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風起雲湧_第87章 打倒白蓮花聖母
呂媽媽見楊侍妾的態度無禮,臉色暗了暗,在眾侍妾都離開後,這才轉身回到正房。
顧歆見她回來了,開口問道:“怎麽樣,她們的反應如何?”
“回王妃的話,楊侍妾第一個離開,其他人見她走了,便也跟著走了。”呂媽媽恭敬答道。
“哦,楊侍妾離開之前,有說啥麽?”顧歆又問。
“回王妃的話,並無,老奴將您的話交代完後,她二話不說就走了。”呂媽媽的語氣有些忿忿的,顯然覺得楊侍妾的舉止太過猖狂。
“嗯,看來她大概做出選擇了。”顧歆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
呂媽媽聞言有些疑惑,但是隨後便反應過來,她微微瞪大雙眼,壓低了音量說道:“王妃您的意思是,楊侍妾選擇站到那一邊去?”
“嗯。”顧歆點點頭,呂媽媽見狀不禁有些氣急,忍不住啐了一口道:“真是作死的小蹄子,人都還沒入府呢,就巴巴的靠了過去。”
“也不怪她們,誰都想出頭,在我這裏沒有機會,或許程側妃願意拉她們一把呢。”顧歆笑了笑,麵色一點兒都沒變。
她早就猜到,賜婚的聖旨來到王府之後,那些個侍妾的心思肯定都活絡開來了,畢竟程柔安雖然是側妃,但是出自京城程家,同樣由聖旨賜婚,和她這個王妃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且陛下竟然讓王爺用迎娶正妻之禮迎娶程側妃,由這一點便可以看出,陛下有多看重程側妃。
顧歆突然有個想法,若不是皇後和太後先下手為強,怕是這個程側妃便是陛下為霍展祈準備的誠王妃罷?
若果真如此,也就不難解釋,上輩子霍展祈為何對程側妃如此疼寵憐惜。
霍展祈大概後來也知道了,程柔安原本該是他的王妃的,結果卻被自己這個程咬金給破壞了。
怪道上輩子她對上程柔安時就沒贏過,許是在霍展祈的心中,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了,她可以說是搶了程柔安位置的人,害得程柔安堂堂程家嫡女,卻淪為側妃。
也使得霍展祈失去了程家這一個好助力。
換做是她,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現在想想,霍展祈能夠忍耐著不廢掉她,其實還是讓人挺佩服的。
隻是有一點讓她很疑惑,陛下為何會將二皇子外家的姑娘指給霍展祈呢?
她手指輕敲著桌案,總覺得她遺忘了什麽,腦海中有許多零碎的片段,可卻是怎麽都拚湊不起來,似乎就缺了那麽一塊兒最關鍵的記憶。
她想了又想,實在想不起來,隻好暫且先放在一旁。……
顧歆回來的當晚,霍展祈終於出現了,並且宿在了瑾嵐院。
隻是霍展祈卻沒有向顧歆解釋他為何讓她在別院等了這麽多日。
顧歆見他不解釋,便也沒有開口問,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霍展祈一方麵是因著內疚和心虛,因此整晚都板著臉。
而顧歆則是單純的不想說話,再者,她覺得和霍展祈無話可說,所以就這樣冷場了。
氣氛越尷尬,霍展祈越心虛,他一心虛,氣氛自然更尷尬,這樣惡性循環下去,讓顧歆悶得很,最後索性丟下對方不管,徑自入內室睡覺去了。
她這一走,讓霍展祈心裏更加的忐忑。
霍展祈覺得,顧歆肯定是生氣了,先是被丟在別院裏,一回府又得張羅迎娶側妃的事兒,這擱在哪一個正室的身上,想來都不會好受的罷。
且陛下那一道賜婚的聖旨,其實頗為打臉。
畢竟隻有娶妻才會用迎娶之禮,可程柔安一個側妃,說白了就是個妾,結果陛下竟然讓霍展祈用迎娶之禮。
程柔安的身世本就比顧歆高,如今連進府的禮儀規格都一樣,很明顯便是陛下在抬舉對方,可抬舉程柔安的同時,也就是打壓了顧歆。
