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四章 遺憾
“可惜啊……太可惜了……”
眾人竊竊私語。有驚歎，有遺憾。
眾臣見歐陽明玉，恍若天人，竟是那般傾國傾城的容貌，那氣韻，宛如空穀幽蘭，那靈動的雙眸，比夜空中的繁星更加璀璨。偏偏那恬靜的笑容，仿佛沐浴著冬日的陽光一般，溫暖，柔和。
眾臣驚歎，目光好像粘在了歐陽明玉身上，再也挪不開。
縱然是有著後宮佳麗三千人的靖天策也在一時間仿佛失去了魂魄，半眯著眼睛打量歐陽明玉。手掌緊緊的握起來，極力掩飾自己的驚訝和驚喜。
如此美人，試問天底下哪個男人不動心？何況他靖天策本就是天子，整個靖國天下都是他的，何況一個女人。
歐陽明玉這時候卻感覺到男賓席上有一絲兒怨恨而又別扭的目光正打量著她。讓她覺得渾身不爽。
目光暗自尋過去，是靖流月……
靖流月的目光中掩飾不住的怒氣，死死的盯著歐陽明玉，好像要把歐陽明盯出個洞才甘心。
“該死！歐陽明玉，本皇子是不會放過你的！”靖流月怒從心起，深深覺得自己是被歐陽明玉給耍了。俊美的臉糾結在一起，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她弄到手，然後好好的折磨她。
隻是他哪裏知道，那個為了他跳井的女子，當冰冷的井水沒過她的身體的時候，她是有多麽的絕望。
他哪裏知道，那個歐陽明玉，從來都把她的太子哥哥當做是她的希望？
估計這個太子，早已經忘記了多年前的那個雪夜，也早已經忘記了兩個人緊緊相握的手。
這樣的人……歐陽明玉，你何苦再傷心難過？
真正的歐陽明玉，真正用生命愛著他的歐陽明玉，早就已經空留一絲執念，卻不在這塵世間了吧。
“你就歐陽明玉啊，聽說……你膽子很大……”語氣中帶著強烈的壓迫感，保養得宜的臉上卻紋絲不動。多年的宮緯生活，麵對暗流湧動的朝廷和詭譎多變的後宮，讓靖天策在很小的時候就養成了這種不怒自威的氣質。他的眼睛裏閃爍的光芒，就像獵豹一樣敏銳。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種被人看穿一切的感覺，讓歐陽明玉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臣女不敢！”歐陽明玉說到。又跪了下去，斂去眼睛裏精明的目光，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好像真的被嚇到了一樣。
麵對強者，如果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示弱也是一種極好的自我保護。除去自己是穿越而來的警察，在現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她隻是個嬌弱的深閨女子而已。這樣的身份和條件足夠保護她一陣子了。強者往往自負，是不會對她一個深閨女一下手的，因為他們更喜歡追逐獵物的感覺。此刻在皇帝靖天策的眼中，歐陽明玉隻不過是有幾分姿色的弱女子罷了，還不足以成為他的獵物。
“哈哈哈哈……朕不過開個玩笑，瞧把你嚇得，別動不動就跪，趕緊起來吧。朕難道長得很嚇人嗎？嗯？”沒想到天策帝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話的時候還用手摸了摸他英俊的臉龐，收斂起渾身的壓抑之氣以後，到像個溫和的長輩。
明黃色的龍袍上用金絲繡成的五爪金龍騰空穿梭雲紫色的雲彩當中，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鮮亮，頭上帶著紫金皇冠，是用一整塊的金子打造的，周圍纏繞著四條飛龍，是用極細的金絲編製而成的，龍眼上鑲嵌著大小適宜的珍珠。正麵則是鑲嵌著一顆碩大的東珠，尊貴無雙，奢華無比。估計分量也不會輕，不知道戴久了會不會得頸椎病。
聽說這還隻是皇帝平日的穿著，每日上朝穿的朝服才是正真的奢華到了極致。不過她歐陽明玉怕是沒機會一見了。有機會她也不願意見！明晃晃的，看多了傷眼睛。
“嗬嗬，她到是聰明！”男子一襲紅衣如火，即使在夜色的籠罩下也十分顯眼，嘴角揚起一抹讚賞的微笑。琥珀色的眸子裏流動著一股子冷冽的寒氣。
“墨塵，說真的，上回在酒樓我就有點看出來了……你不會看上那丫頭了吧？”上官良辰玩味的說到，臉上的笑容溫和。一件月白色的長袍勾勒出他修長健壯的身材。手拿一把消弭折扇，無意識的扇動著。一幅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模樣。
上官良辰是上官丞相的嫡子，身份自然尊貴不凡，舉止言行可以看的出從小就受過良好的教育，丞相上官灝本就是文狀元出身，他的兒子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別看上官良辰年紀不大，學識修養可是在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隻是他為人謙虛，輕易不會流露出來。
紅衣男子但笑不語，夜色也禁錮不住他的妖冶。那一抹鮮紅，如同火焰一般席卷這整個大地。
“皇上龍威震天，臣女隻是小小閨中女子，不敢不怕。”既然天策帝喜歡別人這樣逢迎他，那她就繼續裝可憐討好他好了。歐陽明玉這時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都說伴君如伴虎，果真如此。這才一會兒功夫，後背就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既然找對了方向，那麽事情就好辦多了。
