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不共戴天
安羽傾對於安羽然的認識,自上一次在醫院遇到葉紹清開始就不斷被抹黑,一是因為葉紹清根本不吃她那一套,其次因為葉紹清對安羽然的厭惡程度恐怕比慕寒淵還要深。
葉紹清將視線從安羽然身上移開,轉而對安羽傾說道:“你看我來的多及時,若是一會兒這個女人找你麻煩我也好保護你。”
你是想要好好欺負欺負她吧,安羽傾腹誹,但還是配合著笑笑:“多謝多謝。”
葉紹清頗為仗義:“不客氣。”
“······”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絕對是真理,你看眼前這個男人,長相俊雅,風姿卓然,但是為人處世方麵實在毫無下限,偏偏你還覺得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身上有種相得益彰的帥氣,不能不說人與人之間盡是差距。
安羽然明顯忌憚葉紹清,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桌案處不肯再往這邊走了,但嘴上還不停歇,跟另外幾個女人說個不停,眼神在安羽傾兩人身上打轉。
她不動,安羽傾跟葉紹清更加懶得動。
安羽傾拿過一杯雞尾酒,剛抿了一口就被葉紹清攔下。
“這酒名叫‘藍泡’,別看它顏色亮麗喝起來也挺好喝,但是半個小時後保準你天旋地轉。”葉紹清剛解釋完便一飲而盡。
安羽傾眼巴巴地看著,略有不甘:“既然如此為什麽你還喝?”
葉紹清一臉鄙視地看著她:“我每天至少一個酒場,你一年有沒有一個都難說,這酒進我肚子跟進你肚子能一樣嗎?”
安羽傾輕輕點頭,還有點兒道理。
“呦,這不是葉少嗎?這種場合實難見到您,沒想到今天我還有這個運氣。”妝容精致的女人站在葉紹清麵前,身姿尚好,眼神從安羽傾頭頂飄過。
葉紹清淡淡看她,溫言道:“能不要打擾我跟美女獨處的時光嗎?”
女人臉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僵硬,這話明顯就是說她不漂亮!但是下一刻她又繼續笑道:“葉少,這位美女原來是您的女伴啊,前麵我還看著她跟慕少一起進來呢!不知你們的關係是······”
葉紹清臉上是清淺的笑意,眼底也是,他像是醉酒一般染上了幾分平時不多見的慵懶,看得女人頓時直了眼,然後葉紹清淡淡開口:“探聽我們之間的秘密,你做好準備了嗎?”
不同於慕寒淵,溫言細語說狠話,這是葉紹清特有的攻擊方式。
女人立刻尷尬地笑笑:“葉少,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最好。”葉紹清順手從身後的桌上拿起一杯香檳,然後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安羽然,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真是不假,這個蠢女人連送來的“探子”都是這麽沒腦子!葉紹清一隻胳膊抵在桌案上,半天不說話像是在謀劃些什麽,等到連安羽傾也覺得詫異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葉紹清用拿著香檳的手往前伸了伸,道:“你回去告訴安羽然,要是有什麽想法就直接過來跟我說,不過我不願意靠近她。這樣,你跟她這麽說,如果左腳敢越過那張棕色桌案的邊界線我便打斷她的左腿,右腳敢越過棕色桌案的邊界線我便打斷她的右腿,你覺得怎麽樣?”說完還帶有征求地看著麵前的女人。
女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她拿著酒杯的手逐漸褪去溫度,但是葉紹清殘忍的話還在繼續:“反正她遲早都要賠給我半條命,我說過會讓她生不如死,作為好姐妹你勸勸她,早死早超生,還是說你想代勞?”
女人臉色又白了幾分,她僵硬著說了句“葉少,我先走了。”便轉身快步離開。
安羽傾瞧她腳下生風的樣子覺得很理解,然後靜靜看著葉紹清:“你······”
葉紹清惡作劇成功般的笑笑,狐狸眼底精光一片:“我昨天晚上剛跟秦欖看完驚悚片,現學現用。”
“嗬嗬······”安羽傾的表情像是含了一塊薑片。
另一邊的安羽然聽女人說完話後臉色血色盡退,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葉紹清,葉紹清則是麵帶笑意,優雅地衝她抬了抬酒杯,安羽然豁然轉身。
安羽傾兩個就這麽懶洋洋地坐在原地,不多時從大廳門口又進來一個人,安羽傾定睛一看,竟然是安國豪!
得了,仇家全部到齊了!
不過奇怪的是安母竟然沒來,眼看著安羽然冒冒失失衝到安國豪麵前,淚眼婆娑地訴說著什麽,安國豪的目光在場中一轉,最後停在安羽傾身上,隻是停在她身上的這道目光,略顯幽深,裏麵有安羽傾看不懂的情愫。
葉紹清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形勢,然後微微靠近安羽傾:“不得不說今天這出戲實在熱鬧,跟你有關係的人物全到場了,羽傾,你不會在害怕吧?”