霍展祈雖然有心拒絕,但是他也不能抗旨,因此如今王府裏已經開始準備迎親事宜,畢竟府裏頭還沒有側妃,程柔安可是頭一個呢。……
……
時間很快的來到程側妃進府的這一日。
眼下已經入冬,才剛過完年不久,霍展祈本來挑的吉日在三月,可陛下大手一揮,重新又挑了一個,竟是在一月底前便要將程柔安迎進王府。
所以誠王府從過年前就在準備,待到過了上元節,府裏頭已經張燈結彩,充滿了喜慶的氣息。
迎娶程柔安這一日,顧歆並不需要出麵,雖說陛下抬舉程柔安,可再怎麽抬舉,記上玉牒時一個“側”字,就注定了程柔安矮她一頭。
因此顧歆心安理得的待在瑾嵐院裏,管他外頭鞭炮衝天或是熱鬧喧囂,都和她沒有關係。……
霍展祈親自去接了程柔安的花轎,之後回府、拜堂、送入洞房。一切的步驟都和去年迎娶顧歆時一樣。
待到入了洞房挑起了蓋頭,程柔安姣好的麵容頓時映入眼簾,可卻勾不起霍展祈心中絲毫的漣漪。
他望著程柔安,忍不住回想起他和顧歆大婚當夜,他第一眼見到對方時的驚豔。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盡管那時候的他不喜顧歆,卻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生的好,就是看慣了美人的他,也忍不住失了一下神。
霍展祈覺得,眼前的程柔安雖然也美,但是氣質神韻卻比不上顧歆,因此他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而新娘子程柔安坐在床榻上,一臉嬌羞的偷偷瞄著誠王,心口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當她得知自己被家裏選中嫁入誠王府時,心裏一點兒不情願都沒有,反而天天盼著出嫁的日子趕快到來。
這一切,都是為了早一點見到誠王。
程柔安幻想過,誠王在掀起她的蓋頭後,會不會認出她來?若是誠王一眼就認出自己,那就表示對方也把自己放在了心裏。
就像她,一直暗中注意著誠王,從來沒有忘記過對方一樣。
可是她失望了,誠王將她的蓋頭掀開後,臉上不要說驚喜了,就是一點笑意都沒有,讓程柔安見了心裏頭怵得荒。
幸而誠王很快就要出去敬酒,程柔安見對方離開了,終於鬆了一口氣,輕輕的歎息一聲。
她的奶娘陳媽媽聽見了,趕忙低聲說道:“側妃千萬別呀,今兒個可是您的大喜之日,好端端的,歎什麽氣呢?”
“媽媽,王爺沒有認出我來。”程柔安揪著衣擺,語氣有些失落。
“側妃別惱,待到日後相處久了,王爺自會想起的。”陳媽媽領著她的陪嫁丫鬟替她更衣,一邊開口勸道。
程柔安知道陳媽媽說得對,是她太心急了,可她怎麽能夠不急呢?明明她和誠王最早相識,偏偏其他女人都早了她一步進入王府。
如今後院裏的那些鶯鶯燕燕,就像是一把刀子,不斷戳進程柔安的心裏。
陳媽媽見她神色不豫,接著又勸了幾句,好容易才將程柔安哄得開懷。程柔安換下繁重的新娘服後,便坐在床榻邊等著誠王。
誰知左等右等,卻是遲遲等不到誠王。
程柔安坐在新房裏,心裏又是期待又是緊張,可漸漸的隻剩下失落和惱怒。
眼見著都已過了子時,卻還沒見到誠王,程柔安麵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就是陳媽媽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最後程柔安無法,隻好派了她的陪嫁丫鬟去打聽。
沒承想,打聽來的消息讓程柔安都氣哭了。
丫鬟說:“王爺已經回了後院,可是卻是進了瑾嵐院。”
程柔安一邊流淚,一邊對著陳媽媽說道:“媽媽,你說王爺這是什麽意思?今日是我的新婚之夜,他就這樣下我臉麵,日後我在王妃麵前還有什麽底氣?”