天策帝笑意盈盈，對著左邊的歐陽耀說到: “歐陽將軍啊！你這個女兒可機靈得很！朕看了都羨慕得很啊！”沒想到天策帝突然對著歐陽將軍說了這樣的話，此言一出，眾大臣就聽出了裏麵含蓄的意思，麵麵相覷，感情這老子要跟兒子搶女人了啊？但是也說不上搶，畢竟是兒子休掉的女人。雖然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但是這兒子不要的女人又被老子看上了，這……
越是想著，就越是覺得不妥，這歐陽明玉要是進了後宮，皇帝怕是要被天下人恥笑了。這女子，分明就是紅顏禍水！
“多謝皇上誇獎！”歐陽將軍氣韻渾厚，說起話來如同洪鍾，沉重而有力。臉上的一道刀疤並不影響他的容貌，反而更是能彰顯他的英雄氣概，近四十歲的年紀，長期習武使得他身材精練，俊朗如初。惹得一眾深閨女子臉紅心跳。羞怯的用手帕掩飾著自己。
歐陽將軍的話不多，作為武將，習慣了軍營裏隨性自由的生活，對於朝廷裏的明爭暗鬥，陰謀詭計倒是生疏得很，他是舞刀弄棒的將軍，實在是不太能適應朝廷裏的*。
在他心裏，富足享受的生活還不如在戰場與敵人廝殺來得痛快！
此刻他也注視著歐陽明玉，才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這個女兒，這是他的女兒，不知不覺間已經出落得這般動人了。見她在皇帝麵前表現的落落大方，舉止有度，完全不是往日裏慵慵懦懦的模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呢？
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她，這個在他身邊呆了十幾年的女兒。
“流月的事，終究是虧欠你們歐陽家，你說你想要什麽，朕都答應你好了。”天策帝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竟然給了歐陽明玉這樣的承諾。“想要什麽都給她？”想要做太子妃呢？想要做皇後呢？想要這靖國的天下呢？都給她嗎？
天呐！
坐在皇帝身邊的是所謂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整晚一直沒怎麽出聲，卻在聽到天策帝的許諾時微微晃動了一下身體，顯然也是被天策帝話給驚到了。
對不起歐陽明玉？什麽意思？皇上這是在指責太子嗎？或者是對她有所不滿？為什麽？為了這個女人？
玉手不由得握在了一起，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殺氣，雖然掩飾得很好，卻還是被歐陽明玉發現了，也許是當過警察的緣故吧，凡事在她身邊不超過方圓十裏的任何危險氣息，她能很快察覺到。
很明顯，皇後如此不露聲色的人也有點坐不住了。她和天策帝夫妻多年，天策帝是一個怎樣的人，她太清楚了，這時候竟然貶低太子，也太抬舉歐陽明玉了，那麽，就隻有一種解釋。天策帝是一國之君，更是一個男人。一個有著強烈的征服欲望的男人。
歐陽明玉心中暗叫不好，想來這天策帝怕是看上自己的美貌了，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兒，一不小心就會把她推向萬丈深淵，長得太好看了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多謝皇上關愛，臣女與太子殿下並非良配，臣女並不覺得委屈。”歐陽明玉反複斟酌之後才說了這樣一番話，沒有提及太子休棄自己的事，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並非良配，既保全了自己的體麵，又給了天策帝台階下。
把剛剛天策帝所謂的補償扼殺在了繈褓之中。這一招以退為進，巧妙的化解此刻的危機。她若不這樣說，說不定下一刻天策帝就會下旨讓她進宮，好好的“補償”她。這樣的補償，可不是她能消受得起的。宮廷鬥爭詭譎多變，歐陽明玉不願卷入其中。
“既然如此，那朕就賜你幾箱金銀珠寶做補償吧！”天策帝鬆了口，順著歐陽明玉給的台階就下來了。他知道，就算自己是皇帝，也不能胡作非為，即便是多麽想要得到的東西，也要隱忍。更何況，他是個獵人，最喜歡看獵物在自己手裏掙紮的樣子了。
顯然他把歐陽明玉當做了自己的獵物，並且大有誌在必得的架勢。還是那句話，他可是皇帝，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縱使天涯海角，歐陽明玉也逃不出他的手心兒。他倒是很有性趣看看，這歐陽明玉能在他的手心裏翻出什麽花樣來！
“多謝皇上！”言多必失，歐陽明玉惜字如金，天策帝問一句她才答一句，其他的絕不多說一個字。
“嗯，下去吧”天策帝隻是揮了揮手，叫歐陽明玉回到席上去。上次聽說了她給太子休書事情，天策帝便對歐陽明玉上了心，起先是憤怒，竟敢有人如此藐視皇權，但就在見到歐陽明玉的刹那，便有了改觀。墨流月居然放棄這樣美麗又聰明的女子，真是蠢得很！
“墨塵，你說皇上，是不是動了心思了？”上官良辰目光注視著歐陽明玉的方向，此刻他們二人並不在男賓席上，而是高高的站在遠處的宮牆之上，夜風撩起了男子的長發，呈現出錦緞般華麗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