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此中之含義

第三十七章此中之含義

太陽西落,純潔的圓月鑲在夜空,月光普照的空曠大地上,溫斯年和其他三位長老手持燃起的火把,西商草原的族人們畢恭畢敬的戰列整齊,虔誠的拜頌祝詞。

他們念著的是蒙古語,言子玉不怎麽太聽得懂,隻能大概翻譯出他們祝詞的意思:

尊貴的火神啊,你是我們草原族人人至高無上的守護神,是您給了我們賴以生存的溫暖、光明和生命,把這象征幸福、吉祥的火種,交給德高望重、至尊至愛、大富大貴的人物手中,祈求火神和各路萬能的神靈。保佑天下所有的人像青山一樣健壯,像流水一樣興旺。啊,吉日良辰來到了,趕快點起熊熊篝火吧!

祝詞拜頌後,三位長老皆將手中的火把交給族長溫斯年,溫斯年分別將三大堆篝火點燃,篝火很快燃燒起來,神聖的篝火像展翅的金色鳳凰一樣,伴著明月,將整個空曠的場地映的絢爛輝煌。

“原來這就是草原的篝火節!”言子玉第一次參加這種節慶,新鮮之餘也感受到其中的神聖之處。

楚宮央笑著朝他走過來,言子玉一側頭,隻見那女子一身火紅的蒙古袍,袖口和衣襟處用七色絲線繡製的花紋,後背處還繡著一隻金色鳳凰,展翅飛翔的姿態,配在烈火般鮮豔的紅色衣衫上,如同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他一時竟有些癡愣,那月湖旁的刁蠻少女,似乎從未離開過他的生命中。

無論世事如何變化更迭,她依然站在他的麵前,笑魘如花,隻是他卻再也不能那般不客氣的向她要烤羊腿吃了...

楚宮央攬起言子玉的手,笑容醉人:“來啊,跟我們一起跳舞!”

篝火此時已經燃得極旺,姑娘們、小夥子們,皆攜起手來圍著篝火,一邊唱著,一邊跳起篝火舞,歌聲此起彼伏,熱鬧歡慶。

言子玉一直凝望著場中那妖豔如火的女子翩翩舞動的身影,突然恨不得戳自己幾劍透明窟窿,他居然讓這火中精靈去當眾獻舞,以娛他人!

這時,一身鮮嫩粉色蒙古袍的歌雅捧著聖潔的哈達出現在他的麵前,言子玉回過神來,聖潔的哈達之上是一碗美酒。

言子玉知道這是蒙古族人待客的傳統方式,美酒是食品之精華,五穀之結晶,以美酒敬獻,是表達草原牧人對客人的敬重和愛戴。若是推推讓讓不喝酒,就會被認為是輕視主人,不願以誠相待。

於是言子玉雙手端起那碗酒,一飲而下,歌雅麵露羞澀的笑意,將長長的潔白哈達掛於言子玉頸上,純潔的哈達,堅貞不渝。

正和大家跳舞跳得開心的楚宮央忽地停下來,望向這邊的兩人,歌雅的眼中分明是滿滿的欽慕與愛意,而言子玉,卻也笑著接受了那哈達。

心好像被巨石壓著,喘不過氣來,一瞬間,似失了所有的理智朝二人奔過去。

歌雅心中甜蜜不已,言子玉沒做他想,隻以為是對外來客人的禮儀,便禮貌性的衝她微微一笑。

歌雅正高興著,突然一陣疾風掠過,接著打斷了言子玉給歌雅送還的酒碗,銀色的酒碗掉落在地上,歌雅猛地一怔,隻是眨眼間,還沒來得及明白發生了什麽,便見楚宮央霸道的拉住言子玉的手,不管不顧的拽著他走到一邊去。

本是喜慶的時刻,卻忽然出了這麽一場戲,眾人也都納悶,互相猜疑,但看擺在眼前發生的事,便可以推算出,歌雅愛慕的人又是他們那個災星三小姐的心上人。

攥著言子玉手腕的那隻手力氣大的連他都掙不開,直到走到一處偏僻無人煙的地方,楚宮央才撒開手,可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衝動的事,站到一旁,臉羞紅燥的不再吭聲。

言子玉活動了一下剛剛被那丫頭攥出紅痕的手腕,瞥了瞥旁邊的女子,慢條斯理的道:“怎麽不說話了?”

楚宮央扭過頭,用近似質問的語氣道:“你幹嘛要接受她的哈達?”

言子玉不理解她為何這麽極端:“怎麽了?哈達不是你們蒙古族人待客的東西嗎?我幹嘛不能接受!”

楚宮央氣呼呼的道:“什麽呀!平時那是待客之道,可是這繡了鴛鴦的哈達,在篝火節上,是表達愛意的意思!你接過來,不就是表示你接受她了嗎!”

言子玉聽後一震,他低頭一瞧,果然在哈達的底部位置繡著一對鴛鴦,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是...歌雅,她...她居然喜歡自己?

不過,歌雅喜歡自己,這丫頭在這兒氣什麽?言子玉恍然明白了什麽,轉而笑道:“噢,你吃醋啊!”

楚宮央氣急敗壞地跺跺腳,磕磕巴巴的嚷道:“誰,誰吃醋了!”

言子玉見她又氣又羞又霸道的模樣,甚是可愛,心中頓時也暖洋洋的了,他走近過去幾步,會心一笑:“你不想爺接受歌雅,是想自己嫁給爺做娘子吧!”

楚宮央咬咬嘴唇,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但言子玉解釋的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兒,她好像真的是吃醋了,楚宮央慌了神,不!這種想法太危險了,她還有許多正事要做,不可以沉淪在兒女情長之中!

於是將尷尬的神色悉數掩去,不屑的瞪言子玉一眼:“你這個人鬼鬼祟祟的,行醫治病都不敢露出真麵目,又不敢讓人知道你的名字,和鶴霞山莊扯上命案,又攪合哈雲與冀國結好,我怎麽能讓我們西商最美麗、最善良的姑娘嫁給你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兒呢!”

言子玉聽她講出這麽一堆大道理,說的似乎無懈可擊,但怎麽聽怎麽像是在狡辯,不過,這才是她,明明很容易受傷,卻還偏偏不要別人的憐惜,直至自己體無完膚,也將別人傷的徹底。

“嗯,很不錯的理由,聽起來的確是這樣。”言子玉認真的讚同著她的觀點。

不知為何,說了這番話出來,楚宮央感覺自己的心裏突然難受極了,可她抗拒不了,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獨占欲,不容許旁人去逾越、去碰觸半分,即使非常清楚,自己也一樣擁有不得,可偏偏也不能便宜了旁人。

心中似堵了一麵牆,她在牆的那邊,怎麽走也繞不過這牆的阻隔,到頭來,還是獨自一人承擔著孤獨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