陳媽媽也沒料到誠王會這麽狠,竟是幹脆不進新房。
她摟著哭得傷心欲絕的程柔安,一時間也沒了主意,畢竟這裏是誠王府,已經不是程府了。……
就在程柔安的新房一片愁雲慘霧時,顧歆的瑾嵐院也是一陣兵荒馬亂。
她都要準備睡了,結果瑾嵐院的大門就被喝得醉醺醺的霍展祈給敲開來了,原本顧歆要讓人將霍展祈送到程側妃的新房去,誰知霍展祈一見到顧歆,直接撲了上去抱住就不撒手了。
蕭福也不敢硬拉,一群丫鬟圍在一旁也不知該怎麽辦,顧歆無奈的瞪著掛在自己身上的人,最後也隻好硬拖著霍展祈進入內室,親自替他更衣,服侍他睡下。
顧歆想了想,還是派人到徐側妃的院子說了一聲,免得對方空等。
之後便也爬上床榻,在霍展祈的身旁躺下,她轉頭望向呼呼大睡的霍展祈,麵上雖然帶著嫌棄和無奈,可眼裏分明閃過笑意和柔情。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幸災樂禍,可顧歆不得不承認,霍展祈今晚上的舉動,著實讓她高興得很,同時也很期待明日敬茶時,程柔安不知道會有什麽臉色?
這一晚,不隻顧歆和程柔安睡不著,王府後院裏的其他侍妾也沒睡著。
當楊侍妾聽說王爺沒有回新房,而是宿在瑾嵐院時,臉上的神色明顯的一愣。
她皺了皺眉,低聲問道:“你確定?你沒有看錯?王爺真的進了瑾嵐院?”
丫鬟輕聲回道:“回主子的話,奴婢親眼瞧見的。”
“……”楊侍妾聞言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她放下手中的茶盞,喃喃自語道:“倒是小瞧了王妃啊……沒想到王爺竟是如此疼寵王妃……”
……
隔日一早,顧歆醒來時,霍展祈還沒醒。
顧歆知道,昨夜對方喝了那麽多酒,今日肯定不會早起,因此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榻,讓丫鬟們把動作放輕,漱洗完畢後,便出了內室。
她才剛坐下,便聽外頭丫鬟來報,程側妃來了。
顧歆聞言挑了挑眉,來得這樣早,她壞心眼的想,看來對方昨晚上沒睡好啊。
因此她心情愉悅的讓人進來。
隻是還不等程側妃走進正房,其他侍妾們也陸續到了,因此一群鶯鶯燕燕有說有笑的進入了顧歆的正房。
眾人向顧歆行禮問安後,程側妃跪下向顧歆敬茶,顧歆沒有刁難對方,很快的便接過來喝了下去,然後賞了對方敬茶禮。
其他侍妾們自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恭喜著。
而顧歆就坐在主位上,端著一副得體的笑容,看著底下的侍妾隱隱分成了幾派。
其中一派,便是以程側妃為首,看來她們決定抱側妃的大腿,不來抱她這個王妃的大腿了;另一派則是站在她這個王妃這一邊的;還有最後一派,便是保持中立,不卷入兩邊的廝殺。
她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們,嘴角一直噙著笑容,偶爾插幾句話,倒也顯得在場的氣氛和樂融融。
不知過了多久,琥珀突然快速走到她耳旁,輕聲稟報著,“稟王妃,王爺起了正找您呢。”
“哦?”顧歆偏偏頭,淡淡的應了一聲,之後才又說道:“你們先服侍王爺起來,我待會兒就進去。”
“是。”琥珀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顧歆便找借口將眾人都打發了,程側妃和楊侍妾幾人雖然不想走,可王妃都下了逐客令,她們也不好賴在這裏。
