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_第十一章(二)
那位女職工抬起頭來,看著朱駿,隨手指著後麵一排房子說:“吳潔麗在後麵一幢房子的頂頭第一間屋裏。”說完,又織起了手中的毛衣。
朱駿謝過女職工後,推著自行車向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正巧,林排長端著水盆出來,正要往水溝裏倒髒水。看到一個人推著自行車過來,林排長端著水盆,停住了腳步,她想等那人走過去後再去倒水。
朱駿推著車走到林排長麵前詢問道:“請問吳潔麗在裏麵嗎?”
林排長一聽有人找吳潔麗,就對著屋內大叫道:“麗麗,外麵有人找你。”
吳潔麗聽到林排長的喊聲,馬上奔出來一看,是朱駿,立即熱情地招呼說:“是駿哥呀,快請進,快請進。”
朱駿進屋後,吳潔麗向林排長和朱駿互相介紹了一番。林排長慌忙拿出長凳,用衣袖擦去板凳上的水漬,熱情地說:“請坐,快請坐。”
朱駿一邊脫著棉大衣和手套,一邊說:“林排長,新年快樂,身體健康。”林排長拿起朱駿脫下來的棉大衣和手套,笑嗬嗬地說:“大家快樂,大家健康。”說著,把朱駿的棉大衣和手套拿進了臥室。
這時,誌堅正好進來。吳潔麗又向朱駿和誌堅互相介紹了一下。朱駿握著誌堅的手說:“誌堅,你好!”
誌堅握著朱駿的手,冷冷地望著朱駿,淡淡地說了聲:“你好!”就走進了自己的屋內。說實在的,誌堅對任何一個異性接近自己愛慕的吳潔麗,都有一種酸酸地感覺。
吳潔麗看到誌堅進了臥室,忙著又是沏茶,又是拿出花生和瓜子放到了桌子上,熱情地招待著朱駿。好像成了這間屋的主人。
林排長和朱駿寒暄了幾句後,就笑著對朱駿說:“晚上在這裏吃飯。”說著,就跑到灶頭邊做起了晚飯。
吳潔麗和朱駿聊了幾句,朱駿想,在這裏說話不方便,於是就對吳潔麗說:“麗麗,林排長在燒飯,今天天氣很好,不如我們到外麵去走走吧。”
吳潔麗看著林排長,好像是在征求林排長的意見。林排長也知道年輕人的想法,笑嗬嗬地說:“去吧,你們去玩吧,早點回家吃晚飯。”
吳潔麗和朱駿告辭了林排長,他倆在通往湖邊堤壩的公路上慢慢地走著。他們說話很少,說的也都是搭不上邊際的話題,好像都是在試探著對方的心思。
走上了堤壩,吳潔麗向著湖麵一望,那湖水已經退的很低了,從堤壩下去,要走很長的一段路,穿過一排排防浪柳,才能走到水邊。以往湖麵上的點點魚帆已經悄然不見,漁民也都回家過年了。湖水靜靜地躺著,夕陽照在湖麵上,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天空中時而有不知名的鳥兒掠過,耳邊傳來“呱呱呱”的叫聲。輕輕地微風吹動著吳潔麗的長發,把秀麗的長發吹到了吳潔麗的臉上,吳潔麗用手理了理頭發,身上感到有一絲寒冷。
吳潔麗和朱駿毫無目地在堤壩上慢慢的走著。突然,朱駿對吳潔麗說:“麗麗,我們在這裏坐一會好嗎?”吳潔麗點了點頭,就在堤壩上的大石塊上坐了下來。
朱駿想說些什麽,但欲言又止。他倆望著波光粼粼的湖水,靜靜地坐在石頭上,靜的就像要把周圍的空氣也要凝固住了,靜的壓抑著兩個年輕人的心。他倆望著遠方,時而玩著地上的小石子,時而拔著堤邊的枯草,誰也沒說一句話。
天漸漸地暗下來了,堤壩上風也開始大了起來。吳潔麗冷得有點發抖,就站了起來說:“我們回去吧,我有點冷。”朱駿也站了起來說:“走吧。”說著,他們兩人一起往連隊方向走了回去。
再說林排長早就燒好了飯和菜,焦急地等著吳潔麗和朱駿回家吃飯,林排長看看吳潔麗他們還沒回來,有些擔心。她對誌堅說:“堅兒,你去找找麗麗,叫他們回家吃飯了。”
“哦,我馬上去找。”誌堅答應一聲,立即騎著一輛半新舊的自行車出去了。
其實,誌堅看到朱駿和吳潔麗在一起,本來就充滿了紅顏醋意,現在,看到朱駿和吳潔麗又一起外出,而且這麽長時間還沒回來,更是對朱駿產生了敵意。但是,由於媽媽看管的緊,誌堅又是一個非常孝順,性格又特別內向的人,而且朱駿又是吳潔麗的客人,當著吳潔麗和媽媽的麵,誌堅也沒敢出聲,隻是從心底恨透了朱駿。現在,誌堅恨不得快些把吳潔麗找回來。
