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_041 竹籃打水一場空
蘇明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然後再不調戲雲歌，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我是蘇明遠。”
電話那端的人的聲音隱隱露出了來，不大不小，但是雲歌仔細聽，亦是聽得清楚說的是什麽。
“蘇總，嘿嘿……”那人像是猜到了什麽似的，略略尷尬地笑了兩聲，然後接口道，“我們這裏……還什麽都沒有查到呢……”
這人顯然正是之前那個娛記大腕兒。原本以他在娛樂圈的地位，完全不用對蘇明遠如此卑躬屈膝，很準確的來說，兩個人平分秋色，半斤八兩。誰都不會害怕對方更別說是恭敬對方了，兩個人常常是以禮相待，有需要幫忙的時候互相幫助一下，之後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這一次，兩個人的態度一反常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蘇明遠交代的事情，這個娛記大腕兒答應了，卻由於疏忽沒有辦成，才會有了現下這樣的局麵。
蘇明遠彎起嘴角，將原本想說的話咽回口中，話鋒一轉，板起麵容，嚴肅了口氣，如同老板訓斥下屬一般，道：“怎麽回事啊？不知道事情比較緊急嗎？”
那人瞬間再次慫了，不斷地嘿嘿陪笑，一邊擔保，“您放心，蘇總，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個意外而已。您交給我的事情，我也很努力地在查了，就是……需要多一點兒的時間……”
蘇明遠聽見一向以正常口氣與他說話的這人此刻竟然是如此恭敬請求的口氣，當下便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那人一聽，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剛剛還微微彎著的腰瞬間就直了起來，“蘇總，您這樣，可就不厚道了。”
雲歌在一旁聽到這句話，嗤了聲，小聲低估道：“他什麽時候厚道過了。”
顯然那人不可能聽見，繼續開口說下去：“我在這給您奔波勞累，您就這樣子尋我的開心是嗎？”
說著說著，似乎便隱隱約約染上了幾絲怒氣。
蘇明遠一察覺，立馬就收起了笑臉，端正了口氣，“息怒息怒，你別生氣。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那人很明顯地深深又無奈地吸了一口氣，一會兒之後才軟了口氣，接道：“說吧，什麽事情？”
“我們找到了那個幕後黑手的照片，不過隻有半張臉，能通過這張照片查出些什麽嗎？”
蘇明遠的話語終於步入了正題。
“nice！”那人沒有料到是這樣一個好消息，頓時驚喜高呼道，隨後緩了緩語氣，自信開口，“這是自然。不過還是同一句話，時間問題而已。”
“嗯。”蘇明遠點了點頭，“待會兒我把照片發到你手機上，你多留意一下，還有那個微博的ip地址，越早查出來越好，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那人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推辭，當即答應回道：“好的。”
之後，也沒有空寒暄什麽，蘇明遠便準備掛斷了電話，“沒事我就先掛了。”
“誒誒誒……”
突然，娛記大腕兒發出了這樣的聲音，連忙接出下一句話阻止道：“等會兒……你等一會兒……”
“嗯？”蘇明遠略略皺著眉頭，“怎麽了？”
“查……查到那個微博小號的ip地址了！”
娛記大腕兒激動地大呼，時不時傳來點擊鼠標的聲音。
蘇明遠略略舒展了眉頭，“是什麽個情況？”
“等一會兒，現在在定位查詢，”娛記大腕兒頓了頓，告訴蘇明遠稍安勿躁，“很快就能知道了。”
蘇明遠嗯了一聲，沒有再出聲去打擾。
雲歌在一旁，從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開始便扭著頭，目光如炬，注視在蘇明遠貼近耳朵的手機上，似乎是為了更好更清晰地聽出那人是在說些什麽。
那邊傳來許久的安靜，隻剩下時有時無的鼠標點擊的聲音。
車上的兩個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結果。
“有了！有了！查出來了！”
那端終於有了回話，歡音雀躍。
“是哪裏？”蘇明遠一刻也沒有耽誤，直接了當地開口詢問道。
“是……”娛記大腕兒的聲音突然就從一開始的激動興奮喜悅陡然變成了尷尬與失落，聲音也是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
“是哪裏？你快說！”蘇明遠見那人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的一直沒有回答，當下便提高了音量。
