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西行列車

第十二章 西行列車

這段時間讓簽約問題給搞得人仰馬翻,‘精’力難以集中,寫作速度不可避免的受到嚴重影響,在這裏先說聲對不起啦。

列車在鐵路上風馳電掣,車內的旅客一個個昏昏‘欲’睡。沒有辦法,這趟旅行實在太過單調無聊了。唯一讓事這趟旅行有一點點意思的就是頭等車廂不知道是什麽緣故,戒嚴了,手持衝鋒槍的士兵守在‘門’口,一隻蒼蠅也不讓進,於是猜測“是什麽大人物在那幾節車廂裏”就成了旅客們打發時間的話題。有人說是國家領導,有人說是軍隊將領,有人說是外國政要,說什麽的都有。要是他們知道裏麵撐死也就幾個中校,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一種上當了的衝動。

那幾個中校當然就是柳維平、韓楓、柳哲、雪豹、以及來自濟南軍區偵察大隊、蘭州軍區偵察大隊等部的一些校級軍官,就沒有一個是將軍。這批軍中驕子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七八歲,最小的當然就是柳維平了,還不到二十歲。他們正處於一個軍人的巔峰狀態,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是如此,長時間的艱苦訓練造就了一身鋼筋鐵骨,一個個強硬如鋼,不動如山侵略如火,令人心生敬畏,走到哪裏周邊的人都會自動自覺的離他們遠一點。現在這些校官和至少三百名士兵正在各個車廂閉目養神,還有兩個連早已乘飛機到達林芝,實在湊不出這麽多運輸機來他們才選擇坐火車的。現在乘火車也不錯啊,一點也不擁擠,不像三十年後,每到‘春’運,每個車廂都成了罐頭盒,擠得你連放個屁都得挪挪屁股,否則放不出來,一些人甚至要穿‘尿’不濕才敢上火車,要不然‘尿’了‘褲’子臉可就丟大了。這年頭人口還不算太多,鐵道部應付得來。

大家都在閉目養神,柳維平這個‘精’力狂人可安份不下來,他又在唱歌了。這回唱的是民歌,他可不大喜歡唱革命歌曲。

銀‘色’月光 灑在你臉上

你純真臉龐 像個孩子一樣

馬頭琴悠揚 是誰在歌唱

請別吵醒我 心愛的姑娘

‘吻’你的臉頰 ‘吻’你的長發

靠在我‘胸’膛 不管夜多漫長

‘吻’你的善良 ‘吻’你的堅強

依偎你身旁 心就不再流‘浪’

鬼才知道他是從哪裏學來這些歌的,民歌不像民歌,紅歌不像紅歌,更不像台灣在金‘門’島那邊架起特大號高音喇叭衝廈‘門’這邊放的流行歌,反正就什麽都不像,

不過還是滿好聽的。韓雅潔就坐在他的身邊,貌似在認真的聽,其實是在想方設法找他的碴。大家似乎都知道隻有韓雅潔治得住這個大馬猴,分配座位時二話不說就把他們給排在一起了。柳維平果然很老實,一路上都沒怎麽作怪。柳維平對韓雅潔參與進來相當的不滿,認為這種事情不應該讓‘女’兵‘插’手的,可是韓雅潔是軍醫,自然有大把理由跟著了。陳曦也跟來了,現在她正跟一位《國防周刊》的‘女’記者親熱地聊著天,興奮得就像一隻第一次跑進森林的小鹿,哼哼,等車到了唐古拉山口她們就知道厲害了!

‘女’記者大約二十四五歲,正是‘花’一般的年齡,很漂亮,也很會說話。她大方地承認她是到邊境一個哨所找她的戀人的。那個哨所在墨脫,一個沒有公路的縣城,與世隔絕,在那裏呆久了都容易患自閉症——我們都叫這種病症為墨脫綜合症。而她的戀人在那裏整整堅守了五年。“他是一名少尉,是那個哨所的最高指揮官,我們是在一次采訪時認識的,當時他還是班長······”‘女’記者愉快地講述著自己的戀愛故事,並且拿出照片給大家看。照片上的小夥子的確很‘精’神,不過還算不上是帥哥,跟宇宙第一強國的影視明星比差得遠了。三年前這個哨所抓獲一名因陀羅特工,引起不小的反響,這位姑娘奉命去采訪,認識了這位小夥子,大家‘交’換了聯係方式,之後三年就沒有再見過麵了,都是書信往來。“他的文筆很不錯,收到他一封信,我好幾天的心情都會好得飛起來。”姑娘說,“可是現在大雪封山,無法通信了,所以我決定親自去看他。要想恢複正常通信得等上好幾個月,我會死掉的。”

