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三章 尊重
得不到的父愛，得不到的尊重，得不到所有你應該擁有的東西。
隻要我在，我都會一一幫你得到，
這樣，黃泉之下，你死也該瞑目了吧。
你放心，我會代替你，好好的活下去。
明玉這幾日特別注重練琴藝。
雖然現代的她對樂器本身一竅不通，但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可是有很大的天賦。
況且，這琴和琴技都是他娘最後留下來的東西。
無論如何，她都要保留下來。
她這幾日便拿那把“情愫”練琴。
她必須先熟悉這個琴。
因為這琴是當初歐陽曜送給她母親宋依的。
明玉依舊不明白，如果歐陽曜他對宋依是真的無情，那麽為什麽會送她這把琴呢？這把琴到底又有什麽樣的故事呢？
還有很多東西等待著她去解開。
至於她為什麽練這把琴的真正原因。
就正好應承了她自己的翻身大計。
就是為了讓歐陽曜回憶過往，讓歐陽曜想起來他還有歐陽明玉這麽一個有用的女兒。
一定要讓他看到自己的好。
她正真翻身的關鍵就在於她爹爹的抉擇的態度。
這世上沒有一個爹爹不心疼自己的女兒，沒有一個爹爹甘願讓女兒受苦。
晨光散盡的上午無比美好。
明玉的後院裏有一條河，河上有一座亭子。
秋色蔓延的季節，這裏是很美的。
又由於這院子平時很少有人來，便多了一些別的院子裏所沒有的大自然的味道，花香彌漫，清新無比。
這樣秋色滿園的時候，大部分書上的葉子已經見黃，秋風一吹，葉子就紛紛灑落在地。
這就是明玉覺得有的時候即使不出府她也可以忍受一段時間都隻呆在宅子裏的原因。
因為若沒人來打攪，這裏便是世外桃源。
可惜啊可惜，就在昨日，這裏還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就是那個宿豫和什麽莫塵的。
什麽合作夥伴，連臉都不讓看，一點誠意也沒有。
還有讓她解開偃晶的秘密。
什麽秘密啊？真是惹人心煩。
明玉皺皺眉頭，一邊抱著古琴一邊用另一隻手撫了撫掛在脖子上藏在裏衣的偃晶。
它依舊沒有隨著她的體溫而變，冰冰涼涼的貼著皮膚，這種感覺卻實在是很舒服。
明玉轉身看看跟在一旁的初夏，輕聲細語到：“你先去忙吧，等爹爹回來，你知會我一聲就是了，在此期間不要打攪我。”
初夏聽罷，溫順的點了點頭便退下。
明玉默默的走進了亭子，擺好古琴的架子，將古琴輕輕放在上麵。
然後做好，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努力的回憶著腦海中殘留的鋪子和彈奏的方法，明玉緩緩彈奏了起來。
古琴的音色在樂器中是最低沉動聽的。
輕輕一勾，便好似激起了無盡回憶和傾訴。
緩緩的琴音讓心裏片刻便沉靜了下來。
“柔情似水，假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慢慢的，明玉彈得有些得心應手了，變放鬆了神經，把自己腦海中的那些曲子一遍一遍的溫習起來。
聽著風吹過落葉和水流陣陣的聲音，明玉閉了閉眼，仿佛和這些景色融入到了一起。
簡直是難得的境界。
明玉有些忘我的開始奏起了琴，等彈到一半時，明玉突然被打斷。
“小姐”初夏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老爺回來了。”這麽快嗎？明玉聽完了思索片刻，卻沒有任何動靜。
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爹爹現在在哪？”估計以她那個爹的性格。現在肯定在大堂悠哉悠哉的喝茶。
可是明玉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點---無論她歐陽明玉再怎麽不討喜，她依舊是歐陽曜的女兒。
“老爺回來之後二話沒說就往眠月閣這裏趕來了，估計現在差不多到了，小姐你快準備準備迎接老爺。”初夏顯然沒想到這歐陽曜會這麽快就來，頓時慌張的很。
“什麽？”明玉顯然也沒想到這種情況。
她思索了片刻，隨即擺手示意初夏安靜下來：“別慌，你小姐我自有良策。”
初夏聽了，雖然一臉焦急，但是還是恭恭敬敬的退到湖心亭的外延。
這樣的機會，雖然來得太過突然，不過也不能否定這是個好事情。
現在……明玉摸索著脖頸間的偃晶，心裏慢慢想到。
這次，我需要你的一點點小幫助了……偃晶。
明玉從容的琴前，努力回想這她剛出生她娘彈得曲調，緩緩的彈了起來。
成敗隻在此一舉她一定要借此機會弄清楚很多事情。