待到眾人都離開了之後,顧歆這才走回內室。……
顧歆進去時,便見到霍展祈坐在床榻上,臉色難看得不行。
她走上前去,揮退了一旁侍候的丫鬟,自己擰了條濕帕子,仔細擦了擦霍展祈的臉,然後才伸手在對方的額角按了起來。
顧歆按摩的手法很不錯,她一按霍展祈便舒服的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兒,霍展祈伸手按住她的手,啞著嗓子說道:“別累著了,我好多了。”
“嗯,王爺想要吃些什麽?”顧歆聽話的住了手,拿起帕子擦擦手指一邊問道。
霍展祈揮揮手,表示什麽都不想吃,他昨晚上喝太多,又沒來得及喝醒酒湯就睡了,看來今日要遭罪了。
顧歆見對方的臉色實在難看,便哄著對方重新躺回床榻上。
誰知霍展祈伸手一拉,就將顧歆也一塊兒拉上了床榻。
兩人正笑鬧著時,有丫鬟來報,程側妃來向王爺請安了。
顧歆的動作頓時便停住了,她一臉似笑非笑的望著霍展祈,顯然想看他怎麽處理。
誰知還不等霍展祈開口,腦中的係統突然叮的一聲——
【尊敬的角色您好,請接受任務:打倒白蓮花聖母。】
顧歆愣了愣,這是什麽任務啊,難道是程側妃來者不善?不過之前係統不是都要她扮好人麽?現在變成要打倒白蓮花了?
霍展祈見她沉默不語,誤以為她因為聽見程側妃來了不高興,正想要讓對方回去時,就見顧歆抬起頭,淡淡的說道:“王爺您歇著罷,妾去見見側妃。”
“……你若不想見,便不用見。”霍展祈突然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
“怎麽可以不見呢?她是陛下賜婚給王爺的側妃,早些時候妾已經喝了她敬的茶了,隻是不知她為何又來了。”顧歆簡單的將早上敬茶的事兒說了一遍。
霍展祈聽罷皺了皺眉,低聲說道:“許是來找本王興師問罪來的。”
顧歆一愣,好笑的說道:“王爺您多慮了,就算您昨晚上沒有歇在她的房裏,可她是什麽身分,您是什麽身分,哪裏容得她放肆?”
霍展祈挑了挑眉,眼中帶著一絲笑意,開口說道:“可她是出自京城程家……”
顧歆冷笑了一聲,嗔了霍展祈一眼,慢悠悠的開口說道:“王爺您別告訴妾,您不知道程家在打什麽主意?”
“自然是知道的。”霍展祈笑著說道。
“既然知道,就別把程側妃供著了,免得養大了對方的心,日後又出幺蛾子。”顧歆撇撇嘴,說什麽都要狠狠教訓程柔安一頓。
左右係統已經發了任務,就是要她打倒白蓮花聖母呢。
因此顧歆精神抖擻的出發打倒敵人去了。……
花廳裏,程柔安緊張的等著霍展祈。
她方才得到消息,王爺已經醒了,因此她趕緊又梳妝打扮,便急匆匆的趕到正院來請安。
不多時,便有人來了。
程柔安眼神一亮站起身來,可隨後步入花廳的,卻是雍容華貴的王妃,而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王爺。
她的臉色頓時僵了僵,不過又馬上換上一臉溫柔的笑意,向顧歆行禮問安。
顧歆淡淡的叫了起,接著走到主位上坐下後,對著程柔安說道:“妹妹也坐罷。”
程柔安謝了坐,在顧歆下首的第一位坐了下來。
隻是她坐下來後,卻是暗中打量著顧歆的穿衣和首飾,顧歆自是瞧見了她的神色,在心裏冷笑一聲,又是一個想看笑話的。
可惜,上輩子她吃過虧,後來拚了命的學習,這輩子如何還會犯一樣的錯誤?
