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難為大神

當慕寒淵問安羽傾你敢不敢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安羽傾給的答案必須是不敢,更別說此時的慕寒淵一身戾氣,事後不受到波及已算不錯。

看到大神的一刻,安羽傾能夠清晰地聽到來自胸膛的跳動,像是前二十年所有的悸動一齊噴湧而出,不過煽情過後就必須要緊張了,安羽傾又往後看了看,此時覺得這樓真*的高······

安羽傾麵前的幾個男人聽到動靜後趕緊上前查看,立刻就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四五輛警車簇擁著兩輛豪車停在樓下,他們之前聽信趙小蝶的話想要對安羽傾不軌,心裏琢磨著這事情隻要不被安羽傾發現就不會惹上什麽麻煩,此時再一看心中恍然大悟,這哪裏是麻煩?根本就是捅了天大的婁子!

“上前的人聽著,放了安羽傾小姐,然後雙手抱頭從樓上下來。”有警察拿出喇叭如是喊道。

秦欖看著樓頂那抹纖細的身影,心中突然產生一種難以言說的厚重感,他直接上前從警察手裏奪過喇叭,聲音是罕見的冰冷:“你們幾個要是敢傷她,老子絕對讓你們橫屍當場!”

沒有人懷疑秦欖這句話的真實性,更別說現在還有一個慕寒淵。

幾個男人頓時慌了神,不斷點頭往後退去。

安羽傾見狀往回走了一步,算是離邊緣遠了一些,下麵觀望的幾個男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慕寒淵放在身側一直握拳的手緩緩鬆開一些,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嘶啞:“安羽傾,慢慢從上麵走下來。”

安羽傾聞言轉身看向慕寒淵,覺得放鬆下來的身體酸軟得厲害,但臉上依舊是清淺的笑意:“我知道。”

而安羽傾也隻來得及說出這麽一句話,下一刻慕寒淵看到她縱身從樓頂躍下······再映入眼簾的就是趙小蝶近乎於瘋狂的一張臉!

下麵傳來一陣驚呼,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安羽傾心髒狂跳的同時下意識一抓,險險抓住一根突出來的鋼筋,整個人就那麽吊著,可是從上而下的衝擊力實在太強,安羽傾感覺到肩膀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她秀眉緊皺,終是頓了一下後便鬆了手。

耳畔是呼嘯的風,安羽傾心知這摔下去不過幾秒,隻希望不要太嚴重才好。

意料之中的劇痛並沒有來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有瞬間充斥進大腦的淡淡冷香。

沒有人知道慕寒淵是在什麽時候跑過去的,那個向來強大如天神的男人穩穩地接住了安羽傾,然後同她一起摔在地上。

站在樓上的趙小蝶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女人明顯已經癲狂,她散亂著頭發四處搜索,然後俯身搬起一個破舊的花盆就想對著慕寒淵跟安羽傾砸下去。

“嘭!”

“啊!”趙小蝶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響起。

在場的人卻沒有誰在意她,葉紹清滿臉驚詫地看著站在身邊的秦欖,他的手裏握著一把槍,槍頭還有幾縷白煙沒有散盡,褪去浮華外表的秦欖姿勢嫻熟地握槍射擊,葉紹清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分毫猶豫。

極少有人知道秦欖爺爺那一輩是出了名的神槍手,在軍區都是頗具分量的人物,到了秦欖的父親老爺子覺得兒孫不應該再過這種槍彈中挺來的日子,便讓秦欖父親從商,秦欖是家裏獨子,老爺子自然喜歡到不行,秦欖在十六歲的時候誌願填報是軍校,在提交的前一天晚上被老爺子知道,一向和藹的老爺子二話不說衝著秦欖就是一頓竹條,秦欖的軍人夢想就此破滅。

即便如此,無論是慕寒淵還是葉紹清都未曾懷疑過秦欖骨子裏的野性。

安羽傾落在慕寒淵懷抱的瞬間有過片刻的窒息,她在心裏哀歎這摔下來的衝擊真是不是蓋的,可是相比較而言身下的大神似乎無聲的時間更長。

安羽傾找回了一些氣力,急忙起身,她轉頭的一瞬間就聽到慕寒淵沉聲問道:“有沒有受傷?”

