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相信我+一通亂

第051章相信我+一通亂

事情發生得突然,戴待尚沒能做出反應,但顧質一下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身子一側。強硬按住她的頭往他心前一貼,將她徹底護在懷裏。

戴待僵住的同時,耳畔捕捉到了不遠處有人刻意壓低、可還是因為怒氣而無意識提高了的咒罵聲:“媽的!你怎麽把閃光燈給打開了!”

“我……我……我不知道……”胖子滿頭大汗地解釋著,慌慌張張地連忙低頭擺弄相機,卻手忙腳亂地怎麽也找不到按鈕。

鴨舌帽男人氣急敗壞地嗬斥道:“得了,別搞了!都被發現了,趁機多拍幾張才是要緊的!想辦法拍到他懷裏的女人究竟是誰!”

戴待的臉被緊緊地按在他的心前,鼻息間聞到的都是屬於他的氣息,卻並未如平日那般幹淨,而是夾雜了濃重的煙草味兒,以及些許淡淡的酒氣。

他以前不抽煙的……

他以前就算喝了酒,也少得不至於在身上留下氣味兒……

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時候。她的腦中冒出的竟是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

“聽著,你等下沿著牆根走去電梯,不要回頭!剩下的事情交由我解決!清楚了就點點頭。”肅沉的嗓音傳進戴待的耳中,沒有了剛剛被她逼迫之時的無力,有的隻是毫不客氣的命令。甚至蘊著點熟悉而久遠的凶巴巴。

也因為兩人此刻的姿勢,她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胸腔隨著他的話音而起伏。並發出厚實的共鳴,微微震動她的耳膜,莫名令她回憶起一件往事。

顧質的上學路線和姑姑家的方向恰好一南一北,於距離學校五百米處的公交車站點,才有交匯。

轉入南城附中後,她很快摸透顧質的上學時間,每天早上死守那個時間那個車站等他,然後也不管他對她的視若空氣,像隻自娛自樂的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後去學校。

久而久之,偶爾會有同學經過他們身邊時,故意曖昧地擠眉弄眼,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更堅定了她跟屁蟲的決心。

就這樣持續了差不多半年。某天早上,她睡過頭起太遲,匆匆忙忙趕去搭車,沒有注意到陰沉的天氣。抵達車站一下去,傾盆大雨兜頭砸下來。

發現自己沒帶傘,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可以借此機會和顧質同撐一把傘,浪漫的雨中散步,光想想就足以令她心花怒放。為此。有路過的同學好心想送她一程,她也樂嗬嗬地拒絕了。

然而,她在公交車站一直等到第一節課差不多都該結束了,也沒有等到顧質的身影。歡樂耗盡,隨之而來的是擔心,卻並非擔心她自己,而是擔心顧質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沒來上課。

冒雨衝回學校的途中,因為心裏記掛著顧質,她並未太注意路,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直接摔倒,還倒黴地一臉撲進了水坑裏。

不想,當她從水坑裏仰起臉來時,一眼看見朦朦雨簾裏,顧質撐著傘於兩三米外的距離站定,神色不明地注視著她。

“顧質?!”她驚喜地喊他,顧不得自己的一身狼狽,高興地跑到他麵前:“原來你來了?我以為你今天生病請假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兀自興奮不已地說著,並未察覺到顧質變幻不定的神色。直到他忽然強硬地把傘柄塞到她手裏,她怔了一下,心中頓時因他這個略帶關心意味的舉動而狂喜,搖搖頭還是拒絕道:“不用!不用給我!我的衣服已經全濕了,不用撐傘也沒關係!你快自己撐著!別淋到了!”

說著,她把傘重新推回去給他,顧質突然青著臉凶巴巴對她衝口:“沒看見我,不會自己去學校嗎?雨下這麽大,你傻等在那裏幹什麽!”

“你聽見我說的沒有?”

顧質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戴待的心情驀地有點悶,頓了兩秒後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他的叮囑了。

輕輕點頭的動作帶動著她的臉隔著衣物摩擦他的胸口,顧質微微作癢,並隱隱感覺胸口有些熱燙。

他滯了滯呼吸,低頭瞥一眼埋在自己懷裏的一頭烏絲,覆上掌心憐惜地揉了兩下,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慘笑:“對不起。但還是想請求你。不要退縮。相信我。等我……”

差不多的話,明明隻隔了兩三分鍾,此刻靜下心來認真聽,卻感覺蘊著股無形的信服和篤定。

戴待的心頭不可抑製地顫了顫。

“好,現在我放開你。”他壓低著聲音道:“我一放手,你就按我剛才說的做。一——二——三,走!”