因此她泰然自若的坐在位置上,任由程柔安打量。
果然,一會兒後就見程柔安的臉色不太好,顯然是沒捉到她穿著搭配上的出錯,顧歆欣賞夠了對方的表情後,這才開口問道:“妹妹早上不是已經敬茶了麽,現在是……?”
“回王妃的話,妾聽聞王爺醒了,便打算來向王爺請安。”程柔安定了定心神,開口說道。
“是麽?不過不巧的很,王爺又睡下了,怕是要讓妹妹白跑一趟了。”顧歆捂著唇角,吃吃笑道。
睡下了?程柔安是一千一萬個不信,可王妃都說王爺睡下了,她還能怎麽辦?
越想越傷心,程柔安忍不住開始撲簌簌的掉淚。
顧歆有些目瞪口呆,畢竟霍展祈的後院中,不乏有很會哭的侍妾,可程柔安和她們不一樣,程柔安說哭就哭,還配上一副委屈可憐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自己怎麽著她呢。
因此顧歆抿了抿唇,淡淡的說道:“妹妹這樣便沒意思了,昨兒個是府裏頭的大喜事,妹妹一大早便哭喪,這是在哭王府還是哭王爺呢?”
程柔安本來想藉哭引起注意,看會不會傳到王爺的耳朵裏,讓他知道自己多麽可憐,被王妃給欺負了。
誰知她才剛開始嚎呢,王妃就把一頂頂大帽子冠在自己頭上,這樣她如何敢繼續哭?
顧歆見她停了,這才又繼續說道:“妹妹也別著急,王爺昨晚上喝多了,為了王爺的身子骨著想,自然是要多多休息了。你放心,待到王爺好了,我定會讓王爺去你的院子,你就別哭了。”
程柔安這下子已經傻了,顧歆這一段話讓她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整個人進退兩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顧歆見這麽幾句話就將對方給震住了,真是好沒成就感。
看來這一朵白蓮花不怎麽樣啊,她撇撇嘴,正打算打發對方離開時,就見程柔安突然站了起來,雙腿一彎便跪了下去。
顧歆挑了挑眉,這是要開始裝可憐了?
才剛想完呢,程柔安已經抽抽噎噎的說道:“王妃息怒,妾不懂王府規矩,無意惹怒王妃,還請王妃見諒。”
“你說你不懂王府的規矩?”顧歆聽罷挑了挑眉問道。
“回王妃的話,是的,若是妾有哪裏做不好,還請王妃原諒妾罷。”程柔安哀切的說道,整個人彷佛受了極大的委屈,身上都充滿了可憐的氣息。
“嗯,既然你都自覺不懂規矩了,少不得要我這個王妃好好教教你了。”顧歆瞥了程柔安一眼,在心裏鄙夷著。
接著便對著呂媽媽吩咐道:“你速拿我的帖子,進宮去向母後求一個教引姑姑,就說程側妃是個好的,自覺規矩還沒學透徹,不敢放下呢。”
程柔安見顧歆又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心裏氣得要命,可她麵上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真是容易讓人激起保護欲。
但是顧歆對付白蓮花最有一手了,再不濟她也會裝白蓮呀,就看誰裝得過誰罷。
顧歆在心中腹誹時,呂媽媽已經趕著去送名帖了。
這下子程柔安是不敢再哭了,她沒想到王妃三兩下子就將自己給套進去了,不隻拿話壓住她,還用教引姑姑羞辱她。
想她出生京城程家,如何會不懂規矩?方才那是自謙、客套的話,結果偏偏對方就當真了。況,對方的態度自然,一副很為她著想的樣子,你都不好說她是不是故意的。
因此程柔安越想越慪,麵上的表情也快維持不下去了。
顧歆見好就收,打算暫時放過程柔安,索性教引姑姑就要來了,有教引姑姑的調教,也能讓她安份一些。
且日後她有的是機會搓磨對方。
……
自從太子妃那一日巧遇定王之後,便有好幾天沒再看見對方。
其間她和太子又吵了一架,這一次太子甚至出手推了她,使得她的後腰撞在了桌角上,疼得她幾乎想殺人。
身體上的疼痛和心裏的委屈,讓太子妃一時腦熱,真的使了人前去定王府。
