，很少見。
嘴角輕輕勾起，似乎心情不錯。
莫懷見她如此，看了一眼霍珃，又接著道：“我希望二妹能夠治好珃兄的病！”霍珃今年正好雙十，比莫懷大兩歲。
“哦？”莫傾城疑惑了一聲，“我不是已經給他開藥了？”
莫懷眼色一暗，道：“那些藥的藥效都很弱！”他們拿藥去問過了大夫，是比其他的大夫開的藥要好一些，可是依舊不會有很大的作用，而且上次她說的什麽一個月看一次，隻不過是個借口吧？
“開重了，他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住！”莫傾城淡淡地解釋道，隻要她不承認，無論他們兩怎麽說，她開的藥就是適合他現在的身體的，反正他們也不懂醫術不是？
莫懷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斂起了笑意，眼底更加幽暗了。反倒是霍珃這個當事人，嘴角一直勾著淡淡的笑意，看不出喜怒哀樂來。
半晌，他又開了口，聲音冷了些：“二妹想要什麽？”
莫傾城扭頭看他，隻見平時他清冷的臉上此刻的陰暗暴露無遺，果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微微勾起唇角，笑道：“我憑什麽相信你呢？”
語畢，莫懷眸中倏地一閃過一道冷冽的光芒，眯了眯眼，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而莫傾城依舊淡淡的勾著唇角，若是莫懷有心思觀察，就會發現，麵前兩人此刻的表情竟是如出一轍，相似極了。
不過此刻他並沒有心思觀察，倒是他小看了他這個轉變的妹妹，冷厲地看向莫傾城，問道：“二妹確定不要相信我們嗎？”
眼角微微上挑，莫傾城掃了兩人一眼，目光定格在莫懷身上，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我說是呢？”
下一瞬，船內的氣氛瞬間冷凝，漂打進來的雨水都好似要凍結了一般，冷冽的氣息從莫懷身上散發出來，在這五月的天裏竟讓人生出一種處在寒冬的錯覺。
隔壁的小間裏，小環也不知道感覺到了什麽，想要出來看看，卻被寒星一把拉住，變魔術似地拿出一盒糕點，誘惑她：“來，你嚐嚐這個栗子糕，我在街頭買的！”
猶豫了一瞬，小環還是想去看看，寒星見狀又道：“你現在過去做什麽？你家小姐又沒喊你，你別去打擾他們了！”
被這麽一說，她想過去的念頭淡了下來，寒星立即打開盒子，栗子糕的氣味把小環留了下來。
背後寒星暗自鬆了一口氣。
船內的氣氛卻並沒有因為他們這邊的動靜而有絲毫的緩和，莫懷的的手掐著莫傾城的脖子，眼中殺氣盡顯，而霍珃嘴角的笑意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像是被施了什麽魔法，動彈不得。
喉嚨被鉗住，胸腔裏的氣息一點一點地耗盡，這種滋味兒真的不好受，可莫傾城嘴角依然在笑，淡淡地睨著處在怒火邊緣的莫懷，隱了一絲嘲諷的目光，讓莫懷感覺自己不過是她眼裏的一粒沙子，不，甚至是連一粒沙塵都不如。
“三弟，放了她吧！”霍珃開了口，淡淡的語調如輕刃劃開了一道口子，船內空間的氣氛瞬時變得輕鬆，緩和了下來。
莫懷看了眼霍珃，有些不甘，但還是鬆開了手，捋了捋衣袖，在座位上坐好，冷厲的目光依舊鎖定在了莫傾城身上。
得到自由的莫傾城，平靜地掏出帕子擦了擦被莫懷掐住的脖子，然後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緩解喉部的疼痛。
莫懷目光倏地一寒，冷冷地道：“你不怕我殺了你？”丟進揚子湖裏，沒有任何人會查出什麽來。
看著他瞥向湖麵的目光，莫傾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是一個庶女，真的失蹤了，怕是也沒幾個人在意。
眼底閃過一絲冷嘲，麵對莫懷的威脅，莫傾城反倒是勾起了唇角，一點兒也不害怕地說道：“有你們兩個一起陪葬，我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