陳曦和韓雅潔都十分驚訝。邊境的條件實在是太苦了,很多軍嫂都不能隨軍,倒不是政策不允許,而是在那裏生活實在需要勇氣。大部分的軍嫂就算是隨軍到了邊境,也不能跟丈夫住在一起,相隔還有好幾百公裏呢。有的會幸運一些,相距隻有幾公裏,不過也得幾個星期見上一麵——一個在山腳,一個在山頂,隔著那幾公裏是山峰的高度。記得報紙刊登過這麽一個小故事,說一名軍嫂見孩子考試考了二三十分,很生氣地把孩子罵了一頓,孩子當即就哭了,原來她是班上第一名。不少戰士都有意中人了,平時鴻雁往來,在信中互訴衷腸,聊得火熱,可是一到冬季,大雪封山,一切通信全部中斷——來自全國各地的信送到山下就送不上來了。士兵們生怕這根來之不易的紅線斷了,提前寫了一大遝信送到兵站,讓那裏的戰友按日期寄給心愛的姑娘,結果可想而知,回信總是牛頭不搭馬嘴,哪個‘女’孩子受得了?冬

天還沒有過去,手裏那根紅線就這樣斷了,黃了。在冬天主動跑到邊境來會情郎的‘女’孩子,絕對不多,這位恐怕是頭一位了。

“可是你就算到了邊境,大雪封山的,你也過不去啊!”陳曦好心的提醒姑娘。

姑娘笑說:“不是還有直升機嗎?我乘直升機不就過去了?”

陳曦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她聽來自邊防第52旅的偵察兵說過,邊境天氣變化莫測,乘直升機簡直就是玩命,他試過乘直升機去執行任務,結果幾百公裏的路程飛完,直升機硬生生狂被‘亂’的氣流拉長了將近一尺,報廢了。建國以來有好幾位將軍是乘直升機到前線視察時附機失事犧牲的,這位姑娘想乘直升機去看她的愛人,未免太天真了——或者說是不要命了。

火車吼吼著開始爬坡,唐古拉山口到了。隨著海拔逐漸升高,不少來自其他軍區的士兵捂住了頭,他們的頭開始脹痛了。再過一個兵站,不少人不顧麵子的大吐特吐,恨不得把胃都給吐出來,就連陳曦這位軍醫官也不例外,那位姑娘還興致勃勃:“快看呀,藏羚羊!”真是一條天路啊,沒有人煙,除了這條簡陋的鐵路你找不到任何工業的痕跡,仿佛是世紀洪荒!在這片荒涼而寂靜的世界裏,一群藏羚羊正在飛奔,一頭雲豹在後麵緊追,真替藏羚羊捏一把汗。姑娘大聲替藏羚羊打氣,不過柳維平知道其中一頭肯定是逃不過雲豹的追擊的,雲豹和雪豹可是高原上最出‘色’的獵手,就連犀牛也不大敢招惹它們啊。沒等羚羊們從這位美麗的姑娘那裏得到足夠的鼓勵,火車就把它們甩到後麵去了。過了二道梁,那位姑娘也受不了了,隻好吸氧。韓楓現在隻覺得頭都要裂開來了,吸氧也沒有什麽效果。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柳維平這小子居然還是若無其事,嬉皮笑臉的哼著歌。他邊吐邊問:“你······你怎麽沒事啊·······嘔!嘔!”

柳維平一臉的臭屁:“我是誰啊?我是你們的教官哪!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我還怎麽‘混’啊?你們就是練得少了,等你們在水下幾百米呆上幾個月,什麽高原反應都不怕啦!”

韓楓傻了眼:“在水下幾百米深處?那隻有潛艇才能潛這麽深啊,我們又不是海軍,怎麽可能跑到潛艇裏去?”

柳維平說:“我把你們塞進去不就得了?告訴你吧,我曾學過開潛艇,一口氣潛到水下三千米。雖然不能像海軍那樣發‘射’魚雷或者做出一係列標準的戰術動作,但是把潛艇潛下去浮上來我還是做得到的,有機會帶你到海底玩,咱們來一次真人版海

底兩萬裏!”

韓楓渾身一陣惡寒,我的媽呀,讓這個半調子開潛艇帶自己跑到三千米深的海底,那自己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柳哲吐出一口酸水,掙紮著問:“我的教官大人,你除了會開潛艇,還會什麽?”

柳維平神氣活現:“多了!我會開坦克,開軍艦,駕駛所有的舟艇,我還會駕駛戰鬥機——我的飛行技術跟空軍王牌有得拚,有機會給你們‘露’兩手!不過在此之前你們得先通過山地、叢林、沙漠、雪原等四種地的訓練,直到你們可以適應任何地形了,還得學習兩棲作戰,學會成為大海的朋友。等這些你們都學會了,自然有機會玩戰鬥機和潛水艇啦。不過,兩棲作戰訓練可不是那麽好通過的,特別是防淹訓練,嘿嘿,我簡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你們在水裏灌得像一隻蛤蟆,連呼吸都停止的狼狽樣子啦!”