等到她冷靜下來之後,卻又開始懊惱,她怎麽會這麽做呢?她不該在私底下和定王有往來才是。
隻是還沒等她懺悔完,傳話的人已經回來了,並且遞給了她一封信箋。
太子妃見狀眉心一跳,掩在衣袖底下的手顫了顫,卻是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最後,太子妃啞著聲音說道:“燒掉。”語畢,硬逼著自己轉開視線,不再盯著那封信看。
那傳話的內侍聽了太子妃的吩咐,便將信箋丟進火盆裏。
燒了信後,太子妃這才輕籲了一口氣,接著她無力的擺擺手,讓內侍退下。
之後幾天,她都沒有再想起這茬。
可是她沒想到,就在她快要完全遺忘了這事兒的時候,定王霍展琮竟然出現在她的麵前了。……
這一日,難得後腰不痛了,心情也好一些了,太子妃便打算到禦花園走走,畢竟前幾日她傷了腰,都窩在東宮裏養病,實是快悶壞了。
這一次她一樣隻帶了貼身宮婢,兩人來到上一回的涼亭。
誰知還沒走近呢,就見到涼亭裏已經有人了,太子妃停下腳步,心裏沒來由的猛跳了一下。
還不等她轉身離開,涼亭裏的人已經發現她,並且快步走了出來。
太子妃見到對方時,瞳孔一縮,心口跳得飛快。
來人走到離她五步遠的地方停下,用著最溫柔的嗓音說道:“展琮見過嫂嫂。”
“……不用多禮。”太子妃避開了他的眼神,輕聲說道。
定王笑了笑,突然開口問道:“嫂嫂,前幾日……”誰知還沒說完呢,就被太子妃給阻止了。
定王被打斷了話,也沒有生氣,隻是溫聲說道:“不知道嫂嫂近來心情如何?有沒有好一點?”
“嗯,多謝二弟關心。”顧歆定了定心神,緩緩的說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霍展琮突然提議道:“嫂嫂,外邊風大,不如進亭子裏說話罷。”
“……”太子妃抿了抿唇,卻是沒有作聲也沒有動彈。
霍展琮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正想開口將話題岔開時,太子妃突然越過了他,直接往亭子而去。
霍展琮自是趕緊跟上去。
進了亭子之後,太子妃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霍展琮緊跟在後,這一次他沒有故意挑離太子妃有點遠的位置,而是在太子妃的身旁坐下。
太子妃沒想到對方會坐到自己身旁,而且兩人靠得有些近,使得太子妃感到別扭極了。
霍展琮看出她的緊張,便拿話題引開她的注意力。
太子妃聽著聽著,身體漸漸放鬆了,也不介意霍展琮就坐在身旁,霍展琮使出渾身解數,就想哄得太子妃開心。
不知不覺間,太子妃又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這一次,霍展琮一樣是看著她的笑臉看呆了,不過不同的是,上一次兩人離得有些遠,這一次卻是隻要他低下頭,就可以品嚐對方的味道。
思及此,霍展琮的眼神越發的火熱,太子妃被他盯著瞧,竟生出一股再也無法逃脫的感覺,她眼睜睜看著霍展琮靠了過來,然後對方的唇輕輕的印上了她的唇角。
太子妃腦袋“轟!”的一聲炸了開來,她瞪大雙眼望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她能看見霍展琮也是睜著眼睛,不過對方的眼中隻有深情。
霍展琮並沒有親太久,更是沒有深入,他隻是輾轉吮著對方的唇瓣便滿足了。
可憐太子妃被霍展琮這麽一親,魂兒都要飛掉一半了。
她整個人軟倒在霍展琮懷裏,霍展琮並沒有放開她,反而將她攬得更緊,太子妃抿了抿唇,輕聲說道:“快放開,若是被人瞧見了……”
“你別擔心,我都安排好了。”霍展琮溫聲說道,同時伸出手輕輕撫上對方的臉龐。
