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鐲子不適合我
同時,他也想看看,想看看在他的壓迫,在他的掌心成熟起來的江南如今究竟成長到了什麽地步,是否可以戰勝同樣凶狠的財狼虎豹!
但是,陸瑾年卻忽略了,習慣性的忽略了每次麵對江南,麵對她的事的時候心底的那一抹柔情。
他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承認,他陸瑾年,隨便一句話都可以讓整個A市的女人投懷送抱的陸瑾年居然會為了看到她的一抹微笑頂著巨大的壓力放棄十幾個億的合同。
“哼!”季董用力的一拍桌子,“陸瑾年你不要一意孤行!別忘了我們在座的董事也有舜天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有權利要求駁回你錯誤的決策!”
陸瑾年冷哼一聲,陰冷的表情昭示著滔天怒意,陰沉的聲音更是讓人毛骨悚然,“百分之三十又如何?我陸瑾年一意孤行又如何?你要是不滿意,盡管提起異議股份收回,舜天的股份有多少我陸瑾年收多少!”
一語驚濤,在座的董事霎時都不敢動作,舜天股份每年所帶來的巨額收益是遠超其他投資的,而舜天早就有意願將股份全部回購,隻是礙於二十幾年前舜天危機之時他們出手的情分,所以一直沒有動手。
如今陸瑾年再提,難道是已經在醞釀對他們這幫老臣動手?
季董氣的臉色鐵青卻也不敢再說些什麽,隻好悻悻的做下,會議不歡而散。
不久,陸家老宅突然來了電話,陸父陸鵬濤問了幾句董事會議上的事情,沒有多說什麽,隻說讓陸瑾年今晚帶著江南回老宅吃飯。
放下電話,陸瑾年眼底劃過一道狠戾,陳季兩個老東西!難道他們當真以為和父親有半分交情,他就不會對他們動手?
在舜天還在決裂爭吵究竟要不要參與政府競標的時候,江南這邊算得上眾誌成城。雖然江南手下大部分的人仍然對江南抱有深刻的懷疑,但是華沃董事長柏邵晨的親自坐鎮讓所有人都充滿信心。
越是激烈的競爭越是強負荷的工作強度似乎越能激發江南身上的潛力,報表,現場勘測數據核算,招標書的草擬,對政府需求的全方位調查,事無巨細,江南都親自上陣檢查,忙的不可開交。
倒是柏邵晨坐在一旁隻是偶爾出手看一下資料,點個頭,十分悠閑,所以有個十分有能力又願意幹活的部下就是好。
午間休息,喬天佑十分鄙視的看著柏邵晨,他鄙視的眼神仿佛在說,堂堂一個董事長袖手旁觀,讓一個女人在前麵打頭陣忙成狗,你心裏過意的去嗎?
柏邵晨和他認識多年,平時開玩笑早慣了,十分心安理得的說,“喬總經理是羨慕還是嫉妒?”
喬天佑笑了笑,問道:“聽說,這次麗景的case是你指名的江南?”
柏邵晨微微一笑,並不回答,隻是看著遠處的天空,她曾說在華沃的天空特別藍,過了半晌,他緩緩的開口,"江南,是個應該被保護的人。"所以他不忍她一直被陸瑾年玩弄在手裏,他想助她一臂之力,放她自由。
"嘿嘿,兄弟,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玩笑的口吻卻掩蓋不住喬天佑語氣中的不安。
喬天佑笑笑,不置可否。
江南是個工作狂,一工作起來什麽都忘了,直到暮色漸深,臨近下班,她才看到陸瑾年的短信:下班我來接你回老宅吃飯。
典型霸道的陸瑾年風格,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江南看著手上的文案,已經初具雛形,心中蕩起一份喜悅。
暫時將對陸蕭琴的不爽,陸瑾年的霸道拋在腦後,準備結束圓桌協討會議。
陸瑾年簡直難以相信,江南居然淡然笑著提著包走到車前,他原本都做好了武力解決的準備,卻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麽聽話。
渾身長滿刺的江南居然有這麽聽話的一天。
江南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無所謂的說,"我隻是不想將力氣浪費在跟你的言語爭吵上,我們的戰場在這次的商業競標。"
陸瑾年嘴角揚起一抹不自覺的笑意,慢慢的靠近她,拉過安全帶扣上,他如墨玉一般的眼眸有著如山間流水婉轉時濺起的水露一樣的光澤,那裏麵有許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他們做了這麽久的仇人,三年來,日日朝夕相對,卻原來從不曾了解彼此。
車很快停在了郊區一座巨大的花園別墅前,她與陸瑾年一前一後走進客廳,陸蕭琴一身深紫色玉蘭花旗袍,身上披了一條真絲披肩,她看到陸瑾年高興的上前,"瑾年呐,你總算到了,你爸爸可都念叨好一會兒了。"
待陸瑾年身後的江南走進來,陸蕭琴狹長的眸子明顯一滯,隨即閃過一絲不快和輕蔑,然而江南深得陸瑾年的維護,上次見麵陸鵬濤陸老爺子也親口承認了江南,陸蕭琴不蠢,不敢不給老爺和陸瑾年的麵子,但又拉不下麵子,隻好忽略過江南。
聽見下人的報告,陸老爺子也從書房中出來,看到陸瑾年和江南慈祥的笑著,長方桌主位上坐下,讓江南兩人趕緊坐下,"
江南忽略過陸瑾年在自己旁邊拉開的椅子,溫婉的笑著繞道陸瑾年的對麵坐下。
陸瑾年薄唇含笑,不僅不怒,反而好像已經習慣江南這種刻意的拒絕。
陸瑾年居然沒發火,江南微蹙眉頭,往常她就是有一小點忤逆,他都會怒不可遏,如今居然不生氣,反而笑了?
