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來時綣綣,別後厭厭
“姐,把他讓給我。”
“憑什麽?顧質是我的男朋友!是我的未婚夫!我憑什麽要讓給你!”
“憑我是你妹妹!”
她的語氣理所當然,戴待怒火中燒:“從小到大,我讓得還不夠多嗎?!”
“既然如此,那更不差這一次!”
“你做夢!我已經忍夠你了!”戴待氣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看在媽媽的麵子上,她哪裏會任由自己的妹妹欺負至此!
“你居然拒絕我了……”戴莎眸光幽幽地凝在戴待身上,鋒利的刀子慢悠悠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劃出口子:“姐,這個顏色好不好看?用來祝賀你和顧大哥新婚快樂……”
鮮豔如火的鴛鴦被,此刻看起來完全像是被她手腕上湧出來的血所染紅。
“你、你瘋了嗎?!”哪裏想到她會狠心地殘害自己的身體,戴待趕忙跑上前欲圖將她手裏的刀搶過來。
不料,戴莎忽然反過來把戴待的手腕按上刀刃。
手腕上驀地傳來刺痛,戴待臉色一白:“你厚顏無恥!明天我就要和顧質結婚,就算你跑來我的婚床上割腕自殺也威脅不到我!”
“是嗎……”戴莎的唇角泛起一抹詭異的笑,湊至戴待耳畔輕聲道:“我不會讓我肚子裏的寶寶變成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一語出,像大鍾瞬間轟鳴,震得戴待腦袋嗡嗡發響,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你騙人……你騙人……”她不可置信地喃喃。顧質怎麽會背叛她?顧質不可能會背叛她的……不可能……
“莎莎!”母親林銀蘭在這時衝進來哭天搶地:“你怎麽樣?你別嚇媽媽啊!你死了媽媽可怎麽辦?”
猝不及防下,戴待被她一把撞倒,腦袋狠狠地磕上牆,一時間暈頭轉向眼冒金星。她踉踉蹌蹌地掙紮爬起:“你給我說清楚!什麽孩子?誰的孩子!”
“你幹什麽!”林銀蘭推開戴待:“你為什麽要把你妹妹逼成這樣?你把顧大少讓給她不行嗎?!”
聞言,戴待心裏涼了半截,眼前一陣發黑,垂在身側的手禁不住握成拳頭。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這就是她的媽媽。一個偏心妹妹的媽媽!一個隻會教育她身為姐姐要讓著妹妹的媽媽!
“媽……你讓我死了吧……反正我的孩子注定沒有父親……”戴莎嚶嚶哭泣。
聽她提起孩子,戴待再次如刺蝟一般追問:“你給我說清楚!什麽孩——”
“夠了!你想看著你妹妹死嗎!”林銀蘭驀地對戴待揮出巴掌。
麵頰上火辣辣一片,戴待整個人愣怔當場,而身後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怎麽回事兒?”
“顧大少!你來得正好!你快救救莎莎!”林銀蘭頓時撲倒在顧質麵前,聲淚俱下地指控戴待:“她把莎莎刺傷了!”
手中的刀子應聲“哐啷”掉地,戴待隻覺心底像突然被人捅了個大口子,寒風肆意呼嘯。
為什麽……為什麽媽媽要這麽對她?偏心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冤枉她?!
她無助地看向顧質。卻見顧質的目光剛剛從染血的刀上收回,快步行至床邊將戴莎抱起,回頭厲聲對傭人吩咐道:“備車!去醫院!”
“顧質……”戴待擋在他麵前,“我——”
“顧大哥……疼……我好疼……”戴莎縮在顧質懷裏瑟瑟發抖,手指緊緊攥著顧質的衣領,腕上的傷口鮮血淋漓,異常醒目。
顧質的眸底驟然滿是冰凜:“讓開!”
戴待的心猛地一沉,而顧質已經擦過她徑直走出去。
一路踉踉蹌蹌地追到下樓,顧質正將戴莎放上車,戴待攔在車門前,硬憋著眼裏的水汽,直勾勾盯著他:“顧質,你說,你和她——你和她之間究竟是什麽肮髒的關係!”
如果說剛剛她還認為是戴莎在說謊,可現在呢?她對顧質的信任已然動搖……
“你和戴莎果真背著我苟——”
未及她把“且”字說完,便聽“啪”地一記耳光脆響,餘音回蕩,在安靜的夜裏異常清晰。她的耳朵刹那間“嗡嗡”鳴響不斷,抬起頭時,顧質的手剛剛落下:“明天的婚禮取消。”嫂索妙筆閣來時綣綣,別後厭厭
“這……”一旁的管家猶豫著提醒:“顧戴兩家的聯姻勢在必行,恐怕——”
“戴家的女兒,不是隻有她一個。”聲音冷肅得沒有一點溫度,言畢,他看也沒看她一眼,果斷轉身上車。
車子絕塵而去,戴待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倔強地微仰著下頷,但依舊沒能阻止眼裏的淚水不斷湧出。
……
20xx年x月x日,黃道吉日,宜嫁娶。
顧戴兩家喜結良緣,車水馬龍,賓客如雲。
眾人隻管在觥籌交錯中言笑晏晏,沒人去關注,新娘究竟是戴家的哪位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