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太倒黴

慕寒淵一路上都在想等他找到安羽傾後應該怎麽收拾這個女人,腦海中羅列了一係列手法,卻不及在看到她眼中含淚那一刻的妥協來的快。

印象中這個女人幾乎沒有哭過,無論是被安家人毫不客氣地趕出家門還是被洛岸跟安羽然欺負,亦或是被人追殺搞得滿身傷痕,她都堅強得讓他毫無辦法,此時此刻將她擁入懷中,真切地感受到胸前的潮濕還有她輕顫的身體,慕寒淵才明白過來原來沒有女人是不哭的。

懷裏的人似乎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想法,慕寒淵輕撫著她的後背,抬眸掃了眼擁堵在不遠處的一排人,索性直接將安羽傾打橫抱起,大步走向放置在門口的沙發。

同行的保鏢還有助理十分有眼色地關上了會所大門,大堂經理似乎認出了慕寒淵,一邊擦著汗一邊站在慕寒淵身側點頭哈腰等候吩咐。

慕寒淵視所有人於無物,耐心地等安羽傾哭完。

安羽傾自己都不清楚這次是怎麽了,反正看到慕大神的那一刻她就是沒忍住,而她也早就不想哭了,隻等著慕寒淵厲聲一喝就止住哭聲,沒想到這個男人就這麽抱著她一直等。

安羽傾有些不大好意思,抽抽抖抖地從慕寒淵懷裏出來,眼睛鼻頭都紅紅的,這下是真的成兔子了。

慕寒淵看她這樣覺得好笑,清了清喉嚨問道:“哭夠了就跟我說說是怎麽回事。”

安羽傾跟慕大神明顯不同調,邊抽抽邊問道:“你怎麽會來?”

慕寒淵俊美輕挑,語氣中已有幾分不悅:“我不來你就打算什麽都不說,然後把自己折騰得更加狼狽一些?”

安羽傾立刻警惕起來,不好,慕大神有發火的趨勢!

“不是。”安羽傾聲音聽起來像是感冒,“我有打電話給左藍,他說你在開會。”

慕寒淵看了安羽傾半晌,沉聲說道:“算了,先解決眼前的事情,有什麽理由回去告訴我,想個完整的告訴我。”

安羽傾:“······”

您老心情一不爽,哪兒管完整不完整!

還不等慕寒淵興師問罪,被晾在一旁許久的王開山忍不住了。

王開山一身浴袍都快變成褲子了,鬆鬆垮垮地掛在腰上,臉色十分難看,雙手還是捂著被安羽傾狠狠踢了一腳的地方,被兩個保鏢扶著,狼狽到不行。

王開山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立刻大聲吼道:“你誰啊你!趕緊把那個女人給老子放開,老子還跟她沒算帳呢!”

慕寒淵眼神依舊冷漠:“哦?你先別急著跟她算賬,我這裏有筆賬需要跟你清清。”

許是慕寒淵周身氣息過於淩冽,許是王開山被慕寒淵這樣輕緩而又陰沉的語氣嚇了一跳,他轉頭將視線放在慕寒淵身邊的大堂經理身上。

“哎,劉經理,我給你們會所每月投的錢不算少吧!現在該輪到你出來說句話了吧!”王開山繼續吼道。

劉經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哈腰看著慕寒淵,從頭至尾沒有給王開山一個眼神。

王開山即便是再怎麽沒有眼色也此刻也看得出慕寒淵來頭不小,他一時間心裏有些沒底。

“你對我的女人做了什麽?”慕寒淵淡淡開口,伸手從左藍手中接過外套,然後披在安羽傾身上,女子**的肩膀不會讓他往好的方麵去想,所以隻能惹得男人怒意更深。

“我能對她做什麽?今天是她自己要來的!”王開山冷笑道。

安羽傾聞言立刻從慕寒淵探出腦袋,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個人渣,我來是為了······”安羽傾突然頓住,父母的事情怎麽可以這麽堂而皇之地說出來?更別說還有洛岸在場。

慕寒淵登時就看出些門道,他將安羽傾重新塞回懷裏,輕聲說道:“回去再說。”

“他是什麽人?”慕寒淵似笑非笑地看著王開山。

“慕總,他是‘方成電子’的經理。”一直拿著手機接收信息的左藍突然俯身回答道。

王開山這下更加不淡定了,對方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麵查清楚自己的底細?

“你又是誰?”王開山壯著膽子問道。

慕寒淵臉上的淡淡笑意逐漸收斂起來,沉沉地坐在那裏,壓迫感頓時散開:“慕寒淵。”

這三個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釘在王開山心上,慕寒淵?!A市權可遮天的慕寒淵?!

王開山臉色瞬間慘白,身體抖得跟篩子一樣。他是聽說安羽傾被有權有錢的人圈住,也聽說慕寒淵有了新歡,可是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們會在一起!要是知道對方是慕寒淵,他怎麽還敢把主意打在安羽傾身上?方揚天這次真的是害死他了!