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陸鵬濤將一切靜收眼底,老狐狸一般的笑著,陸蕭琴隻是輕蔑的一笑,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一點不懂規矩。
陸鵬濤問起最近的情況,陸瑾年看了江南一眼,回答還好。
江南對陸家沒有任何好感,連應付都覺得勞累,自顧自的埋首吃飯。
陸鵬濤又問起舜天的情況,陸瑾年眼眸眯起,"爸,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
"聽說你拒絕了麗景的競標?"
什麽?舜天拒絕了麗景的競標?
麗景二字突如其來,在江南意料之外,彼時,麻辣雞丁剛進咽喉,一著急,劇烈的辣味嗆得她不住的咳嗽,抓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
陸瑾年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水推到江南麵前,語氣強硬而冷傲,"舜天如今是我在掌舵。"
言下之意,他的決定不容許任何人質疑,即使是自己的父親也不行。
陸鵬濤泰然自若的笑著,溫柔的讓人給江南多倒幾杯水,然後對陸瑾年說,"在商言商,將感情帶入商場時禁忌,這個道理小時候我跟你講過。也是因此我才將舜天交由你打理。"
陸鵬濤老奸巨猾,一翻動作幾句話不僅說明了他知道陸瑾年和江南的一切,而且明確的告訴陸瑾年舜天是陸氏的舜天,股份也在陸氏的名下,不全在陸瑾年手裏,現在隻不過是他交到他手上,讓陸瑾年代為打理而已。
"是陳季兩人告訴你的?"陸瑾年冷酷的嗓音透著危險。
所謂得到就是失去,在商業中講究一來一去,贏了一場大仗便得有所代價,同樣退讓了便得有所找回。
陸鵬濤依舊保持了風度翩翩的笑意,"你陳季兩位叔叔也是為你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等於同意陸瑾年對這兩個元老的董事動手。
江南坐在一旁聽著,微微搖頭,商場如戰場,她不是什麽剛進場的小雛鳥,這兩個人在說些什麽,她自然聽得懂。
隻是,她不懂的是陸瑾年明明和她立下賭約,卻又為何拒絕麗景的競標?
難道他在小瞧她?認為即便是沒有舜天的阻攔,她也一樣不會成功?
陸瑾年,你欺人太甚!
想到此處,江南怒目抬頭瞪著陸瑾年,陸瑾年表示很無辜。
晚飯後,陸鵬濤將江南到書房,江南仍舊保持著那份冷清,淡淡的問,"請問有什麽事?"
對江南可以的冷漠,陸鵬濤顯然一點也不在意,他打開保險櫃,拿出一個紅毛絨的盒子,裏麵是一隻很古老的銀玉鐲放到江南麵前,"回去後幫我交給瑾年。"
江南皺眉看著那隻精致的透著悠久曆史氣息,鐫刻芙蓉牡丹的玉鐲,這玉鐲一看就是含義非凡,隻怕擁有特殊的意義。
她已經厭倦了陸瑾年,也厭倦了陸家,隻想逃走,隻想查明真相,將陸瑾年送進監獄,並不想牽扯進他們陸氏的內部問題,於是直接拒絕,"我不適合,如果您要交給他,請自己交給他。"
"你知道王市長昨天見了百倫的哪些人說了什麽嗎?"
老狐狸,江南暗罵。
明知道他是在威脅她,江南還是抵抗不住誘惑,王市長是這件case的主要負責人,而百倫是華沃德主要對手之一。
江南將玉鐲的盒子蓋上,放在手中,"說了些什麽?"
陸鵬濤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資料遞給江南,江南瞄了幾眼便確定這是百倫行賄的證據,心中更是暗罵奸詐狡猾,也對陸鵬濤一箭雙雕的計策生出幾分敬佩。
一份資料換了她幫他做事,更想利用她幹幹淨淨,手不沾血的幫舜天除掉對手,這樣的謀略怎麽能讓人不敬佩!
不過她是江南,怎麽會那麽輕易的被人利用不吭半聲?
"陸伯父就不怕我反而利用這份資料借百倫找陸瑾年的麻煩?"
陸鵬濤爽朗一笑,"我那兒子確實欠些教訓。"
是嗎?你以為我僅僅隻是想教訓你兒子嗎?江南嘴角上翹並不多言,麵上更是平和,心中卻已波濤驟起。
她要的是毀掉陸瑾年,毀掉整個舜天,毀掉整個陸氏!
晚上回到家,江南將陸鵬濤交給她的東西原封不動放到陸瑾年麵前。
陸瑾年隻是看了一眼,便明白陸鵬濤的意思。
這盒子裏的東西不是給他的,是給陸家兒媳的。
薑果然還是辣的辣,他將東西扔回去,"誰收的就是誰的。"
然後不由江南拒絕轉身走進書房。
"陸瑾年!"江南幾番追著都沒有用,萬般氣惱。
陸瑾年雖然答應了陸鵬濤接受麗景的競標,卻並沒怎麽上心,反而更有興趣思考怎麽對付陳季這兩個老匹夫。
相比而言,江南每天活力十足,幾番晝夜辛苦,總算做出了滿意的企劃案。
柏邵晨瀏覽檢查了一遍非常滿意,決定將後麵的所有事都交給江南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