話音剛落,戴待在顧質的掩護下立即轉身,頭也不回地快速往電梯方向而去。

“快!那女人跑了!”鴨舌帽男人也不顧著隱藏自己了,直接追上出來,“哢擦——哢擦——”對著戴待的背影就是一通亂拍。

直到顧質的身形擋住他的鏡頭,他才抬起頭來,對上了顧質冷若冰霜的臉和眼底毫不掩飾的嘲諷之意。

身周的氣壓一瞬間飆升,迫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吞了吞口水,一個踉蹌,差點把手裏的相機摔到地上。

順利回到公寓裏的戴待站立在玄關久久沒有動彈。

是,這次的八卦新聞確實為她一手所主導,目的在於在顧質麵前演一出戲,更深地刺激他對她的愧疚,從而逼他盡快和戴莎離婚。

她不惜親自扛上第三者的惡名,卻並未糊塗到為了殺敵一萬而自損八千。

可是在停車場所發生的事情,令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媒體的力量過於看輕了。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何況如今自媒體發達,前一天她還在樂此不疲地背後操黑手玩弄大眾,或許第二天她便成了別人娛樂的話題。

身體後怕地一陣戰栗,戴待惴惴不安地咬著指頭來回踱步。

從剛剛的情況判斷,那兩個狗仔八成是尾隨顧質過來的。

戴待認認真真地回憶了一遍細節,越想,越覺得顧質抱著她的時候極大可能被拍到了。

嗬嗬。

戴待禁不止自嘲地哂笑。

是啊,她怎麽可能真的無所畏懼?她也是會害怕的……

偷拍事件,她不知道顧質究竟會作何處理。尚未等到下文,當天下午,她先等來了杜子騰的電話。

很奇怪。

自除夕前到現在大年初七過去了,她都沒有出現在杜家人麵前,杜子騰居然能忍到今天,她險些以為他已經放棄和她關於離婚一事上的僵持。

而接起電話後,他更是什麽惡言惡語都沒有,隻是找她去家庭聚餐。

戴待沒有拒絕,滿口答應。

不過,在出發前往泮溪樓之前,她先給某個人編輯了一條短信,。

泮溪樓在榮城是十分著名的粵菜館,戴待很早就想來嚐一嚐。它每天隻接待二十桌的客人,座位得提前一個月預訂,所以她還沒找著機會,今天倒是托杜子騰的福。

本以為杜子騰說的家庭聚餐隻是和杜家的人一起吃頓飯。沒想到,戴乃遷、林銀蘭和戴莎也都在。

一桌子的人正在閑聊,發現戴待時,戴乃遷和林銀蘭兩人齊齊站起身,尤其是林銀蘭,竟是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待待……”

父母親這麽大仗勢的反應,讓戴待有些愣怔。

杜君儒笑著讓戴乃遷和林銀蘭坐下:“行了行了,有話等下慢慢說。”

“是啊,爸,媽,怎麽你們見到姐姐,跟見到國家領導人似的。”一旁的戴莎掩嘴輕笑,乍聽之下僅是隨口的打趣兒,可戴待怎麽聽不出來戴莎其實是在諷刺她的不孝順——女兒和父母賭氣,把父母弄得跟哄孫子一樣。

戴待的目光在戴莎臉上轉了轉,轉出的結論是戴莎今天的氣色貌似有點差,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和顧質接吻的照片給氣到了。

“嫂嫂,快過來!大哥身邊的位置給你留著呢!”杜子萱歡喜地叫喚戴待。

戴待順著掃了一眼,心中了然。

杜子騰身邊的座位確實空著,但,那個空位鄰著的另一個座位,坐著戴乃遷。

“爸,媽。”她禮貌出聲問候,對著的方向卻是杜君儒和範美林二人。隨後她走過去,在杜子騰身邊坐下,小聲地咬牙:“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我父母也在?”女每聖扛。

杜子騰隨手往她的杯子裏倒茶:“我爸約的,不關我的事!”

“姐姐和姐夫的感情可真好。”戴莎又冷不防陰陽怪氣地開口,眸光幽幽地落在戴待的臉上。

戴待興致寥寥地捧著茶杯,垂著眸子看杯子裏舒展開來的茶葉,語氣輕描淡寫:“再好也比不過你和妹夫感情深厚。”

桌上的氣氛因為戴待的話立時陷入尷尬。畢竟在座的人都知道,這兩天顧質和神秘女人癡纏激吻的新聞正熱門著。

沒諷刺到戴待,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騷,戴莎的臉色難看至極。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她很清楚的很!照片上那個所謂的神秘女人,分明就是自己的姐姐戴待!