誌堅騎著車,找遍了連隊的每一個角落,找遍了場部的每一個地方,但是,始終沒見吳潔麗和朱駿的蹤影。天又漸漸地暗了下來,誌堅心裏非常焦急,心想:朱駿會把吳潔麗帶到哪裏去了呢?會不會一起去了八連?我還是先回家看看再說吧。誌堅心裏不斷地罵著朱駿,騎著自行車回家了。
當誌堅回家一看,朱駿和吳潔麗已經在家了。母親正在為朱駿斟酒。一股無名之火直往頭上湧來,誌堅正想發火,看到母親堅毅的目光和神色,誌堅拚命地把怒氣直往肚子裏壓著。
朱駿和吳潔麗馬上站起來和誌堅打招呼。誌堅沒做聲,隻是拿起凳子,在吳潔麗身旁坐了下來。誌堅給自己滿滿地倒了一杯白酒,然後,在朱駿的酒杯裏也添滿了白酒,舉起酒杯對朱駿說:“來,我來敬你。”
朱駿馬上站起來,舉起酒杯說了聲“好!謝謝!我先幹為敬”,話音沒落,朱駿的酒杯已經和誌堅的酒杯相碰,一聲清脆響亮的酒杯碰撞聲後,滿滿一杯白酒已經進了朱駿的肚中。誌堅第一次和朱駿喝酒,沒想到朱駿的酒量這麽好,誌堅也沒有猶豫,一口氣也喝下了滿滿一杯白酒。
林排長怕兩人喝醉,馬上壓住他們說:“好了,就此一杯,大家慢慢喝,不要喝醉了。”
吳潔麗馬上起身給誌堅和朱駿的空碗裏夾了菜,嘴上還說;“慢點喝,慢點喝。”
朱駿一杯白酒下肚,肚中就像火一樣在燃燒,臉立即紅了,頭也感到有點暈暈的。誌堅正想把朱駿灌醉,他拿起酒瓶再往朱駿的酒杯裏倒酒的時候,給母親喝住了。誌堅看著母親的臉,隻能乖乖地放棄了這個念頭,在自己的酒杯裏添滿了白酒,慢慢地喝了起來。
朱駿也知道,今天確實回來晚了,也讓林排長和誌堅擔心了。朱駿就在自己的酒杯裏倒滿了酒說:“林排長,誌堅,今天我們回來晚了,讓您和誌堅擔心了,我對不起你們,現在我把這杯酒幹了,就算是負荊請罪,並代表麗麗向您和誌堅謝罪。”說著,朱駿舉起酒杯,剛想喝下這滿滿的一杯白酒,卻被林排長攔住了。林排長不想讓他們這樣喝酒。
這時,在旁的誌堅聽了很不高興,心想:什麽代表麗麗呀。要喝你自己喝,不要代表麗麗。
這場酒席就在這種氣氛中結束了。
朱駿隻感到頭重腳輕,搖搖晃晃,已經醉了。林排長看著臉色發青的朱駿,對吳潔麗說:“麗麗,朱駿喝醉了,今天晚上,為了他的安全,就不要讓他回八連去了,你讓朱駿睡到你的宿舍裏,你就和我一起睡在我的房間裏吧。”
吳潔麗也有此意,就說:“我帶朱駿先去宿舍,把床理一理,安排好朱駿,我馬上回來。”
林排長說:“你們快去吧。”
朱駿告別了林排長,並拉著誌堅的手,舌頭僵硬地說:“對不起,下次我請你喝酒。”
誌堅嘴上說著“好吧。”而心裏正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吳潔麗陪朱駿來到了自己的宿舍後,吳潔麗點起了煤油燈,把床鋪得整整齊齊的,然後在搪瓷臉盆中倒了熱水讓朱駿洗刷。
在昏暗的煤油燈下,朱駿用朦朧的醉眼緊緊地盯著正在忙碌的吳潔麗,他感到吳潔麗真的很美,白嫩光潔的瓜子臉上留有淺淺的酒窩,雙眸好似鑲在臉上的兩顆黑珍珠,在油燈下炯炯有神,非常明亮,眉毛就像是兩片細細的柳葉,一排潔白的牙齒,隱藏在紅紅的嘴唇裏,就如鑲在嘴邊的一排碎玉,一頭秀發,長長地披在吳潔麗修長身材的肩上,猶如下凡的仙女,楚楚動人。
朱駿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他借著酒膽,一把抱住吳潔麗,喘著粗氣說:“我愛你,麗麗,從到農場的第一天起,我就愛上了你。”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吳潔麗不知所措,吳潔麗紅著臉,拚命地掙脫著說:“駿哥,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吳潔麗掙脫了朱駿的擁抱後,說了聲:“你早點睡吧!”說完,就快步離開宿舍。借著灑落在地上的朦朦朧朧的月光,疾步朝林排長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