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六章 爭取自由
那個男人也在!她明明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難道他就在外麵站了一夜?
蘇暮染感覺到一線希望,終於有人要給自己送飯了,就算是暖床,看來還是得要個活的--她沒誌氣的想到了求生。
“不用!”男人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感情,卻將她的全部希望打碎了。
沉重的腳步聲向樓下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答應管家送飯進來。
蘇暮染的希望再次被點燃,她熱切的豎起耳朵,期盼他能說聲:好。
“看好她,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接近這個房間,更不能讓她跑出來!”男人殘酷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房間外麵又安靜下來,樓下很快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來……人!”蘇暮染有些恢複的嗓子終於發出一點聲音,可遺憾的是,這聲音還不足以穿透房門和牆壁,沒有人能夠聽見她的求救。
就算有人偶爾聽到了,沒有夜浩遠的命令,也沒有人敢輕易來救她。
太陽慢慢升高,夏末的陽光早早就透過半透明的窗紗傾瀉進來。
雖然房間裏開了空調,可是她畢竟躺在落地窗前,薄薄的窗紗無法給她一絲清涼感,加之卷裹嚴實的被子和狹小到無法活動的空間,讓她一整天都感覺悶熱、口渴,口渴的就像走進了塔裏木盆地最深處,下一秒就會渴死了一般。
這一天她過得極其艱難,時而清醒時而昏沉,粉嫩的唇上紅紅的血跡已經幹涸,變得黑而粗糙。
沒有破損的地方幹癟起皮,看上去慘白無血色,原本就白晰的小臉,更加蒼白如紙。
中午到了,她豎起耳朵聽著樓梯上的動靜,期盼著有人能夠想起自己,哪怕隻是給她一口水喝也好,她必會感恩戴德的感謝他。
可惜,那個她盼望的聲音終是沒有響起,蘇暮染再也撐不住了,蓄著一把柔順長發的小腦袋向旁邊一歪,昏迷過去。
昏迷中,她仿佛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裏,一年沒見的媽媽就坐在自己身邊,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頭。
媽媽慈愛的看著自己喝下一碗酸梅湯。
那是她的最愛,媽媽總會在夏季,親手煮給她喝,酸酸甜甜中,解渴又消暑……
“媽媽……媽媽……”蘇暮染幹涸的嘴唇裏溢出不清晰的幾個字。
“你醒了?”一個溫和的中年女人聲音在頭頂響起:“這裏有一碗白粥,醒了就趁熱喝下去吧。”她指了指床頭櫃上的一隻細致骨瓷花碗。
“謝謝……你……救我。”蘇暮染費力的睜開眼睛看看她,再瞟一眼床頭櫃上的碗,客氣的努力笑笑。
“你不用謝我,是先生把你抱起來的。”女人說完,留下她在開了燈的房間裏,轉身出去了。
蘇暮染看著她的背影關上門,吃力的爬起來要去取那碗粥。全身卻一點力氣也沒有,虛脫的不住發抖打顫。
就在她顫抖的小手即將拿到瓷碗時,一隻大手搶先端了起來。
她的眼神跟著緩慢抬高,沿著精製的深色商務裝一直向上,仰頭看著站在麵前高大如神般的男人:“給……我……”無力的說出一句話,眼神又慢慢垂了下去。
“答應我的要求,你以後就有吃不完的粥,如何?”薄涼的唇裏,說出的話語更加薄涼。
“嗯。”蘇暮染下意識的點點頭,像一個寒風中快要餓死的乞丐。
溫暖的壁燈下,男人眸光微緊,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憐惜,隻可惜,那抹光芒根本沒有停留,隻是一閃即逝。
大手攬過她已嚴重脫水的身子,固定在懷裏,另一隻手將碗遞到她的唇邊,耐心的喂她喝下一碗清香甘甜的白粥。
喝了粥,蘇暮染感覺舒服了不少,隻是全身仍然沒有一絲力氣,就那麽木然的躺在床上,兩眼空洞的眨著,看著天花板發呆。
浴室裏的水聲停止了,她輕輕側轉頭,毫無生氣的眼睛,看著高大健碩的男人腰裏隻圍一條純棉浴巾從浴室走出來。
男人邊走,邊用一條毛巾擦拭著滴水的發梢,胸口上幾滴未幹的水珠盈盈發亮,襯得冷硬線條柔和了不少。
有那麽一瞬間,蘇暮染感覺自己就這樣毫無骨氣的喜歡著這個胸膛。那是真的嗎?她在心裏苦笑著搖搖頭。
他在床邊坐下,柔軟的大床突然下陷,蘇暮染心裏立刻湧上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她害怕這樣的他,自己此時已經沒有退路,被他這樣困住沒有一點可以談判的條件,隻能任人宰割。
而他的力量,就算是生龍活虎的她,也無法應對整夜無休止的糾纏,何況自己正處在這個半死的狀態!