新聞出來後,連老天都在幫她,輿論一邊倒,全部都在訓責和咒罵戴待是第三者。那兩天,光是自行想象著戴待看到那些爆料帖時的反應,她連做夢都能笑出聲。

可是……可是……她沒想到,顧質他竟然……

戴莎直勾勾地盯著戴待,桌下的指甲狠狠地摳進掌心裏,忽然被一隻手握住。

她抬頭,母親林銀蘭擰眉對她輕輕搖頭。

“還不開飯嗎?外公肚子都餓了。”略帶稚氣的少年嗓音在這時傳出,正來自杜家最小的兒子杜子豪。

杜子萱揭穿杜子豪的謊言:“明明是你這隻貪吃鬼自己餓了,別把賴在外公頭上!”

杜子豪不滿地對杜子萱做鬼臉。

範廣淵一臉笑嗬嗬地撫著杜子萱的手:“美林,無礙,無礙。”

杜君儒幹脆趁著這個間隙讓服務員上菜。

白灼蝦、燒鵝、文昌雞、狗肉煲、老火靚湯等招牌菜羅貫上桌。

戴乃遷不停地朝戴待碗裏夾菜,要瞧著都要堆成小山,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夠了。”

戴乃遷並不在意她的冷淡:“好,好,你慢慢吃。”

杜子萱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戴叔叔,你把我大哥的活都搶了,我大哥該拿什麽獻殷勤呀!”

聞言,一桌人不禁笑開。杜子騰應付地嗬嗬兩下,戴待則佯裝不好意思的低頭,手上悄悄拿著手機編輯短信。

“你姑姑的病好多了沒?”

見範美林盯著她,戴待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問她話。

姑姑的病?

戴待狐疑。桌下,杜子騰突然踢了她一腳,她瞥了杜子騰一眼,隨即含含糊糊地回答:“噢,嗯,差不多了。”

看來,杜子騰是用這個理由來搪塞她遲遲不見蹤影的原因。

“戴曼生病了嗎?生的什麽病?”林銀蘭語出關懷,嗔了戴莎一眼:“莎莎你不是也回南城看姑姑了嗎?怎麽沒聽你提起?”

戴莎有點委屈:“我、我不清楚……”

戴乃遷的目光也不由轉過來看著戴待,用眼神無聲地詢問。

“不是特別大的問題。”戴待圓謊:“本來是普通的感冒,姑姑自己不太在意,就轉成了肺炎。在醫院吊了兩天瓶。”

說完,戴待暗暗對杜子騰投去不滿的目光——編什麽理由不好,非得扯戴曼生病。

“沒事就好。”林銀蘭一副放下心來的模樣。

發出去的短信一直沒有回音,戴待不免有些焦躁,有意無意地瞥一眼尚悠哉悠哉吃飯的杜子騰,略一斟酌,站起身來:“我出去打個電話。”

這個包廂寬敞而豪華,餐桌隔著一扇屏風,是供客人休憩閑談的沙發椅和茶幾桌,再繞過擺放著古董花瓶等裝飾品的隔離櫃,便走到附贈在包廂外的精致小陽台。陽台下,便流淌著“泮溪樓”的那條溪。

戴待盯著被霓虹燈照亮的溪麵,撥出去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正準備再撥第四通,身後有陽台門打開的動靜,隨即,戴莎嗓音幽怨地喚她:“姐姐……”

“走。我現在沒空理你。”戴待連頭也沒回。

“你是在給顧大哥打電話對不對?!不行!不行!”戴莎突然像瘋了一般搶走她的手機,直接從陽台扔了出去。

“你——”戴待俯身看著手機掉進溪水裏,頓時怒火中燒:“你發什麽神經!”

她會不會太敏感了點?剛剛在飯桌上,她就時時刻刻盯著她的舉動,現在幹脆跟出來扔她電話?!

“是你!是你對不對?”戴莎用力抓著戴待的雙臂,“是你讓顧大哥和我離婚的對不對?離婚……他終於提出離婚了……離婚……”

顧質的動作這麽快?

戴待有些驚訝。

戴莎的嘴裏還在不停地重複喃喃離婚兩個字。她的眼睛泛紅,卻並非淚水酸楚的紅,略微失焦地盯著虛空,情緒激動得有種詭異的失控。

而戴待之所以遲遲沒有甩開她的手,是因為,被她抓著的地方,根本不怎麽疼。

正困惑著,母親林銀蘭在這時打開陽台門走了出來,連忙上前來將戴莎從戴待的手臂上扯開,戴莎一下軟在她的懷裏。

“待待……”林銀蘭欲言又止地看著戴待,最終咽下話,“莎莎這兩天心情不太好。早知道我就不帶她出來了。你先進去吧。”

戴待目光閃爍地在戴莎身上滯了滯,轉身回包廂。

看著戴待的背影拐進去不見,林銀蘭拉起戴莎讓她站直,忽然反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戴莎停止了低語,似是終於清醒過來,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林銀蘭滿麵心痛:“我是怎麽告訴你的?你怎麽就不聽我的,一直招惹你姐姐!”

