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三章 偃晶
“依哀家看啊，明玉這孩子好得很呢！又漂亮，又貼心，流月那孩子沒福氣。哀家要是有這麽個女兒該多好，萱兒啊，還是你有福氣。”太後語重心長，慈眉善目，一番話給了歐陽明玉莫大的安慰，雖然她不介意被休棄，但是明顯感覺到死去的歐陽明玉是十分在意的，尤其是……那個歐陽明玉，還很在意太子。
明玉歎了口氣，摸了摸偃晶。
不過啊，要是死去的歐陽明玉也能聽見這番話該多好。
“母後您這話可就偏心了，我們盈盈您難道不喜歡麽？”眼看著歐陽明玉得到太後的喜歡，一旁的靖麗坐不住了，連忙把自家女兒推薦給太後，要是能讓太後下旨賜婚，那可是莫大的榮耀啊！
“盈盈也好，也漂亮，哈哈……哀家也是有福的。有一群兒孫可以承歡膝下。哈哈……”太後看著一個個花朵兒般的麵孔，笑得和藹可親。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估計就是像太後這樣的吧？太後笑得開懷，宮內的氣氛也鬆快了許多。趙盈盈得了讚賞，起身謝恩。禮儀周全，無可挑剔。
歐陽嬌嬌卻是滿臉的不高興，眼看著歐陽明玉深得太後歡心，嘴上雖然不說，心裏卻嫉妒得要死。盤算著總要給歐陽明玉一點兒顏色看看。隻是她太沉不住氣，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這樣的人， 歐陽明玉根本不屑跟她鬥。
接下來又去了皇後的鳳儀宮和其它幾位位份比較高的嬪妃宮裏，一番折騰以後，夜幕降臨。夜空中一輪明月如玉盤，月明則星稀，今晚的夜空幹淨如水。純潔若冰。明亮的光澤直把整個人間都照亮了。夜風涼爽，夾著著菊花的清香，吹散了燥熱的空氣。
禦花園裏一派清歌妙舞，絲竹之聲極合心意。歐陽明玉她們自己帶來的丫鬟是不被允許進入禦花園的，初夏丫頭隻能待在外頭。
座位分成兩排，王公貴族紛紛入座，男子坐在左邊，男賓席上首座則是太子墨流月，接下來的就是二皇子墨清寒，五皇子還沒來，位置空著。然後就是六皇子靖遠衫和七皇子靖牧。接下來的位置依次是幾位一品大員的，包括歐陽耀的位置也在內。
女子坐在右邊。前麵掛著一副水晶珠簾，各府女倦坐在珠簾後麵，輕易不被男子窺見。首座是李閣老的夫人許氏，和她的孫女李淳安。接下來就是歐陽將軍府女倦的位置。
中央的地方鋪著紅色鑲金絲雲絨的毯子，是留給歌姬們表演的地方。
此刻正有十幾個身材玲瓏的舞姬在中間跳起了胡璿舞，大紅色的舞衣妖豔嫵媚，身上掛著鈴鐺配飾，身體不停的轉動，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無需配樂。這是胡族特有的舞蹈，胡族人天生善舞，無論男女，個個都是高手，那是一個為舞蹈而活的名族。胡族也是靖國的一部分，歸靖國統治。這十幾個舞姬就是胡族統領進貢而來的。
大夫人，靖麗，趙盈盈，歐陽明玉，歐陽嬌嬌，歐陽長歌。六人相繼坐下，歐陽耀，歐陽聶澤和歐陽聶羽三人則坐在對麵的男賓席上。
明玉被罰過麵壁思過之前，歐陽聶澤就不得以又去駐守了邊防。
他趕回來參加宮宴的當天，才聽說明玉被罰一事。
歐陽耀年過死士卻依然神采奕奕，兩個眼睛炯炯有神。年輕的時候長期在外征戰，練就了他良好的身材和氣質。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強烈的氣場，生人勿近。
他往明玉這裏看過幾次，不過都是麵無表情。
明玉暗暗吐了吐舌頭，今天的爹爹看起來依舊那麽嚴厲。
相比之下，歐陽聶澤和歐陽聶羽兩兄弟就顯得平易近人多了，俊美的長相引得各家小姐們羞怯不已。歐陽聶澤的氣質和歐陽耀比較接近，畢竟歐陽聶澤也是軍人出身，他是自小就被歐陽耀丟到軍營中去曆練過的。現任正三品兵部侍郎。又是歐陽將軍的嫡子，自然是人品貴重的好兒郎。
歐陽聶羽和歐陽聶澤截然不同，歐陽聶澤顯得比較文靜，渾身一股子書卷氣。不知道他心性的人一定會以為他是一個正義的謙謙君子。現在在翰林院供職。隻是一個六品小官兒。以他的職位原是沒有資格參加宮宴的，但皇上還是賣了歐陽將軍一個麵子，這種順水人情的事，皇上倒是樂意做。小恩小惠卻最能收買人心，當皇帝這麽多年自然深諳此道。
“皇上駕到，皇後駕到——！”
眾人齊齊下跪:“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歐陽明玉跪下的一瞬間便察覺到不對，自己的膝蓋底下怎麽多了一塊石子兒，就那麽跪下去的話，疼痛就不說了，要是把裙子弄壞了可怎麽辦，大庭廣眾之下，那不得出醜麽？