所有人一陣‘毛’骨聳然,這個變態,還真的把他們當成免費的玩具了!柳哲鼓足勇氣問:“什麽是防淹訓練啊?”

柳維平眉飛‘色’舞:“就是把你們手腳都綁起來,丟進深水池裏淹到不會呼吸了再撈起來搶救,這樣來來回回的練個十次八次,什麽水域你們都不會再害怕啦!媽的,我在叢林特種作戰旅受訓的時候最怕這個了,我的老大每次都讓我在水裏淹足三四分鍾才撈起來,見我呼吸停止了就往‘胸’口踩上兩腳,就算是人工呼吸了,想起來我都還‘尿’‘褲’子!嘿嘿,你們慢慢享受吧!”

韓雅潔暗暗地記下了“叢林特種作戰旅”這幾個字,這也算是一個突破口了。隻是兵們一個個麵‘色’發白,估計有人開始考慮是不是該退出這個八字還沒有一撇的數字化步兵旅了。這樣的訓練,玩死人不賠命啊!

柳維平正在唾沫橫飛的向兵們講著他那慘無人道的訓練計劃,列車員開始講播:“尊敬的旅客,我們現在的海拔高度是三千米,相信大家一定品嚐到高原的威力了。高原反應是由於空氣稀薄等原因引發的,因此請各位旅客減少活動,多吸一些氧氣,如果實在堅持不住,可以找我們的醫務人員······”

柳維平雙手抱著頭靠著座位,嘀咕:“找神仙來都沒有用,他們不把胃液都吐光絕對停不下來!”瞄了一眼韓雅潔,見她麵‘色’發白,樂了:“少尉同誌,怎麽樣,需要我幫忙嗎?”

韓雅潔瞪了他一眼:“用不著!”

柳維平貌似好心的問:“你該不會是惡心想吐吧?”

韓少尉喉嚨一陣‘抽’動,還死撐:“你才想吐!”

柳維平說:“你可真夠堅強的呀,不過比起因陀羅阿三來可差遠了。那幫阿三,連我都服了他們,天天吃咖喱也就算了,連河豚屎都拿來當美味!嘖嘖,我的乖乖,你知道他們是怎麽吃這道美味的嗎?我告訴你吧,他們抓住河豚後,用刀子把河豚的肚子剖開,把腸子扒出來——當然得小心不要‘弄’破了——之後在腸子的兩頭打結,用清水衝一下血汙後就扔進鍋裏煮,煮得爛熟後撈起來吃,一口咬下去,滋——那麽一聲,黃黃綠綠的河豚屎就噴了出來,甚至會噴到對麵的人臉上······”

“哇~~~”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韓雅潔終於也毫無淑‘女’風範的吐了出來,而且吐得昏天黑地一塌糊塗。別說她,就連那些早已適應了高原氣候的偵察兵也大吐特吐,別怪他們,任誰聽了這麽惡心的事情都會吐的。看著韓雅潔把吃下去的一點東西都吐出來了還在幹嘔,柳維平笑得那叫一個開心,用隻有他自己才能聽清的聲音說:“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他直到現在都還記著初次見麵時被韓雅潔‘逼’著叫媽的一箭之仇。

那位記者美‘女’對這支無論是軍裝還是武器都跟正規軍有著太大的差異的部隊很感興趣,極想一探究竟,可惜這些士兵明顯不領情,不想接受她的采訪,隻好放棄了。不過她對柳維平整人的本事印象深刻,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找機會把他身上的秘密挖出來。要是讓韓雅潔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會跟她結成攻守同盟的,沒準還能成為姐妹淘。在柳維平小人得誌的‘奸’笑中,火車繼續向前。

韓雅潔好不容易才止住嘔吐,拿出一張報紙來看。她很成功地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看到一則新聞時她難過得想掉眼淚:“我們空軍有一架新式戰鬥機墜毀,飛行員犧牲了,他才十九歲啊!”

柳維平歎了口氣:“飛機一旦失事,飛行員必然九死一生,哪國都是這樣,節哀順變吧!”

“可是······”‘女’記者明顯不服氣,翻出好幾張舊報紙給柳維平看:“你看看,兩個月前,因陀羅一架米格19附毀,飛行員成功跳傘;一個月前,因陀羅一架米格21失事,飛行員成功跳傘,僅受了輕傷;三個星期前,因陀羅兩架蘇17在空中相撞,飛行員成功跳傘······為什麽他們的飛行員都能成功跳傘,我們的就是不行呢?”

柳維平翻個白眼:“我們能跟因陀羅空軍比嗎?人家那是摔了好幾百架飛機才練出來的絕技,飛行員都可以當傘兵用了,誰敢跟他們比啊!”

“飛行員當傘兵用!”‘女’記者差點噴了。這些年走南闖北,就沒有見過損人損得這麽厲害的!她有個預感:誰要是惹上了這位中校,下場一定很慘,不是活活氣死就是活活笑死,反正都是一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