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試探
清穿之重設曆史
從暢春園回去,福全直接回了裕親王府,用了一切能動用的力量,分派人手去調查西洋諸國目前的狀況。康熙則帶著顧問行拐進了鍾粹宮。
進了鍾粹宮主殿,就見納蘭容華領著一個五六歲的男娃娃跪下請安。
依舊是幹脆利落毫不做作的請安姿勢,“奴婢給萬歲爺請安,萬歲爺吉祥。”
那男娃娃也是一本正經地甩袖跪下,“草民叩見皇上,皇上萬安!”
最後才是殿裏其他奴才們的聲音:“奴才/奴婢見過皇上,皇上吉祥!”
“都起來吧!”康熙揮揮手,很自然地坐到主位上,欒輝隻能坐到康熙下手。
坐定後,有大宮女給奉上茶,康熙抿了一口,讚道:“極品武夷大紅袍,滋味醇厚,齒頰留香,容華果然好品味。”
“萬歲爺謬讚了!”欒輝趕緊跪下謝恩,“奴婢喝茶不過飲水,解渴之用,哪裏有什麽品味不品味的?”
“朕記得容華過去最是喜歡明前龍井,何時改了口味?”
欒輝一愣,不自覺攪緊了手中的帕子,有些尷尬道:“萬歲爺怕記錯了罷?奴婢過去喜歡的是雨前龍井吧?”
欒輝心裏有幾分慌張,納蘭容華的記憶裏,喝得最多的便是雨前龍井,難道是自己搞錯了?不過欒輝本人更愛大紅袍,雖然那股“岩味”為很多人不喜,他卻偏愛這個。現代的武夷大紅袍天然的極少,既然來了這裏,不喝個夠又怎麽行呢?
“噢,倒是朕記錯了。”康熙又品了一口茶,自然地改口,“朕還記得你說你最愛那一葉一芽的姿態,這讓你記起羅賓王的詩‘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那是五年前吧,朕現在想起來感覺真遙遠。”
“皇上您沒事吧?”納蘭容華奇怪地看著康熙,“那都是□年前的事了,奴婢那時候剛入宮,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
——康熙你腫麽了,少年型阿茲海默症麽?要不要這麽重口?
康熙麵色也微微有些扭曲,不再看容華,轉頭看向容華身邊的男童,臉上露出點興味的表情,“喲,這是誰家的孩子啊?看著倒挺精神,還……挺眼熟!”
那小孩一聽問到自己,有些緊張地拽住了容華的裙擺,欒輝安撫地拍了拍小孩,道,“回萬歲爺,這是內閣大學士張英張大人家的二公子。”
“張英家的?”康熙來了興趣,伸手招來小孩,“怪不得朕覺得眼熟,跟敦覆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叫什麽名字?”
“回皇上,草民張廷玉。”小張廷玉上前幾步,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這才站起來。
“嗯,年紀雖小,卻是個懂規矩的。”康熙點點頭,“你是跟誰進宮來的?”
“回皇上,草民是跟著母親進宮的。”
“嗯?你母親進宮做什麽?”
“回皇上,草民不知。”
“回皇上,是佟姐姐宣了張夫人進宮陪她聊天,奴婢去給皇額娘請安的路上見這孩子挺討喜的,就帶回鍾粹宮玩一玩。”
康熙點點頭,剛想開口讓人把小孩抱出去,欒輝先開口了,“小廷玉過來惠姨這裏坐。”
小張廷玉看了看康熙,見對方沒有反對的意思,就過去了。
欒輝轉過頭吩咐端月,“去把本宮屋裏的小玩意和小點心拿出來給張二公子。”
“是!”端月應聲離開,小張廷玉趕緊跪下謝恩,“謝謝納喇娘娘!”
“死小孩怎麽那麽多禮?”欒輝掐了掐小孩肉呼呼的臉頰,直掐得對方淚眼汪汪才鬆手,假裝生氣道,“都說了要叫惠姨!”
“謝謝惠姨~”
“這才乖!”
放過小孩,欒輝這才看向康熙,心裏不由地有些緊張,不自覺絞緊了手中帕子,當時沒有發覺,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剛剛那些對話,明顯是康熙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那些話裏真真假假,處處是陷阱,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有沒有漏洞。
“留下張英的孩子,你是打算做什麽?”康熙挑眉看向容華,眼神裏是全然而不掩飾的懷疑。
“啊?”
“敦覆乃我大清的棟梁之才,你拉攏這樣的一個孩子,敢說沒有半分私心麽?”