再一看,慕寒淵的臉色蒼白得厲害。

安羽傾哪裏還顧得了自己?她小心翼翼從慕寒淵懷裏出來,費勁兒挪到一邊,不遠處的葉紹清跟秦欖也急忙跑了過來。

“你哪裏痛?”安羽傾一遍又一遍地打量他,方才還堅強到不肯受辱寧願從高樓跳下來的安羽傾,連一滴眼淚都不曾落下的安羽傾,此時卻紅了眼眶,慕寒淵覺得心裏堅不可摧的一角轟然崩塌。

慕寒淵躺著沒有動,他眉眼處染上幾分笑意:“哭什麽?不用害怕,我沒事。”

葉紹清走上來將慕寒淵隨意一掃便發現男人的右手有鮮血流下,葉紹清半跪在慕寒淵身邊,然後輕輕抬起慕寒淵的右手,男人臉色愈加慘白,卻是咬緊牙關一聲未坑。

葉紹清又往上輕輕捏了幾下,語調低沉地下定論:“應該是骨折了。”末了將視線放在安羽傾身上:“你瞧著還算不錯,趕緊,一起去醫院。”

葉紹清扶著慕寒淵起來,安羽傾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站不起來,秦欖見狀直接上前抱起她,轉身大步朝轎車走去,剛把安羽傾安頓好慕寒淵也跟了上來,秦欖看了看他還在流血的胳膊,本就冰冷的眸子更加暗沉了幾分。

秦欖從身邊經過的時候葉少卿一把拉住他,想了半天的說辭終是匯成一句話:“不要做得太難看,把自己搭進去就得不償失了。”

此時再勸慰秦欖連葉紹清自己都覺得勉強,他沒有衝上去將趙小蝶那幾個人挫骨揚灰已算是家教極好,更何況比起怒火還是慕寒淵跟安羽傾的健康來得重要。

左藍駕駛著車揚塵而去,警察已經上樓抓住了那幾個男人,他們從秦欖身邊經過的時候男人的臉色十分陰沉,趙小蝶因為手腕被秦欖打穿所以窩在地上蜷成一團,秦欖到樓上時她還趴在地上沒有起來。

秦欖的腳步極具韻律,他走到趙小蝶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平靜無波。片刻後一把抓住趙小蝶,不顧趙小蝶的痛呼抬手就是一耳光。

從前秦欖看著慕寒淵拒絕身邊一個又一個美女還曾取笑過他,說這女人就是拿來疼的,即便不愛也盡量不要傷害,他素來鄙視打女人的人,此時卻恨不得將趙小蝶碾成沫兒。

安羽傾一路上都緊緊握住慕寒淵的左手,葉紹清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兩個人神色都很緊張,偏偏當事人隻是麵色慘白,坐在那裏跟平時沒什麽區別。

慕寒淵摩挲了一下安羽傾的手,失而複得的感覺固然美好,但是之前的擔心受怕他再也不要體會。

“趙小蝶有沒有對你做什麽?”慕寒淵沉聲問道。

安羽傾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趙小蝶身上,她抬手摸了摸慕寒淵右臂略微滲出了一點兒血的白布,皺眉應了一聲。

慕寒淵轉過頭來看她,卻發現自己在她眼中還不如受傷的右臂,於是頗為不滿地喚道:“安羽傾。”

安羽傾這下子從大神的口吻中聽出了不快,抬頭定定地看著他,幾秒鍾後才想起來剛才慕寒淵問的什麽,於是老實說道:“倒也不是她,是她想要那幾個男人對我做些事情,可是還沒做你們就趕到了。”

安羽傾的話又讓慕寒淵想起了最不願意回憶的一幕,無論自己有沒有及時趕到亦或是那幾個男人有沒有機會安羽傾都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她站上樓頂的姿勢太過決絕,分明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他的女人如此有骨氣他應該高興,可是此時慕寒淵心中卻疼得厲害,她怎麽可以這樣做?又怎麽敢這麽做?

慕寒淵轉身一把抱住安羽傾,感覺到女人護著他的右臂略顯抗拒,隻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心中軟成一片,怎麽舍得在她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以後還對她發火?

於是慕寒淵湊到安羽傾耳畔沉沉說道:“你做得很好。”

所謂長安,不過如此。

安羽傾先是一愣,然後伸手輕輕擁住慕寒淵。

葉紹清坐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真是酸死他得了!以前還覺得慕寒淵不懂風情,現在看來哪裏是不懂?分明就是天賦極高!

車子很快停在葉紹清的醫院門口,車門剛一打開就有醫護人員簇擁上來。

安羽傾先前因為受到驚嚇又從樓頂摔了下來所以身體產生了短暫的麻痹,此時精神已然恢複了大半,看著醫護人員上前就要拉住慕寒淵她立刻出聲阻止:“小心一些!他右臂有傷。”

慕寒淵眼神明亮地看看她一眼,然後避開醫護人員,淡淡說道:“我自己走。”

葉紹清站在門口示意他們閃開,然後看著安羽傾腳步不穩地下車扶著慕寒淵出來,兩人就這麽亦步亦趨地進了醫院,哪裏像是受傷的人。

葉紹清看著他們十指交握的手抿唇不語,究竟是攜手白頭還是生死與共後相忘於江湖,誰能知道······

之前葉紹清以為慕寒淵對安羽傾不過是一時興趣所以也沒怎麽在意,可是現在看來斷然不是這麽回事,再想想方才秦欖的臉色,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已經融入了他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