歐陽嬌嬌，這可是你自找的！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剛好要跪上去的一瞬間，歐陽明玉迅速用手彈開的地上的小石子兒，那小石子兒倒是個聽話的，不偏不倚，剛好又滾落到歐陽嬌嬌的膝蓋下。
“啊！——”歐陽嬌嬌一聲低呼，石子兒刺破了她膝蓋上嬌嫩的肌膚，鮮血便隨之而下，染紅了她的裙子，看上去好生狼狽，那裏還有剛才優雅的模樣。
“哎呀，這可怎麽好？”歐陽明玉故作驚訝的說到，秀眉擰在了一起，一臉關心的神色，上演了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
趙盈盈和靖麗的目光也齊齊看過，看著流血的歐陽嬌嬌，趙盈盈眼底劃過些許無奈:“這點兒事都做不好，真笨！”心裏雖然這樣想，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的，“三妹妹沒事吧？”這不廢話嘛！看這樣子像沒事的麽？
大夫人聽到動靜趕過來查看，見趙盈盈的膝蓋還淌著血，招來身邊婢女，讓她扶著歐陽嬌嬌去旁邊的宮殿裏清洗和治療。
歐陽嬌嬌悄然離席沒人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男賓們紛紛向皇上敬酒共慶佳節，也不忘感念皇恩浩蕩，對著皇帝又是一番磕頭謝恩。一眾大臣更是從善如流。皇帝一身明晃晃的龍袍勢與明月爭輝，聽著大臣們奉承討好的話語，樂的哈哈大笑。君臣之樂此刻表露無疑。
大夫人是皇帝的妹妹，自是少不得要寒暄一番，大夫人舉止優雅，談吐大方，應對得宜。不愧是皇宮裏出來的正經公主，又加上這麽多年在將軍府掌管後院大權，頗有幾分幹練的氣息。
“許久不見，皇妹越發端莊了，可是一切都好？”皇帝靖天策關心的問道，他不僅僅是關心這個皇妹，更是關注著將軍府的每一個人。
“多謝皇兄惦記，一切都好。隻是皇兄忙於政務，還請多多保重身體。”大夫人應對得宜，絕不落人話柄。要知道在這種時候，稍有不慎便要落得個恃寵生嬌，不敬天子之罪，連同歐陽耀都有可能被禦史台彈劾。
“不知歐陽家二小姐歐陽明玉是哪位？”沒想到皇帝會突然毫無預兆的不經問道歐陽明玉。歐陽明玉心中大驚，悄悄打量著靖天策，隻見他的眼睛半眯著，看不出喜怒。精明的眼眸裏閃爍著震懾力十足的微光。
歐陽明玉沒想到自己會被皇帝點了名，她這麽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怎麽會入了皇帝的眼？
明玉顯然忘了她給太子休書的事情已經鬧的眾人皆知了。
歐陽明玉隱隱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卻是緩緩從席上走出來，絲毫不敢怠慢。
“臣女歐陽明玉，參加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歐陽明玉誠惶誠恐，她雖然是現代人，但對於古代的君主專製製度還是有所了解的，君王掌握著生殺大權，那家夥，可是要掉腦袋的啊！光想想就覺得後背升起一陣寒意。
“平身吧。”皇帝亦是打量著眼前的歐陽明玉，隻見女子一襲藍衣如水，緩緩的站了起來。
淡淡的月光撒在女子臉上，映著她白璧無瑕的臉龐，如同美玉一般散發出溫潤的光澤。她的眸子清澈見底，宛如涓涓細流， 悄然入心底。小巧精致的柳葉眉不畫而黑，恰到好處的點綴在額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濃密的睫羽薄如蝶翼，在眼底覆蓋出一抹淡淡的陰影。像一朱盛開在山穀深處的蘭花。帶著一絲憂鬱，一絲惆悵。
瓊鼻小巧玲瓏，櫻桃般的紅唇點染著一抹朱砂般的殷紅之色，宛如空穀幽蘭，正悄悄綻放。巧笑倩兮，滲透著絲絲嫵媚與風韻，又不失少女獨有的天真爛漫，讓人不禁生出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就是她嗎？……”一為大臣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她就是歐陽明玉啊！跟傳言不一樣啊！”
“是啊，是啊！傳言不可信啊！”
“竟是如此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