安羽傾下意識看向葉紹清,然後趕緊低下頭,還是被這隻狐狸看出來了。是的,她的確有些害怕,那十年寄人籬下的日子不是白過的,她沒有強烈的報複心,自然不能化悲憤為力量,再次見到這些人,若是還能保持平靜那真是假的,更別說現在她身邊還有慕寒淵,大神是憑借心情就可以隨意扭轉局勢的人,正如葉紹清所說,今天這出戲實在熱鬧,但是該往哪裏發展,她也不知道。
葉紹清含笑瞥了眼她:“怕什麽,今天在場的人裏麵沒一個能跟寒淵和我抗衡,你就算現在把香檳倒在洛家老爺子的頭上,我們也給你撐腰!”
安羽傾聞言笑著瞅瞅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裏卻暖洋洋的。
葉紹清唇畔的笑意微微收斂,寒淵說得不錯,這個女人還是潛意識害怕著過去的那些人那些事,偏偏又是一副好心腸,所以想要真正讓她在這種大場麵毫無懼意,的確需要一些時間。
因為安家人的到來場上的氛圍活躍了不少,安國豪挨個敬酒,輪著輪著就到了洛家老爺子跟慕寒淵那裏,慕寒淵沒接他的酒,洛老爺子倒是接了,這麽尷尬的個局麵,大神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由此可見內功心法何等強悍。
洛老爺子身邊站著洛岸,安國豪上前拍了拍洛岸的肩膀嘴裏還在說著什麽,然後又拉著安羽然站在洛岸麵前,可是洛岸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連看都沒看安羽然,安國豪神情也有些不悅,最終拉著安羽然到自己身後。期間慕寒淵就靠在身後的桌案上抿著紅酒,然後像是感覺到了安羽傾的視線,一抬頭,兩人雙眸對視在一起。
大神眼中笑意盈盈,看得安羽傾立刻移開目光。
她剛移開,葉紹清就用胳膊搗了搗她:“先別轉頭。”
安羽傾下意識回看,慕寒淵正衝她招著手。安羽傾驚訝地做了個嘴型,然後指了指自己,我?
慕寒淵點點頭。
安羽傾本來事不關己的心頓時緊張起來,那裏就是狼窩虎穴啊!雖說有大神在,但是,但是······
葉紹清伸手拍拍安羽傾的肩膀:“我陪你過去。”
安羽傾深吸一口氣,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硬著頭皮上唄。
眾人的視線隨著安羽傾跟葉紹清移動,對麵那一窩更是,安羽傾緊張地捏住自己的禮服。
葉紹清見狀從後麵拍了安羽傾脊背一巴掌:“挺直了走!都是你的仇人應該是他們見了你害怕,你現在既不是安家人也同洛岸沒有分毫關係,時刻記住你是慕寒淵的女人!”
安羽傾真就緩緩放下心來,是啊,不能給大神丟人。
慕寒淵在安羽傾快要走到時上前來,頗為寵溺地執起安羽傾的一隻手,然後摸摸她的頭,最後拉著安羽傾一並過去。
葉紹清在後麵瞧著,的確是一雙璧人。
“洛老,這是我女朋友,安羽傾。”慕寒淵向洛老爺子介紹道。
安羽傾禮貌性地喊道:“洛老好。”
“嗯。”洛老爺子輕輕點頭,又困惑地看向安國豪,“我記得安總之前有個養女······”
安國豪將一直看著安羽傾:“羽傾,怎麽都不知道跟爸爸打聲招呼?”
慕寒淵聞言輕笑:“當初將羽傾趕出來便沒有再拿她當女兒,現在又何必自稱‘爸爸’?”
安國豪當即麵子上掛不住,冷著臉勉強與慕寒淵對視:“羽傾是我介紹給慕總的,您不能因為她是您的女朋友便斷了我們的父女情誼。”
安羽傾聽得目瞪口呆,這人還有沒有一點兒廉恥之心了?!
“哦?”慕寒淵饒有興趣地看著安國豪:“當初若不是安總聽聞我是一個從糟老頭子,恐怕那夜被送到我床上的就是安羽然了吧。最後還是我讓助理護送羽傾回安家取的東西,那個沒有眼色的老媽子手腕可是好些了?”
安國豪登時被氣的不輕,他雖說將安羽傾趕出了家門,但是慕寒淵一直以來對他做的種種手段何嚐不強硬?沒道理現在還要受他的羞辱!
現場氣氛很是劍拔弩張,安羽傾站在慕寒淵身邊,腰杆挺得筆直,若是安國豪今天態度稍有轉折她也許不會這麽計較,但是眼前這個跟她相處了十年的男人,這個一直以她“爸爸”自居的男人,卻毫無羞恥!
洛老爺子的一聲輕咳打破了氣氛:“安總縱然有千般不是,但是養育之情大於天。”最後一句話,是對安羽傾說的。
安羽傾倏然輕笑,她本就是極盛的容貌,此刻一笑,更是乍眼芳華,女子雙眸明媚,口吻清淺:“洛老這話說得不錯,但是有句話想必您也聽過,叫做殺父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