戴莎的淚水應聲嘩啦,“媽……你知道的,是姐姐不放過我!她——”

“她現在不管做什麽,你都不要輕舉妄動!”林銀蘭打斷戴莎。

“可是顧大哥都要為了她和我離婚了!”戴莎哭得抽抽嗒嗒,“是不是你也覺得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不是你也要開始幫著姐姐了?”

林銀蘭的心又是一軟,將戴莎抱在懷裏,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莎莎……哎……你放心,這個婚,不是顧質說離就能離的……”

這一頭,戴待一回到座上,就聽杜子萱問:“嫂嫂,怎麽就你進來了?戴媽媽和戴姐姐不是出去和你說悄悄話了嗎?”

戴待和自己家人鬧別扭的事,杜子萱多少知道一點,也知道這頓飯是自己的父親杜君儒有心為他們一家人和好而安排的。

聞言,戴待也不反駁,順著她的話接口:“說完了,我就先進來了。她們覺得外麵風景不錯,所以多呆一會兒。”

她這種語氣,大家一聽就明白,估摸沒什麽進展。

戴待暫時也沒空理會他們的反應,低聲對杜子騰道:“打個電話給季成傑。”

“幹什麽?”杜子騰一臉警惕地問。

戴待略一思忖,躊躇著道:“他等下可能會殺過來。”

杜子騰一下注意到她特意用了“殺過來”這個詞:“我艸你做了什麽?!”

一時激動,他沒能控製得住音量,尤其是他的髒話,大家聽得清清楚楚,杜君儒當即沉著臉掃過來一眼。

杜子騰卻暫時顧及不了自己老子的感受,站起身來道:“我和戴待有點事要處理。”

說著,他拉起戴待就往包廂外走,結果沒走出幾步,隻聽“砰”地一聲,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麵踹進來,“杜子騰呢?杜子騰你給我出來!杜子騰!噯,你們放開我!我是來這裏找人的!”

季成傑的公鴨嗓一經入耳,杜子騰整個人都傻掉。

戴待不禁揉了揉眉心。

他杜子騰上次不是把話撂得特別狠,說是不怕杜家的人知道他的性取向。所以她原本的打算便是幹脆借這次的家庭聚餐,把季成傑騙來鬧事,試探試探杜子騰是不是真的不怕。

可是來了這裏之後才發現,戴家的人也在。不說為了杜子騰的臉麵,就算是為了她自己的臉麵,她也不能把這事兒攤在戴乃遷和林銀蘭麵前。尤其還有個戴莎在場。

誰想到季成傑的電話一直沒接通,最終沒能阻止他來。

不過,戴待倒還記得趕緊控製事態的蔓延,連忙走出去,正看見泮溪樓的好幾個工作人員攔著搗蛋的季成傑。

見狀,戴待佯裝氣憤地對季成傑道:“你怎麽又偷偷跟蹤我?我們一家人正在裏麵聚餐,麻煩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她的話對季成傑而言完全莫名其妙:“你什麽意思?!不是你告訴我說——”

“對啊,我是告訴你說,我們一家人正在裏麵聚餐!”戴待又著重重複了一遍,對著他眼睛都快瞪酸了。

杜子騰終於在這時晃回神,走出來接著戴待的話搭腔,卻因為緊張而結結巴巴:“欸……對!我、我們一家人在吃飯。你快、快回去吧。”

他哪裏敢像戴待那樣用“騷擾”喲!回頭阿傑不扒了他的皮!

季成傑愣怔住,看著杜子騰不停衝他使的眼色,總算明白過來眼前情況的不對勁,轉了轉眼珠子,耍橫道:“臭婊子!你以為老子稀罕你?給你臉你不要臉!我呸!”

“讓開!老子自己有腳可以走!”他甩開了束縛他的工作人員,臨末了,不忘往戴待的腳邊淬一口。

戴待當即無語——季成傑一直都很討厭她,一旦逮著機會,便加以攻擊,上次在do-town是這樣,今天更是如此。來時綣綣,別後厭厭:.

所幸,終歸是把他暫時先打發走了。

“你好啊你!”杜子騰不傻,怎麽會猜不到戴待把季成傑找過來的用意是什麽。

戴待冷冷地翻了個白眼:“我已經把髒水潑我自己身上了,你還想怎樣?”

“這筆賬我記下了!”杜子騰咬牙切齒,忿忿然回包廂。

戴待再次不勝其煩地揉揉眉心。

怎麽這兩天,做什麽都不順心!

腹誹著,正欲緊跟著杜子騰進去,有服務員恰好在這時敲對麵的包廂開門走進去,戴待猝不及防地發現了裏麵的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