她就那樣睜開眼睛看著他,眼神裏充滿了敵意。
令她意外的是,男人竟然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撲過來,而是十分體貼的把自己摟進懷裏從後麵抱著,像極了一對熱戀已久的情侶。
她的身心竟然感覺到舒適,仿佛他們前世便這樣相擁著一般。
可是經曆過掠奪的蘇暮染不敢睡,她在想著身後的男人什麽時候會突然獸性大發,將自己連骨頭帶肉拆散入腹吃幹抹淨?
她身體僵直,生怕一個細微的動作又惹火了他,隻能一動不動的躺著,感受貼在背上的堅硬胸膛規律的起伏,微涼的溫度卻很舒服。
月光透過窗紗,像撒進房間裏的碎銀,把整個空間渲染的寧靜而祥和,隨著身後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蘇暮染打架的眼皮終於合上了。
清晨,一連串清脆的鳥兒鳴叫聲把她吵醒,蘇暮染伸開小手翻了身,保持一夜未動,四肢百亥都在叫囂。
空蕩蕩的大床令她突然驚醒,想到自己此時可能的危險,急忙翻身坐起來,一把長發就勢蕩到眼前,遮住蒼白小臉。
“醒了?”男人沒有感情的聲音傳來。
她趕緊抹一把頭發尋聲看去,隻見修長的男人正站在鏡子前從容的係著袖扣,他從鏡子的反光中睨著自己問。
“嗯。”蘇暮染不敢惹他,表現乖巧的點點頭。
“早餐,我叫管家送上來,吃飽了再休息一會兒。”他係好袖扣拿起旁邊椅子上搭著的西裝就要出門。
“等等……”見他要走,蘇暮染突然衝口而出,喊停了他。
“有事?”夜浩遠一隻手搭著門鎖,沒有轉過身,麵對著門外的走廊問她。
“嗯……”她吃力的咽一下口水,在心裏默默下了個決定,眼神充滿期待,聲音細微而堅定的說:“我想去上班。”
“不行!”男人大手拉開了房門。
“求你!”蘇暮染兩隻小手在胸口處交握,擺出可憐的樣子決定孤注一擲,她已經失去了一項自由,一定要爭取另一項自由。
“我的女人不用上班。”夜浩遠不再理會她,長腿邁開就出了門。
“等一等……”見他出去,蘇暮染不顧一切的跳下床衝了上去,拉開門的同時衝著他堅毅的背影喊道。
喊完這一句,她突然後悔了,因為,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沒、穿、衣、服!
夜浩遠站在樓梯口轉頭看她,眸間冰冷不帶一絲溫情:“你這個樣子,是想求我做點什麽嗎?”
“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隻求你讓我去上班好嗎?”反正已經追出來了,索性把話說完。蘇暮染低垂著緋紅的臉頰,小手護在胸口快速說道。
“不行!”還是那兩個字,男人說完抬腳下樓去了。
她想繼續追上去與他理論,這時一樓大廳的玻璃門被人打開,穿著黑衣的助理兼保鏢站在那裏恭敬的等著他。
沒穿衣服的蘇暮染隻得退回房間,把門關上。
聽到外麵的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她光著小腳丫跑到落地窗前,隔著窗紗向樓下張望,正好看到那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圍了白色圍牆的院子中抬頭看著自己,她嚇得趕緊向後縮縮身子,用小手拍拍胸口,長籲一口氣。
汽車發動後緩緩開出了別墅大門,她才又探出頭來望了望,確定車子開遠了,她決定先吃飽肚子,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溜掉。
找遍了整個房間,哪裏有自己的衣服?除了夜浩遠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外,沒有一件可以穿的。
蘇暮染無奈,隻能撿起沙發上的一件男式襯衫套在身上,由於男人過於高大,身高165cm的她鑽進那件襯衫下麵,就像是穿了一條及膝的裙子。
倒是男人身上特有的麝香氣息,密密匝匝的把她包圍個嚴實,令她心中悄悄悸動一下。
反正總算是有一件可以遮擋的東西了。
她就這樣下樓去找飯吃。
在一樓大廳的東邊,是一個寬敞明亮的餐廳,餐廳連著一個敞開式的廚房。
餐廳正中的長方形餐桌中間,金絲繡花的桌旗上一溜排開的鮮花和燭台散發著浪漫氣息,剛剛烤好的慕司蛋糕配著酸奶和果汁令人看一眼就食欲大開。
蘇暮染也不管桌旁站著的女人,直接坐過去,小手拿起蛋糕,張大小嘴就準備咬上一口,嘴唇還沒碰到蛋糕,旁邊的女人突然出聲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