“奴婢……奴婢……”欒輝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解釋,咬咬牙,決定賭一把,實話實說,“奴婢,奴婢想要小廷玉做保清的伴讀……”
“納喇氏,你大膽——”
“是,臣妾逾越了。但這隻是臣妾從一個母親的身份上能做的極限了。古人說,女子出嫁後,這一輩子便是相夫教子的一生。相夫,這宮裏佳麗三千,皇上記起了奴婢,奴婢便盡心服侍,其他時間,奴婢隻想好好守著保清,盼著他長大成人,成為我大清第一巴圖魯!”欒輝從善如流地跪下請罪,隻是說到相夫時,難以控製地扭曲了一張臉,好在是低著頭,才沒被康熙看到。
“保清欲為賢王的話是你教他的?”康熙突然想起什麽,看向容華的眼神一厲。
“皇上恕罪!”欒輝趕緊磕頭,“保清所處之位置實在令臣妾擔憂。保清雖是五子,如今卻實占著長子的位置,外又有強大外戚如明珠者,難保底下有些拎不清的在保清麵前嚼舌根。保清年歲尚小,難免會被歹人誤導……可憐天下父母心,奴婢做母親的,隻盼著兒子康健成長,不是自己的從不敢奢求,偏偏奴婢深處內宮做不了什麽,隻能一次次叮囑,讓保清明白自己的定位,如此才可一生順遂!”
欒輝長長的一串話說完,再次匍匐到地上,唉呀媽呀,他隻想著別讓胤褆奪嫡,腫麽就忘了這位多疑又小心眼的帝王呢?別是又犯了帝王忌諱吧?
“你倒是好算計。”康熙哼了一聲,不過可以聽出來,怒氣倒是減了不少,“可張家隻是區區漢民,如何堪為皇子伴讀?便是那些哈哈珠子們,也是家世顯赫的滿人包衣。”
我擦,康熙你居然還罵雍正爺“喜怒不定”,尼瑪這不也是喜怒不定麽?!欒輝一邊腹誹著,一邊在心裏算計著該怎樣對答,“奴婢自然清楚這些。其實奴婢為了保清的未來考慮,曾想過外國uy的教育方法。保清性子直接,不喜那些彎彎繞繞的,再者,比起咬文嚼字地學習經典,他更愛騎射,與其要他在自己不喜歡的朝堂上苦心算計,倒不如因材施教,教他馳騁沙場,開疆辟土。奴婢希望保清永遠不要觸及政治,隻做一個唯上級是從的軍人。”
——這番規劃倒是為胤褆的未來生活做出一個基本的框架,胤褆也確實謹遵母命,雖一生手握重兵,卻從未碰觸過政治。至於被認為是中**政分離的第一人,倒是欒輝的意外之獲了。
“uy?這個朕也知道,似乎下設了多個college,分了不同專業。你再繼續說說。”
康熙竟然知道?!欒輝吃了一驚,很快又恢複平靜,康熙本就對西洋文化感興趣,知曉大學倒不是什麽怪事,遂淡定地低下頭繼續說下去,“奴婢是近日才發現有‘uy一說。正如萬歲爺所說,其下設多個college,分管不同專業,學生憑興趣與天分選擇所長,奴婢倒覺得頗有孔聖因材施教之風。加之其思想開放,學術自由,為各國提供了大量的人才,很為各國推崇。奴婢今日翻閱了大量西方書籍,曾見有位西方哲人說過‘知識就是力量,所以奴婢對保清的教育愈加重視起來。”
——如今的大清,科舉已然成了擺設,門第家世反倒是最重要的,中國發展了那麽多年的官員選拔製度被弄得汙濁不堪,令欒輝對中國的教育產生了懷疑。
康熙聞言,很快把重點從轉開,“你最近在看西洋書籍?”
“是!”這同時是欒輝能想到的關於地球儀由來的解釋。
“那你跟朕講講你看到了什麽。”康熙食指輕叩桌麵,麵色看不出什麽表情。
欒輝不適地動了動膝蓋,看出康熙沒有要自己起來的意思,隻能苦著臉繼續跪下去,“奴婢也沒有看太多,還有好多不懂的東西,比如說physics,chemistry之類的,也不知道他們研究光做什麽,還有那望遠鏡,比咱大清的那個看得還要遠還要清楚,也不曉得有什麽用,大概可以不用走太遠了看風景?”欒輝說到這裏故意停下來,笑了笑,努力壓下緊張不安的心緒。
“還有關於力的研究,要臣妾說,這提東西使力還不就那麽回事,他們非得研究個子醜寅卯。chemistry就更了不得,兩個東西混到一起就變成了另一個東西,甚至不同的量會產生不同的結果,真真新奇。他們還弄出了比咱大清威力更大的火藥,真是可怕的東西——哎對了,皇上,您知道我們周圍的空氣——”欒輝伸手抓了抓,“空氣就是我們周圍的空間,它也是有力量的,那個實驗非常有趣。還有……”說到這裏,欒輝停了下來,為難地看向康熙,表□言又止。
康熙見狀,嘴角勾了勾,“朕恕你無罪,繼續說下去。”
“那奴婢鬥膽了!”欒輝理了一下情緒,“奴婢一直覺得大清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當然事實上也是,但是,西洋諸國,最近發展的太快了,而大清……”