“別……別這樣……”太子妃瑟縮了一下,她不曾被如此溫柔的對待,太子每次都是一來便直接進入正題,然後就是一晚上的橫衝直撞,每次和太子同床都讓太子妃苦不堪言。
而現在霍展琮的舉動和體貼,還有話語間的溫柔深情,都讓她忍不住有些心動。
霍展琮自是看出了對方眼底的鬆動,倘若對方當真不願,直接甩他一巴掌便是。但是此時的太子妃,靠在他的懷裏、捉著他的衣袖,嘴裏雖然嬌嗔著,可卻遲遲沒有動作。
太子妃這樣口是心非的表現,無疑讓霍展琮的動作變得更加放肆。
這一次他捧著太子妃的臉,狠狠的吻了下去,並且將舌頭探進對方嘴裏,兩人在隱蔽的亭子裏,吻得如癡如醉。
若不是霍展琮還有一丁點兒的神智,怕是早將太子妃推倒了。
待到這一吻結束後,太子妃喘著氣趴在霍展琮懷裏,她直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她竟然和自己的小叔子,在禦花園這樣的地方公然親熱。
她的心裏頓時生出一絲不悅和恐慌,若是他們的事兒被發現了,等待她的下場肯定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醒過神來的太子妃,又驚又怕,便想要推開霍展琮。
霍展琮怎麽可能放手,太子妃越掙紮,他便將對方抱得越緊,並且在她的耳邊不斷傾訴著,將這些年來的暗戀通通說了出來。
太子妃沒想到,霍展琮竟是早就注意到她了。
她看著霍展琮俊秀的外表,耳旁是他溫柔的語調正在不斷的示愛,說實話,此時她的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畢竟就連霍展琮這樣出色的皇子,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不是表示自己有魅力麽?
叫太子妃來說,若是當初嫁的是二皇子定王,那該有多好?……
打從那一日的親吻過後,太子妃和定王越走越近。
太子妃明知道不該接近定王,也不該和定王交往下去,可她忍不住,和定王相識了之後,她才知道什麽叫溫柔體貼。
且她還嚐到了被人捧在手心上疼的感覺。
隻是她享受的同時,心裏也備受煎熬,她原本最重禮教規矩,現如今她卻自己和小叔子搞在一起,因此每當夜深人靜時,她都要反省一次。
每一次和霍展琮幽會完回到東宮後,她就清醒過來,然後就感到後悔,每一次她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她不會再和對方相會。
可每一次隻要見到霍展琮,她便不由自己的跟著對方走。
不過幸而她還緊守著底線,至少她能夠安慰自己,她還不算真正背叛了太子殿下。
誰知這一日,太子妃出宮赴宴,離開時卻下起了大雪,能見度一下子變得很低,馬車也不好行走。
所以太子妃不得不暫且留在那戶人家中的客房。
太子妃有些擔心,怕趕不上宮門下鑰的時辰,因此派人入宮向皇後娘娘稟報一聲。
幸而太子妃赴宴的這戶人家和蕭家是世交,今日蕭家婦也來了不少,所以皇後聽聞之後,便讓人轉告太子妃,讓她不用著急,雪停了再走。
太子妃便待在客房中,靜靜等著。
這家的主人為了讓太子妃住得舒服寬心,所以特意撥了一個院子給她,院子裏沒有旁的人,就是怕打擾到太子妃。
太子妃在房中待了一會兒後,覺得有些悶,便想著打開窗戶透透氣,誰知才開了點縫,窗子突然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
太子妃輕呼一聲,連連後退著,就見窗子外站著一道頎長的身影,隻一眼,太子妃便認出了對方的身分──定王。
霍展琮很快的翻窗進來,太子妃這時醒過神來,連忙上前將他扯離窗邊,然後將窗子關上。
她回過頭,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來做什麽?被瞧見了怎麽辦?”
