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顏態_第三十三章 黃雀在後
“是你下的藥？”莫忱沉聲問道。
莫傾城抬頭看向莫忱，“我進來的時候粥就放在桌子上。”說著她一邊看向陳阿嬌和賈雯，兩人麵色都無異。
莫忱皺了下眉，看向莫傾城，讓她繼續說下去。
“秋姨娘想喝粥，我就端過粥去喂了姨娘一點，她剛喝下去，就開始喊肚子疼，我嚇得把碗打碎了。”
賈雯聽完突然叫了起來：“肯定是你在粥裏下了藥要害秋姐姐！然後故意把碗摔碎，讓丫鬟清理了，這樣就沒人發現是你下了藥。”
“還有我的簪子是不是也是你偷的？”莫柔跳出來插了一句。
莫傾城抬眸看向莫柔，簪子？突然她想起來了今天在馬車上莫柔拿出來的那根簪子，在心裏禁不住地冷笑了一聲，真是什麽屎盆子都往她身上扣，當她還是以前那樣好欺負的嗎？
“什麽簪子？”
“你還裝糊塗！”莫柔指著莫傾城罵，“就是我今天在馬車上拿出來的簪子，你不要說你沒看見？那可是我外公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一回府就發現不見了，肯定是你偷了去！”
陳阿嬌捏了捏手腕上的翡翠鐲子，不可察覺地側眸看了眼小芸，後者心領神會地低著頭往前走了一步。
“老爺，奴婢有話要說。”
莫忱看了陳阿嬌一眼，點了頭。
“奴婢去夫人的院子的時候，在門口碰見了二小姐。奴婢見二小姐沒進院子裏，特意多看了幾眼，原來二小姐是來了二夫人的院子。”小芸低著頭說道。
“你來這裏做什麽？”莫忱問道。
小環忍不住地跳了出來，指著小芸道：“你在說謊！明明是你說二夫人出事了，讓小姐過來看看的！”
小芸眨了眨眼，害怕地叫了起來：“奴婢沒有，奴婢是奉了二夫人的命令去稟告大夫人說她今晚不過去用膳的，那個時候二夫人還沒出事，奴婢怎麽可能那樣說？而且二夫人出了事，奴婢肯定是第一個去稟告大夫人的！”
莫忱看眼平靜的莫傾城，看向孟秋：“是這樣嗎？”
孟秋點了點頭。
小環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們根本沒有證據，這……根本就是她們要陷害小姐，小姐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她們就看不過去了？
“傾城，你為什麽要害二夫人？”陳阿嬌終於開了口，沉聲質問莫傾城。
賈雯撇了撇嘴，小聲地說道：“肯定是為了當年她姨娘的事吧！”
莫忱聽了，皺了下眉，目光複雜地看著莫傾城。
莫傾城眨了下眼，眸中清幽平靜，無任何波瀾，給人一種她什麽都沒做的感覺，她慢慢開口道：“父親，我想問幾個問題可以嗎？”
“你有什麽可說的？人證，動機都已經有了！隻要再去你的院子把藥找到就行了！”賈雯搶著道，眸光閃了閃，看了陳阿嬌一眼，她應該會把事情做周全的吧？
不過今天真是失策！沒想到陳阿嬌居然對付的是這個醜女，她還真是記仇，不過是白天讓她失了些麵子，用得著下這樣的狠手嗎？
莫柔回來之後，把上午的事情都告訴了她，當然略去了一些不想說的東西，即使在文姨娘麵前，她也很愛麵子。
賈雯看著莫傾城的目光不由地多了幾分憐惜和幸災樂禍，真是不知道享福，這才幾天，馬上又該回到以前豬狗不如的生活了啊！真是……活該啊！
莫傾城眨了眨眼，說道：“查可以，但是不能隻查我的院子！”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她看著莫忱張口道：“父親，我沒有承認過藥是我下的！”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不禁回想起來，好像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過一句，隻是在不停地道出一個個事實。
賈雯眸光一凜，嘴角輕蔑地一瞥，不以為然，垂死掙紮而已。
陳阿嬌幽深的目光看了眼莫傾城，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強烈了些，但想到那件事，又安穩了不少。
莫忱點了頭，讓管家帶著各個院子裏的人去搜查了，剩下的人繼續在這房間裏麵候著。
不多時，管家帶著人回來了。
“搜到了嗎？”莫忱沉聲問道。
管家雙手地上來一個褐色的小紙包，莫忱接過來，打開一看，正是大夫在粥裏檢查出來的藥。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莫傾城，這下人證物證俱在了。
這個時候管家看了眼賈雯，開口道：“老爺，這是在三夫人的院子裏找到的。”
“什麽？”賈雯聽了驚得大叫一聲，張嘴反駁道：“怎麽可能在我院子裏找到？肯定是哪個丫鬟放進去的！”
賈雯一邊叫著，怨恨的眼神看了眼站在一邊，麵色平靜的陳阿嬌。
陳阿嬌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妹妹，先前我讓丫環送糕點過去的時候，恰好碰上你了吧！”