“我······我,不是······”王開山語無倫次。

“誰傷的她?”慕寒淵真正陰沉下臉。

“我們,我們不知道啊!不知道她跟您還有這層關係。”王開山都快哭了。

慕寒淵察覺到安羽傾身體微微顫抖,看到女人腳踝也腫得厲害,起身對左藍說道:“全部帶走,處理幹淨。”

不料安羽傾突然伸手抓住慕寒淵的胳膊,聲音淺淺:“他口中還有我想知道的事情。”

慕寒淵沉著眸子看她一眼,然後丟給左藍一個眼神,帶著人大步離開。

洛岸看著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拳頭握得生緊,在慕寒淵霸道地抱著安羽傾的那一刻起,他就發瘋一樣的嫉妒!但卻無能為力,慕寒淵收拾起王開山竟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劉經理在慕寒淵離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半年前他有幸見過慕寒淵又記住了其長相,指不定今天自己要跟著一起倒黴,還是趕緊打電話給上麵比較保險一些。

慕寒淵在路上就打了電話給葉紹清,讓他提前在醫院等著。

安羽傾窩在慕寒淵懷裏額頭上冷汗直流,慕寒淵用手輕輕擦拭一些,忍不住問道:“很疼?”

安羽傾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點頭,是真的很疼啊!

慕寒淵眸色一沉,對著左藍說道:“再開快一些。”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時葉紹清已經等候多時,這貨本來還一臉笑意地靠在大門口,等看到慕寒淵抱著裹得嚴實的安羽傾出來後立刻直起身子,當然,比他站得還直的就是秦欖。

葉紹清跟秦欖之前在距離醫院不遠的咖啡廳喝咖啡,在接到慕寒淵電話後還跟秦欖打趣說道“這下子百煉鋼終於變成了繞指柔”,於是難得看到慕寒淵變成“繞指柔”的興奮二人組提前站在醫院門口守著,他們以為安羽傾不過是受了點兒小傷,慕寒淵在電話裏也沒具體說,誰知道竟然傷成這個樣子。

葉紹清趕緊上前兩步,打量了一下外套之下的安羽傾,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直接問道:“傷到哪裏了?”

“腳踝。”慕寒淵沉聲說道。

葉紹清手法十分熟練地拿起安羽傾的腳踝輕輕一按,聽得女子悶哼了一聲。

慕寒淵俊眉一皺:“你輕點兒!”

葉紹清也懶得搭理他,轉身就走:“快點兒進來。”

檢查結果還真是不容樂觀,這已經不再是扭傷那麽簡單,而是骨挫傷,還有些錯位。

葉紹清當即穿了白大褂給安羽傾打了針麻藥,她這個需要做一個小手術,麻藥一時半活起不了作用,所以剛開始的疼痛安羽傾就隻有忍著,她也真就忍了下來。

葉紹清不是沒有見過心性堅定的人,隻是不曾見過整隻腳腫得跟饅頭一樣的女人在麵臨這一係列按捏時頂多就是哼兩聲,即便是大男人,也沒幾個做到。

看著從手術室出來的葉紹清,慕寒淵立刻詢問:“怎麽樣了?”

葉紹清卻摘了口罩,抬手拍了拍慕寒淵的肩膀笑道:“你女人真堅強,放心吧,不是什麽大手術,術後好好休息,一個月以後管保活蹦亂跳。”

慕寒淵眸色深沉,他豈會不知葉紹清口中的“堅強”是怎麽個堅強法,他怎會忘記,這個女人一向是打碎牙齒和血吞的。

安羽傾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睡著了,巴掌大的小臉盡是汗水,躺在病床上顯得尤為脆弱。

秦欖跟左藍站在慕寒淵身後,兩人對視一眼,慕寒淵現在這個狀態,應該是怒意滔天了吧。

第二天清晨,暖暖的陽光打在身上,安羽傾掙紮了兩下緩緩睜開眼睛。不曾想入眼就是一張放大版的男人臉,雖說俊俏但是這麽一看很嚇人的好不好?!

秦欖看到安羽傾有蘇醒的跡象立刻湊過去看,同時在心裏默默讚歎女子的睫毛真纖長,如願看著安羽傾睜開眼睛,卻沒有如願得到她的笑臉。

安羽傾的眼睛倏然睜大,尖叫一聲後抬手就給秦欖一巴掌。

這一巴掌呼在了秦欖胸口,單憑安羽傾一腳踹得王開山幾乎不能人道就知道這女人的力氣小不到哪裏去,更別說此時的秦欖毫無防備。

秦欖慘叫一聲後退好幾步,然後被腳下的凳子絆翻,直接栽倒在地上,等揉著摔疼的屁股抬起頭時眼前多了幾個鋥光瓦亮的黑皮鞋,再往上看,是慕寒淵麵無表情的一張臉還有葉紹清恨鐵不成鋼夾帶幸災樂禍的模樣。

秦欖趕緊“蹭”地跳起來,一邊捂著屁股一邊對慕寒淵解釋道:“我就是看看,沒想到會嚇到小傾傾。”

安羽傾此時逐漸恢複清明,腦子還是轉的不大靈光,於是瞪著眼睛木訥訥地接了一句:“沒關係。”

葉紹清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