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四十一節(二)

瘦男子把我帶進了車間。建毫電子廠是生產喇叭的。就像以前廣播裏麵用的那種喇叭，隻是沒有那樣大，這兒生產的喇叭全是小小的。他拿出一隻小喇叭，打開一個儀器，對我說：“我現在教你一樣測試方法，你暫且不管這是在測試什麽，你記住我手裏的動作，記住，這個動作我隻教你三遍，我教你一遍以後，你就把我的動作重複一遍，給你三次機會，看一看你的動手能力如何。”說著，他打開了儀器，把喇叭裝到儀器上麵，像一個舞蹈教練一樣，嘴裏麵說著該做的動作，手裏則在不停地操作。很快他操作完了，讓我操作。我做了三個動作，第四個動作就做錯了。他說：“錯了，我再示範一遍給你，這一次你要記住。”他又操作了一遍，讓我操作，我還是不能做出完整的動作。接著他操作了第三遍，讓我再操作。我真是笨極了，第三遍的時候又出錯了。他說：“你又錯了。”接著帶著我去了辦公室。他問我：“你會電腦嗎？”我告訴他，我會電腦，不過不熟悉。他讓我操作了一下電腦，然後才對我說：“我們廠提升的機會很大，每一個人，都是從一線的工人做上來的。雖然你麵試的是質檢員，但是你得在車間裏麵做三個月的員工，這個目的是讓你熟悉工廠的產品。三個月以後，你才能去做你的本質工作。這是我們廠的規矩。我們廠的文員，經理，剛入職的時候，都得去生產一線鍛煉三個月。這三個月以內，拿的也是員工的工資，三個月以後，才能拿該屬於你的那份工資。”我剛來廣東不久，當然也不知道這個規定是不是合理。反正隻是覺得，三個月之後就讓我做質檢，讓我下生產一線做三個月也沒有關係。接著他問我：“你現在哪兒上班？”我告訴他，我在一三八工業區上班，要過幾天才能出廠。他說：“這樣吧，你看起來挺老實的，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去那邊的工廠辦出廠手續，下周三你來我們廠報到。”麵試倒是簡單，雖然我表現得並不理想，卻奇跡般地被錄用了。我問他：“我星期三下午過來行嗎？”他說：“沒有問題，隻要你星期三趕到我們廠就行了。過來的時候，你告訴保安，你是新來的，保安就會放你進來，你來辦公室找我就行了，到時候我派人安排宿舍給你。”說完，他拿出廠規給我看，讓我先熟悉一下廠規。日本廠的廠規好嚴呀，居然規定不準在廠區範圍內吃瓜子，這簡直是虐待咱們中國人。要知道，很多中國人冬天沒事的時候，最喜歡擰著一袋瓜子，走到哪裏嗑到哪裏了。而且對於亂丟垃圾的處罰也相當嚴的，怪不得我進廠的時候，工廠看起來特別幹淨舒服。看完了廠規，我就和瘦男人告別，離開了工廠。

天看起來要下雨了。我們得趕快回去。問過保安，在工業區的大路邊上，就有開往一三八工業區門口的公交車，才一塊錢一個人；坐摩托車要五塊。來的時候，我們可是掏了八塊錢呢，看來又被宰了。工廠就在大路邊上。我們走到公交站等公交，等了好久也不見公交車來，隻好打摩托車回去了。原以為坐摩托車快一些，不會淋到雨，可是走到半路上，傾盆大雨還是從天而降。車子駛進一三八工業區的時候，雨更加大了，我們坐在車上也挺難受，於是下了車，自己走著回去。走到半路上，雨居然停了，太陽冒了出來。這下好了，連衣服都不用換，讓太陽把衣服曬幹吧。

和大妹在電腦培訓中心門口分別。她問我：“你想好了沒有，要不要去那家工廠？”我說，不知道星期三的時候，展順會不會發工資。這一次，我可以領到三百多塊錢了。她又問我：“你身上沒有錢了嗎？”我告訴她，還有三四百塊。不過，那些錢還是我從家裏出發的時候帶出來的，我可舍不得花呀。她說：“看起來那家工廠不錯，這幾天你自己慢慢考慮吧，如果你覺得行，不管展順發不發工資，星期三的時候，你去報到。你沒有工作經驗，能找到質檢員的工作，已經很不錯了，不是每一家工廠都願意錄取沒有經驗的新手的。如果你覺得不行，就等展順發了工資你再出去自己找。”我想想也是，我有三天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大妹回廠裏去了，我一頭鑽進了電腦培訓中心學電腦去了。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星期*建毫電子廠，以後或許就沒有機會再學電腦了。得抓住這最後的學習機會，多學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