這個時候說出這話來，明顯是加重了賈雯的嫌疑，之前她特意提醒還有糕點，安的什麽心思誰不知道呢？
莫傾城淡定地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互相咬了起來。
坐在椅子上的莫忱看了她一眼，冷聲道：“別吵了！”
“藥藏在你院子裏，是怎麽跑到粥裏去的？”
孟秋眨了眨眼，像是想起來了什麽，虛弱地說道：“老爺，先前有個丫鬟在屋裏伺候，她打翻了東西，我讓秀桃把她關起來了。”
這話說的很多漏洞，打翻了什麽東西，為什麽又要關起來，但是眼前明顯又更重要的事情，關鍵都落在了這個丫鬟身上，其餘人都忽略了這些細節。
丫鬟不一會兒就被拉了上來，看著一屋子的人，嚇得臉色蒼白，看也不敢看躺在床上的孟秋，心裏疑惑她沒喝那碗粥，怎麽還躺下了，偷偷用餘光看了看陳阿嬌。
莫忱一開口，她立馬把事情的全部說了出來。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莫忱看向賈雯，冷聲地問道。
賈雯臉色蒼白，目光渙散，知道她是沒辦法再逃脫這個罪責了，現在人證物證都在，動機不言而喻，孟秋懷了孩子，她的寵愛肯定就沒了，所以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老爺，是我下的藥！”賈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是我害怕秋姐姐搶走了老爺，才命人下的藥，求老爺恕罪！秋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
賈雯淚流滿麵，不停地對著孟秋道歉，懺悔，嬌嫩的模樣看了就讓人憐惜，悔過之心也表現的十足的好，但莫忱的心卻是冷硬的，下令杖責十下，禁足三月，去佛堂為孟秋的孩子祈福。
這十下可不是輕的，對賈雯這一柔弱的女人來說，簡直要了她的命，直在床上休息了半個月有餘才好的差不多，而接下來又是去佛堂，基本一連三四個月見不到莫忱了。
莫忱的處罰剛說完，管家又雙手捧上來一支藍色的簪子，仔細一看，正是莫柔的那支藍寶石的梅花簪子。
“啊，這不是我的簪子嗎？”莫柔跑過去，伸手拿了過來，放在掌心仔細地看了幾眼，見它毫發無損，鬆了口氣，又問管家：“管家，你在哪兒找到的？”
賈雯坐在一旁，等著受罰，此時看見莫柔的簪子，心裏也沒了多大的波動，這次是她失策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沒討到半點好處，還讓老爺從此對她有了嫌隙，陳阿嬌，你真是好謀算！
先前她還以為她會反過來算計莫傾城，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在了我身上，這次，真是我小瞧你了！
莫忱看了管家一眼，管家低頭恭敬地道：“是在二小姐的院子裏搜出來的。”
“哼！果真是你偷了我的簪子。”莫柔一聽，對著莫傾城憤怒地道，說完又看向莫忱：“父親，你要為我做主！這可是女兒最喜歡的簪了。”
在嬌容院的時候，莫柔已經向莫忱說了這件事情，莫忱當時以為是哪個膽大的丫鬟做的，答應了莫柔一定會幫她找到簪子，此時看見莫柔的模樣，雖然對賈雯有點隔閡，麵對莫柔依舊還是那般的態度。
隻是，剛剛莫傾城的表現給了他很大的改觀，好像這個女兒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以前不是他不知道這個女兒的存在，隻是他更願意看見的是她的能力，麵對宅子裏這些人的欺負，她有能力應付，而她確實是讓他失望了，這樣的女兒，於他而言也無半點作用，也就任她自生自滅了。
但是經過這幾天的事情，好像她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像是一下子開竅了。
看著莫忱的目光，莫傾城眼中依舊一片平靜，抬眸看了眼莫柔手中的藍寶石簪子，問道：“三妹是什麽時候發現這簪子不見得？”
莫柔古怪地看了莫傾城一眼，眸光閃了閃，張嘴說道：“我是準備去母親院子裏用晚膳的時候戴的，那個時候沒找到簪子，才知道丟了！簪子就在你的院子裏，你還想抵賴嗎？”
莫傾城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三妹的簪子不是我偷的，如果是不小心‘丟’在了我的院子裏，我倒沒什麽，隻怕是有什麽手腳不幹淨的下人偷了三妹的簪子，下次再誣賴到我頭上來，挑撥了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可就不好了。”
聽完這話的莫柔臉色一黑，握緊了簪子，瞪著她說道：“不可能！丟了我怎麽會不知道！”
“哦？丟了，三妹會怎麽知道？”莫傾城就著她的話問下去：“還是三妹的意思是，你一直都清楚簪子什麽時候在，什麽時候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