而偃晶怎麽用……她不過才拿到一個晚上，她現在研究研究，不知趕趟與否。
……
歐陽曜聽說自己的女兒受辱，還因此差點喪命，雖說後來得知沒事，但是卻因為朝廷的事情皇上一直不肯放他……他才一直沒來得及看。
再怎麽說……那也是自己的女兒。
再怎麽說，那也是……宋依的孩子。
現在既然從百裏外快馬加鞭回府，那麽必須先確認她是否安好。
不然……他將來有什麽臉麵去見宋依？
歐陽曜快馬加鞭的趕著，秋日熹微的陽光在他的鎧甲上反射出了傲人而溫柔的弧度。
這使得他更有味道和風範，惹得路邊的女子紛紛看向他。
歐陽曜雖已經年近半百，但是因為長時間在戰場上的廝殺，他看起來依舊像十三是歲左右的小夥子，看起來年輕而帥氣，就是眼眸中包含著三十歲的人所不可能有的歲月的滄桑感。
歐陽曜從馬上一躍而下，就匆忙的進了自己的將軍府。
從街道一進府，就發現自己府裏的那些惹人心煩的女人都聚集在門口，一臉希冀的望著自己。
都過了這麽些年了，她們私底下是什麽樣的，他再了解不過。
隻不過懶得管他們了。
話說來……自從宋依死後，他便在沒有新的女人了。
他環視了一圈，竟然發現---沒有讓自己擔心了這麽多日的二女兒歐陽明玉。
怎麽會這樣？這孩子她人呢？
難道是身體還沒有好？
於是歐陽曜便心不在焉的說了幾句客套話，便不顧眾人的眼光問道：“玉兒呢？”
“誰？”大夫人靖萱一怔，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我的二女兒，歐陽明玉”歐陽曜冷臉對著她：“為什麽沒出來迎接我？”
大夫人臉色一變，與其他夫人麵麵相覷，一臉悻悻之色。
“啊，二姑娘她最近身體不適，不宜出門。”大夫人倒是接的快，一臉恭敬而溫順的回答道。
段芊芊反而就是不怎麽識相，一臉囂張跋扈：“那個死丫頭啊？哼，平時從不參與這些活動，可是高傲得很，我們請都請不來呢。”
“這是什麽話？”歐陽曜沒有像以往那樣慣著段芊芊，反而微微發怒：“你這是作為一個姨娘該說的話嗎？”
“她不參加，你就讓她參加”歐陽曜氣的直瞪眼：“再怎麽也是我的女兒，不是想怎樣就怎樣的。”
段芊芊被罵，委屈的眼淚瞬間就充滿了眼眶，又看看歐陽曜依舊在生氣的臉，不禁害怕的縮縮脖子，一下子躲到了莫十娘身後。
歐陽曜看著既無奈又來氣，拍拍身上的鎧甲，快速的走人了。
大家驚訝的發現，他走的方向這是---眠月閣？
他竟然去了眠月閣？
都多少年未曾踏過那裏一步了？
歐陽曜快速的朝眠月閣走去，竟有一種多年沒在有過的激動感覺。
然而到了眠月閣門口，他竟不敢再往裏走了。
他清楚地知道，他這不叫近鄉情怯。
而是怕---他怕一進去是等待的不是熱烈的問候，而是同從前一樣懦弱而溫順，眼神中卻包含怨恨的臉。
他怕她問他，這麽多年為什麽從不在意她。
他真的……怕極了這些。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偷偷進去看看好。
歐陽曜示意一旁呆愣的丫鬟別出聲，慢慢的走進了眠月閣。
正廳……
臥室……
前院……
他都沒有找見一絲影子。
難不成，她在後院？
那個，讓他一直不敢去的地方？
歐陽曜嘴上雖說這不去，卻一步步靠近後院。
依舊是當年的景色。
不過他卻覺得比當初不過是一場荒涼。
正在歐陽曜感歎傷感時，一絲熟悉而又動聽的琴音緩緩響起。
這使得歐陽曜猛地睜大了眼睛。
這首曲子……這首曲子，不是當年送一最喜歡的那首嗎？
難道……宋依還在？
隻是不願意見他？
歐陽曜神智已經不清，隻是踉踉蹌蹌的朝著湖心亭的方向走去。
歐陽曜遠遠地看見，湖心亭那裏煙霧繚繞，好似仙境。
亭中好像有一個女子在溫順的撫琴，而他隻是在旁邊靜靜地聽，直到一曲終了。
一如當年他遇見宋依的場景。
歐陽曜緩緩的向那裏走去。
一步一步這麽近的距離，卻仿若隔了一世。
“公子你可曾婚配？”
耳畔響起那熟悉的聲音，令歐陽曜瞬間睜大了眼。
他這麽些年，聽過很多故事，走過很長的路。
卻再也沒有一個女子，能像當年的宋依那樣，大膽而真摯的問他這句婚配曾否。
可惜啊。可惜，當年他隻是驚慌失措的後退幾步，然後回答：“抱歉，在下家中已有嬌妻。”
然後他就親眼看著那天仙一般的女子眼中流露出受傷的神情。
等他說完那句話之後的一瞬間，他便已經後悔，但他那時卻認為他的一切抉擇都是對的。
而今眼前依舊是那人，耳畔依舊響起了那熟悉的話。
他要怎麽回答？
當年宋依走後，他每每回想起當年這個場景，都會想，如果再來一次，他會如何說，他會怎樣做？
可惜那時他隻當是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