“額……”那人再次頓了頓，聲線漸漸變成了略略的尷尬，“是在網吧。”
蘇明遠沒有太大的反應，他一邊點了點頭，一邊哦了一聲，更是看不出有任何介意的色彩，反倒是微微勾了唇齒，“我早就猜到了。”
雲歌聽到這個回答，心中不免多了幾分的失落。很多事情，猜測到是一回事，實際發生的時候又是另一回事，即便你事先已經幾乎確定有很大幾率是哪一邊的時候，真正得到回答的時候，還是會把隱藏著的另一邊的希望全部殲滅。
娛記大腕兒似乎也有些尷尬，這樣的結果，簡直就是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叫蘇明遠沒有再說什麽，他急忙再次保證，“你放心，這個人我們一定會查出來的，至少至少也會為您縮小到一定範圍的。”
“嗯。”蘇明遠點了點頭，“那你加油。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接著，便雙雙收了線。
然後蘇明遠便將剛剛拍攝下來的照片用郵箱發給了那個娛記大腕兒。
蘇明遠知道，有了這麽一出辦事不利，這個娛記大腕兒一定會更加賣力地為他排查，現在，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
如此想著，蘇明遠便一邊打著方向盤，啟動車子，一邊對雲歌開口說道：“我已經讓那個人根據這張照片去查幕後黑手了，相信隻是需要時間。先前讓他去查的那個ip地址結果也出來了，是在網吧裏。”
蘇明遠淡淡平平的語調說著這些話，竟然讓雲歌的心理緩緩一同於他多了些許平靜。
她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其實她剛剛已經隱隱約約聽到了那人說的話，深深歎了一口氣，也是無能為力啊。
她轉過頭，看著因為車子的疾馳而變得飛逝向後退的窗外景色，眉頭微微鎖著，若有所思的模樣。
蘇明遠抽了個空閑的時候看了她一眼，然後道：“別擔心，事情總歸會解決的。”
雲歌依舊是簡單的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腦袋亦是不曾回來，還是盯著窗外看。
蘇明遠雙手操縱著方向盤，隨意地撇了撇嘴，便也不再開口說些什麽。
車內極其的安靜下來，隻有偶爾傳來的風拂過的聲音。
兩個人都是相對無言。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突然響起了一陣迷人的輕音樂，緩緩的，柔柔的，輕輕的，就好似在往人的心裏頭慢慢投射了一簇陽光，有一雙妙手在剝開心中的雲霧一般。
雲歌沉浸在這美妙的音樂聲中，閉上了眼睛，放鬆身體，靠在了副駕駛座的位置上。
蘇明遠側眸瞟了她一眼，沒有想要說什麽。
就在他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的時候，雲歌突然出了聲。
“我們現在是去哪裏？”
蘇明遠挑了挑眉，神色曖昧，“去你家。”
雲歌抽了抽嘴角，為什麽這三個字聽起來就這麽有歧義的樣子呢？
“怎麽了？”蘇明遠再次側眼看了看雲歌，故意裝作什麽都沒有察覺到。
雲歌沒有睜開雙眼，將腦海中的想法全部一掃而空，然後問道：“事情到現在，忙乎了快一天了，卻什麽都沒有查到。現在去我家裏，是要做什麽？”
“你說呢？”
蘇明遠的聲音越發的曖昧起來。
雲歌深吸了一口氣，猛的睜開了雙眼，惡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重點！”
蘇明遠當下便勾起了嘴角，輕笑道：“還能做什麽？自然是商量雲穎發布會的事情了。”
“哦。”雲歌點了點頭，再次閉上了雙眼，放鬆身子向後靠去。
“當然了，如果你還想做點兒別的什麽，我肯定是十分樂意的。”
“哼。”雲歌冷哼了一聲，突然沒由來的怒火，“蘇總若是想做什麽，我相信您一發話，就會有許許多多的人不遠萬裏前仆後繼而來的。”
蘇明遠哈哈笑了兩聲，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繞圈子多說什麽。他很明顯地感覺到了，雲歌心中的煩躁，所以現在，還是留下一絲安靜給她，讓她自己好好沉思便好了。
於是，蘇明遠沒有再開口說話，雲歌亦是安然地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很快，兩個人便到了雲歌的家門口。
蘇明遠停好了車之後，走了下去，看到雲歌還在解安全帶，似乎是心急了，一時間沒有解下來，便饒到那邊，幫她打開了車門，然後俯身到她麵前，輕動修長白皙的手指，勾了勾，直接便為雲歌解開了安全帶。
雲歌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蘇明遠，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難怪會有這麽多人想盡各種辦法都想要爬上他的床了。
突然，心跳便這麽毫無預兆地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