“……我想你了。”霍展琮拉著她的手,溫聲說道,可憐太子妃正醞釀了一堆道理和規矩要嘮叨,卻被霍展琮簡單的四個字給堵住了。
她低垂下頭,耳廓有些發紅,輕輕的“嗯”了一聲。
霍展琮忍不住伸手抱住她,在她耳旁問道:“嗯是什麽意思?你想我麽?”
太子妃哪裏受過這些調情的手段,整張臉瞬間通紅一片,她貝齒輕咬著下唇,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霍展琮見她臉紅成這樣,也不忍心再逼她,因此將她擁入懷中,輕聲說道:“我了解你的心意就行。”
太子妃羞澀的笑了笑,霍展琮吻了吻對方,他本來隻是想來看看太子妃,可是碰到對方的身體之後,竟是再也停不下手。
太子妃似乎也感覺到他今日不同於以往的熱情,心裏有些猜測,同時既期待又害怕,直到她被壓在床榻上時,腦子裏還是糊成一片。
霍展琮微微抖著手,將二人的衣物除去,然後放下床帳,掩去了滿床的春光。……
太子妃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微暗,她眨了眨眼,突然覺得腰部有一股溫熱和力道,頓時睡前的記憶洶湧而來。
她的臉“唰!”的一下全紅了,就是身上也泛著粉紅色。
她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去,就見到仍舊睡著的霍展琮,她仔細打量著對方的長相,不得不承認,對方果然生得極為好看。
她悄悄伸出手,在霍展琮的臉上,憑空描繪著輪廓。
就在她被霍展琮的美色所誘時,霍展琮突然睜開眼睛,把她嚇了一跳。
霍展琮低笑出聲,將渾身赤裸的太子妃往懷裏一撈,拍拍對方的頭,低聲說道:“繼續睡罷。”
“不了,該起了,外麵雪好像停了。”太子妃搖搖頭,想要掙脫霍展琮的懷抱,誰知對方卻沒有放手的意思,仍舊緊緊抱著她。
“你別胡鬧了,若是被人發現我兩的事……你我都會死的。”太子妃急了,拍著他的手臂低聲說道。
“別擔心,你難道還不相信我?”霍展琮終於開口,為了溜進來見太子妃,他做了萬全的準備,因此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的。
經過霍展琮的解釋,太子妃總算是放下心來了,一放心全身自然也跟著放鬆,抱著她的霍展琮察覺了,心裏的火突然冒了出來。
有一就有二,既然下午已經纏綿過了,這第二次就變得順理成章。……
打從太子妃和定王之間突破了最後一步之後,兩人每次見麵都必要親熱一番,太子妃經過定王的滋潤,整個人變得容光煥發,原本隻有七八分的美貌,硬生生提成了十分。
使得霍展琮越發的迷戀她。
為此,太子妃自是高興的。
隻是今日一大早,太子妃起來時便覺著身體不適,她的胸口悶悶的,頭也有點暈,起初以為是染了風寒,可是當她看見一桌油膩的菜色後,竟然“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太子妃當下便愣住了,心下一片震驚,她下意識的撫著肚子,一旁的宮婢見狀,便有機伶的趕忙去請太醫。
待到太醫來了之後,太子妃故做鎮定,她在宮婢的攙扶下,已經回到了臥房。
此時的太子妃正躺在臥房的床榻上,讓太醫替她診脈。
不久後,太醫似乎有了結論,太子妃見太醫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裏咯噔一下,她想了想,將宮婢都揮退了,這才對太醫說道:“此處隻餘你我,太醫還請說罷。”
“回太子妃的話,依下官所見,您應該是有了身子。”
太子妃心裏一沉,果然被她料中了,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